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梦 第5章　稻城亚丁

——感觉到肩膀上有异动，阿莫斯偏过头说：“我就知道你早醒了，故意没有睁眼，在装睡。”看到自己小计谋被识破，乔安娜的面庞烧得通红，她伸出粉拳，佯装要打，便说：“讨厌，即使看穿也不能说破！” 此时晌午已过，路上偶尔可以看到骑马经过的武士，人烟虽然依旧稀少，却没有那么危险了。阿莫斯甩下乔安娜，大步流星向前行进。“喂，讨厌！你等等我啊！” 乔安娜见阿莫斯已开溜，也小跑两步，紧追其后。 前方薄雾蒙蒙，透过雾霭，可以隐约看到一尊巨大的人面雕像。“快看！” 乔安娜激动地伸出玉指，指了指前方的雕像。“那是？”阿莫斯从没有见过如此庞大的雕像，他也被这雕像的气势所震慑。“那是人马像！是稻城亚丁的标志建筑！” 视野逐渐开阔，整座城池尽收眼底，阿莫斯站在这分叉的路口，感叹世事无常，又为自己能握住命运的刀刃而兴奋。“稻城亚丁。”阿莫斯低声轻念，“多么熟悉而又美丽的名字。”“耶！回家喽！” 乔安娜情绪高涨，抛下阿莫斯独自奔向城门。 稻城亚丁是楼兰国的首都，这个国家有多少年的历史，那么这座古城也就有多少年的历史。楼兰国从未迁过都，相传稻城亚丁有神明守护，当城池遭到破城的危险时，就会降临人间，守护都城。城池外有有一条护城河，深数十丈，宽数十丈，数学没及过格的阿莫斯耶只能这么形容。城门被两条粗大的锁链连接，此时跨过护城河，变成一座可以通过的桥梁。桥梁上有重兵把守，士兵身着反光的钢铠，手持两米长的钢枪，冰冷的气场足以吓尿人民群众。进城前需要检查行李，这让阿莫斯联想到那个世界中的行李检查员。城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让阿莫斯感到欣慰的是没有插队的现象，在那种世界中，插队也是人民群众广泛运用的特殊技能，火车站售票口，大学食堂里，到处可以看到插队党的影子。阿莫斯和乔安娜排在人群中，因为个头问题，阿莫斯只能欣赏两侧的风景，至于前后发生什么事，那就不是他能看到的了。 “你，打开包袱。”左侧士兵手持钢枪，指向阿莫斯的胸口，示意他把包袱打开。乔安娜按住阿莫斯的手，扬起小脸冷冰冰的看着士兵说：“瞎了你的狗眼。”这句话霎时吓坏了阿莫斯，阿莫斯急忙对着士兵作揖说：“大哥啊，这是我妹妹，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饶了我们两条狗命吧！” 士兵眼神落在乔安娜的脸上，似乎没有想理会阿莫斯的意思。就在阿莫斯以为士兵要捅他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士兵单膝跪地，抱拳说：“小姐，刚才是我有眼无珠，得罪了。”这一突发状况又吓尿了阿莫斯，虽然他早就猜到乔安娜的身世不简单，但谁成想到却是如此高贵。阿莫斯本想说几句幽默的话调侃气氛，但是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嘴。乔安娜面庞冰冷，转身对阿莫斯说：“有空来找我。”她拉起阿莫斯的手，将一块玉佩置于阿莫斯的掌心中，随后便跟随士兵消失在城门中的甬道中。阿莫斯懂，以他的身世恐怕这辈子不会再遇见乔安娜了。玉佩通体碧透，被一根红色的绳线拴连，入手，虽凉却没有刺痛的感觉。阿莫斯把玉佩放入手中，反复观摩着，他发现这块玉佩的现代化风格十分浓厚，难不成其中有何阴郁？他把玉佩放到包袱中，然后转过身，对着士兵冰块般的脸挤出一个贱笑，说：“大哥，您还检查包不？”“不用了。”士兵打出一个手势，示意他可以通过。阿莫斯点头致谢说：“谢谢您啊大哥，您整天这样多累，我劝您买个包。” 城墙宽厚高大，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但进入城内，却是另一番洞天。城中主干道是一条宽十多米的青石板路，两侧是各类商业门店，人流熙熙嚷嚷，好不热闹。阿莫斯在人群中穿梭，不时揩一下油，谁让路上那么多人呢，有句话是怎么说？有便宜不占，那是笨蛋。阿莫斯从包袱中摸出地图，核对了一下地理位置，在确定铁匠铺的大体位置后，他决定先去大吃一顿。摸着裤兜里的五个银币，阿莫斯盘算着该去哪家店好。装修精致的高档饭庄就不要想了，路边摊是比较适合我的，哎，在哪都是穷命。阿莫斯感叹完命运的不公，坐到了路边一个馄饨摊上。说是馄饨摊，其实只是一种类似馄饨的面食，面皮劲道，肉馅鲜美，阿莫斯尝过一个后就赞不绝口。阿莫斯整整吃了三大碗，引来路边几束讥讽的目光。他并不在乎，要是看别人的脸色生活，那还不如让他去死。吃饭花掉两个银币，他还剩三个银币，这是他日后很长时间的全部开销，趁火打劫的事情可能不会再发生了，有时阿莫斯真想做一名占山为王的强盗头子，可他还有母亲还有梦想，这个想法自然被搁置到脑后。“闪开！闪开！瞎了你的眼！” 一辆飞驰的马车穿过人群，顿时间人仰马翻，挑水果的老大爷被撞倒在地，苹果四散滚落，引起一阵哄抢。老头坐在路边嚎啕大哭，捡到苹果的小市民露出满足的表情，随后作鸟兽散。虽然在天朝见惯此类事件的阿莫斯早已麻木，但是作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阿莫斯走到老头身边，掏出自己仅剩的三个银币放在了老头的口袋中。“老人家，拿着。”与此同时，一双洁白的玉手伸了过来，掌心中有一个金币。阿莫斯抬起头，视线顺着这双玉手爬升到主人的脸庞。她绝对是人间的天使！阿莫斯在看到她脸孔的一瞬间心神全无，她皮肤若雪，柳叶细眉，双眼如潭水般碧波清透，三千青丝垂在腰间。她轻启朱唇，露出贝齿，说：“看够了没有。”声音冰冷深邃，让走神的阿莫斯浑身发抖。阿莫斯微微颔首，说：“不好意思啊，我失态了。”在颔首的同时，阿莫斯的眼睛聚焦在了她肩膀上的徽章，白银武神。这个发现比她完美的脸还要震撼人心，白银武神与目前大陆最强的黄金武神只有一个段位之差，她在楼兰国一定有很高的地位。阿莫斯虽然心里震撼无比，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慌张。女武神看着阿莫斯，声音毫无感情色彩，说：“你只有三枚银币，给予老人之后如何生活？”女武神轻蔑的话语彻底激怒了阿莫斯，他愤怒的回应女武神，道：“我没有钱怎么了？我现在没有钱不代表以后没有钱，我就是再穷也比为富不仁的斯文败类强，别以为你是白银武神我就会怕你，威武不能屈，送你一句话‘莫欺少年穷’！” 女武神微微侧头，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只达到她胸口的小家伙，说：“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了，有意思，莫欺少年穷吗？我记住了。”阿莫斯引经据典来驳斥女武神，他的高中语文老师心里得到了巨大安慰。女武神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转身走了，走路的步伐稳健而又不失优雅。此时的阿莫斯眼里不需要任何景色，除了女武神优雅美丽的背影。 告别老人之后，阿莫斯独自一人走上了通向铁匠铺的道路。夜幕降临，但是稻城亚丁的夜晚却灯火通明。路旁涂满浓妆的女子招摇过市，明目张胆的拉着客人走进怡红院。远处精致的酒店中传出了笛子、古筝与琴瑟和鸣的声音，舞女妖娆的姿态印在雕花的窗帘上，有钱人在黑夜的掩护下在欲望中放浪形骸，纵情声色。路边乞丐的哀嚎声与怡红院中少爷的大笑声相生相伴，传播到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