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天火 第85章 空城里的虫

越接近绍越，古怪的味道就越重。不但城外的田地无人耕种，除了他们一行人外，就连起码的人影都没有。等到了城门前，这种感觉更是攀昇至顶峰──所见，只有大开的城门，以及内里的无数房舍，所闻，唯有他们所发出的声响，以及呼呼的空洞风声。除此之外，整座城一片寂静，毫无人烟。 了解眼前的一切意味着甚么后，雅茵首先惊呼出声：“这里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费欧娜沉声道：“往好的方面想，某个重大的变故，驱使所有人匆忙逃离……”她没有说下去，但谁都知道她留着没说的话是甚么，随着他们的脚步深入城中，战斗的痕迹也一点点的展露出来，试图向旅人们诉说曾在这里发生的事。 “这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雅茵喃喃说道，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她脸色发白，看来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不管他们到哪里去了…”约克兰望着四周，不安的心情正逐渐占据他的内心：“这座城完了，我们要是在这待太久，说不定我们也会完的。” “没错。”费欧娜咬牙道：“在真相暴露之前，先离开这里吧。” “你们想要放弃这里吗？”雅茵轻声说道，脸色有点苍白：“或许这里还有人活着呢。” “听着，雅茵小姐。”约克兰以难得的凝重表情，向雅茵说道：“这里或许还有人活着，或许没有，但这里确实有股力量，可以让整座城在短时间内空了下来……我不认为我们有能力与这种力量作对，在付出生命前，赶快到其他地方找援兵吧。” 渊嘿然一笑：“其实，这股力量并没有你们想像中那么可怕。” 费欧娜立刻问道：“你对这了解多少？” “不比你们多。” “你的话，我可以相信多少？” “随便你，反正人总会把自己相信的当成事实。” “虫…”在费欧娜还想尽可能的，从渊口中挖掘多一些事实出来时，莉耶却来到约克兰身边，紧拉着他衣角不放，就如受惊的小羊似的，一直重覆那一个字：“虫…” “你被甚么虫咬到了吗？在哪里？” 约克兰蹲下身子，爱怜的问，可莉耶对他的问题，就是拼命摇头，始终没有给个明确的答案，看上去，就像她自己也不明了那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候，费欧娜出声了：“喂，你们有没有听到甚么奇怪的声音？” 约克兰和雅茵同时一愕，凝神倾听，却甚么都没有听到，不由茫然摇头。 “你们甚么都没听到吗？” 仿佛从风声中听到不祥的消息，费欧娜眉头越锁越紧，最终，约克兰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听到了甚么？” “虫…”代替她回答的，是莉耶微弱而且充满畏惧的声音，但谁都没有理会这一声，只有费欧娜若有所思的说话，却不是在赞同莉耶，脸色也随着话语转青：“一大堆声音，而且并不相同，数量很多，而且越来越近…” “甚么东西越来越近？”约克兰警戒的问着，虽然他依然没有听到费欧娜所谓的声音，但凭着武者的直觉，某样警讯也在心中呐喊…… “别问那么多了。”费欧娜指着一旁的屋顶，焦急的道：“先上去再说……啊，那是甚么？” 在她惊呼的同时，足以令任何人不寒而栗的事物，也跟着出现在众人面前。 从城里四周，开始冒起一堆又一堆黑压压的东西，转眼间就连天空也遮挡着了，却像遭到甚么阻力似的，缓慢的朝中间挤来。但这绝非一件能令人安心的事，尤其当他们听到沙沙声响，并发现另一片七彩杂陈的东西，像波浪般从地面、从屋身快速涌来的时候，这种诡异的情况，令众人就像吸了一口凉气，瞬间被冻结起来似的。 好半晌，约克兰才连着胸腹里的空气一块，从口中吐出了声音：“这是甚么啊？” 即使在这种时候，渊也依然怡然自得地道：“你那位小女孩，早就说过那些是甚么东西了。” “虫？”众人异口同声说出这个字，接着脸色也都变得异常难看，这时那些虫已快抵达他们所在的地方了，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来临，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逃吧，如今哪里都是这些虫的踪迹，无处可逃；就算他们长出翅膀，在空中一样有无数的虫在等着他们，他们已无路可逃了。 除非奇蹟出现，不然他们一是设法在死前多杀几双虫，一是在逃跑过程中失去性命，一是乾脆坐着等死，反正不管他们怎么选择，结果只有一个──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费欧娜哀呼一声，随着虫群接近，她的脸色就越发难看，和约克兰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在虫的面前，赏金猎人软弱的一面暴露无遗。反观雅茵，虽然一样脸青唇白，全身打颤，但她还是合起双手，喃喃的不知道在念些甚么。 约克兰开始在背上的人叫着：“想想办法啊，这样下去，我们根本就是在等死嘛！” “我已经在想了啊，你以为她们为甚么会动得这么慢？”至此渊补充了一句：“我已经尽力了，其他你们想办法吧。” “我记得你有办法把我们送走吧？快用那能力啊。” “用那能力需要时间，而且不能分心…”渊笑了笑，丝毫不将眼前的危难放在心上：“所以你如果一定我要用那能力的话，不是不行，但你们得为我争取时间，否则的话，我们就要被这些东西啃得干干净净了。” “你说要我们争取时间……”约克兰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东西，就像同时喝了一大口冰水，脸色差得不能再差：“怎么争取？” “不要过来啊……”悲鸣从费欧娜口中爆发，在约克兰诧异的眼神中，费欧娜将脸扑入他怀中，以平时绝对不可能见到的姿态道：“快将她们赶走，别让她们过来啊！” 约克兰没有发出任何嘲弄她的言语，或许眼前所见，已将他嘲弄人的心情也一并冻结了吧。 光芒自雅茵手中产生，转眼在众人外形成一道护罩，这时虫群刚好已来到护罩外，不过当她们碰上护罩时，却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仿佛虫的临死呐喊，接着化成一团蓝色的火焰，慢慢消散在护罩之外。 这并没有为虫群带来阻吓的效果，反而引来一阵奇异的尖啸声，刺激得护罩的人们，除了一个渊之外，都得以双手遮着耳朵，才能稍感平静，不至于被那尖锐的声音刺激得自己也跟着狂叫起来。 接着，令人触目惊心的场景，也就跟着上演了。 在尖锐的呼啸声中，虫群开始以远较之前迅速的速度，朝护罩冲击而来；就连原本在空中缓慢前进，各种奇形怪状的飞虫，也似摆脱了束缚，以高速撞击在护罩上，再从蓝焰里消失殆尽。 猛烈的攻势，就连空气也为之震动，四处窜动的虫影，更将阳光悉数隔绝在外，若非雅茵布下的护罩本身就能发光的话，或许他们已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给抓着了。但在持续不断的冲击下，护罩的光已逐渐黯淡，看在众人眼中，仿佛随时都要破裂似的。 雅茵额头上冒出冷汗，再度合掌低语。 渐渐的，光再度转强，并在虫群的冲击中不断变弱，如此一直循环下去。而在旁看着这一幕的人们，也开始发出了疑问：“这是甚么力量啊？” 雅茵当然不可能回答，但一派悠闲的渊则没有这个问题了：“这是一种光系魔法，借助神力低御邪恶事物，不过除了神所界定的邪恶事物外，这魔法基本上是无效的…因此我很好奇，她怎么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东西，是她信奉的神只所认定的邪恶事物？” 约克兰吼道：“别问那么多了，你到底准备好了没？” “别这么激动嘛……先用你的方法，来将一些虫儿清除掉吧，我需要一些空间。” 约克兰看了怀中几近昏晕的费欧娜一眼，苦笑着拿出两颗石头。 瞬间，漫天沙尘和熊熊烈火，分别将护罩附近的虫群悉数烧灭、绞碎，为他们附近清出了一片空间。 “谢谢啦，我动手了！” 耀眼的强光绽放，可等强光消散后，他们却发现，他们尚在原来的地方，只是之前的漫天虫群，已经消失不见罢了。 护罩消散，雅茵也疲惫的跪倒地面，一手扶着额头，看来刚才那段时间，确实将她的精神大大消耗，导致她现在除了休息，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费欧娜怔怔的从约克兰怀中离开，望着已没有半双虫的四周，疑惑的道：“刚才那些究竟是甚么东西啊…” “不知道，不过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怕虫的呢。” “拜托…刚才那阵仗，就连你也会怕的吧？”或许是在想像先前的状况吧，费欧娜脸上开始出现一丝阴霾：“我最讨厌虫了，尤其将她们压碎时，流出的那些黏答答液体……呃，想到就觉得恶心。” “原来你怕的是她们的血，所以就顺便怕起虫来了啊？” “如果你让她们在你全身爬来爬去，请问你会怕吗？” “会吧…” “那不就得了，还说那么多做甚么？”虫群一消失，费欧娜的活力已开始回归，完全没了之前的畏缩模样。不过她没和约克兰纠缠太多，只一会，便关切的向雅茵问道：“雅茵小姐，你没事吧，需不需要我扶你一把？” 雅茵摇头表示不必，脸上露出虚弱的微笑。 “不过我真的没想到，原来雅茵小姐也懂得用魔法呢…” “笨蛋！”费欧娜朝约克兰头上送了一记拳头，仿佛是为了掩饰先前的丑态，现在的她，显得比任何时候更具危险性：“会懂得使用治癒魔法的人，当然也会懂得施展一些魔法了，这还用问吗？” “我没想那么多嘛……” 这话换来费欧娜的第二记拳头：“这一拳告诉你，以后在说话前，记得多想一下，不然的话，它会再度光临的哦。” “早知道刚才就把你推出去喂虫算了…” “你说甚么？” “哎唷唷唷唷唷……好痛，别拉我的耳朵！”约克兰格开费欧娜的手后，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决定马上向渊发问：“对了，既然你有能力消灭她们，为甚么不从一开始就用呢？” “越强的能力发动起来，就需要越多时间……在这方面上，我也得遵守这个世界的法则啊。不过这些虫到底是甚么东西，从哪儿来的，我就完全不知道了……雅茵小姐似乎有答案？” 雅茵点点头，这时的她已站起身来，脸色也好看多了：“在我教的记载中，有提到和这些虫，还有刚才的状况有关的事……”说到这里，雅茵脸上现出犹豫的表情，不太想说接下来的事。 眼见雅茵一直犹豫不决，约克兰不由催促道：“那些虫是甚么东西？” “刚才那种情况，在古时被称为虫暴…”雅茵闭上眼睛，仿佛在追忆过去的所见所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们是影子的士兵……每过一处，都会将当地的生命吞噬乾净，绝无例外。” 约克兰嘲笑似的道：“如果当真绝无例外的话，那我们就不会出生了……” 雅茵郑重的道：“虫暴是由天使消灭的。” “天使啊……所以你是想说，单凭人力，是绝对解决不了虫暴的，对吧？”约克兰说话时，刻意将视线往后望了一下，而被望着的人，则若无其事的偏过头去，当作甚么都没听到。 不可否认的，这些话语确实动摇了雅茵的心志：“这个嘛……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约克兰淡然一笑：“这种说法可是不够说服力的哦。” “吵死了！”费欧娜用拳头，制止了这场以强凌弱的口头斗争：“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竟然在向雅茵小姐找碴？你知道你在做甚么吗？还有，那家伙是异常的，以后不管发生甚么事，不准拿他来做例子，听懂了没有？” 在约克兰背上的男人喊冤道：“我有那么异常吗？” 费欧娜面不改色的道：“如果你不说出你是怎么解决那些虫的，那你就是异常的。” “说到头来就是要套我的话嘛……” “你可以不理我说了甚么，反正我看你也不曾想理会过。” “这可是天大的误解哪…” “别说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了。”费欧娜向雅茵说道：“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座城是不可能还有人存活了，为免有个万一，我们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吧。” 费欧娜和其他人都以为，只要她这一说，雅茵就会同意她的话语，岂知雅茵听了，不仅没有附和，相反的还坚定地道：“不行。” 出乎意料的问题，使得莉耶之外的人都出声了，只为了共同的一个疑问：“为甚么？” “根据记载，虫暴通常是由影子指挥的…” “等一等，我刚才没有注意到，不过这所谓的影子，是甚么东西啊？” 雅茵望着发问的佣兵，专注的道：“黑暗的使者之一，以传布瘟疫和死亡为乐。它们没有身体，没有名字，因此世人都称它们为影子…” 这回就连赏金猎人也发问了：“没有身体，那它们是怎么存在的？” 雅茵回答时，显得有些踌躇：“我也不清楚…记载中没有提及这一点。” “那就跳过吧。”渊以仲裁者的语气说道：“反正，我们只需要知道它是这些虫的控制者就行了，问题是，你不想离开，和这个影子，到底有甚么关系？” “真正的虫暴还没发生。”雅茵说话时，从脸上泛起一种忧色，显然她通过记载中得到的知识，没有能让人愉快的效果：“虽然刚才的状况已经够可怕了，但……那还不是真正的虫暴，刚才那些，不过是影子为了搜集人的灵魂，以及保护自身，而暂时发送出来的杂兵，只有当它完全恢复体力后，真正的虫暴才会爆发，而那绝不是刚才的情况可以相比的。” 说到最后，雅茵的语气甚至显得有点惶急，和她对比下，佣兵则相当轻松的道：“怕甚么，真有甚么事发生的话，只要将这家伙丢过去，不就可以解决了？我看他的能力未必比所谓的天使低。” “少开玩笑了。”渊懒洋洋的做出回应，说道：“为了将刚才那些虫清除，我差不多已耗掉了所有力量，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如果事情再发生一次，然后对手都比现在难缠的话，我可没办法了。” 约克兰脸色一变：“这不是真的吧？” 相比约克兰的激烈变化，渊回答时则显得相对淡然：“千真万确。” 约克兰不死心地追问道：“没有骗我？” 渊连语气都没有变化地道：“没有骗你。” 费欧娜没有理会正在进行无意义对话的两人，只向雅茵问道：“你刚才说过，真正的虫暴尚未爆发…” “是的。” “那告诉我，如果我们放下这里的事不管，掉头离开的话，情况将会如何？” “当影子恢复力量后，它将会召唤出它真正的部下，有的巨大如龙，有的肉眼难见；她们会发出能溶解钢铁火焰、会发出将溶岩结冰的寒气、会散发无药可医的瘟疫、还会操纵生人作战……总之在虫暴里，任何恐怖的事情都会发生，我们一定要在这发生之前，先阻止这件事才行。” “你又怎么知道，那个影子尚未恢复体力？”约克兰加入了讨论，并发出他的疑问：“如果虫暴真有如你所说那么可怕，那要是我们找到它时，它却以真正的虫暴来对付我们的话……” 雅茵以不容质疑的坚决道：“如果它已恢复力量，刚才我们面临的，必是真正的虫暴。” “就算你说的没错好了，重点是，假若它有意躲藏的话，我们该如何找到它？而且我怎么肯定，杀了一个影子，就不会有第二个影子出现？”佣兵的问题，逼得少女无话可说，由于费欧娜也同样关心着这些问题，因此也不阻止约克兰，静待事情的发展。 “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但…”雅茵过了一会，才望着约克兰双眼，无畏地将心中想法宣之于口：“要是真正的虫暴发生了，就在这里的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置身事外…所以，我们必须在那之前，先将影子找出来，然后将它毁灭…” “为了甚么？为了你心中无聊的使命感？” 费欧娜发出怒吼：“你这么说未免太过分了吧！” 对于费欧娜认为过分的问题，雅茵深思着，最终做出回答：“我只是不想让祸害扩大而已，那么做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可是相当危险的事哪，你不怕死吗？人要是死了，就做不到很多事情哦…”见到雅茵的神情有所动摇，约克兰连忙加紧劝说：“更何况，离开这里，并不代表我们就不管这里的事啊，我们可以尽快赶回施维镇，向镇上发布这个消息，请他们将这个消息送出去，只要消息传到玛拉比亚山，相信他们会马上前来处理…” “那么做就太慢了。”雅茵向约克兰行礼，带着歉意道：“约克兰先生、渊先生、费欧娜小姐，谢谢你们护送我回到这里。接下来，就请你们赶快带莉耶小姐离开吧，这里的事，交给我处理就行了。” “这太危险了。”费欧娜拉着她的手，焦急的道：“如果那个影子真的那么可怕，就凭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和他对抗呢？” “在记载中，影子的可怕，在于它能发动虫暴，而不在于它本身的力量…所以只要我能在它恢复力量之前，先找到它的话，或许我有办法解决它…” “雅茵小姐，我想我得再度提醒你一次…”约克兰低沉，而且缓慢的道：“你对影子的印象，乃根据古老的记载而来，其中有多少真实性，你我都不晓得。你别急，我并不是说你的记载有错，可就影子这方面而言，或许记载者确实觉得它没有威胁性，但这并不代表，影子对你对我就没有威胁性，你了解我的意思吗？” “我完全了解，但我也有我的想法。”雅茵笃定地回答，可其理由却令人绝倒：“弥赛菈会保护我，帮我战胜敌人。” “或许吧，但我很清楚，刚才为了抵抗那些虫，就已让你的体力消耗大半了吧？”约克兰注视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可雅茵却没有退避：“我不认为你剩下的力量，会有你原先的一半左右，对吧？” “是的。”雅茵很坦率地承认道：“我大概只剩下四成左右的力量可以运用。” “你以为只凭四成力量，就一定能杀死这个影子？” “不一定……” “但你还是要做？” “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即使它很危险？” “是的。” 约克兰无声地笑了，可在他脸上，没有任何阴暗的存在：“看来你已经下决心要做好这件事了呢，我想不管我再说甚么应该也没有办法阻止你了吧？” “抱歉，可是我…” “不必再说甚么可是了。”约克兰伸手制止她的话，淡然道：“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那我也无话可说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听了之后，不管你要做甚么，我都不会阻止你了。” 费欧娜以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雅茵则平静的道：“请说。” 约克兰眼中闪过一丝狡猾，但除了费欧娜外，没有人留意到这一点：“请先给我一枚银币。” 雅茵一愕，没有想到约克兰会作如此要求的她，最终还是依言拿出一枚银币，交到约克兰摊开的手上，约克兰拿着它看了一会，仿佛在确定这枚银币的真伪，同时道：“你我都知道，这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而你也应该知道，要一个佣兵卖命，是需要钱的…” 费欧娜的表情立刻变了，眼神中带着几分赞赏，而且还微微地笑了起来。雅茵则惊讶的道：“你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约克兰一派轻松的道：“佣兵从来不做赔钱生意，不然他也不是佣兵了，你说对吧？” “但，这件事很危险呢。”这时候，反而轮到雅茵想来说服约克兰了，这位佣兵听了只哈哈大笑，说道：“就连你这个不怎么懂得战斗的家伙，都敢留下来找那鬼东西动手了，我要是就这么一走了之的话，那我还算是个人吗？” “但这么做的话，莉耶小姐她……” “我要跟大哥在一起。”在约克兰想要询问莉耶的意愿之间，莉耶已用细小的声音，还有紧紧抓着约克兰衣角的动作，将她的决心表达出来。看着她，约克兰呵呵地笑出声来：“看来，没有人打算在事情结束前离开呢。” 费欧娜不服气的道：“你以为我不会走？” 约克兰知道费欧娜不甘让他猜中心事，故而一笑，说道：“如果你想走的话，大概早就走了吧…至于我背后那家伙，就只有天晓得他打算怎么做了。” “在情况可能危害到我之前，我还不打算离开…”渊笑着表达了意愿，末了才道：“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将那个影子找出来呢？” 一个简单的问题，令所有人皆无言以对。 是啊，他们该怎么做，才能将雅茵口中的影子，从这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里找出来呢？ 更何况它还可能不在城里呢…… 只要想到这一点，他们就不禁觉得头皮发麻。 渊苦笑一下，看来，现在又是他该上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