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现在在哪呢? 自从三年前一战之后,明火醒来的时候,感应到邪者已经被消灭的时候,星煜已经不见了。谁也不知道星煜去了哪里。 有人说曾看见过星煜,但是众说不一。 有的说在山上见过他,有的说的酒楼里见过。有的说自己捡了星煜留下的秘籍…… 总之,各种说法都有。明火现在也非常想念自己的这个兄弟。要不是他,现在的大陆又是另一番景象。可能再也不会有什么水族,火族,土族。 明火这几年派了很多的人去查星煜在哪里,可是至今也没有查到。明火想要再看看这个兄弟一眼。 毕竟三年前的几人也就剩下了自己和星煜。明火也知道星煜不想再来世俗。 可能是怕了。 他怕了世间的一切,他心中有太多的苦。自己的亲人,族人被灭,自己的爱人亲眼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兄弟也是看着被邪者杀死。 或许星煜已经怕了。明火想着,或许有一天,自己出现了危险,星煜会赶到自己的面前,共同的对抗自己的敌人。这份情谊是不管几千年,都不会改变的。 明火只能默默的为自己的兄弟星煜祈祷。星煜能有自己重新的生活。 此时在一个山之巅,不知道这是什么山,可能离世间很远。正是秋天的季节。树木凋零,百花残。山巅到处是一片萧条之色,地上落满了枯黄的叶子。 偶尔几只大雁飞到山巅,停下来,叼出几只叶子,再次南飞。 树上的叶子也差不多已经落光,竹林中也是一样。地上堆满了厚厚的竹叶。在一个悬崖的边上,有一个竹制的屋子,显得是那样的简陋。 房子外面放着一把古色的瑶琴。 悬崖对面也是那样的萧条,枯叶间偶尔地蹦出几只松鼠,双掌捧着一颗松果咬两下,又四处张望,一副做贼的模样。一阵风吹起,摇动了枯萎的老树,咯吱作响。小鼠便吓得躲了起来。 悬崖边上竹制的摇椅上,有一个二十岁多岁的年轻人。但是头发已经雪白,一直到自己的腰间。穿在一身白色的衣服。眼中是那样的惆怅,仿佛有无尽的忧伤。 虽然是二十多岁,但是身上却透露着无尽的的沧桑之气。明煜的眼眸此时正站在悬崖边,背着手望着遥远的天际。 竹屋的后面是一片的墓地,几座土坟静静的在风中诉说着曾经的悲凉往事。那里葬着他的父母兄弟,以及生命中所有的至亲的人。 木质的墓碑上面写着不同的名字。世间一切的不幸都落在他身上。他现在灵力足矣轻易的保护任何人,但是自己要保护的人,却再也不见了。 三年前的一战后,自己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这座山上疗伤,自己葬了所有的人。 他的眼眸中早已经没有了泪水,似乎是所有的泪水都留在了那个血色的回忆里了。明煜永远也不会忘了那一天,忘不了那堆积如山的尸骨,忘不了自己的朋友一个个的倒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星煜用自己的双手为他们挖开了一座座墓坑,泥土混合着自己手掌上的鲜血和流下的泪水,埋在了一个个至亲的人的身上。虽然自己拥有土系的灵力,可以瞬息间挖出墓坑。可是自己不想那样,明煜只想用自己的双手一点点的为他们建造出一片安息的地方。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星煜就这样一点点的挖好了一个个墓,肉掌被尖利的石子无数次的划破,而后又被水系的灵力自动修复。无数次的反反复复,星煜早已觉察不到了疼痛。只是麻木的挖着,眼神坚定的令鬼神都感到颤栗。 星煜不知道怎么把他们埋好的,只记得自己跪在那里很久很久。久到当自己醒来时肩头的沙尘已经积攒了一层。他不知道的是,曾经有一个砍柴的樵夫无意间闯入这里时,看见跪在一片坟墓前的明煜,以为那个木桩一样枯瘦的人已经死了很久了。吓得逃走了。 醒来的时候,望着眼前的一片片坟墓,星煜有一阵的恍惚。短暂的忘了一切的伤痛,脑海里是无尽的空白。直到墓碑上的名字,利剑般扎进心底他才顿时转醒。 悲伤顷刻间似海啸般汹涌而至,灌满了空白的记忆。只是,眼泪再也流不下了。 此时的星煜,形如枯木,皮肤干瘪。僵尸一般跪在坟前。不知道的真会以为是死尸爬出来了呢。 体内的水份少到了极限,哪还有泪水可流啊。 星煜真的好想就这么跪死过去,所有的亲人和爱人都已经离去。自己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吗? 只是,作为唯一的无极御者。自己不能这么自私的死去,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自己去完成。 星煜在这角悬崖边建造了一座竹屋,静静的守护了他们三年。春去秋来,一如既往。 三年前的那场劫难使得四极灵力残缺混乱,时空之力渐渐变得不稳定起来。自然灾害频频发生,一种潜在的危机正在暗暗浮现。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阳光透过晚霞洒满了整片大地。有晚归的候鸟结对回返,洁白的羽毛上反射着彩色的光。微风拂起星煜雪白的发丝,扬起了他的袖袍。 站在这高悬的崖端,俯视着这片苍茫的大地,看着着盎然的生机和美丽。怎么让人忍心回忆那曾经的断壁残垣、如山骸骨。 星煜转身望向另一个方向,那里隐隐有电光闪现。天空一片灰暗,阴沉地仿佛藏着一头洪荒巨兽。随时会冲下来灭世一般。 当然,这些是普通人看不到的了。 “四极之灵被毁残缺,时空之力衰竭,苍生将要有大祸啊。看来自己还是有一点用处的呢。”星煜眼神坚定不移,嘴角弯起。 是的,星煜笑了。明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或许是为了这凌乱的天下,又或者是为了自己的命运。 一个作为无极御者的命运。 想到自己将要做的事,星煜的心底是一种复杂的心情,有一种也有无尽的无奈,也有解脱的感觉。 “纳儿,我很快就能去见你了呢。等我……”星煜闭上了眼睛,任由阳光洒满枯瘦的脸庞。 就在这一天,这片大陆上的所有的人感觉到了丝丝复杂的心情在天地间弥漫。隐隐有些忧伤和无奈。 人们看见天空有光雨洒落,彩色的光粒像雪花一般飘洒在染血的夕阳下的天际。 火族的王座上,明火似有感应一般霍然站起,望向大殿外的天际。 “星煜,是你吗?”明火默默自语,眼神复杂。 “我替天下苍生感谢你,星煜。” 无极崖,夕阳将悬崖染成了血色。星煜盘腿坐在悬崖畔,眼眸紧闭。雪白的头发在风中胡乱飞舞,说不出来的洒脱和飘逸。 星煜唤出四象权杖,用灵力将它唤醒悬于头顶。干瘦的躯体内强大的灵力波动在躁动。无意间透出的灵力波动令身后的竹屋在轻轻颤动。 星煜利用四象权杖勾动天地间的四种灵力,向着自己涌来。顿时,这片山崖被彩色的光点充满了。 星煜忍住刮骨的疼痛,借助权杖的力量将自己身体内的四极灵力之源根生生抽了出来。四种色彩的本源之根化作四股彩色的气流围绕着星煜缓缓流动,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亲昵得围着父亲在嬉戏。 星煜双手结印,无数的符文繁星般洒落在身边。顿时这里成了符文的海洋。 星煜招手,灵力之根听话地飞向星煜的双手。星煜脸色苍白,干裂的嘴唇有丝丝血迹。 “但愿我的付出能够换来天下的宁静吧。”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而后星煜眼神变得犀利。目光似一双天剑斩落,气息惊人。 双手缓缓转动,将灵力之根缓缓引到权杖上面。权杖震动,将它们控制在权杖上的彩色水晶旁流动。四色的气流缓缓流动,慢慢凝聚。不一会儿,四颗珍珠般的四色圆珠形成了。 望着四色的灵珠,星煜的眼神变得柔软了,这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或许,我可以以一种另类的方式活着。虽然很想死,但是……”星煜望向夕阳,一幅幅熟悉的面孔在天空闪现。微笑着看着自己,对着自己点头。 “纳儿,我很快就去看你了……” 刚刚凝聚的灵力之珠,迷惘地围绕着权杖流动。星煜对着权杖虚弱的说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灵识,等我将自己的灵魂注入四灵珠后,寻找下一任无极御者的使命就交给你了。” 星煜再次的忘了一眼天际的幻影,微笑着点头。 双手结印,体内仅剩的灵力在涌出。星煜的灵魂缓缓升起,星煜最后忘了一眼那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义无反顾的化成四股灵魂之力进入了死灵珠。 霎时间,风雷大作。海量的灵力海啸般汹涌而至,涌进了死灵珠内。四颗灵珠似无底洞般吸收着无尽的灵力。 许久之后,四颗碗大的灵珠静静地悬在权杖旁边。 一声叹息在这里突兀的响起。 而后,四颗灵珠化作流星飞向了大地的四个方向。从此,四灵珠将会镇守在天地四极。将那快要崩塌的天机封印了。 从此大地不会再有灭世的灾难了。 彩色的水晶石在权杖上闪烁,一股灵力涌出。注入星煜的体内,星煜的身体开始石化。不一会儿便成了一座丰碑。 “就让我永远在此守护者你们吧,我挚爱的你们……”星煜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久久不愿散去。 四象权杖化作光雨隐入了星煜的身体所化的石碑里,从此,无极崖没有人再能登上去了。 许多年后,凡间的一个樵夫家里,女人的痛苦呻吟在回荡。阿郎焦急的在门外来回走动。 “阿婆,好了没啊?兰儿她怎么样了啊?” “吵什么吵啊?慢慢等着,又不是你生孩子。”房里一个老妇在为阿郎的媳妇兰儿接生。 随着一声婴儿绵长的啼哭声,孩子总算是生下来了。 同一时间,无极崖上也想起了一声孩子的啼哭声。崖前的石碑涌出一片光彩,瞬息间飞向远方。 “阿婆,怎么孩子一直在哭啊?都哭了三天了,心疼死我了。” “我也不知道啊,接生这么多年,都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 皎洁的月光洒在新生儿如玉的小脸上,点点泪光折射着莹莹的星光。小家伙对着天上的月亮不停地哭着,似是承载着太多的悲伤,看着令人怜惜。 忽然,宁静的小院被一片彩光填满。一根撒发着绚烂光影的权杖悬于了阿郎三口的头顶。 小家伙顿时止住了哭声,看着那根权杖竟然笑了。空中似是有一个人在呢喃一般,声音而又古老神圣。 权杖化作一阵流光引入了小家伙的体内。小院又恢复了宁静。 阿郎仿佛做梦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吓呆了的妻子怀里将儿子抱起。 “看来你这个小家伙不简单啊,呵呵。” 小家伙看着月亮只是笑,眼神似月光般明亮皎洁。 无始,无极,御灵者,天命循环也。看来,又一场血雨腥风将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