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美梦破灭记 第16章　　现代武大郎1

一日下午，泽宣在家里看电视连续剧《水浒传》，当看到武大郎卖烧饼情节片段时，突然想到，自己也有一手做饼的好手艺，便脱口而出：武大郎烧饼，不如彝家烤瓜饼。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屋里看报猜码的美玲玲一听到烧饼，眼睛咕噜一转，便有了主意，拉着泽宣便说：“老头子，咱们去看看菜市场角落的那个包子铺，听说他们要卖……” 泽宣一下子搞不清楚她葫芦里买什么药，片刻有意问了一句：“老婆，莫非你想卖包子了？” “你知道什么呀？” “老头子一个，你看看家里，难道还想坐吃山空立地吃陷不成？总得来点生活路子啥？”美玲玲声音大了起来。一下就把报纸摔在桌上，脸转过去望着窗外。 窗外，小山上树木苍翠，山顶上的巨大红灯笼旁，游人如蚂蚁一般。 泽宣一听大事不妙，赶紧闭上嘴，这婆娘可不能得罪哦，要不晚上又得让自己洗锅涮盘了。大步走入房里：“婆娘，这回有啥好法子？”轻轻问了一句，脸上佯装三分笑意。 “我说老头子呵，你注意到了么？碳头的女朋友倩倩都是最喜欢吃烧饼的，那我们也可以做烧饼到外面摆摊卖啊？”美玲玲拉长的脸马上又恢复了深红。 “还不是我卖烧饼，你在家里看报纸，说什么倩倩喜欢吃饼，自己还不是一样？有事没有事总是要弄这点心那糕馅”泽宣心里想。然后答道：“我可不会做包子哦，那面粉和不好” 两人来到热闹的菜市场角落，美玲玲就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跟那个包子档主聊了起来：“老板，我看你的档铺想卖，是吗？” “我们只是合同到期了，想把这些机器设备卖掉。然后就回乡了。”那个包子档主答。 美玲玲看了又看这些陈旧落满面粉的机器和设备，皱了皱眉头。 他接着又是一句“也不是很贵，才2000元，一整套，挺划算的”又补上一句。 泽宣看了又看这些器材，“不是很复杂啊，应该能用吧”他想了一下。 美玲玲转过身，低下头拿起手指在掐算了一下：如果一个烤炉要800元的话，加这些器材就要2800元，再加路旁摆摊管理费，买些配料，面粉等，少说也要6000元。“6000元？花完着6000元就没有钱过年了哦”她又担心了。 “这样吧，再便宜一点，1600元，要的话，明天就可以买成了。”那档主又催促道。 美玲玲一听到跌价400元，马上同意了。 搬来许多工具到家里，楼梯间、阳台、厨房塞得满满的。 三天后，凌晨2点起来，两人忙了大半夜，才做好了4笼包子，2笼馒头，1笼花卷。 天蒙蒙亮，冷风阵阵，昏黄的路灯沉沉欲睡，泽宣瞪着三轮车到市场门口一条通往工业区的路口上占个位置摆开。望着热气腾腾的蒸笼，两个老人眼里充满了期待，充满了希望。 一声公鸡啼鸣后，天渐渐明朗，路上的贩子越来越多，很快就成了一条临时的早餐茶点市场。顾客便也陆续过来。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顾客来光顾，第一个顾客是个中年女子，她身着红衣，来到美玲玲的摊位前面，“来，阿姨请给我四个包子”递来两元钱，然后又是一个小伙子走来：“阿姨，请给我两个馒头”递来一张面额二十元的纸币，马上拿起馒头啃了起来：“嗯，好吃，好吃！”渐渐来客越来越多。 一会儿，又来一辆卖豆腐花，豆浆的三轮车，一老一下，走到泽宣面前便停下了，“老兄，这个地方是我摆卖的，我交过租金的，请你到别的地方去吧！” 泽宣看了看美玲玲，满脸的无奈，两口子只好搬离此地，到路口旁的公交站台旁边继续摆卖。 很快，又来了两个乞丐，左边的那个乞丐坐在地上，两个脚推着一个塑料盆，又脏又黑，盆里装些零钱，细看他上身，只留一截短短的胳膊，是个残疾人。右边那个乞丐，乱发遮着脸，坐在轮椅上，手拿二胡放在膝盖上闭眼演奏阿炳的曲子，下面一个纸盒，上面一张纸片：求10元吃饭。 泽宣的小摊被丐帮子弟左右夹攻，被迫移走。 最后选定一个较偏僻的角落，在停放自行车后面的空地上开卖。 话都没落下，又来一个卖菜的老太婆，将她们的摊位往里面一挤，这挤到了厕所外面来了。 ——她们的小摊，简直就是个受气的丫环，无处喊冤。 还是美玲玲有主意，硬是将小摊挪到对面未开门的一个商店门口一摆，这一下果然有效，买菜的，路过的，上班的客人都过来。 清晨，太阳爬上东边的树梢，倾洒在市场门口的路上，暖暖的。投射在泽宣瘦瘦的身子上，映出复杂多样的碎片影。 泽宣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低声跟美玲玲说：“快卖完了，明天要多做点……” 美玲玲一听，脸色露出一丝笑意：“我都是，这里人多，没有错吧？”说吧，伸出脏兮兮的手摸了摸鼓鼓的裤兜。 一阵风吹过，丝丝香味一路飘来，望着路上熙熙融融的来客，美玲玲毫无睡意。 很快，蒸笼里的包子馒头很快就要买完，突然来了一个身着保安服饰的胖子，三十多岁模样，挺住大肚子，光着脑袋，小小的眼睛，脸上一条刀痕，如小小的蜈蚣虫附在左眼角下，胡子又浓又密。后面跟着一个中年红衣女子，眼睛红红，捂住肚子，弓着腰。 “喂！老板”胖子大声喊了一句，一手拿着一个包子，另一手拿着一条塑胶棒在泽宣的三轮车头上敲了敲。旁边的顾客见状匆匆离去。 泽宣抬起头，望了望他，嗯了一声。 胖子然后指了指身边的红衣女子：“我老婆吃了你的包子，吐个不停！”他一本正经说道。 泽宣呆了，一时无语。 “这位先生，我们的包子都是刚做的，你看会不会其他原因呢？”美玲玲马上微笑着说道。说完打开上面的笼盖，白烟滚滚。浓浓的烟团里，美玲玲看到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不禁吃了一惊。 胖子扬起下颚，瞪大眼睛“你是想赖账是吗？你说这不是你买的包子？”他狠狠地将包子扔到美玲玲的身上，包子随即弹跳到地下。 “先生，我赔你钱就是了”美玲玲马上掩下脸色，吓到了！不好！遇到坏人了，她心里一颤。说完马上掏出一叠零钞，翻出两元纸币递了过去。 “不好意思，我赔你”美玲玲强装两分笑。笑得那么假，那么傻。 “你当我是叫花子啊！”胖子接过钱就撕得稀巴烂，洒在地上如一堆死去的白蝴蝶。“你也不打听一下我是谁！去问问赖阿雄是什么人？告诉你，你要带我老婆要去医院检查……” 美玲玲一听到要去医院，吓得脚都要软了！城里去一趟医院，没有三头五千，哪里行啊？光是检查就要花几百，药费呢？她简直不敢往下想。一时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泽宣看了看，马上明白了，便弯下身捡起地上的包子，嗫嚅道：“我的包子是新鲜的，我吃给你看”说完，马上一口就咬下去。 “老头子，少来！我不是好惹的！！”胖子咬着牙齿，狠狠说道，眼里冒出火来。 旁边一个摊位的中年女子过来拉了拉美玲玲的衣角：“他就是这里的地痞子，听说很有势力的，我看还是不要惹他”耳语一番。 “先生，那——你看——，我们走不开，麻烦你带她去检查吧，行吗？”美玲玲轻声道。指了指那个红衣女子，咋一看那么眼熟！分明就是第一个顾客。只见她半蹲着，边皱眉头边吐口水，忍着痛样。 “一口价，400元，不够再找你！”胖子伸出四个指头说道。 “先生，您看我们都是做小本生意的，就是卖完全部也不够400元啊，看能不能少点……”美玲玲恳求的口气说道。 “我不信！那，你翻出口袋，看看有多少张‘红牛牛’？”胖子又敲了敲胶棒。 美玲玲慢慢翻出裤兜，半响才翻出三张100元面额纸币，胖子一看，伸过去抽走，丢下一句话：“救人要紧，剩下的明天再找你算账！” 胖子扶着那个女人走了，走远了，拐弯时那女人直起了身子，甩手摆脚。泽宣看得真切。 美玲玲傻傻站在那里，楞了半天，任由冷风吹动前额的头发。 清风吹动初升的旭日，冷清清的，陈旧的三轮车旁，泽宣跟美玲玲一高一矮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歪歪斜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