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梦 第32章　村长皇帝

——村长的住宅空旷寂寥，阿莫斯作为客人入驻其中。月色入户，阿莫斯毫无睡意，克里斯汀、乔安娜、西蒙、S、紫罗兰像电影般在其脑海中重复上映。 阿莫斯再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追求的梦想，到底是对还是错？从那个世界中任人欺凌的穷搓丑，到紫荆大陆挥金如土、杀人如麻的阿莫斯，这种转变到底具有什么意义。阿莫斯翻来覆去，胸中似有一团火。无论在那个世界还是紫荆大陆，阿莫斯都不甘心做一名过客，他要形而上，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他已经踏上了不能回头的路。毕竟，人若不能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不能说他在活着，只能证明他没有死去。阿莫斯讥讽自己，笑自己扯到了中学政治课本。 无论在哪，人民不会在乎你潸然的眼泪，只能铭记你征服他们的背影。 想到这，阿莫斯干脆穿衣起床，点燃火把，拍起了失眠中的村长。村长两眼茫然，阿莫斯冷声道：“来，我教你用弩。” 选举的擂台设在村子中央的一处空地上。虽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本村村民的特质，但新的村长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各家各户皆托老带少，来到此地，见证新任村长的诞生。 村长与阿莫斯现身此地的同时，李家三兄弟也站到了擂台的对面。五人眼圈黝黑，失眠后的倦容显而易见。村民自觉的向四方退散，留下擂台前对峙的五人。李老大报臂直立，讥讽道：“老祖宗有言，只有亲兄弟才可同上擂台，你不会是想违背老祖宗的意愿吧？”村长见李老大开口挑衅，便口蜜腹剑，回答道：“我陈某人想来光明磊落，不会做鸡鸣狗盗之事。我身旁的这位是客人，你们不得无礼。今天的这场竞选，我会让你们三兄弟输得心服口服。” 阿莫斯冷笑连连，在心中暗道：意愿？规则？在绝对实力的面前，规则总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李老大的二弟脾气暴躁，忍不住爆出了粗口。两方你来我往，一场决斗俨然成了一通骂战。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目光矍铄的老人。老头白发飘飘，仙风道骨，应该是村中德高望重的长老之流。老头干咳一声，说道：“你们两方不要对骂，按照老祖宗的规定，上擂台吧，胜利者就是新一任的村长。”围观群众双眼凝视，眉飞色舞，似乎迫不及待要看这场生死厮杀。阿莫斯看着周围冷漠麻木的群众，内心中为陶渊明大呼不值。 “上擂台。”老头干瘪沙哑的声音传来，两方抱拳施礼，登上擂台。李姓三兄弟手中各持一柴刀，刀锋明亮，吹毛立断。村长手中持弩，在登台前已将弩箭上膛，此时保险打开，杀人之心显露无疑。老者的目光只是在弓弩身上稍停片刻，便转移到擂台之上。 “搏斗规矩你们都清楚，不限武器，不限招式，只有最强的人才可胜任村长，领导大家。”老人沧桑凉薄的声音飘入群众的耳朵，更加凸显了规则的残酷与无情。“因搏斗失去生命的人，按照老祖宗的规矩将遗体祭天。你们还有疑问吗？”老者举起手中的拐杖，指向四人。 四人同时摇头。穿堂风刮起老者的胡须，让阿莫斯神情恍惚，他仿佛回到了农村，看到了疼爱他的爷爷。“开始！” 就在阿莫斯走神的瞬间，老者拐杖下落，一场关乎地位权利的厮杀就此开始。 李老大摇头晃脑，弓背伸肘，粗如萝卜般的手指被他掰响，手握锃光瓦亮的柴刀，指着村长说：“我忍你很久了，小青跟我是她自己有眼光，你就认命吧。记得代我向老祖宗在天之灵问个好！” 阿莫斯鄙夷的看着李老大，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乃男儿不共戴天之仇，李老大这时候戳村长的脊梁骨，只会让村长仇恨大增，战斗力急剧攀升。果然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阿莫斯无奈的摇摇头。 事实正如阿莫斯料想的那样，李老大搬出小青让村长怒发冲冠，双眼通红。他举起弓弩，恶狠狠的说：“去死吧！” 村长食指扣动扳机，箭弩划破空气，准确射中了李老大的光头。顿时，李老大囟门上出现一个拇指粗的血窟窿，咕咚咕咚冒着鲜血。现场寂静无声。李家兄弟傻了，老者傻了，在场观众傻了，他们甚至没有看到村长出招，就秒杀了李老大。 李家二兄弟急忙扶住李老大。在这间隙中，村长没有闲着，而是迅速从袖口中拿出下一支弩箭，装在了箭槽中，拉弓上膛。阿莫斯双眼一亮，赞道：“好样的。”村长并没有被秒杀李老大的欢愉迷惑，而是上膛拉弓，进行下一次的射击。在阿莫斯看来，村长心理素质极强，能忍辱负重，也能辣手摧花，是块成大事的料。 李老二见哥哥已亡，兄弟之情瞬间转换为血海深仇。他并没有被诡异的武器吓倒，而是抄起柴刀，冲向村长。上膛完毕的村长镇定自若，调转方向，横伸出左臂，将弓弩放在其上，瞄准了李老二的胸膛，扣动扳机。弩箭再次划破空气，穿透李老二的胸膛，钉入木制的擂台上。李老二双目圆睁，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口。他的胸腔被射穿，已经无法呼吸。李老二倒在擂台上，鲜血横流，不断挣扎着身躯，想要获取空气，可那是徒劳的。 村长负手而立，一阵岭风吹过，掀起他的长衫。血腥味飘荡在村子上空，许多村民已经忍不住吐了出来。老者双目紧闭，嘴中念念有词，似乎在为两人的灵魂超度着。村长睥睨天下，王者之气在他身上隐隐散发，让在场村民生出顶礼膜拜之感。 目睹两位兄长被杀，李老三的狗胆早被吓破。他跪在擂台上，不断磕头，脑门已见血，大声喊道：“村长，我错了，我不该听信我哥的话，你就饶了我吧。”村长一步步走向李老三，拿起李老二的柴刀，喃喃道：“饶了你？如果今天失败的是我，你会不会放过我？”李老三抬起头，与村长野兽般的目光对接。但仅仅一瞬他就失去了感觉，因为村长手中的柴刀已经将他的人头砍下。 “好！” 阿莫斯再次惊讶，好一招斩草除根。 老者颤巍的声音传来“陈当选新任村长。”说完双膝弯曲，跪在了地上。其余村民也是如此，双膝跪地，顶礼膜拜。这阵势把阿莫斯吓了一跳，他终于明白了这个“村长”的含义。名为村长实则皇上的地位，必然会引发生死之战。 与村长目光相接，阿莫斯微笑的点点头。村长面露疲惫，也微笑着还礼。 小青回到了村长的身边。人如其名，确实生得美艳大方。阿莫斯看着搀扶村长的小青，不禁想到：对于村长，小青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妻子？或者女人对于这个村里的人来说，只是彰显身份的道具。毕竟村长对于戴绿帽子一事表现得太过平静。 打扫擂台的工作交给老者。阿莫斯、村长、小青一行三人回到了住处。带上房门，村长疲惫的依靠在木椅上，毫不避讳的说：“谢谢你兄弟，若没有你的法宝相助，今天擂台上死的必定会是我。”阿莫斯为之动容，说道：“哥哥言重了，那李家三兄弟实在欺人太甚，该死。我也没帮上什么，一切都是哥哥自己定夺的。哥哥能忍能等，心地坚强，必是成大事之才，弟弟佩服。” 村长咧开嘴狂笑几声，说道：“好！我陈某能认你做兄弟，也算我的福分！小青，帮我更衣，我要带兄弟去看魔粉的配料。” 阿莫斯见他心地诚恳，没有起杀人越货的想法，于是说道：“哥哥如此慷慨，弟弟也不能吝啬。这把箭弩就赠送于你，我这还剩数十支弩箭，应该可保哥哥有生之年的村长之位再无人惦念。” 听到这话，村长目放精光，俨然把阿莫斯当做了衣食父母，或者神仙下凡。他激动的抱住阿莫斯，不断拍打其后背。阿莫斯在心中暗道：独裁政府就此诞生。你若善待村民依然如往昔，要是因为弓弩的存在你就荒淫无度，剥削村民，那早晚有一天村民会群起而攻之，送你归西。 更完衣后的村长容光焕发，瞬间年轻了十岁，看来心态好才是真的好。他热情的搂着阿莫斯的肩膀，说道：“走，兄弟，我带你去后山。”小青一直站在村长左后方，似妻非妻，似妾非妾。女人对于他来说，果然只是工具。 步行约两千米，三人来到了村长口中所说的“后山”。此地平淡无奇，与天堑山脉几百座山峰大同小异，毫无特色之处。见阿莫斯眉头紧蹙，村长拍拍他的肩，示意跟随。 远处的山脚下，有几个村民挥动铁锹，挖掘着什么。在他们身旁，堆积着灰色的岩石。阿莫斯在心中思考，炸药不会与这灰色的岩石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