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每一秒的你 第11章　我愿意学

杨舒和雅雅路过一间大型书店。杨舒突然想到甚么似的，便拉着雅雅走进了书店。书店不算很大，但外文书也蛮多的，杨舒一走进去便很自然地走到外文小说的书架旁找她想要找的书，雅雅在距离杨舒不远处看着，但没有把书拿起来看的行动。杨舒终于找到她想要买的《奥兰朵》，然后翻了一翻便拿在手里，转头看到雅雅正拿着一本小孩子看的英文插图书，头颅上挂着一个试听耳机小声地唸着：“Atfirstlightof……morn……ing…，thelittleboy……turn……ed…over，ya…”杨舒这时早就偷偷站在雅雅身后，安静地听着雅雅唸那些简单得像小孩学英语般的发音，雅雅突然嗅到她所熟悉的茉莉花香味，才赫然发现杨舒原来早就站在她身后，她把头上挂着的大耳机拿下，杨舒便随即说道：“你喜欢这本书吗？”雅雅便笑着回答：“我刚才听这光盘里的音乐很好听，所以便拿起来看看故事，但我英语不好，所以……”杨舒拿起那一片光盘所附送的小书，原来是BernardCribbins所写的《TheSnowman》，便笑着和雅雅介绍说：“这是一个雪人和小男孩的故事，那个小男孩的声音很好听，说故事的人也很动人，我小时候常常在圣诞节前后听这片光盘。也是因为常常学着当中的话，所以才会学会很多英语呢！对呵，你要不要学点英语？将来会对你很有用处的。” 雅雅听到杨舒这样说，便热烈地点着头说：“好呵好呵。那我学好英语就可以看你书柜上的书了。” 杨舒不解地说：“你想看书柜上那一本书？书柜上的书大部份都是法语的呢？” 雅雅像彷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喔……那是法语来的嘛？我以为是因为我程度不好看不懂英语来。原来那是法文写的书，难怪我都看不懂。” 杨舒笑说：“你这个傻蛋，不懂为甚么不问我？自己乱猜。” 雅雅嘟着嘴说：“我才国中毕业而已。所以我看不懂。”杨舒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错怪了雅雅，随即便问道：“是你爸不给你唸书，还是……”雅雅垂下头看着小书的封面，乱翻着说：“我老爸老是说：“饭也没得吃了还唸甚么书，早点找个人嫁了岂不更好。女生唸这么多书有啥用。”之类的话。自己却老是拿钱去赌去喝酒，回来就发我和妈妈脾气。老是弄到妈妈躲起来哭……” 杨舒不小心提起了雅雅的伤心事，知道雅雅因此不开心，看到雅雅轻轻抚着面前的《TheSnowman》的封面。便灵机一动地说：“不如我买这片回家去一起听，那我就可以教你学多点英语，甚至我可以教你法语也行，只要你想学我都教你，好不好？”雅雅圆瞪瞪的一双眼睛看着杨舒，很高兴地说：“真的吗？你真的肯教我吗？那太好了。” 杨舒轻轻地点着头说：“只怕你没用心学，要是你有心去学我教你又何妨。” 雅雅高兴得挽着杨舒的臂弯说：“我一定会用心学的，你教我呵你教我呵。” 杨舒用两只手指捏了雅雅的鼻头一下：“傻蛋要是学的时候偷懒的话，我可会打屁股的呵。” 雅雅像个小女孩一样撒娇地说：“不会的，不会的。舒姐教我的话我是不会偷懒的。”两口子话毕便相视而笑，然后杨舒随手拿起了《TheSnowman》光盘和手上的《奥兰朵》到柜台付帐去了。 杨舒和雅雅两手拿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回家，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两口子坐在沙发上，乱翻着一堆“战利品”搭配着，翻一翻又不知不觉到十一点多，杨舒有点筋疲力尽草草洗过澡卸了妆，便把新买回来的《奥兰朵》拿到床上去翻读着，偏偏一翻书睡意便随之消失。雅雅却在客厅整理着衣物，把新买回来的衣服先摺好放在小餐桌上，等明天把杨舒的衣橱整理出空位，才把衣服放进去。雅雅也感到累了匆匆走进浴室洗过澡，头发还未擦干便靠着沙发不知不觉睡着了。杨舒听不到客厅的动静，看到客厅里的灯还亮着，径自起床察看，发现雅雅靠在沙发上睡着，姿势还是像半躺半坐的模样有点趣怪。“这个傻蛋，真是的……晚了着凉又要感冒了。”杨舒笑着把雅雅安放好，让她躺下并盖上薄被，还整理了一下她额上的头发，雅雅像个出生不久的娃儿般张着嘴睡得很甜，杨舒不敢大动作怕吵醒她，悄悄地关上大灯，才回到睡房继续看书。 这一夜杨舒虽然身体很疲累，但是无法成眠。翻看着吴尔芙写的《奥兰朵》，书里写道：“……那人的腿，手，和他的体态都像一个男人，可是男人不会有那样的嘴巴，男人不会有那样的乳房，男人的眼睛不会好像它们刚从海底里让人捞上来似地水灵……”渐渐她便陷入了一种虚幻的记忆里，她试着闭起眼睛，回想着当时的情境。那是学校里的图书馆，那里有一整排排列整齐的书架，杨舒每次到图书馆里的习惯，是先要去找到《奥兰朵》的英文书乱翻几下，然后放回原位，才会走向另一些书架找另一些书或资料来看。这是一个有趣的习惯，没有人知道，只有她知道并满足于这样的行动，从第一天中学入学跑到学校自设的图书馆借第一本《奥兰朵》开始，她便告诉自己要和吴尔芙做“好朋友”，每次来到都要和她“握握手”，然后才去做别的。 但是这一天却找不到《奥兰朵》。她遍寻不获，然后跑去问图书馆当助理的同学。同学帮她翻查借阅记录，发现被一个同是唸四年级但是唸隔壁c班的程嫣岚借走了。杨舒得悉以后，有点生气，心里想：“又是她。为甚么老是要和她牵扯在一起。讨厌死了。”杨舒谢过同学以后便没有找其他书看的兴致，离开了图书馆。 这是日积月累所遗留下来的偏见。杨舒从入学开始除了和《奥兰朵》扯上关系之后〈这个她可甘愿束手就擒〉，就是和这个名叫程嫣岚千丝万缕地被牵扯在一起〈这个杨舒想避也避不了〉。为甚么这样说呢？从入学不久起，她就发现有同学整天都在叫嫣岚，叫起来真的像在叫自己，但又偏偏不是叫自己，每次回头都感到莫名其妙。无论是在操场，教室的走廊，厕所，餐厅，甚至是礼堂，都会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一般。本来名字这种东西只是一个代号，你可以不作任何回应，但每天无原由地听着别人叫着像自己的名字，但并不是叫自己，其实也是相当厌烦。尤其是你的名字和一个活跃份子相似的时候。 其实杨舒真的不认识这个叫程嫣岚的女同学。一直都没有试过被编入同一班里。可能是老师认为两人的名字太像，免得误会重重，闹出甚么大笑话来，所以才出此下策。同学们都以为她们一定会去认识对方，但她们一直都没有做这样的动作。一来杨舒实在对这个头号风头人物没多大兴趣，二来嫣岚实在太受女生欢迎。太受女生欢迎并不是不好，可能有人会认为和她名字读音相似可以韬光，但杨舒才不会为这种东西而沾沾自喜。 你不能想象嫣岚一进学校就参加了好几项的运动项目，排球队，篮球队，手球队，田径项目长跑竞赛，跳高，跳远等等，但她却长得一脸清秀，清爽的短发外加高瘦的外型，又喜欢耍帅〈杨舒平生最厌恶别人在她面前耍帅〉，又特别爱装酷〈这也是最令杨舒感到呕心的动作〉，所以杨舒一直都只会感到和这种人拉上任何关系都不见得有甚么值得感到骄傲的事情。杨舒承认这实在是一种最可怕的偏见，但当时的她实在不能接受像个男人一样的女生干扰着她的平静读书生活。 图书馆的“奥兰朵”消失了两个礼拜。这两个礼拜杨舒每天都在咀咒着嫣岚，为的只是她“拐带”了她深爱的“奥兰朵”。杨舒喜欢在图书馆里待着，很少在休息时间去操场或餐厅或走廊上，因为这些时候都会听到操场上有满满的嫣岚倾慕者们呼叫着嫣岚发出近乎噪音的叫声。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耳朵上，精神上的虐待。但是好景不常，图书馆因为漏水泡了部份的书，整整一星期都被勒令闭馆维修。让嫣岚又再“拐带”“奥兰朵”多一个星期。 杨舒在这个星期逼于无奈地在休息时间待在走廊。她不想待在教室里，因为天气这么好，不如到走廊上晒晒太阳，听着她同班同学中和她最要好的丽芳在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闲话。突然嗖的一声从操场上飞来一个排球，差点击中杨舒放在走廊旁的栏杆上的手肘。杨舒回过头来正想骂人，突然看到嫣岚在操场上远远地向她做对不起的手势，当时的杨舒气炸了，要走到操场上去和她理论，丽芳看杨舒神色不对便拉着杨舒的手说道：“纯粹意外来的，你别气了，等一下你下去给她的女粉丝们知道你要骂人可不是好惹。别这样啦，别这样啦……”杨舒便有点生气地说道：“哼！我知道她是故意的。”丽芳好言相劝了一下，杨舒才平静下来不作声。但是杨舒后来才知道这次“飞球不中事件”其实真正元凶不是嫣岚而是同队的另一个女生玮清。嫣岚当时只是刚好看到杨舒转过头来看着她，她只好为队友向她示意“对不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