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美梦破灭记 第35章　　不眠之夜

元旦节的夜晚，大都市一片热闹繁华，欣欣向荣的景象，泽朗很久没有跟大家一起来聚会了，觉得今天过得是如此的充实，到晚饭时，她仍然是笑得最开心的一个。 大家晚饭后，当泽朗回到房里收拾行李时，泽宣走进来看了眼张开嘴巴，又走出去，总有点不舍般，好像是做什么告别似得，泽朗看出苗头，马上跟出来：“爸爸，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她不解问道。 泽宣躲开慌乱的眼神“没——没有——”显得口齿含糊，“去那边就是要小心一点”是啊，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做事的，叫自己的女人去卖产权的？ 美玲玲在房里找号码翻得六合彩报纸哗啦啦响，看这个又不像，那个又不妥，一是拿不了主意，闭上一只眼用放大镜照了彩图，照暗码，照了暗码又看水印：嗯！她奶娘的，究竟买什么好呢？最好能买中的话，我碳头的工作押金就来了，要是买不中的话，买不中的话，该怎么办呢？她皱起眉头，眼角上的皱纹可是清晰可见一条一条，又汇成一道深深的皱褶，这就是五十多年沧桑留下的印记。 “老头子，过来，给我参考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提示，今天必须要中的，要不碳头的押金费用哪里来？”美玲玲在屋里嚷嚷。 泽宣听声踢踢踏踏走了进去，随口就说：“婆娘，看报纸看得我眼花了，我就按照碳头的生辰八字来买吧，他今年24岁，就买24号吧！怎么样呢？”他第一次如此爽快说道，因为他心里还是挂念着女儿的终身大事啊？毕竟是父女连心啊…… 泽宣一想，不妥！得去诵经为女儿祈祷平安才行哦！ 然后他便出去找黄衣道人诵经打坐去了…… 留下美玲玲一个人在灯下研究，她一会儿看看时钟，一会儿翻翻挂历，一会儿打个电话给裴老九，最终没有结果，时间都到了19：55了，最后还五分钟了，这可怎么办呢？究竟买什么好呢？她慌乱之余做了一个决定，买双。因为今天去动物园旅游都是六个人去的，所以买双。那就买五千吧，这样刚刚好可以赢回四千元，刚刚好够泽谈这小子的押金费用了，想着想着，她心里怦怦直跳，毕竟自己都没有下过那么大的赌注，万一输了的话，那可真要命啊，阿弥陀佛！保佑保佑！她感觉闭上眼祈祷了一下。 然后小心翼翼从抽屉角落里的旧台历低下压着的信封里面翻出六千元，揣在怀里匆匆走出去了。她一路走一路想，五千元哦，如果买赢了下次再买，如果买输了，永远不买了！等下买了六合彩就打麻将，若有运气也可以赢他个四千五千。若是六合彩又赢，打麻将又赢，岂不是两全其美，嘿嘿…… 美玲玲心里乐得像喝了蜂蜜，妙不可言。 家里的泽朗在房里收拾了许久了，泽谈走过去帮忙，“妹妹，你看我们爸爸妈妈都是来去匆匆的，回来那么晚，我真担心她们……”他轻轻说，心里有点疑虑。说完点了一根香烟，慢慢含在嘴里。 “没事得了，别多想了，哥哥，还是想想你自己的事吧！”泽朗开导他。 “妹妹，如果我赚到钱了，我们就坐生意啊，不用那么辛苦给人打工了，好吗？”泽谈又说，吐了一口烟，浓浓的烟团里，一脸的忧虑。 泽朗嗯嗯应道。然后说道，哥你累了，休息吧。明天见！ 泽谈回房，对着窗外，外面高楼大厦，万家灯火，路上街灯闪烁，小河倒影着路灯，泛着白光…… 想久了，心乱如麻。躺在床上想许多：刘倩倩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身边啊？不就是钱吗？钱有那么重要吗？看来我得努力去赚钱才行哦，要怎么去赚钱呢，上班啊，去商务公司啊，然后找刘倩倩…… 许久，妈妈回来了，满脸笑容，还带回三个陌生人，其中一个是裴老九，另两个也是阿姨，大伙嘻嘻哈哈走进大厅里。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碳头——开门，是妈妈啊！”美玲玲在房间门口急急大喊道，泽谈正在美美梦着如何去找刘倩倩的事情，却被她的叫喊声敲门声吵醒了，马上起来睡眼惺惺开门：“咋了？妈” 美玲玲闪了进去，马上从包里拿出一叠红钞票，数了四十张给泽谈，“嗯，拿好了，我说今天会赢的，果然赢了，看来你的运气真好，乖儿子——”她兴高采烈说道，还用手摸了一下泽谈的头。 泽谈接过钱，心里一阵感激，鼻子酸酸的：妈始终是妈妈，只有自己的妈才会帮自己交押金，妈，谢谢你！妈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好久没有摸过我头了！想着想着，居然哭了，躲在被窝里悄悄哭…… ——不知道是为自己哭，还是为妈妈哭，妈：赌博赢钱不是好事，别赌博了，好不好？他在心里喊了千次万次，喊干了喉咙，喊破了嗓子。 ——刚才那一声敲门声，也惊醒了隔房的泽朗，她隐隐约约听见了妈妈跟哥哥说的话：嗯，拿好了，我说今天会赢的，果然赢了，你的运气真好，乖儿子。莫非？莫非？哥哥也赌博？买六合彩？那样就糟了，家里四个人，三个是赌鬼，那完了，完了…… 她不敢往下想，越想越害怕。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样害怕。外面的风萧萧作响，也如鬼同在笑。 一会儿外面几个人就将稀里哗啦倒出，就听见有人在说： “打多大的？” “一块两块吧！四匹马” “切！不会吧？开什么玩笑？” “谁跟你玩啊！大半夜了，点灯费油的，谁陪你捅手指头？少于十元钱一个豆不打……”一个男人嚷嚷。 ……大家七嘴八舌，乱哄哄的 “好！十块就十块！谁怕谁啊？”美玲玲吼道，大家鸦雀无声，还是这句话有权威，把大家都镇住了，因为她今晚赚了大钱撑腰了，财大气粗。 随即，格拉——格拉—— 哗啦——哗啦—— 炒田螺的一般难听的噪音就开始铺天盖地袭来…… 屋里的泽谈听的相当清楚，心里发怵：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玩意响，也没有见过什么是麻将，麻雀倒是见过不少，什么麻将蜂王浆倒是喝过不少，就是不知道麻将是什么…… 接下来他们几个人便开始修万里长城…… 啪……啪…… 咔……咔…… 他们又开始一块一块拆掉十三张的城墙。 开局了，美玲玲在东方，依次是裴老九，还要两个雀友阿姨，看来是美玲玲买彩票赢了，带来一伙人来打麻将。噼里啪啦开局了，一会儿又倒牌重洗了…… 泽谈蒙住头，捂住耳朵，尽量不让这讨厌的鬼声音强奸自己的耳朵。“妈，别打了，我明天还要去上班呢？”往往是越不想听，就越听得清楚： 一个阿姨喃喃说道：这个螃蟹，死螃蟹八条，上局来不就胡了吗？？死螃蟹烂螃蟹，我呸，啪的一声丢在桌面上。 一会儿，美玲玲生气说：这个二筒，他奶娘的二奶，越打就越来，你看看，又来了，又是怕的一声落下。 轮到裴老九了，他抓起一张牌，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停了好久，也没有考虑清楚是丢还是留，嗯——，这个裤衩三条，丢你可惜，留你很危险放铳…… “快点啊！老九筒，你妈的要死了，是不是？”又是另外一个阿姨下面催促，一边拍了拍桌子边边，拍的麻将抬晃摇摇，“你个死九筒，快点放出你的幺鸡来，好让我吃一张啊，干吗捂得那么紧？” “这个万子缺的，你看缺到哪个国家去了……” “这个大饼一筒谁放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好啊！胡了，太好了清一色，哈哈哈……” “人都还没有死，他妈的棺材底八筒就来了，给你吧……” “还来字牌风头，死一边去吧！” “狗日的！排骨六条，你再来！有本事再来，把你吃掉！” “啊！我的妈呀，又是红中药，该绝了……” …… 泽谈听得头要炸了，这什么破玩意？说的是什么呀？听又听不懂，睡又睡不着。这日子没法过了，简直是世界末日！我靠！ 他索性爬了起来，一个劲儿猛抽烟，抽的房间里浓烟滚滚…… 隔房的泽朗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外面几个赌鬼说的是什么啊？死赌鬼，烂赌鬼，臭赌鬼，越说越离谱，乱七八糟的，什么东东？烦死了！吵死了！鬼麻将！！！ 睡又睡不着，出又出不去，怎么办？ 她干脆就找出耳塞，插上手机，翻到陈乔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 “喂——嗯——”一个梦呓的声音。好像没有睡醒。 “陈老板，陈老板——”泽朗说道。她实在找不到该给谁打电话，该怎么度过这个漫漫长夜，该怎么躲避外面的“四人帮”发动的“世界大战”。反正这个陈老板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都可以做我爸爸了，找他说说话解闷呗。 “嗯，——元旦节快乐！”陈乔梦呓道。他半睁睡眼，听到是泽朗的声音，马上清醒过来，“泽朗小姐，怎么今天会想到给我打电话啊，难得难得” “陈老板，我想听你们国家的风俗习惯和故事，可以讲给我听吗？”泽朗心里一急，道歉也忘记了，三更半夜打搅了他的休息时间，生怕这个陈老板不高兴。 “好，好，我给你讲我们大和民族的风俗吧！”陈乔马上答应。 泽朗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快答应，马上又说：“可是我的电话费要打完了……” “呵呵，别怕，打完了，我明天帮你交电话费”陈乔安慰道，好啊，你终于主动联系我了吧，小姑娘，嘿嘿。 泽朗嗯嗯应道。 电话里嘟嘟——嘟嘟挂断了，是泽朗的手机欠费停机了。 她也睡着了，听了那么多，一句也没有听懂，只是羡慕陈老板知道很多日本知识…… 陈乔还在那么滔滔不绝讲道…… 第二天，天亮了，外面的麻将大会才散场，美玲玲脸色铁青，眼泡浮肿，垂头丧气，看似输了钱。桌子也没有收，摇摇晃晃进房里去了。 跟在泽宣也开门回来了——一夜没有回？ 泽谈摇摇晃晃从房里出来，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夜未眠。 泽朗才慢慢起床…… 又是一个新的日出，爬上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