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倾城阁主媚江山 第95章 我可以不杀你

纯真善良的紫鸢从来没有怀疑过族内的决定，她只是单纯无邪地幸福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快快乐乐地活着。只要是外面一个小小的物什都能让惊奇不已，她就像是一个被保护在蜜罐里的孩子，幸福又快乐。对于从未见过的世界，她有好奇有期盼，却因着乖巧的性格从未想过要溜出去一趟。 只有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紫鸢才会倚在窗前看着明暖的月色，在脑海里勾勒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动人景色。 紫鸢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便是在朦胧而又动人的夜色下，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衣自月色下款款而来如同降临人世的仙，不过多时来人便轻轻巧巧地从窗户里跳进阁楼，诧异地想要去看看闯进来的人是谁，可紫鸢刚一转身一把明晃晃地剑已经搁在她的脖间。来人面上蒙着黑巾，只剩下一双冷冽的眼冷漠地盯着紫鸢。 彼时的紫鸢并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她被保护的太好，整个人就像是一张白纸，任何与美好无关的事情都不会出现在她身上。是以她只是偏着头笑意盈盈地望着眼前的人，傻傻地问着：“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 “来杀你。”杀手本身不知道是不是被紫鸢莫名的举动给弄得疑惑，竟然没有立刻动手，反倒是好脾气地回答紫鸢。 “为什么要杀我？我跟你无冤无仇，而且守护灵小灵曾经告诉我说，杀人是要受到惩罚的。你看上去那么好，为什么要因为杀一个跟自己不认识的人而受到惩罚？” 紫鸢偏着头露出万分疑惑的神情，看上去似乎是对杀手要杀死自己从而接受未知的惩罚万分不理解，在她的世界中只有善良的存在，任何一个存活于世的人都该自由幸福的活下去。 “因为你是紫家的中心，因为有人要你死。”被紫鸢一席话弄得忍俊不禁，杀手眼中竟然多了几分浅浅的笑意，他饶有兴致地和紫鸢解释起来。 “为什么有人要杀我？我没做过任何坏事啊，小灵说过善良的人是可以长命百岁的。所以我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笃定又认真的语气让杀手顿时笑了出来，他杀了这么多人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个有趣的小鬼。 眼神澄澈、表情认真而单纯，恐怕就连心灵都纯净如纸吧。这样的人怪不得会成为被守护灵在乎的人，也难怪紫家的敌对方恨不得买通自己来杀死她。 “我可以不杀你，不过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心中的杀意已经淡去，可是杀手却对紫鸢对于每件未知事情的反应而好奇不已。 “嗯，好处？那是什么？是你要跟我在一起的意思么？唔，如果你跟我在一起的话，我可以保护你哦，还会把喜欢的东西都分你一半；你要是不开心的话，我可以逗你开心，从前奶娘就说看着我让她很开心……” “哈哈哈……”闻言，杀手终于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他收回剑捂住肚子笑得不能自已，半晌才在紫鸢略微不满的眼神中笑眯眯地说着：“那我跟着你，你记得保护我哦，对了，我叫云默。” 伸手扯下脸上的面巾，云默对着紫鸢愣怔的表情做了个小小的鬼脸。直到这个时候，紫鸢才发现这个看上去高大成熟的人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细细瞧着是一张清俊的脸，可是因为从眼角几乎延伸到嘴角的疤痕却让这张脸多了几分霸气和粗犷。 “吓到你了吗？”眼看紫鸢盯着自己的脸一动不动，云默这才想起自己脸上那道骇人的疤痕，连忙拿着面巾便要遮住却被紫鸢制止。 紫鸢笑逐颜开地踮起脚尖抚上云默脸上的疤痕，良久才摇头说道：“觉得好帅气啊。” 云默怔了好半晌才终于回过神，笑眯眯地伸出手毫不客气地揉乱了紫鸢的头发，他知道紫鸢的话并不是单纯的安慰，这孩子太过单纯美好，说的做的全是心里想的，全都出自真心。 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让人难以对她下手。 为了你害我吹了一单生意，少了一大笔进账，你可要好好的赔偿我哦。 看着笑得一脸纯真又傻气的紫鸢，云默在心里轻轻地说着，嘴角扬起的弧度是连他自己都不曾看到的。 在漫长的等待中，在永无止境且没有回报的等待中，只要想到你终有一天会出现，我就能笑着继续等下去。 云默和紫鸢的相识源于一场刺杀，却止于一人的单纯懵懂和另一人对光明的向往。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因为彼此的性子开始靠近彼此，不谙世事、认定世界到处是光明的紫鸢和常年走在黑暗中、仅仅二十岁不到便双手沾满鲜血的云默其实相处的比云默想象得要好。 紫鸢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她的身份注定她一生都得呆在阁楼寸步不能离，可云默却是从外面的世界走近这个阁楼，他所知道的事情远远比紫鸢要多而且精彩又丰富，他们之间的联系便是外面的世界。 日复一日地听着云默讲自己的经历与过去，紫鸢便越来越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向往，越是未知便越是吸引着她前去一探究竟。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紫鸢总会充满期待地趴在窗子前，等着云默带来新的故事、新的奇遇。 紫鸢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期待一个人的到来，十多年的人生中她总是循规蹈矩、对任何事都缺乏期待，也许她过的很简单很快乐很知足，可这里面却唯独少了期盼和希望。 但是云默的到来让紫鸢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是可以有如此急切的心情，也可以变得失落和不安。她盼着云默的到来，若是云默超过约定的时间还没出现，紫鸢便会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名为担忧，因为在乎一个人才会产生的感情。直到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云默在她的心里已经是特别且唯一的存在，只是这个时候的紫鸢只以为自己想要知道的只是外面的世界而已。 “紫鸢，我带你去外面看看吧。”一日云默倚着柱子一如既往地给紫鸢讲着自己当杀手时的所见所闻，讲到一半的时候，他看着紫鸢痴迷的眼神忽然提议道。 对于紫鸢来说，再多的语言叙述都比不上亲眼去看一次。与其听着他的讲述而对外面愈加向往，倒不如由他带着她亲自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哪怕夜幕下的城市并没有白日里的喧闹和繁华。 “可是我不可以离开这里的啊。如果被爷爷知道，我一定会被骂的。”紫鸢闻言面露喜色，可是下一秒她就皱着眉嘟着嘴郁闷地说着。她的爷爷紫金是紫家的族长，他说的话紫家上下任何人都不可以违背，就连紫鸢也是一样。 更何况从小到大紫金给紫鸢的印象除了严厉就是严厉，她恍惚地想起自己小时候有一日似乎吵嚷着非要见自己的父母，可最后得到的却是严厉的喝斥以及从此以后失去的全部跟父母见面的机会。 这一段记忆曾经给了幼小的紫鸢极大的打击，尽管在后来的日子里被她潜意识地忘却，可如今谈起紫金，这段记忆卷土重来让紫鸢忍不住就瑟瑟发抖。想起那个时候紫金的愤怒，紫鸢就忍不住发颤。 “我们偷偷的溜出去，天亮就回来。保证不会被发现。”察觉到紫鸢的害怕，云默握住紫鸢的一只手，眨着眼鼓励地说着。他想带紫鸢却看看另一个世界，这是云默第一次产生的强烈的愿望。 “嗯。”终归是对外面的好奇战胜了对紫金的恐惧，紫鸢看着两人相握的手郑重地点点头。 刚刚应下才一瞬间，紫鸢就觉得自己手一空，身子忽的腾空，她闭上眼惊叫一声死死地抓住云默却得到对方的一声轻笑。恼怒地转头睁眼，紫鸢立刻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突然腾空，而是云默拦腰将自己抱起。 “抓好，我们走了。”戏谑地在紫鸢耳边说道，云默坏心眼地趁着对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猛地从窗户里跳了下去。紫鸢想叫但是想到要是在阁楼外叫出声，一定会被发现，马上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头死死地埋在云默的胸前不敢看。 “紫鸢，睁开眼，看着你所没有见过的别样的风景。”云默抱着紫鸢施展轻功，看着外面迷蒙又唯美的夜色，他低下头冲着害怕地一动也不敢动的紫鸢轻轻说道。 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紫鸢先是望了一下周围确定自己依旧腾空的时候，她惊讶了半晌才抬起头看着天空。 满天的繁星在漆黑的夜幕中点亮，带着满满的神秘与璀璨。紫鸢伸出手，觉得自己似乎能够触到那一闪一闪的星星，她从来没有如此靠近过夜空，更加不知道原来夜空是如此的广阔没有尽头。 她从窗户透过外面所看见的不过一角，所知道的美景不过一点，所能了解的也不过是一丝。而这个世界，她所身处的世界比她想象的药更为雄大和美丽。紫鸢能够确信她现在所看到的也不过只是小小的一部分，更大更广阔更全面的世界，她好想有一天能够出去看看。 “紫鸢，开心吗？”逃出紫家一段距离后，云默终于停了下来，揽着紫鸢就坐在屋顶上，大声朝着紫鸢说道。 紫鸢满心满眼都是喜悦，看着云默如此肆意地喊出心中的想法，她忍不住大声冲着前面喊道：“开心。谢谢你，云默！” 这是紫鸢第一次感觉到心中的喜悦满的几乎要溢出来，她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快乐，而这么多的第一次全都是她身边的人给的。自从遇见云默，紫鸢的生命里绽放出别样的光彩。 她觉得自己活了十多年都没有这几日来的快乐和轻松，只是这样的记忆却在时光中一点点被磨灭被遗忘，只剩下零碎的一点痕迹让她在死后的日子里无尽地等待着。 凤墨清望着紫鸢和云默的笑颜，莫名的就觉得有些发酸。他不是那些个多愁善感的人，只是能力的增强让他轻易地就跨越时空读懂了此刻紫鸢的心思，明明是如此美好的记忆，却在她死后慢慢地被忘记，最后终于消失不见。这样的痛苦若是换成了他，他可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