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倾城阁主媚江山 第75章 擂台之上

两道身影在擂台之上拼的你死我活，台下的方行却看得慢慢皱起了眉。嘉若此刻的表现着实在他的意料之外。将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带进勾魂楼本不是他的本意，更何况看着这人似乎半点没有武功底子。 只不过当日看着嘉若的样子，让他不经意间就想起当初那个哭着喊着扯着他衣服说要跟他一起玩的小羽，如此才会起了几分不忍。 不过即使是将嘉若带进勾魂楼，方行也并没有想过真的要让这人成为一个真正的杀手，只不过今日的比试却是推翻了他之前的想法。嘉若真的是个合格的杀手，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她的身上早已没了那份天真，在面对敌人时更是能够毫不犹豫的出手，这一点从她和冉静的交手中可以充分地看出。 方行毫不怀疑这次比试之后，不是冉静死就是嘉若死！ 擂台上硝烟弥漫，在旁人眼中冉静和嘉若可以说是半斤八两，嘉若虽缺乏内力却凭着自己的速度和耐力愣是弥补了内力的缺陷，而冉静在这一点上却远远弱于嘉若，若不是她比嘉若来得早，还有一身不弱的内力，她早就败下阵了。 可只有冉静自己知道现在的她有多么的吃力，旁人也许看不出，可她跟嘉若一交手的时候就发现这人有所保留！若是对方使出全力，她早就身首异处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自己已是疲惫不堪，对方却是游刃有余，连气都不喘一下。冉静就知道有些事情超出了她的想象。嘉若不是没有内力，而是隐藏了她本身的武功！ 故意装作什么都不会的样子，若说这人没有别的目的，冉静是死都不会相信的！ “我的身份，你不配知道。对了，昨晚的粥味道不错。”嘉若鬼魅般地移到冉静面前，微微地启唇，冰冷地向外吐字。眼见冉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立刻将手中的剑刺进冉静的腹部。 冉静闷哼一声，伸手死死抓住嘉若的手腕，她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盯着嘉若那无情的脸，眼中满是怨恨。直到刚才她才发现嘉若在靠近她的时候挑起了一边用来遮住兵刃的帷幕，也就是说现在她和嘉若正被笼罩在帷幕之中，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她将死的场景，更加不会知道方才嘉若其实用了内力！ “你……”剑刃又刺深了几分，冉静尚未出口的话便堵在喉间，从此再也无法说出来了。 嘉若扶着冉静的身体，移下冉静抓着她的手，顺势令冉静的兵刃刺进了自己的腹部，以便制造出两人太过看重胜负，不小心重伤对方的场景。当然，重伤的是她，死亡的却是冉静。 永别了，冉静，这是我送你的死亡之礼也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 他生平第一次将一个人放在心尖上，那是与昔日的妹妹同等重要的存在。可这样一份浓烈的深情却并不意味着付出就有回报。毕竟这个世上不是彼此相爱就能够相守，也不是因为爱就可以。 冉静死了，嘉若重伤在床上修养，第一次勾魂楼的选拔比试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告终，是以整个勾魂楼上下却在讨论当日的比试情况。除了对冉静身死的可惜之外，更多的自然是对嘉若身手的惊讶。一个素来没有习武的人在经过一个月的训练之后竟然能够打赢训练堂备受期待和看重的冉静，甚至还能在两人同时拼命的情况下杀死冉静夺得优胜，这不得不说是勾魂楼自楼主方行之后第二个可以被称为天赋异禀的人。 不过方行却并未和他人一样将所有的猜测都放在了天赋上面，相反他对于嘉若的身份产生了一丝怀疑。 那段时间那个嘉若口中的无赖正是被经常刺杀的时间段，光是他们勾魂楼的杀手就去了不下十次，一个时不时要被刺杀的人真的会有兴致去抢良家妇女？难道他不怕自己因为纵yu而丧失警惕性，轻易被杀？再加上当日是嘉若非要跟着他来到这往生阁，也是嘉若说无处可去打算为了报恩而留在勾魂楼，可若是这一切都只是她的说辞呢？ 那日的比试，方行可以说是从头看到尾。因此对于嘉若的身手他亦是看在眼里，那时嘉若的身后，就连方行本人都不能确定自己能否在一个月之内从一个毫无武功的人变成身手如此利落的杀手。可嘉若不仅做到了还能凭着速度弥补缺乏内力的弱点！ 这若不是天赋太过超出常人，便是从一开始嘉若就有所保留，也就是说她来到这勾魂楼本身就可能是个骗局。只不过一个以提供杀手为生的见不得台面的地方有什么值得嘉若如此处心积虑？还是说她的目的不是这勾魂楼而是楼里的人？ 微微眯起眼，方行将手搭在自己的腿上，头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淡漠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几分笑意，浅浅地却带着几分寒意。 “方行明明在笑，怎么我觉得慎得慌，小瑾，你觉得呢？”被彼岸护在结界中的画凝几人一直跟着方行见证着事情的发展，甫一看见方行意义未明的笑容，画凝立刻打了个寒颤，情不自禁地往江情那边靠了靠。 “我也觉得这笑容透着一股寒意。”死死拽着凤墨清，凤墨瑾认同地点点头，随后不由得转头去看彼岸此时的表情，却发现对方似乎自从那个名为嘉若的女子出现之后，面色沉重，目光也深沉如潭，那里面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哀愁，就好像是那种已经知晓未来既定的悲剧却又无法改变的无力。 “彼岸姐，你怎么了？”担忧地望着彼岸，凤墨瑾一想起彼岸的眼神就觉得有些不安，这样子的彼岸让她担心会随时消失在他们身边。 “无碍。”淡淡地应了一句，彼岸的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方行身上，她看着方行笑意未至眼底，看着他冷声吩咐，命嘉若自此侍候在他身边，彼岸的神色便越发沉重。 她漠然地看着嘉若在得知这个消息时脸上出现的狡黠的笑意，以及那眼中透露出的得意和志在必得。从那晚方行将嘉若带回这勾魂楼的时候，彼岸就觉得这个女子似曾相识，想了半晌她才记起这人不就是在街市上不小心撞到她，还喊着“魂吟”的女子吗？ 勾魂楼楼主方行，自成为杀手那日起便自行更名为“魂吟”。魂吟——勾魂使者魂吟一出，绝无失手，这个名字是所有人夜不能寐的噩梦之源，也是方行为人所知的名字。 嘉若知晓魂吟的名字也就是她本就认识他，却故作是初次见面的样子，这显然是别有目的，更何况想起真正导致魂吟生无可恋的那个人，彼岸就已经知晓接下来究竟会迎来何种结局。 魂吟的故事终归会以悲剧结束，而她所要做的就是将这悲伤减到最低，这也正是魂吟所许下的心愿，当然并不意外着改变过去。 只是尽管知道这段暂时还未露头的感情终将迎来悲情的结局，可这样子慢慢地看下去却还是有些残忍，从幸福快乐到悲哀，一点点看下去如同一点点割着身上的肉，虽然不能立刻致死却又痛不欲生。 “如果已然知晓结局，那么过程还不如不看。”彼岸忽然莫名地冒出一句话，凤墨清四人顿时听得莫名其妙，还来不及问出个所以然，眼前的场景已经迅速地开始转变。 如同快速播放的回忆一般，有关方行和嘉若的那段过去以肉眼所难以看清的速度在凤墨清几人眼前闪过，因此他们只能零碎地看到嘉若跟着方行进进出出、帮着方行打理勾魂楼的大小事，态度恭敬、能力出众，简直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属下。 若说之前方行对嘉若还有所怀疑，在这之后也慢慢放下了心里的戒备。那个女子心思单纯地如同一张白纸，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部放在脸上，对待方行的爱慕和尊敬亦是整个勾魂楼都在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有再多的芥蒂也会在这日复一日的友好中慢慢消失殆尽。 再度能够慢慢见证嘉若与方行之间的事情已是比试后的第四个月，此时嘉若跟在方行身边已经三个月，她的存在也成为勾魂楼上下最为庆幸的事情，甚至其中有不少人希望一向无情无心的方行能够情窦初开、爱上嘉若。毕竟这两人一起进出的时候看上去是如此的般配，让人轻易地便想到“天作之合”这四个字。 待到凤墨清他们看清眼前的场景时，方行正在亲自教导嘉若的武功，想来是之前方行就对嘉若进行过指导，是以如今他们所能看到的嘉若的身手比起之前几乎可以说是进步神速。 剑与剑的相碰，训练场上的方行和嘉若正在互相比斗。两人的视线对上之时，几人分明看见方行眼中流转出几分柔和和宠溺，这样子温和的表情是自家破人亡那日起就再也没有在方行脸上出现过的，甚至这表情凤墨清几人只在方行对方羽许下承诺的时候看到过。 说起方羽，令几人万分诧异的是，方行得到的飞鸽传书中已经失去了方羽的消息，好像是方行已经放弃追查方羽的下落，只是一门心思地追查凶手！这样子的反常若不是方羽死了就是方行已经不再在乎自己的妹妹，再或者说方羽的下落方行已经胸有成竹。 只是这最后一种猜测却站不住脚，毕竟若是已经知道方羽的下落，方行怎么会不将方羽带回勾魂楼，而是任由对方流落在外，甚至连看都不去看她一眼？更何况此刻的方行就好像眼中只剩下嘉若一个人，他所在乎也仅仅剩下嘉若一人而已。 “还以为他是个好哥哥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凤墨瑾朝方行所在的地方做了个鬼脸，不屑地说道。却被凤墨清轻轻地敲了一下，示意她认真地看下去。在凤墨清眼中，方行并不像是会被美色诱导而忘记自己责任的人。 所以方行之所以放弃方羽定然是有某种原因，一种他们和嘉若都不知道的原因。 被结界所笼罩的几人，方行和嘉若自然是看不见，因此他们以为这偌大的训练场上只有彼此二人。 当两人停下的时候，嘉若兴冲冲地揽着方行的胳膊，向他邀功，开心地问着方行自己是不是又进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