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起源：创世纪 第89章 地球二神

伊图历四二Ｏ年一月六日深夜 幸好我有偷天术，才能在约定的时间前赶抵天池。空无一人的高山湖泊，气温大约比卡里城低十度。值此初冬季节，枯黄的草原上只见冰霜及零星雪堆，湖水也只有在近岸处结上一层薄冰。我想如果不是怕来人将至，我定会有再度入池见八使的举动，总比现在坐在池边枯等来得有趣多了。 子时刚过，总算有两个矮小人影由南方笔直朝我而来。虽称不上快速，但是每一个起落却都有二十米以上的距离。咦？竟然还是两名童子，难道会是那两位前辈的徒儿？我正准备起身迎接时，他们人明明还在远处，却已传来老鬼尖细的声音：“不必动，老夫两人也想坐下来休息。”老魔则紧接在后道：“总算把今日的功课做完了。” 我愣愣地看着已然坐在我对面的两名童子，肤色一黄一白，头发一黑一金，身高都不及一米五。面对我的两人并没有开口说话，我的耳中却又听到老魔的声音：“很奇怪吧，也因为如此，今日早上我们才不太想见你。” 知道两童即是约我来之人，我有些别扭地问：“不知两位前辈何者为……老鬼？” “是老夫我。”金发童子微点着头，但是依然没有开口。 我环顾四周，不解问道：“请问前辈，此处又无外人，为何要使用传音？” 金发童子皱眉不语，反倒是黑发童子开口道：“因为老鬼不喜欢自己现在的声音，而老衲只好配合他。”回异于原本的浑厚，老魔的声音正是普通童子的高阶音域，唯一不协调的就是他自称的那声老衲。 他的解释顿时令我傻眼，金发童子搔搔头，最后还是开了金口：“说来话长，让我们先搞清楚你的来历，再决定要不要说出老夫是谁。”……老鬼的声音竟然像女子般娇柔，我这才了解他不喜欢的原因。 “前辈尽管发问，小子知无不言。”不管眼前两人是谁，我已经认定他们是来自地球，所以心中会有一股亲切感。 老魔首先问道：“嗯，既然施主说自己来自神农故土，老衲想问施主一些哈特温不可能知道的问题，看施主是否答得出来？” 我怕他的问题超出我所知的范围，连忙解释说：“小子来自公元二○一七年，请老前辈斟酌要发问之问题。” “说谎也不打草稿！”老鬼屈指一算，道：“再如何快也要六年时间到这里，而地球现在应该是公元二○一七年的十一月，所以你第一个谎言已经被老夫戳破了。” 我急急分辨道：“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是台湾的公元二○一七年六月五日上午，我被一颗水元素陨石所击中，醒来时已经出现在此星球，时间是中央大陆的伊图历四一九年八月九日深夜。” “空间裂缝！”两人几乎同时惊呼出来。 我好奇地问道：“什么是空间裂缝？” 老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如手机大小的折叠式金属装备，并对老魔说：“你先解释给他听，这个实在太重要了，我需要换算一下日期。” 老魔一边看着老鬼操作，一边向我解释：“空间裂缝只是一种还未被证实的理论。简单来说，通道两端的物品可以超光速传送，但因为只是个理论，所以没有人知道实际速率是多少。施主的经历刚好让我们有了正确的数据，所以老鬼才会那么兴奋。” “太惊人了！”老鬼惊异地看着金属物所显示的答案，慎重地对我说：“我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不过你醒来时大约是格林威治时间公元二○一七年六月五日晚上。” “加上台湾的时差，大约……是不到一天……的时间。”对这个结果我也是诧目结舌。我结结巴巴地再次询问：“前辈对……空间裂缝……还知道多少？” 老魔摇着头道：“即使我们的盟友塔伦星人也是一知半解。” 我吓得起身警戒，质疑地问：“前辈真是来自地球吗？据说地球的盟友是梅茵星人。” 老鬼泼口大骂：“小子是听谁胡说？地球人怎会去跟那种禽兽动物合作？” 老鬼的态度让我有些错愕，总觉得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老魔突然省悟地问说：“施主该不会是听了哈特温的鬼话吧？” “谁是哈特温？”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让我起了好奇之心。 老鬼似乎非常讨厌此人，语气愤恨地说：“哈特温是个梅茵间谍，就是你在山腹里发现到的那副躯壳。他的名字有好几个，据我所知就曾经用过萨伊、祁毕和罗康本等名字。” “啊，我想起来了，的确是他。”我接着向两人说出遇上罗康本的经过。 “真是狡猾，他把梅茵人自己所做的事情全部诬赖给塔伦星人。施主只要将两者对调，大约就是事实真相。”虽然对罗康本不满，老魔的语气还是很平静，令我对他的修养感到敬佩。 我懊恼地说：“这么说来，他被困在树里的事情也是假的啰？” “他不是被困，相反的是他主动进入树体，藉以施展转胎之术。”老鬼面露愁容，似乎有不少的困扰。 老魔对我进一步解释：“所谓的转胎术是融合晶石的方法之一，拿那棵有着木魔石的大树来说，罗康本注入自己所有的精血，以木元素为养分，在树身里孕育新躯壳，而且还保有原来意识。当其破体而出时，全身等于已经与木元素融合。” 我思及渔村的情况，连忙问老鬼：“转胎过程会不会伤害生命？” 老鬼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在叹了一口气后说：“视情况而定，以罗康本来说，他就把孕母的精、气、神全部吸干，但是这样一来，充其量他也只不过是个木魈。比较令人担心的是，他可能会在过程中吸取普通人的精血，届时他的外表就会与人类无异。” “咦？那你们的方法呢？”我想起两人也是使用转胎术，不禁也有些怀疑。 “阿弥陀佛！施主多虑了，老衲乃出家人，不会选择杀生。”此话出自老魔那童稚少年之口，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老鬼则不削地说：“罗康本使用的只是初级转胎术，因为他的旧躯壳并没有经过高等心法的修练。而我们原本即是人类，加上我们要保留原本的功力，所以我们所使用的是元神转胎，只要将自己埋入适当之处，元神即可吸取附近晶石的能量而生，唯一缺点就是非常费时。不过此地比在地球上好太多了，让我们只费一年的时间。若是在地球，每次都需要整整一个甲子。” “原来如此，小子差点误会两位了。”我表面上道着歉，心里却还有些疑虑，毕竟我之前就是太容易相信人，才会被罗康本所误导。 “好在罗康本还没有诋毁我们两个的名誉。”老鬼摇头苦笑，随即又指着自己对我说：“老夫就是罗康本口中的默林，而他呢……”手指着老魔说：“就是达摩。” “嗄！”我惊叫地看着眼前两个传说中的人物，尤其是达摩。我能有今日的成就，除了小仙以外就是他所留下来的精神力修练法。 我战战兢兢地说：“弟子曾经获得一篇修练精神力的口诀，据说来自大师您在少林面壁的洞穴……” 默林一推达摩说：“哇哈哈！没想到你在此次转胎之后会蹦出一个徒弟吧？” 但是达摩却摇头否认道：“老衲当时忙着炼化五颗魔法晶石，没有空去留下什么高深的心法。嗯……唯一的可能是老衲从经文上随意翻译下来的清心诀。那段口诀定神有余，想藉此用来修炼精神力是无稽之谈。” 在我欲进一步说明前，达摩突然阻止道：“不用说了，即使施主真的从中获得益处亦非老衲之功，毕竟经文并非老衲所创。” 默林摇头晃脑地说：“嗯，况且以个人修为来说，你可能与我们不分轩轾，老魔的确不适合认你这个徒弟。” “错！”达摩双目精光一闪，表情庄严肃穆，唱了声佛号后，道：“这位施主不仅已经拥有七元素圣力，甚至还有一种令老衲无法了解的能量。若再勘破万法同源之理，空、虚、实、幻、灭、生，创世将不再只是神话。” “何谓空、虚、实、幻、灭、生？”我不敢想象创世有多厉害，也没想过要达成那种目标。不过我的修练过程全来自小仙的帮忙，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练错，所以也急切希望能得到来自高人的见解。 还好两人也没有藏私的意思，达摩解释说：“滚滚红尘本是空，善恶之念佛心中，荣华富贵皆幻影，七世轮回空余梦。这句话就是空、虚、实、幻四字之写照，至于灭、生两字，老衲原以为是转胎术，但是学成之后又觉得难与创世的能力相比，所以老衲还无法断言。” “不要听那个出家人多废话，空、虚、实就是指元素的饱和度，幻是指让别人看不出你有多少实力。至于灭者，老夫认为是可以吸收敌人的元素，而关于生……老夫还没想出来。”默林不信佛，自有他另一套说法。 两人的解释以默林的较为浅显易懂，但是拿来印证达摩的话，反而有了更深一层的体认。我突然想起八使复育任务，她的所作所为岂不是等于创世？ “老衲迫切期待施主，能为天下苍生尽份心力。”毕竟是佛门高僧，达摩对我谆谆教诲。 “唉呀！怎么前辈也像八使一样，以为我有多大的能力？事实上小子还很稚嫩，尤其在识人之处还有待加强，如果帮了倒忙该怎么办？”罗康本的事情让我有所感慨，还好我还没有因此做错事情，只不过此教训也会让我产生戒心，怕自己被人蒙蔽而铸下大错。 “咦？八使？施主见过八使？”达摩首次出现情绪波动。 “是呀！”我奇怪地反问：“前辈也知道八使？” “不，因为我听过塔伦人信奉的神叫做“五使神”，而梅茵人称他们的最高指挥官为“普大使”，所以老衲相信这其中必有什么关联。”达摩抱持着怀疑的态度，说出其中的相关性。 我旋即省悟他们分别是五使与大使，也就是说塔伦星与梅茵星都和普布人有关。问题是……他们既然都是系出同源，彼此为何会起冲突？唔……话说回来，人类也会彼此相残，这样想起来倒也不觉得奇怪了。我在心里稍微整理后才问达摩：“前辈听过普布星人吗？” “没有。”达摩反问道：“施主会这样问老衲，难道在这星球里有普布星人？” 我连忙摇头解释：“不是，普布星人在他们的星球毁灭之前，造了十几艘载运生物胚胎的宇宙飞船，准备在其他原始星球复育，而八使正是其中之一。” 或许是我的语意不清，达摩误会地说：“原来所谓的普大使、五使神、八使，全都是普布星人。” 我再次否认道：“抱歉！是小子没有说清楚。据我所知，八使是个人工智能体，并非是有机生物。而且这个星球也是经过八使的大气改造，才能让生物在此地繁衍。” “啊，所以某些人工智能体很可能因此被后代称之为神。”达摩总算完全了解。 “小子不能确定，毕竟我的资讯全来自八使，而且也不知道飞往其他星球的宇宙飞船里有没有普布星人。”说实在的，我对八使的说法也开始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这倒是很有趣，不过最令老夫感到讶异的，是搞不懂这里的人类是如何来，而且普布人为何不跟着移民到此星球？”默林的问题也是达摩的问题，两人静静地等着我的答复。 “这里的人类祖先像我一样，都是被传送过来的，但其中关键我也不太清楚。”我先是含糊带过，继而说出自己的看法：“至于普布星人，我猜测是因为这个星球需要长时间的改造，再加上距离较远，所以当初八使只带来较低等的生物胚胎，或许普布星人一开始即没有移居此地的打算，详细情形恐怕只有普布人自己清楚。” 默林看着手上的金属盒说：“可惜我们与塔伦战舰失去联络，否则现在就可以问个明白。” “呃……小子想请教两位前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我期盼能得到可以回地球的方法。 “塔伦人带我们四处寻找黑洞能量，结果花了近二十年的时间，才在这个星系找到七个元素彗星。但是由于其能量实在太大，使得星舰无法接近，所以只好在一年半以前，将我们两人送到这里。”默林简略地说明。 我兴奋地问：“那些塔伦人呢？他们的星舰还在吗？” 默林摇着头道：“走了，这里的晶石辐射太强，他们需要靠星舰的保护。原本说好可以用这个玩意儿联络，届时他们会再来接我们两人，可惜这具传讯器好像已经故障，搜寻不到任何讯号。” 我不免有些失望，但是我不愿放弃，继续追问：“你们来之前，知道这个星球有人类吗？” 对于传讯器故障，默林自己也是有点无奈，有气无力地回答我：“嗯，那时只知道这里的文明非常落后。而塔伦人有戒律，不准干预这里的发展，所以我们两个是从海上过来的。” “传讯器可否交由我研究，或许我能找出办法修复。”事关能否回到地球，我可比他们两人心急。 默林递出传讯器说：“好吧！反正我们还要花时间来催生这副躯壳，东西就暂时交给你去处理。” 我检视着传讯器，上面只有萤幕和三个按键，而上面的字体与我在遇到豹猫的那个洞穴文字非常相像。我按耐住心中的疑问，小心翼翼地收妥它，准备带回去给小仙诊断。 达摩起身道：“所有疑虑皆已厘清，老衲两人尚需前往阿莫洲。若无琐事羁绊，半年后将会再回来这里与施主相会。就此别过！” 我连忙起身行礼道：“小子恭送两位前辈。” “后会有期！”双手向外一挥，两人身边爆起一阵强风，随即离地三呎，快速地飘过湖面，朝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