神奇穿越之巴拉拉 第十七章　往事沉痛

正在这时，大门吱呦一声被推开了，巴拉拉探进半个脑袋。 徐然听到声音，回头冲她笑笑：“拉拉，你来了。” “嗯，叔叔还在睡吧，徐然你不是要去看看你妈妈吗？我陪你去吧！” “好，我收拾一下，这就出来，你在门口稍等我一会儿吧，马上就好。”徐然很客气的说道。 巴拉拉看了看院子里真的是乱的没地方下脚了，也就没进去凑热闹，她的本意是想去帮帮忙。 徐然很利索，一会儿就把院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虽然还是挺乱的，但是已经比之前好多了。然后走出门，把大门锁好，和巴拉拉并肩往村外走去。 吴小米很奇怪，徐然的妈妈不和他爸爸在一起，难道自己在外面住吗？真是好奇怪啊，还有巴拉拉也够奇怪的，回来这么久了，都没见过她的爸爸妈妈，只听刚才外婆说起她爸爸的时候，她发了脾气，可是关于她妈妈的事情，却只字不提。 这两个人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吴小米一肚子疑问。 徐然和巴拉拉就这样一路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各自在想着问题。吴小米也没闲着，脑子里一直在想，徐然的妈妈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应该是一个很有气质的中年妇女吧，不然也不能把徐然生的这么出众。 遗传父亲已经不可能了，那么多半是遗传母亲的。 可是越走下去，就越是偏僻的地方，吴小米已经断定了，这样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人住的，她心里随即勇气了一种不好的想法，莫非……莫非…… 她猜的没错。 巴拉拉和徐然来到了一片墓地。 徐然妈妈的坟就在边上，徐然走到妈妈的墓碑前面，慢慢的蹲下来，照片上的妈妈笑得还是那么温柔，可是却离自己远去了，永远不会回来。 徐然的眼里噙着泪，吴小米第一次在这个像是年轻的神一般英明神武的男孩子的眼里看到了脆弱。 吴小米好像都明白了一切。 “拉拉，你想你的妈妈吗？”徐然突然转头，问道身边的巴拉拉。 “不想。我才不会想她！我也没有妈妈。”巴拉拉的语气很生硬，仿佛说的是一个完全和自己不相干的人。 “拉拉，妈妈离开我十五年了，我以为时间久了，对她的想念会慢慢变淡，可是我发现不是那样的，我反而越来越想她。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爸爸，为什么让我妈妈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么早就离开这个世界呢？她还没有看到我长大，还没等着我报答她……”徐然的声音当中充满了忧伤。 是啊，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少年丧母。 这十几年，徐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尤其是还有这样一个爸爸。如果不是爸爸，妈妈应该就能长命百岁了吧。 “徐然，你别那么说，叔叔也是个好人，我听我外婆说他以前人很好的，要不然你妈妈也不会嫁给他，只是没曾想他会得病。不要恨他了……”巴拉拉小声的安慰。 吴小米第一次觉得，巴拉拉竟然也有这样温柔的时刻。 “我不是恨他，我是恨自己，恨自己没用，没有照顾好妈妈，也没有照顾好爸爸，看他现在的样子，我觉得好难过……”说这些的时候，徐然眼里隐忍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巴拉拉这次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看着远方，目光很涣散，没有焦点，好像在思索什么。 吴小米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他们的生活。她突然发现一切和她从前所看到的不一样。 那个没心没肺，顶撞老师，爬墙翘课的巴拉拉，竟然也有这样温柔懂事的一面。那个在学校里带着光环，犹如神明一般的徐然，竟然家境如此贫寒，母亲早逝，父亲的病。 可是究竟是怎样的力量，可以让他那么坚强，在这样窘迫困苦的生活里那么健康的成长起来呢？ 上帝在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总会给你打开另一扇窗，这句话说得是有道理的吧。上天在一方面亏欠你很多，总会用另一种方式补偿你。 此时此刻巴拉拉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她觉得心里难过的要死，好像是有个人拿着自己的肝肺肠子在用力绞啊，绞啊，绞到一起，痛得她都不会说话了。 如果说徐然在难过母亲的逝去，父亲的病痛，那么她在难过什么呢？她连难过的资格都没有。 “徐然，你可以为你死去的妈妈难过，可是我不知道我该替谁难过。” 我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见过我妈妈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看过我。 “我经常想，哪怕她心里对我还稍微残留有那么一点点亲情她都会回来看看我吧，可是没有，这么多年了，她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生命里了，甚至为了不见我，连外婆都不见了，徐然，你说我有那么讨厌吗？”巴拉拉幽幽的发问，这些话，让吴小米听了觉得好忧伤，真的没有想到巴拉拉原来是这样一个小孩子。 一个被母亲遗弃了的小孩子。 “拉拉，阿姨她不会讨厌你的，只是她有了新生活，她没办法认你吧，你要谅解她，我相信她是爱你的。” “爱？我觉得这个字眼好假……哪里会有爱呢？你养一只小狗小猫，走失了，你也会难过的吧！” “还有叔叔呢，叔叔很爱你的，他把自己能给予你的都给你了，她让你比同龄的孩子过得好，他会拼命满足你的一切要求，天下有几个爸爸能做的到呢？这就是爱了，只是你自己已经习惯了，感受不到而已，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开始是巴拉拉安慰徐然，现在反倒成了徐然来安慰巴拉拉了。 吴小米觉得墓地是个好地方，这里很安静，安静的能让你把很多从前心里说不出的话都说出来。 “他爱我？他除了有钱还有什么？他只是用钱买他自己的心安吧，他只是在用钱弥补他曾经犯下的错，如果当年不是他做生意的时候勾搭上别的女人被骗了，我妈妈也不会为了她到处借钱被强奸吧？” “如果我妈妈被强奸了，我爸爸能够接纳她，安稳的像从前一样和她过日子，不再和别的女人纠缠不休，我妈妈也不会丢下我不管吧，她恨我爸爸，于是也连同我一起恨了……” 巴拉拉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把吴小米震晕了，天哪，她真的没有想到过，电影里惯常出现的情节，竟然在巴拉拉和徐然的生活里真实的上演了。 话说到这里已经够清楚了，故事的来龙去脉，先来后到，吴小米已经很清楚了。 巴拉拉和徐然都是可怜的孩子。 吴小米心里想，等她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后，她可以把这些故事写成一个小说吧，不需要杜撰，真真实实的故事讲出来，就是一个很跌宕起伏的小说。 巴拉拉是女主角，她小时候父亲做生意的时候被一个女人骗了，于是巴拉拉的妈妈为了帮他，出去到处借钱。 吴小米心里想的是这样的一个场景，在一个白雪皑皑的冬天的傍晚，一个女人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走在雪地里，她神色很忧郁，几十万的债务压在身上，让她喘不过气。 已经跑了好多家亲朋好友了，可是事情没有一点眉目，平常的时候，大家你好我好，可是真出了事情了，却都袖手旁观。 不落井下石便是好的了，往日风光的时候，他们跟在后面阿谀奉承，说尽好话，现如今落难了，冷嘲热讽是难免的。 她虽预料到会有这般情景，可她不相信这些人翻脸竟会比翻书还快。 终于有一个人肯愿意帮她了，可是这代价也是很大的，那就是她的身体，她用她的身体做交换，换了这笔钱。 钱拿到了，如果自己的丈夫能够珍惜自己，那便也是好的，什么贞洁，什么尊严，那些在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时候，都是次要的。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知道了自己被强奸的事情，丈夫非但没有体谅她，疼惜她，反而深深的用话语中伤她。 这些都不重要，最让她绝望的是，丈夫拿了这笔钱，来了个咸鱼大翻身之后，重新勾搭上了别的女人。 她终于失望了，彻底失望，连同那个他们的小女儿，她也一并失望了，有这样的父亲，想必女儿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终于她离开了，把女儿留给了视麻将如命的母亲，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女主的父亲几年后生意大有起色，成了有名的富商，可是随之他发现了身边所有的女人都是冲着他的钱来的，真正爱他的那个人他已经错失了，于是这种歉疚感，就转移到了女儿的身上，可是他除了钱，什么都没有，所以每个月就给女主数量多的吓人的生活费，以此来弥补心里的亏欠。 可是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做这样的事情有用吗？答案是肯定的，没用，生活愉快时候的锦上添花，远没有生活窘迫时候的雪中送炭来的实在，感人。 好了女主角的故事结束，下面我们来看男主角。 优秀的孩子从来都命途多舛，徐然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幼年家庭的幸福生活，被父亲突如其来的患病打破了，得了精神病的父亲，开始六亲不认，徐然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幸福生活，会以这样一种形式被打破。 父亲开始变得暴躁，反常，每天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不再能够劳作，失去了这个顶梁柱，家里的日子一下子就窘迫了很多。 母亲要照顾父亲，还要赚钱养家，还要抚育年龄尚小的自己，这样的压力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巨大的，可是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徐然，妈妈没有退缩，毅然决然的承担起了整个家。 本以为，咬咬牙就能度过难关，可是爸爸的病情却日益加重，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性格怪癖，暴躁了许多，那么后来就是完全爆发了，他谁都不认识了，每天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打徐然，打徐然的妈妈，把他们娘俩打的遍体鳞伤。 其实多半还是妈妈被打的厉害一些，因为父亲病情一旦发作，就会摸起手边的任何东西，不分轻重的对着徐然打下去，而这时候，妈妈总是冲出来，将徐然护在身子底下。 童年最温馨又最疼痛的记忆，便是如此，凶神恶煞的父亲的棍棒，重重的落在将自己紧紧护在怀里的母亲身上。 可是，母亲的陪伴并没有跟随徐然很久。也许是上天垂帘这个可怜的女人，不忍心再看她在世间受苦吧，母亲终于离他而去了，去了天国，这对徐然来说是个天大的噩耗，可是对母亲来说，这是种解脱吧，只是她不放心这个年幼的儿子。 故事到了这里本该结束，可是这两个可怜的小家伙凑到了一起。 年幼的巴拉拉被母亲抛弃，于是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野孩子。而幼年丧母的徐然，因着懂事，因着学习努力，成了所有家长心中，优秀学生的典范。 因此在他们幼年的时光当中，家长们最常对自己的孩子说的话就是：“你看看人家徐然，学习那么好，你就不能向他看齐吗？告诉你，你再这样下去，你就会变得跟那个巴拉拉一样，成了野孩子！” 其实巴拉拉不想成为野孩子，她也想当个乖乖女，安静的长大，像是一株木棉花，有着淡泊的清香，可是生活不允许她。 母亲不在，外婆爱麻将，父亲只会给她钱，所以小小年纪，她便像个男孩子一样风风火火，什么争抢打斗的事情，都少不了她。 她比普通的女孩子少了几分矫情，多了几分泼实。没办法，这都是拜生活所赐。 当别的同学在下雨天有人接送的时候，巴拉拉只能顶着书包，快步往家跑。当别的孩子侵犯了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巴拉拉勇敢的站起来，用拳头来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当有的同学骂她是野孩子的时候，她会毫不客气的上去踹对方两脚，曾经创下最高纪录一天打哭五个男孩。 不为别的，就为了争口气，她巴拉拉，不是野孩子，不是好欺负的。 时间久了，巴拉拉成了老师和同学眼中破坏力很强的小恶魔，渐渐的人人敬而远之。可是徐然没有疏远她，因为他在这个倔强的小女孩身上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痛。 她虽然表面上争抢好胜，什么都不服气，可是心里却是那么脆弱，那么渴望爱。 小时候，徐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巴拉拉和自己是同一类人，缺失爱，缺失温暖，因此，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陪在巴拉拉的身边。 在巴拉拉和其他同学打架的时候，他跑过去劝架，在巴拉拉吃亏了，眼看就要输了，处于下风的时候，跑过去帮忙，在老师将巴拉拉带到办公室训话的时候，他跑到老师面前替巴拉拉作证。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巴拉拉的眼神，他就升起一种保护她的冲动，没有来由，就只想着陪在她的身边，将照顾她视作己任。 只是吴小米有些犯愁，该给这个故事安排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最后巴拉拉会和徐然在一起，然后两个人幸福万万年吗？这应该是最皆大欢喜的故事了吧，最后，得不到幸福的两个孩子，在一起了，相互慰藉彼此伤痕累累的心灵，可是吴小米分明又觉得心里酸酸的。 她好嫉妒巴拉拉。 吴小米从来没有嫉妒过别人，这是第一次。 从前因为她足够优秀，所以谁都不放在眼里，从来都是只有别人嫉妒她的份儿，她怎会嫉妒别人呢？ 可是此刻，她却嫉妒巴拉拉，嫉妒她这般狼狈的时候，还有个那么优秀的男孩子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巴拉拉和徐然两个人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徐然妈妈的墓前，过了许久，徐然说道：“拉拉，我们回去吧。” “嗯。”拉拉回头，答应。跟着徐然向墓地外走去，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巴拉拉突然升起一股冲动，她要和徐然去同一所大学。小学在一起，初中在一起，高中拼了命在一起，大学，更要在一起。 等巴拉拉回到家里，没有出乎她的意料，外婆又在家里摆上了麻将阵了。 “哎……”巴拉拉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啥好，这个外婆真是不让人省心，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家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巴拉拉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和徐然是同病相怜，想到这，蓦地想起，徐然爸爸怎么安置还是个问题。巴拉拉得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徐然眼下已经没钱了，所以把爸爸送到疗养院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了。自己有钱，可是直接把钱塞给徐然，以他的性格，他是断然不会接受的。 可如果他不接受，就意味着，他不能去念书，只能留在家里照顾父亲。 如果说单纯的照顾一个病人，还好，可最令巴拉拉担心的是，徐然的父亲一发病，就会不论什么，抄起来就摔到徐然身上。 幸运的时候，飞过来的是一个扫把，一个枕头，一个被子，不幸的时候，可能是一把暖瓶，一个盘子，甚至是随手捡到的一块石头…… 想到这，巴拉拉坐不住了，她得帮徐然，今天下午徐然手臂上的那块红肿，还一直跳到自己的眼前，触目惊心的。 突然，一阵奇怪的味道传了出来，巴拉拉用力吸了吸，脑子快速的旋转：“不好，有东西烧焦了！”大喊了一声赶紧跑到了厨房。 这一声尖叫，把正在摸牌的外婆也吓了一跳，回过神儿来，跟着巴拉拉冲进了厨房：“我的东坡肉，我百里挑一，千里闻香的东坡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