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轮回 第42章 止界与逆界

与此同时，位于城落外围、乃至战场外侧萨鲁奇亚森林之中的另一方…… “嗒嗒嗒……嗒嗒嗒……” “驾！驾！！！” 快马加鞭，两道疾驰于丛林小道间的熟悉身影，此时此刻正驾着快马，朝着早已一方纷乱多时的战地——千凌城落外围战场的方向赶了过去。然而…… “我说，佐哲尼斯……我们就这样匆匆地赶到战场，难道就不怕领皇绝责备我们么？更何况，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终究都是那个家伙一贯的作风呀。再加上空烨他……”后方那道身影，踌躇之余却也不觉几分担忧的心境，终究开始令前方……那位正不断摇动着缰绳急奔赶去的身影，此时此刻也不觉开始渐渐地焦躁了起来： “给我闭嘴！！！你真是吵死了，狄洁黎……既然这么担惊受怕的话为什么又要一并跟着来呢？！乖乖地给我一个人守在绝天圣城不就好了？现在跟过来了却又这么多唧唧歪歪……嘁——话说那混蛋，当初为何又要刻意去跟那个暴君顶嘴呢？！既然要战争，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不就得了，至于那么七八子歪门路一顿乱走的么？！啐！那个白痴……” 甚是几番责备着一道疯癫一般难以平息下来的语气，不屑之中含杂着几分愤怒的心绪，向着正不断倒退于后方的一旁吐了一道口水，佐哲尼斯终究还是难以消停下来，那正不断衍生于心间的怒火。 然而见此情形，一直紧随其后的那位名叫狄洁黎的女性，却始终都未曾停息追赶着他的步伐： “可是，佐哲尼斯……”然而未曾令她预料到的一件事情…… 却忽然之间停下了疾驰的马蹄，转过头来忽然间地挺起了手中那道锋锐的战戟，他当即便矛指向了……这位不知所措的同行伙伴。 “啊!”看着他此时此刻竟如此失去了理智心境的举作，狄洁黎不觉间呆惘住了几许平常的思绪。 “撒加·狄洁黎……你到底有完没完？一路啰里吧嗦地……还真是烦人哪！！！再敢在后边废话一句，信不信我就是一枪刺透你的胸膛？！！嗯？！！” 可哪知，不觉间惆怅着几许脆弱心绪的这位女性，却忽然间地抬起了头、向他敞开了胸膛： “你……”（佐哲尼斯） “如果是死在你的手里……我自然都无憾了~只要……你心里能够觉得舒服，就好……”惭愧说着的同时，她的眼眶，不觉间竟也渐渐地开始变得湿润了起来。 然而明知是作为一道警告的他，看着狄洁黎此刻的这幅样子，原本愤怒的心境……竟却好似陨落至冰潭寒泉间的陨石，忽然之间消停住了心头那道难从浇熄的怒火，这个时候，终究也开始变得宁寂了些许。他不明白，为了做到能够让自己此时此刻变得这般冷静、克制下心头的愤怒，眼前的那位女性，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令他不觉间甚是开始深感惭愧万分的举作？！ 不觉间，仰首凝望于头顶上空——那道异常淬绿、幽静万分的天际，他还真难以预计得到，当下正身处于战场正间相予奋战的战士们究竟又是怎样地一道状况所在，当然，终究在几个小时前的千凌城落-东南城角角楼处，早已得到空烨他们所确信的那道令人不禁深感残酷的事实，却还是令其始料未及…… “嘁——可恶，驾！！！”看了一眼甚是几分从容的狄洁黎，佐哲尼斯却还是不屑地撒眼一瞥、不得不落下了那把矛指向她的大战戟，转回马身，无从理会她的从容，即刻便只身朝着战场的方向赶去。 “唉？！等、等等我！佐哲尼斯！”再度疾驰的马蹄声响起，她亦即刻跟着追赶了上去。 …… 而就在几个小时前，东南城角角楼内的众人： “唉？诺格已经过去了吗？！前辈，到底又是什么时候……唉哟！”（空烨） 『先好好听我说！！！你现在能够做到的事情，那便是前往千凌殿去找领皇氓，告诉他所有事情的真相！另外，暗中配合好诺格，说不定‘那个家伙’现在也已经出现在了千凌殿，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唉？！”（空烨） …… 『现在的千凌殿，早已变成了‘那个家伙’用以支配凌羽氏族、乃至当下全局所驻扎的‘司令部’！方圆周边的护卫者们，想必也早已沦为了它的傀儡了吧。更何况，战场上的局势，现在早已是难从挽回的虚惘……一切都早已无可避免地被沦为了时间效应下的玩物……』 …… “时间效应……什、什么意思，缇鲁奇拉前辈？！”空烨不解。 『我想……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的主人，这个时候正在做什么了吧——他正在与奥隆迪亚之主对峙呢，然而不知什么原因……‘止界’的力量，同时竟也得以被激发了出来。』缇鲁奇拉叹然犹尽，然而这时，仍旧坐落在床间的那名女子…… “奥隆迪亚之主……‘圣天使’吗？！可，他又为何会来到此处……”索兰诧然，听到这个不禁令她感到很是几分战兢、甚至威严万分的名讳，她简直是难以想象这样一位特殊身份的局外者，竟然也出现在了这道空间之中。 『或许……是出于他派出的‘圣使’受到了挫败性的打击，所谓身处于潜在条件下的那道高贵的自尊心，开始迫使他至高无上的威严地位受到冲击，所以这才得以亲自来确认现况了吧。』缇鲁奇拉说着说着，他的话意，从中似乎含带着些许的无奈。 “安道尔·克洛德……他果然还是曾经那个高贵国度之中所一点一点塑造出来的老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么……事到如今，他既然来到此地，那么真正的意图却还是没能够让我们明瞭，真是一位不可理喻、预料深远的君王！”索兰深思几许，同时却也不由得渐渐地深感叹服了起来。 『终究还是难说一二……对于它的存在，‘圣天使’是否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这是令我们根本无从去指望的事情。主人正在与他对峙，很抱歉，现在不说‘圣天使’，或许就连主人也已经受到了‘止界’力量的影响。』 “‘止界’的力量……那又是什么东西？！难道跟‘逆界’有什么关联吗？！”听着这些自己似乎想也不曾想过的事情，空烨不觉间一脸的懵然。不过，提到相关于“方阡晓镜”的一切，他却还是不由得眼前一亮。 然对于他的好奇，缇鲁奇拉也终究还是开始淡淡地向着众人阐述一二了起来： 『与‘逆界’时间的掌控器具——‘方阡晓镜’同为‘封渊神契’‘时’之契使赛弗琳‘七时器’所蕴存的七大力量之一的‘止界’，其所拥有的特性，同样能够使得时间方面发生偏差性的影响。而作为‘止界’时间掌控器具的‘千翳衢禹’……毫无疑问也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一旦‘止界’的力量得到释放、并加以蔓延在空间之中，所有的时间便得到了循环性的变化，从始至终空间之中所发生的事情不论有怎样的一道过程，其最终的结果却总是会回到最初——‘止界’力量被释发时那一刻的状态。而这……便也是现在战场上的战士们为何之所以被重伤却又不得不再次重新站立起来的真正原因。』 “什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得以知晓事情的真相，不光空烨，一旁的库伊斯颉姐妹俩不觉间都深感震惊万分。然却并没有停止住疑问所在的此时的空烨：“可‘止界’的力量，为何又会出现在‘玄乙薄暮’呢？！难道说，‘封渊神契’的‘时’之契使赛弗琳……她也出现在了‘玄乙薄暮’吗？！！” “！！！”（索拉） “……”（索兰） 听到他的这番可怕猜想，恍然间，整道狭小的空间之中，就像是一道无形无迹、悄无声息的巨大幽灵充斥在了其间，冥冥之间压迫在了众人的身间，从而衍生的强大压迫感，不觉间使得彼此的呼吸都开始变得不均不匀了起来。忐忑不安的心绪，夹杂着那不明不白之中、另一道未知威胁的存在，不由得忽然间地沉默住了那本就紧凑万分的心境，使得空旷几许的房间里……顿时也变得宁寂了起来。 “封渊神契”……要知道，那曾经、乃至现在都并未脱离足以给整个时空界带来毁灭性威胁的一道陌生、未知的神秘身份之所在，就连上古时空之神“维奥赫坦斯”也不觉为之而深感头疼万分。契使们的存在，仅仅只凭一位，便可足以为世间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这，便是那位现在作为一名时空浪者的身份的、现在众人面前予以告诫的前辈——“循锋浪鲛·缇鲁奇拉”所真正得以知晓的事实…… 不过尚在仅作为一道假想的缘故，缇鲁奇拉却只是静静地对他们说道： 『虽然说来，的确令你们感到吃惊，甚至就连我也甚是未曾知晓、难以预料到的事情……不过，这暂且还都只是作为一道假想而言。唯一能够确定的事情，那便是大家现在，暂且都还相安无事！虽然说来有些可笑，但只要‘止界’的力量不曾停止，那么这道空间之中的任何事物，暂且都不可能发生毁灭性的变化，这点倒是可以确信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这么说来，如果真是出于‘止界’的力量得以被释放了出来，那么现在我们，实际就连已经经历了多少时光，却也早已经无从知晓了么？！冥冥之中，我却也偏偏、忽然之间觉得已经过去了许久一样……”叹然这道终究还是令众人不觉深感失望的事实，空烨只得再一次沮丧地将视线移向了窗外……那早已无济于事的战场。很难想象，战士们彼此之间毫无意义的厮杀，居然也开始变得毫无止境了起来。不过这时…… 缇鲁奇拉却也忽然之间否然了他的想法： 『不！对于‘止界’的力量，由于它并非作为空间性的一道变化，所以我想若是要连同空间点内所有个体的方位，也一并归回起始处的‘原点’，这点恐怕也是渺渺甚微、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吧！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么大家，现在岂不是也都将回到‘原点’时刻的地点处了么？！呵~不过说来，虽然在‘玄乙薄暮’的空间点内，昼夜交替现象的运转轨迹要远远异于其它的幻界空间，但是如此之久的一道更替现象的变化，我却也还是第一次见到。从救下库伊斯颉·索兰的那一刻起，‘止界’便就已经开始得以释放了出来……嗯？！等等……』 忽然就在这个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地，将关注点放在了索拉的身上，缇鲁奇拉竟不觉蓦然一惊了起来： 『这么说来，库伊斯颉·索兰……那个时候你的伤势？！』 而觉察到缇鲁奇拉的疑惑，突然间，一旁的索拉竟拉开了妹妹的衣服，仔细地注视着袒露出来的胸口。房间内的场面，顿然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啊……大姐，为什么突然……喂……空、空烨，转过去啦！” “啊？！啊……哦！”索兰不好意思地向他提醒，他这才得以忽然间地转过了身去。然而待索拉细细看去，妹妹胸口处那道浅显的伤痕，此刻也已渐渐地快要愈合完全。眼角间，一抹晶透的热流却也在这难从忍受的刹那间，不得已地滑落了下来…… 虽很是难以启齿再三……不过，那道经由元素系能量凝聚而成的锥形箭器所刺透进去的残酷伤口，却还是清晰可见地映现在了她的双眼之中，看着甚是不觉令人深感怜悯了起来。恍然间，看着眼前的妹妹曾经受尽了如此残酷的一道穿心之痛，她的心就仿佛同样身受着那道痛楚一般，纠缠难待。 “大姐……唉？！”索兰刚想安慰几许恍惚的她，却终究还是没能待她说上一句“不要担心”，怀中的温暖，便再一次地将她残损待愈的身体包裹了起来。缇鲁奇拉这才不觉放心地舒了口气：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看样子，你是在‘止界’的力量蔓延了之后，才受那道‘光系元素箭’所刺透胸膛的！看情况，‘原点’时的那一刻，你是安然无恙的！』 “这、这又是什么意思，前辈？！”空烨不解，毕竟索拉遭受重创的那道时间段，他并非在场的目击者之一。 『还不明白么？！如果是在‘止界’的力量被释发之前受到重创的话……』他话音未落…… “那么二妹的‘原点’，便是在重创所发生后的那一刻……即使那个时候再做愈合处理的话，也都是徒劳无功。因为总是将会回归至‘原点’时刻——那方才受到重创的那一刻了吧……”似乎明白了缇鲁奇拉的意思甚至这其间的准则所在，索拉解释再三的同时，她的声音，懵然间却也不觉变得越发失落了下去。 “……”索兰无奈，毕竟明白大姐索拉在想什么的她，此刻却也只得沉默地倚靠在索拉的怀中，什么都无从再予解释甚至阐述自己的思绪了。毕竟，这位与幸运之神结下了不解之缘的女性——库伊斯颉·索兰，一想到，自己居然曾经徘徊在了死亡的边缘足足两次，却又被死神无情地抛弃。当下的她，也早已不知道自己此刻所应该做的事情，究竟还有什么了吧……这，说来可还真是命运不凡。 “这……这真是太可怕了！‘止界’的力量……居然能够做到如此离谱的地步了么？！怎么会有这样变态的东西存在于世间呢？‘封渊神契’……他们到底是有多么恐怖？！”然却似乎难以控制住心间几许彷徨的恐惧，空烨却在这个时候慌乱了神智…… 『够了！再过于吃惊当下的情形，也无非是在浪费时间而已。虽然仅使，现在就连时间也开始变成了我们的敌人……当下唯一能够阻止这种状态的办法，便是使得‘止界’的力量得到消散，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整个‘玄乙薄暮’都将陷入混沌的停滞状态，那样下去，这场战争便永远都不会结束，由此也将变得更加地毫无意义！不过，你们暂且不用担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会去询问主人相关的事况所在！』 “唉？！”然却不觉间懵然一惊，缇鲁奇拉的话还是不得不令他从迷惘之中苏醒了过来。 『然而空烨，前去协助领皇氓和阿洛柯尔·诺格……此道使命你却万万不可耽搁！事不宜迟，现在还是抓紧时间赶快前往千凌殿吧！』 “‘鲛人’前辈……请等一下！”然而方待他刚想隐去传递的讯息，这个时候…… 房间中的一名女性，却忽然间地叫住了他。 『你还有什么事情么……库伊斯颉·索拉？！』缇鲁奇拉踌躇片刻道。 “请让我随行空烨，一同……跟他前去千凌殿吧！”索拉说罢，不光一旁听着甚是呆住了思绪的空烨，众人竟都不觉间感到惊诧再三了起来。 『为什么……』缇鲁奇拉却还是静滞着话语向她问了一句。 “说真的，这次……我还是显得有些自私了起来吧！但我真的，不能让空烨一个人去以身犯险……即使，在千凌城中可能并不存在有‘那个家伙’的傀儡，但是，我却还是难以想象、甚至担心空烨一个人会因此而受到危险的情况啊，我不能……我也不想！我不想再让空烨离开我身边半刻了，所以，即使在这种明知危难临头却也非要让他前去不可的使命的话，那么就让我也跟着他一起去吧！就算是真的遇到了危险，我们也要共患难、携手共存亡！不然，如若真的只有他发生了什么万一~~~我……我是绝对不会再原谅我自己的！！！” “索拉……”听着这位女性，此刻那发自于内心的肺腑之感……真正不希望自己遇到危险却也将伤心与悲绝之意留下的那道无奈，这个时候的他，却还是不得不走上前去，来到了她的面前。 可是…… “啪——！！！” “唔……”（索拉） 他却抬起了右手，一道巴掌……不声不响竟就那般从容地打在了她的脸颊上。 “……”而抚触着那道几许生痛、却又不觉几许醒悟的麻木感，这一巴掌却没有使她感到半点惊讶的意思。可是来得那般突然之举，仍旧侧向一边的脸并没有随之而转回，恍惚之间，她却还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空……空烨？！！为什么突然间……”索兰却反倒惊诧万分。然却又在这个时候…… 那位“鲛人”……却说出了一句很是令她感到诧然万分的话： 『谢谢你，空烨！替我做了此刻我正想要做的一件事情……库伊斯颉·索拉，这一巴掌，其实本来应该是由我来出手的，但却还是让空烨来代替我的意愿给打了下去……或许是出于‘循破琅泉’充斥在他体内这道全新人格所反映出来的意念，所以才会做出跟我的想法相同的事情了吧。虽然对于之前，由于你的盲目举作所造成的当下如此棘手、苍生浩劫的一切，仍旧还是令我心有余悸地感到几番厌恶，但是，看到现在这道全新面貌的你，我却还是不得不为此时的空烨而感到几番高兴了吧……』 “缇鲁奇拉前辈……刚才，对不起啦，索拉！我也不是自己想要做的，不知怎么回事就……”向她惭愧地鞠了一躬，空烨却傻笑着向她道歉道。 “空烨……‘鲛人’前辈……”她却甚是迷惘了些许…… 不过，却又忽然之间重新得以一道严肃的口吻相予面对她的这份迷惘： 『你确定要跟着他一同赶去么？不说我并非将你看成累赘，而是的的确确地将你看成我方一道绝对强盛的战力所在。但，能力尚有应当发挥之处的你，却有没有想过此处尚且还有两位伤员需要照顾？！如果你也跟着空烨去了，那么角楼中的她们又该怎么办呢？！我释发‘琅水封陵’的时候，可是需要绝对地凝神定心，自然没有空余来关注她们的安危。否则稍有偏差，令‘循气能流’散了力道，‘那个家伙’可是都有可能趁虚而入的啊！别忘了，不光可能在千凌殿附近，这道战场的各处几乎都是有可能分插它的势力所在的，你要是走了，这里便没有得以能够有余力抵挡的守护之人，你可否明白？！』 “的确……我要是也跟着去了，这里又该交给谁来守护呢……”索拉失望不觉叹然了几许。出于对空烨的担忧，却又不得不抛弃了此处的安危着想，茫然之间，开始变得进退两难的思绪，这个时候也不禁令她停止了思绪。可这个时候，一只纤细的手却忽然地搭在了她的右肩上： “你们放心地去吧，这里就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