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王奇记 第59章

\"另一条呢？\" \"坐在这里等死。\" 穆梵春冷汗都出来了\"没有第三条路可选了么？\" \"当然有第三条路\"一个声音忽然自上方响起，众人一抬头就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这张脸在黑暗中飘忽不定，却如此清晰，如死神的脸，如厉鬼的微笑。你无法描述他的五官，甚至说不出他的年龄，当你看到他的时候，就会感到莫名的紧张，躁动，不安。 \"第三条路就是我现在就杀了你们，哪都不用去，什么也不必等\"也看不到嘴部有任何动作，声音就从那张脸传来。 \"你说什么\"聂鸿飞刚要吼，忽然滑到嘴边就如被一把剪刀生生剪断，这一次他看到的不是穆梵春的目光，他看到的是黑暗中幽幽的箭光。 上百把箭，在黑暗中发着上百点幽幽的光，如魔鬼的微笑。 \"你们还想走第四条路吗？\"那张脸问，没有人回答。四周沉寂得可怕，所有人都紧张得冷汗直冒，有人的手已经开始颤抖，越抖越厉害，越抖越不受控制。有的人甚至连裤裆都已经湿了。 \"你是殷天诛？\"吕崇萍忽然问。 \"夙名楼呢？他怎么没在这里？\"那张脸也问。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那脚步声就是你？\" \"夙名楼是不是躲起来了？想不到他却是个缩头乌龟。\" \"我们落到这里也是你设计的？\" \"夙名楼，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吕崇萍和殷天诛都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都在说出自己的问题，他们的问题并不需要答案，他们的问题本身就是答案。 黑暗中忽然传来爆破声，一时间烟尘滚滚，风声呼啸。 \"我从来没有躲过！\"翻滚的尘土中出来一个声音，如此熟悉，如此坚毅。 那是父亲的肩膀，托起孩子小小的天空。 那是情人的拥抱，温暖每个寒冷的夜。 那是朋友的手掌，握紧你迷失的心。 那是夙名楼的微笑！春暖花开，让人心生暖意。他来了，当别人需要他的时候他就来了。 他来的时候吕崇萍就笑了，椴晨曦也笑了，所有的人都笑了。充满希望的微笑。 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也有了表情。惨淡的表情。因为他看到身边的人都倒了下去，倒在尘雾中，倒在夙名楼的微笑里。 他也笑了，冷笑。 殷天诛喝道：\"夙名楼！你终于来了。\" 夙名楼道\"我来了，你却不该来。\" \"我不该来却来了。\" \"来了就不用走了。\" \"你能留得住我？\" 夙名楼没有回答，他的整个人都已经化作一柄将出鞘的剑。 \"你为何不试试？\"殷天诛说话间，整个地宫忽然开始坍塌起来，大块大块的岩石坠落下来，烟尘滚滚。 \"到里面去！\"夙名楼纵身而起，拍碎正落到人群头顶上的巨石。 \"大家排好队，不要乱，注意次序\"聂鸿飞喊道，忽然被身后的人推倒，趴在沙堆里。 百十号人乱哄哄的涌入刚刚吕崇萍他们呆过的沙洞内，里面四周是光滑的石壁，中空，却不见有坠石落下。 吕崇萍掩护众人躲入其中，一抬头，已见夙名楼和殷天诛在半空中斗作一处。两人脚踏纷纷而落的岩石，在落实中辗转腾挪，时隐时现，不时发出巨力碰撞之声。 隐约间，吕崇萍似乎看到夙名楼口中喷住鲜血，一纵身，踏开一块落下的岩石，借力向上掠去。行进间，他忽然发现有人和他在做同样的事情，一转头，就看到椴晨曦坚毅的眼神。为了朋友豁出一切的眼神。 \"你受了很重的内伤？\"殷天诛道。 \"是\"夙名楼也不必隐瞒，胸口不断被染红的衣衫已经给了最好的答案。 \"你受了很重的内伤还要来送死？\" \"谁说我来送死？\" \"你不来送死难道还来要我的命？\" 夙名楼微笑，他的眼眸中闪过剑一般的光芒。 殷天诛一仰头，避过一道剑光，身体顺势后翻，又一道剑光擦过。两道剑光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殷天诛一退再退，身上不时被擦出血痕。 \"按理说我们不该以多打少\"吕崇萍忽然说话。 \"可惜这是对江湖上的人。\" \"殷天诛不是江湖上的人？\" \"他甚至连人都不算。\" 殷天诛双掌翻飞，却笑道\"你们不用顾忌，我本来就不算个人。\" 夙名楼忽然叹了口气\"你虽然不算人，可惜我还是个人对不对？\" 椴晨曦帮他答道\"你不但算个人，而且还不一般。\" \"不管多不一般，是人就要面子对不对？\"夙名楼又接着道\"你们能不能让我保留一点面子？\" 吕崇萍和椴晨曦马上就退开了，对于夙名楼的要求，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满足的。他们虽没有出手，却在两边形成了一个犄角，一个对着殷天诛的死角。只要殷天诛获胜，他们就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毕竟人的生命比江湖道义重些，特别是一群人的生命。他们这样也是为了保护夙名楼，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想夙名楼出事。不管怎么说，今天殷天诛都休想逃脱。幸好夙名楼也没有令他们失望，夙名楼的出手依然坚定而有力，夙名楼的掌风依然雄浑而猛烈，他依然是那个江湖的神话，民间的传说。只是鲜血已经沁满了他的衣衫，只是他的喘息已经有些凌乱，只是他的对手是殷天诛，是噩梦，江湖的噩梦。 对于穆梵春来说吕崇萍才是噩梦。夙名楼神龙见首不见尾，曝光率并不高；椴晨曦还是新人，要成长起来还需要些日子；只有吕崇萍，在江湖上和他齐名的吕崇萍。这个人不但德才兼备，更是天下最大剑派擎天剑盟的总盟主。他的一举一动总是那么引人瞩目，他的影响力甚至超过了他。不止一次的，人们把吕崇萍和他相提并论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更有不少人说他不如吕崇萍，说他之所以能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完全是因为吕崇萍根本不想跟他争。他不服气，他很愤怒，他一定要找机会证明他比吕崇萍强。 他的机会来了！ 夙名楼的真气流失得越来越快，流失的不止是真气，还有他的汗，他的血。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他的潜力已经提升到极致。 殷天诛当然知道夙名楼要干什么，所以他并不硬拼，他的掌风飘渺而虚幻，他的人飘忽而无形。他的整个人就好像漂在半空中的一个影子，你动他也动，你停他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