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轮回 第2章 救赎

他注意到了，在他的上空，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往下冲，朝他飞了过来。他并没有犹豫，而是再一次地……静静地站在了原地。 终于，就在这时，他再次地拔出了那把看似破旧的剑，随着又一道黯黄色的光从剑鞘中窜出，一道巨大的灰赤色的斩击，如同一只凤凰一般地，冲向了那个不明物体。 天空随后安静了好久…… 没有了任何声响，寂静……似乎再一次地，开始环绕在了这片黑暗的天空之中。 他呆呆地凝望着天空，突然间，他看见了那个不明物体。那――又是一只很大的鸟！然可怕的是，遭受到了刚才的攻击，它摔落了下来，就像是一朵雪白色的雪花一般。而“雪花”中，似乎酝杂着几道彩色的光芒。只听“扑通”一声，它便摔在了这片雪地上。 他凝视着这只大神鸟，显然它并不是利约卡犸莱或者古德瓦特。它浑身点缀着金褐色的羽毛，但令人感到神奇的是，在它身上所存在的每一根羽毛，似乎都闪烁着五彩的光芒。这美丽的色泽耀芒，顿时便成为了阿鲁空之矢的一道亮点。 可他却很是不理解，毕竟自己在这个黑白相间的幻界中生活了那么多年，何为红色？何为蓝色？他都已经忘却了…… 同时，他也看到了大神鸟身上的那道伤痕，正是自己所为。而当他仔细观察的同时，他又不由得惊讶地吃了一惊……在大神鸟的那道伤痕周边，竟然还有几道更大的、不知谁人所为的伤痕！ 他猛然间才恍惚明白了一切…… 原来大神鸟并不是想攻击自己，而是它已经受了更严重的伤害，刚好逃离到此地。 他显得有些愧疚，再一次望着黑暗的天空，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一样。 “呼……罪过罪过，夏，看来我真的是……做错了一件事情呢！真是……嗯？” “勇者”念念自语着，这个时候，那只还在垂死挣扎的大神鸟，竟然开始渐渐地发生了变化：他的两只大彩翼，渐渐退化，变成了人的双臂。不光羽翼，身体也渐渐地变成了人的身体……不一会儿，他完全地变成了一个人类的形态，身体所散发出的彩色的光芒，也并没有消失，它仍旧存在着。之后倒在雪地上的他，竟然说话了…… “真是天意啊……没想到，我寰凌终究还是要灭在人类的手中。唉……生亦何痛，死亦何苦！” 大神鸟的话，令“勇者”感到震惊不已。他没想到，从自然生灵的口中，会吐露出这样一句悲惨的话语来。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来吧！人类！用你的利剑，一口气刺向我的胸膛吧！我已经……不再惧怕什么死亡了！同在这惨烈的世界上生活相比，死亡又算得了什么呢？来啊！” 大神鸟大声地朝他吼叫着，可他却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先用布擦了擦那把灰金色的大剑，原本破旧的剑身，在他的掌控之下，渐渐地解开了封印、挽留在剑鞘中的神圣力量。暗金色的剑身，从中流露出一股无比高傲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剑主曾经高傲的意念！ 他举起大剑，在大神鸟面前，他的身影仿佛审判者一般，正要挥之动用他暗藏神圣的、不可抗拒的力量！ “锵——” 然就在它以为他要动手之时，他却突然侧手将灰金剑插回了背后的剑鞘中，大神鸟看到了他的举动，很是惊讶――这位“勇者”，此时依旧保持着伫立的姿态；他的双眼，也依旧注视着伤倒在地上的大神鸟，久久没有移开…… 他只是平静着愧疚依许的面容，说道： “我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况且，我是一个’人类’。但我……并不是那样的’人类’。我们的思想只不过受到了某种因素的影响，战争不是消去这种因素的方法。杀戳或许让我们的思想变得邪恶、黑暗或许让我们的思想变得堕落、困难或许让我们的思想变得懦弱……但是，请不要忘记，还有我的存在！我的思想，至少还没有变得像你想像的那样――邪恶、堕落、懦弱！” “勇者”的话语，仿佛一记鸣钟，敲响的心灵之声，震撼着大神鸟的思想。大神鸟震惊道： “敢……敢问您……尊姓……大名？” “我叫什么并不重要，生的欲望是谁都会有的。不过，放弃这种念头的’人’，才是真正不懂得尊重生命的’人’！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的话！” 说完，“勇者”走到寰凌的身前，他的双手渐渐地变得血红。顿时，他的双手冒出了两股红色的光芒……这光芒，犹如烈日骄阳一般，猛烈、强盛；却又如同冷月静影一般，柔弱、温和……在这亦柔亦刚的一股力量之下，寰凌不由得感到惊讶了起来。 “这是……’愈血离合术’！快停手，你也知道，这种治疗伤者的方法虽然奏效，但是却会耗损你的血气，你会有生命危险的。你……你这是要救我吗！” “勇者”并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对寰凌施加着自己的力量，替他疗伤。此时，在寰凌的心中，可以肯定的是，面前的这位“勇者”，别无其他的念头，真正的是想要拯救自己的生命。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人类，竟然这么拼命地想要救自己，他渐渐地，开始为自己先前对人类的看法，以及自己先前对这位“勇者”的态度，感到惭愧。 不一会儿，他的伤开始好转了起来，“勇者”只用了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便治疗好了他的伤……看来，事情总算是结束了。 …… 两人终于面对面地，互相盘坐在了这片雪地上…… “谢谢你，我对你这样无礼，你却还待我这么好，我真是……”寰凌惭愧地说道。 “不敢当，你叫寰凌……对吧！很高兴能够认识你，方才的事情……我也真是感到抱歉，误伤到了你。只是因为，这片土地……她对我很重要，我绝对不能允许他人打扰她的清静、玷污她的身体！所以对于每一个想要伤害她的人，我都不能原谅！”“勇者”只是笑了笑道，他似乎并没有把寰凌的话放在心上。 “是吗……真是对不起！看来我好像打扰到了她的清静呢！抱歉，先生！我真的没有任何想要伤害她的意图！” “不，你明白就好，这不怪你……不过，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而且还到了这里……” “……”不知为何，此刻，“勇者”的疑问，不由得令他沉默了起来，然看着他的这番举动，“勇者”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说道： “也罢，你不想说也一定有你的苦衷，那我就不再过问了。但我只想告诉你的：有一件事情！” “什么？”寰凌好奇地问道。 “其实……这个地方，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危险千万倍。不论是气候的恶劣还是时空的错乱，经常都会引发一些随机性地、无法率先预料到的危险，甚至有时也会引发一些毁灭性的灾难，没有多少本事的人，呆在这里只会白白送命……所以，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开这儿吧！” “是吗……嗯！那……好吧。呃……”听了“勇者”的话，寰凌点了点头，同时却也犹豫了些许。 “怎么……还有什么想说的？” “勇者”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 “呃，是的，我只是也想问一下，刚来到这里，有些陌生。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片土地……你为什么这么疼爱着她？” “……”寰凌说罢，沉默者，此时似乎又变成了他。 “勇者”犹豫再三……寰凌再次有些惭愧了起来。 “呃……对不起，我可真是无礼，还好意思问你这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我……” “这里是‘无极归尘’……整个时空界的上极点！” “‘无极归尘’……”寰凌有些不假思索，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夏……” “！”不理会寰凌的震惊之感，“勇者”便开始诉说自己过去的遭遇…… “由至此刻，我的脑海中，几乎仍然能够浮现出她的面容……那温柔的面庞，几乎总是能够给他人一种舒爽、惬意的感觉。虽然我不知道那种感觉，为何而生……” “哦……看来，您曾经的精神世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着！”寰凌不禁感慨道。 “嗯，我曾经……在时空界的各处漂泊、游走着。或许人们都曾听说过我的存在，但是他们始终都无从知晓，我真正存在的意义和使命为何。就像是一株璀璨的火焰一般，你虽感受到了它的热量，但却并不知道，它真正得以散发出能量的源泉所在。那便是‘炎心’！” “‘炎心’？这才是您真正的目的所在吗！您……”未等寰凌说罢。 “不，不光如此。其实或许，我觉得……自己存在的意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为了在生存与毁灭的间隔间，寻找属于我自己的、相对于平凡者来说更有意义的生命价值……曾经的我，徘徊在腥风血雨之中，却始终没有理解这种所谓的杀戮，它带给我、甚至这个世界的，究竟都留了些什么。” “是吗……”（寰凌） “那一刻，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落魄于那混乱世界的残酷，就在我筋疲力竭、再也没有力气，敌人的刀刃即将刺穿我的胸膛时，那位女性，她出现了。冲上前来，替我挡住了那残酷、毫无怜悯的一击。可是……她却伤倒在了我的怀中。她的血，竟是那样地冰凉，我不禁感到惭愧和痛苦……” “女性……她救了您！那……她要不要紧！”寰凌愣住了。 “呼……感谢至上神保佑！”“勇者”淡笑了些许，继续说道。 “她就是夏！她是一位凌羽人！我们就是在那一刻相遇的，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救我。于是在那仇恨的一刻，我的心智愤怒了，扭曲到以至于我将敌人杀光……这真的没有办法，可能当时，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罢。” “夏……凌羽人？啊……难道，就是凌羽氏族的第二世领皇——克亚蒂维·夏！领皇夏救了您！”寰凌再次惊叹道。 “嗯，不错……我帮她疗伤，她多少才苏醒了过来。我真的很感激她的救命之恩！于是，我们便有了亲密的关系。” “哦，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命运并没有让我们走在一起太久，我……嗯？” “……”（寰凌） 未等“勇者”继续说完，寰凌竟突然地站起了身…… 就在这个时候，“勇者”似乎也感觉到了，他抬起了头，凝望着这片无相的天空。不觉惊诧了些许…… 天空中竟再次地惊现了几个特殊的’点’，正朝着此处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