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倾城阁主媚江山 第54章 试探

“兰笙。带着哭腔的声音轻轻地在兰笙耳边响起，兰笙闻言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却还是尽量温柔地环住红绡，将她整个人捞进自己的怀里，稍稍安慰了几句，兰笙就抬起头将目光放在了门口，眸中露出几分戏谑的意味。 梨白是在姨娘们的哭喊声中清醒过来的，但是她只是睁开眼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原来的位置趴在乐子暮的身上不言不语，她的耳边已经听不到乐子暮的心跳了，可是她却还是将耳朵放在乐子暮的心口，拼命地听着。 因为她记得乐子暮说过：这颗心是为了她而跳动。既然她还在，乐子暮的心就不可能停止跳动，只要她仔细听，她一定可以听到那微弱的心跳声的，子暮答应过她的！ 趴在那里几乎有一刻钟，可是梨白却还是没有听到心跳声。她纳闷地抬起头伸出僵硬的手缓缓放到乐子暮的心口上，手心能够感受到乐子暮的肌肤，带着最后的一点温暖，可是梨白却是一下子变了脸色。 她方才用术法试探乐子暮的心脏，可是为什么那里面空空如也？ 迅速地取下头上固定的发簪，梨白抬起手猛地朝乐子暮的心口划去，只是在触到肌肤的那一刻，她的手被某个人死死地抓在手中。 不耐烦地转过头，看见一张冷然的面容，梨白冷冷地盯着他，手中却是一刻也不放弃挣扎。 “你做什么？就算他曾经对不起你，人死便万事皆休，你为何下此毒手？”抓住梨白手腕的正是兰笙，乐父已经被几个姨娘和仆人送到了房间，这里便只剩下几乎被内疚压垮的红绡和冷眼旁观的兰笙，方才他正想看看这边的景象，却发现这个女子竟然是想刺入乐子暮的心脏，不对，按照那种情形，倒像是想要挖开乐子暮的胸膛。 “子暮的心在哪？他的心在哪？”梨白疯狂地挣扎着，手中的簪子失手划过兰笙的眉眼，幸亏兰笙闭眼快，梨白的力道不算大，否则他的那只眼睛恐怕就要至此失明了。 “乐子暮的事情我怎么知道！要不是红绡，我还不认识这家伙！想知道真相也给我找对人，乱冲乱撞除了你也死还能干什么！”受伤的眼睛那边还在出血，兰笙只能仅靠一只眼盯着梨白，然后迅速地将自己的想要表达的话说出去。 眼见梨白似乎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开始冷静下来，兰笙才松开手，抚上自己的眼，郁闷地朝门口走去准备去医馆看一下，可是直到走出乐子暮的房间，他也没有回头再看红绡一眼，只是将红绡一个人留在了无尽的内疚之中。 而梨白却是愣了半晌之后快速地冲着墙壁撞去，她没有时间从大门口正大光明去往生阁，只能通过自己的妖法。 梨白直直地撞上墙却穿了过去的场景正好落入红绡的眼中，原本就精神不稳的红绡此刻更是慌乱，大喊着有鬼便跑出来乐府，一出门正好被不想打扰乐家的红家仆从抓住带回了红家。 往生阁内，凤墨瑾和画凝沉默地坐在一边，两个人彼此握着彼此的手无声地安慰对方，眼看着乐子暮死在面前的滋味并不好受，更何况对于凤墨瑾来说梨白和乐子暮是她第一次认识的民间朋友，虽然她曾经一度因为梨白讨厌乐子暮的变心。 可是眼睁睁看着乐子暮和梨白这一对有情人分开，凤墨瑾还是觉得心情压抑，更何况彼岸现在拿在手上的还是乐子暮要送给梨白的心——他自己的心。 从乐府回来之后，彼岸手上就多了一个蓝色的琉璃球，先前因为琉璃球表面的颜色和光线的问题，凤墨瑾和画凝才没有看到球里面装着的东西，可是等回到了往生阁，光线一下子微弱下来。 一直饶有兴味盯着琉璃球的凤墨清一下子就察觉出了古怪的地方，几人上前一看才发现那琉璃球里面的东西竟然还会跳动，诧异地去问彼岸才知道这是乐子暮的心脏也是乐子暮最后的心愿。 只是梨白真的会接受这个心脏，她最爱的那个人的心脏。明明梨白想要心脏是为了跟乐子暮在一起，可是现在得到了心脏，乐子暮也不在了，这样子梨白就能心愿得偿吗？ “王兄，这样子真的是最好的吗？”闷闷地转过头去看一边的凤墨清，凤墨瑾脑袋一歪便将头靠到了凤墨清的怀里。 凤墨清轻轻叹了口气，下意识地去看安静地靠着躺椅的彼岸，却惊讶地发现这人也正把目光放到凤墨瑾和画凝身上，看来也是在担心他们。 微微一笑，凤墨清习惯性地摸摸凤墨瑾的脑袋，柔声说道：“小瑾，这是乐子暮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要尊重他才对。我们不可以代替别人做选择，所以只能去尊重。因为那一定是他思前想后才下定的决心。” 凤墨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身上笼罩的哀伤气息却淡了不少，她握着画凝的手，偏过头对着画凝浅浅一笑，画凝见状顿时一愣，半晌后也绽放出一个相似的笑容。 凤墨清得意地扬起嘴角，转过头想去向彼岸邀功，却发现对方眉眼间含着淡淡的笑意正看着凤墨瑾和画凝。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视线，彼岸慢慢将目光放到凤墨清身上，眼中的笑意还未退去，凤墨清一见只觉得自己的某个地方忽然变得很软很软。 正想上前去跟彼岸说些什么，门口的风铃声却已经突兀地响了起来，几人愣了片刻就看见梨白心急火燎地冲了进来，直奔到彼岸身边，抓着彼岸的肩大声问着：“子暮的心呢？你知道在哪？对不对？” “梨白，你先冷静点。乐子暮在这里，你别急啊。”凤墨瑾和画凝同时冲上来抓住梨白的一只胳膊，两人一边将梨白拉离彼岸的身边，一边低声劝哄着。但是她们没有想到梨白却是一下子甩开了她们的手，转而去抢彼岸手中的琉璃球。 “子暮，子暮……”将琉璃球捧在手心，梨白将自己的脸尽力地贴近那颗心脏，口中一遍又一遍唤着乐子暮的名字。 凤墨瑾和画凝看的忍不住咋舌：梨白竟然能这么快找到乐子暮的心脏，莫非是心有灵犀？ 只不过惊讶之余，看见此刻的梨白，凤墨瑾和画凝还是觉得心里有种淡淡的伤感，若是没有和梨白熟识起来，她们就可以置身事外而不会觉得这样难过。 “梨白，那是乐子暮送给你的最后礼物。”彼岸淡然地从躺椅上起身，站到梨白面前，从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的梨白手中拿过那颗琉璃球。手微一用力，琉璃球的表面就出现几道裂痕并且有蔓延的趋势，不过多时整颗琉璃球便碎在了众人眼前，只剩下一颗鲜活的心脏在不停地跳动。 彼岸暗暗使了个颜色，示意凤墨瑾和画凝抓住梨白，自己则是将那颗心脏放到了梨白的心口。 似乎是梨白体内有吸引力一般，那颗心脏从彼岸手中慢慢移动最终进入了梨白的身体。 凤墨瑾和画凝见状也适时地松开抓着梨白的手，一个靠着江情一个拉着凤墨清，几人都稍带不安地看着梨白。 却发现这人只是木然地伸手抚上自己的心口，似乎是在感受里面的跳动，良久他们才看见梨白微笑着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说这颗心是为了我跳动，原来真的是为了我。” “谢谢你，阁主，也谢谢三公主和画凝。”梨白仰起脸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容，最后一滴泪从她的脸颊慢慢落到地上，化成了一朵纯净的梨花。 “我要走了。各位有缘再见。”梨白安心地对着自己的心口慢慢说着话，随后转过身一步步朝着门外走去，她要带着乐子暮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作为人类活下去。 “梨白，如果有一天你没地方去了，就回来这里。我和小凝会照顾你的。”冲着梨白远去的背影，凤墨瑾忽然大声喊出口，画凝也站在她旁边将方才的话再度重复了一边。 “好。”回过头冲着两人丢下一个笑脸，梨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夕阳最后的光辉中。 彼岸蹲下身，将梨白所留下的那滴眼泪化成的花瓣捡起，漠然地说着：“代价我收到了”，转身便拿着那朵花进了后院的屋子。 我最后的心愿就是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哪怕只剩下一颗心。——乐子暮 如果有一天彼此再相见却是在其中一人的葬礼之上，你会不会后悔曾经这么决绝地离开我身边。 梨白离开往生阁没几天，乐府便为乐子暮办了身后事。葬礼并不算隆重，毕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痛苦的事情没有多少人愿意过多得想起，因此乐府只不过请了一些亲戚和乐子暮的朋友之类的参加。 婚礼不成反成葬礼，恐怕很多人都不曾经历过这般戏剧性的事情吧？乐府婚礼当日新娘被人抢，新娘还在光天化日之下连同另一个男人伤了自己的未婚夫，使得婚礼最终变成葬礼的事情也变成了好几个不同的版本被凤离城的人私下谈论。尽管流言飞飞，但顾忌着乐府和红府的声望，也没有哪个人敢太过谈论当事人的名字。 红绡则是因为乐子暮的死亡大受打击，更何况清醒过来之后，眼前又失去了兰笙的影子，当下便觉得有些委屈和伤心。她为了兰笙付出那么多，害了那么多的人，可到头来那个人却将痛不欲生的自己丢在了这个冷冰冰的房间里。 而且那个房间还有鬼，她竟然亲眼看见梨白穿过了墙壁，然后消失不见了！一想到梨白来路不明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红绡就觉得整个人发寒。 惊恐又伤心地想去找兰笙寻求温暖却被守在乐府门口的自家仆人一把抓住，不顾她的反抗和命令愣是将她关进了房间。一日三餐皆有人送到房里，可就是不肯放她出去。红绡郁闷地天天在房里砸东西，送去的饭也全都被她丢向了送饭的侍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