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迹 第49章　商与道

决定了与许洛雨月一起去明州，或者说一起逛一逛这九州，那么所谓的权利自然要移交到信任的人手中，今天之前，封小柳是打算交到天风天火两人手中的，但今天早晨小吃摊上的闲谈，让封小柳意识到，既然有那么点权利，好好用，总是比浪费，好的多。 从纸窗外斜斜摄入的夕阳将房间内的一切都渡上一层金，封小柳第一次进女人的卧室，虽然是阿姨级别的女人，但是依旧觉得新奇，秋姨的房内没什么特点，该有的都有，镜子，梳妆台，盆栽，画屏… 被秋姨有些尴尬的咳嗽声打断继续肆意乱瞄的想法，封小柳这才缓缓收回目光对着秋姨抱歉一笑。 封小柳今天吃完晚饭，特地将天风天火一起喊到秋姨厢房内，有些事，必须要交代清楚的啊。 似乎在整理思路，然后讲思路转化成比较直白易懂的话表达出来，过了许久，封小柳才在秋姨疑惑的目光中缓缓开口道：“秋姨，您代替我做掌事人吧。” 不明白自己为何酝酿这么久还是憋出这一句话来，虽然浅显易懂了，但是效果不该是这样啊。 此时秋姨睁大眼睛看着封小柳，嘴唇轻轻颤动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知道会这样\"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封小柳急忙道：“秋姨，你别着急，我是有很多条件的。” 天风天火很自觉的将门关上，安静的站于封小柳身后，对于少爷做的决定，两人从来不会提出意见，只要执行就好，这是老爷的吩咐，当然对于老爷决定，两人完全不敢提意见。 秋姨过了许久终于将心中震起老高的巨浪一点点疏通抚平，这才能平稳呼吸，有些兴奋的听着眼前这个越来越可爱的胖子说些什么。 见秋姨的情绪终于有些稳定，封小柳这才满意的微微一笑，正了正声认真的看着秋姨道：“秋姨，我知道，你本身很有生意头脑，而且因为秋叶宗的支撑，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你依然可以有声有色的做着这样规模的生意。但是，经商终究是末道，在任何一个混乱的年代，一个商人很难名垂史册，当然这个问题稍后再说，我呢，决定和雨月许洛一起走去外面逛逛，而这朝城掌事人的位置，自然必须移交他人，我可以选择李傲，我也可以选择坤东笑，我甚至可以选择隔壁卖茶的小老板，但是，若我这样做是对自己与你秋家的不负责。” 仿佛闪着灵动光彩的小眼睛，同样兴奋的看着秋姨，顿了顿，封小柳站起来继续道 “李傲生性傲慢，性格阴狠，挺善于交际，如今进阶爵境，更是让他气焰嚣张了不少，但无论他再善于交际，他终究是一介武夫，并不是商人，他并不懂怎样经商，更不懂怎样行商。所以经过我仔细的考虑，我觉得秋姨你还是比较合适的。 想必秋姨也知道我是封家的人，关于封家，直白说，上层商会的主事者，大部分来自我封家，封家的势力，世人都划归为巨商这一类，但是世人也知道，它不止是商人这么简单。”说完了一些陈述性的废话，封小柳压低声音问道。 “那么我想说，商者，富贵即是最初的目标，实现了以后，随即而来的是更伟大的目标，即更多的富贵，但是人生仅仅这么些日子，我们要那么多富贵干什么？” 似乎是意外封小柳的想法，秋姨，沉默了片刻道：“既然富贵是最初的目标，那么你求得了那个目标，自然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无论何时，始终是你在实现目标，实现了目标便是一种满足，不管你是不是为了别的目的去实现这个目标，你至少会是满足的，人生再世，不就是图个满足，图个舒服么？” “可是这样永无止境的追求这种无聊的目标，满足的仅仅是欲望，毕竟，商人的权与势少的可怜，而且，商道之外的万千大道，皆可让你满足与舒服。那么，你何必执着于此？” “封公子，你是在劝我放弃经商一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说” 封小柳顿了顿道：“若达，则兼济天下吧。也许，你会更满足与舒服。”说完这句话，封小柳便认真的观察秋姨的表情。 “达，则兼济天下，达则兼济，天下…”轻声默默念叨这两句话，秋姨何时听过这般狂言，细细品那一字一句，顿觉胸口平添一股难以言喻的盖世豪气，片刻又觉得何其可笑。 过来许久，秋姨缓缓抬起头，对着封小柳有些苦涩道：“封公子，这般豪言壮语，用于我这一女流之辈怕是不合适吧，商人，何以兼济天下，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封小柳很满意秋姨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用手抚了抚光洁的下巴，认真道：“若有心，为何不能，女流之辈不比男子差，我从你离家出走，自个闯荡出这般天地，就可看出一二，所以秋姨，你若有心，大可放手一搏，至于力，天风天火助你，我助你，到一定时间封家也会助你。” 封小柳对于这番谈话效果挺满意，毕竟，能将自己的意思用这不怎么突兀的形式表达出来，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这场交易谁占便宜并不重要。自己本来对于这些都无所谓，只是关于兼济天下这个说法，某年某天从某本不知名的黄纸书上看来后，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自己很无耻的引用了下来。 本就已经差不多猜出封小柳意思的秋姨，听到封小柳将话说出口，依旧觉得有些荒谬，兼济天下，这个天下如此乱，自己的力量比沧海那一滴弱水更微弱。如何兼济？凭什么兼济？ 开始为商，就一直以金钱为道，虽行过小善，但何曾想过以行善为目标？接济天下，那是圣人啊。 而圣人，谁曾真的接济天下么？ “兼济天下是一种商道，我知道秋姨你是好人，即使为商，也未曾做过有违道义的事，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去尝试下这个道，而我，定给予你全部支持！”露出及迫切与恳切的目光，封小柳认真的看着秋姨，仿佛自己将终生意志交予秋姨，透露出某种光荣的意味。 秋姨自然不明白这个封家大公子此时脑中乱起八糟所想，竟真的仔细认真的考虑着封小柳的话。 “封公子，你将你的身份告诉我罢，这样我才有信心去兼济天下，试着为你实现这宏伟目标啊。”幽幽叹了口气，此时秋姨头脑异常清晰的看着封小柳那张肥胖白嫩的圆脸平静道。 “封小柳，封家二当家独子，只是大当家，与三当家的都是女娃，所以，很不幸，嫡传那一列只有我那么一个男的。当然旁系，你可以找出无数个男的来。”对于这个刻意保持神秘的身份，封小柳自然不会觉得很丢人，也没觉得很光荣，毕竟那老一辈的荣光照耀在自己身上，虽然暖洋洋的，但始终是隔层窗的，哪有跑出门去，自己去获得荣光来的自由与惬意。 “你就是那个神秘的封家少主！”安静听完封小柳再一次自我介绍，秋姨口中不禁传出一声拔高了好几个调的惊呼，差点将没有准备的封小柳吓得从椅子上摔下。一双秀目更是睁大到极致，满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肥胖少年。 “是，是。秋姨你失态了，只是，不怪你，我知道这个身份有点大了，但是那个就是我封小柳，如假包换。”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秋姨立即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过了片刻，有些抱歉道：“封公子，我本以为，你最多是个封家的旁支弟子，毕竟，这样的人物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十分不得了了。” “这个问题，我也不懂，来这不是我的意愿，只是现在挺庆幸的。”封小柳自顾自的点头微微笑道。 “不过，秋姨，你算是答应了我的提议了么？” 这才反应，今天不是来惊讶封小柳身份的，秋姨立秋即抱拳对着封小柳认真道：“封少主，这样看中小人，哪里会不答应，只是，若遇到天大的事，封少主可得为我最主。” “哈哈，那是自然，而且别喊我少主了，不仅生分，而且这身份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太多人知道，不好。” “是，是\"意识到封小柳身份的敏感，秋姨立即抱歉点头道。 “那么秋姨，天风，天火两位大哥，就留下来助你吧，毕竟，李傲之流，还是有些难缠的。”封小柳看着身后笔直站着的天风天火道 只见天风天火微微相视一眼，分别对着秋姨抱拳道：“天风”“天火” 秋姨急忙同样抱拳微笑道：“秋梅，以后，还请两位多多相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