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囚笼 第24章　援救4

连中我四下攻击，他气息奄奄的躺在地上，似乎连运劲逼出体内瘀伤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能怪我出手狠劲无情，或是在他倒地之后又补上一掌这样不入流的方式，若是不趁现在将他打成重伤或是一击毙命，说不定一个不小心我就会栽在这人手里，那我的处境就不会只是昏厥、受伤这么简单了。 虽然同样是人，但我对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法。 对方如何对待我，我就用相同的方式回报他；若是对我不利者，我更是会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回敬”。 我不像武侠小说里所描绘的那些正义侠士，有高尚过人的善心，会对敌人手下留情或是以德报怨。相反的，由于从小受到倚青会的影响，面对会造成我伤害或是不利之人，绝对是有机会就马上除掉以绝后患，省得日后又生风波。虽然残酷，但这样的观念不正符合现今的社会吗？这现实的世界，那一刻不是暗涌充斥、波涛起伏？ 这人在我面前剧烈的咳嗽，呼吸凌乱不堪地起伏着，我道：“哼，怎么样，你这样子还有能力带我回圣女会吗？” 他断断续续地道：“哈哈……哈，只要……我…我还没有……死，我… 就有……办…法带……你回去……” 我望着他笑：“好啊，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 这人眼睛盯着我，似乎要把我吞食似的，我则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望着他，准备看他还能用什么手段。 越看我越觉得不对劲。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感到不对，顿时我觉得心里相当的烦躁，浑身都觉得不自在，就像是有一大堆蚂蚁在身上乱窜乱咬的感觉，可是又不会感到麻或者是痒。反正就是整个人都有一种很浮躁的想法，一种我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起伏不定。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就是需要一个人、或是一个声音来唤醒我，给我一个明确的指示，这样我就不会再感到这般的怪异与毫无头绪了。 真的是好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不应该是这种人啊！ 我的意志力相当的坚定，我不可能会去需要别人来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或是去做什么事情才对！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现象持续了一下子，他缓缓地对我说：“来吧……扶…我起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蹲了下去，伸手要去扶他。 高维斯看到我的举动，吓道：“廖文伟你疯了？你在干什么？”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蹲下来，更别问我为什么要去扶他了。虽然我听到了高维斯说的话，但依旧没有停止我的动作。 这人是我的敌人，我明明知道不应该去扶他，但我的身体和手臂好像不是我的一样，完全不听从我的使唤。 啊…… 我懂了…… 我中了这个人的催眠！ 当我想到这一环，我整个人马上清醒了过来，刚才那样妖异的感觉立刻化无乌有。 我蹲在他的身前，冷笑道：“哼，这就是你最后的能力？催眠术？” 这人睁大了眼睛：“你…你……没有……没有……” “老实说，一开始的确是受到了你的影响，但很可惜，一当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之后，你的催眠对我来说根本是微不足道。”我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他惊讶地道：“为什…什么……我的…催…催心…法…对……对你…没有用……” 我道：“催心法？这是你对催眠术的称呼吗？告诉你吧，你的催心法在西洋催眠术的领域之中，只是属于第一级的高级催眠。别人碰上了你，大概十之八九都会为你所控，可是阁下您运气不好，碰到了我这个懂得使用第二级催眠术的对手，这只能算是您倒楣吧！” 这人颓然道：“中国…武术……居然……居然…比不上…西洋的……催眠术……这…这……”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也是同样不舒服。我的母亲是中国人，我自小就接受中国武术的训练，长大之后又来到同是中国人居住的台湾，自然而然，对于中国有着一份相当亲密的感觉。总觉得中国也是我的国家，自己也可以算是一个中国人似的。 至少，我的体内留着一半中国人的血液！ 各家各派的武术之中，或多或少都有着类似催眠术的武功，这是靠内力所驱使的一种武术。内功纯厚之人，可以藉由自身的内力去影响另一个人的思想与行动，使对方完全听从自己的意愿，按造操纵者的意思去行事，这就是武学之中的“迷魂术”。 从我开始学习催眠术到现在，都没有将“催眠术”与武术之中的“迷魂术”做个比较，而且从来都不曾有过这种念头。直到此时，与眼前这个内力修为已达颠峰之人交过手后，才发觉原来“高专催眠”的能力凌驾“迷魂术”相当地多。 这表示在催眠一个人其心思与行为方面，古老的中国所发展出来的方式逊于西洋历史所研究的事实。 虽然中国有着悠远的历史，世界上有许多古老的科技都是由中国发明并且传出，但终究还是有着不及西洋的现实一面，这当然不是我所乐意见到的，但现在却实实在在地摆在眼前，不容我去忽视它。 先不管我与这人目前有着相当明确的敌对地位，看在这人日后必然是倚青会的一个强大阻力，我就有绝对的理由趁现在杀了他，为倚青会减少一个大敌。可是我再想深一层，杀了这人，就等于是毁了一名中国文化上的见证者。 这人身负绝顶的中国武术，绝对可以列为中国武术杰出的代表之一，然而就为了倚青圣女之间的恩怨，而必须在这里为我所杀，似乎也太说不过去了。 前面讲过，我虽然不是中国人，但我对于中国却有着无与伦比的亲切感。或许是接触中华文化、思想久了，慢慢地融入了中国人的社会，把自己当成一个中国人来看待；就算是中国武术，虽然少年时期的我相当地排斥它，但到头来，我发觉自己的内心还是徘徊流连在中国的一切之中。 若不是眼前倒在地上的这人是一位武学上的高手，想必我已然二话不说地杀了他，但是现在面对的是一位可以在任何状况之下独当一面的佼佼者，我这杀着是怎么也下不了手的。然而若是我不杀他，那往后的日子势必永无宁日，这度量衡在我心中真的是拿捏不下啊！ 我心思沉沉地望着他，在思虑之际，这人笑道：“你…你……在犹豫… 什么……你不……杀了…我……” 我实在是下不了手，叹了口气：“我当然想杀了你，就算不为我自己也为了倚青会，但是……” 他笑：“怎么…不敢在…这里…杀人……还是因为这…里有…你的…朋友…在……你不敢在他面前……做这…种事……” 我道：“这不必你替我操心，你的武术造诣救了你一命。我不愿意对一名在武学上已达炉火纯青的人下杀手，这……大概是我对中华文化唯一所能做的贡献了。”这几句话说来真的是相当地由衷，完全地表达了我的心境。 这人愣了一下，随即朗声大笑：“我…我……败在你的…手下…这…… 这是我…武艺不精……你…你居然……说我的…武功……以达……炉……火纯青……你…你是在讽斥…我吗……”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我正色道：“前辈，在下能够赢你，不是因为我的武功比您强，而是运气较好罢了！刚才若是继续斗下去，时间一久，在下内力不及您，败在您的手下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我看他努力的调适呼吸，继续说道：“您真的不必因为这一次的落败，便如此失望，胜败乃兵家常事，用不着如此在意。” 他听了我的话，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到头…来……我还…是败… 在…碧玉功的…的手下……唉……几十年来的…愿望……终究是…无法…… 达成啊……” 我知道这人必然与会碧玉圣典的人有着相当程度上的过节，要不然也就不会有什么“血债血偿”的说法了。虽然我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穆雪凤”是不是就是我的母亲，但以碧玉功这门武术过去没有多少人修练的情形看来，就算不是，这“穆雪凤”必然也与母亲有着某种关系。 我对他道：“你的血海深仇我看就这样抵销了吧。今天我不杀你，希望阁下往后想起这血债血偿之际，能够记得今日之事。” 他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点了头表示答应。 我又道：“希望日后圣女会不要再介入我的生活，若当真要与倚青会为敌，那就堂堂正正的与倚青对决，不要对我这个已经脱离组织的人出手，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不应该是一个大帮派的所为才是。” 这人再度点了点头，心思不定的望着地上，也不知道此时他是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