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每一秒的你 第14章　恭喜

一双窥秘的眼睛的能力我们无法预计，但心神不宁的头脑和因紧张而战抖的手所作的行动却可以预测。当脑袋和手的协调由于心神不定而出现谬误是可以体会和原谅的。但是嫣岚却无法面对这种谬误而被逼处于一次尴尬的“对峙”。嫣岚随着杨舒的步履慢慢挪开正挡着她窥见杨舒举动的书本，一本，两本，三本……手上的书越来越多，但是在毫无预估的情况下，杨舒竟回过身来重找一本之前翻过的书…… 杨舒也被逼发现窥视她举动的眼睛的主人。嫣岚原型不露的站在杨舒的对面，就在被嫣岚抽走书本的宽敞空位前。而嫣岚因在毫无心理准备之下竟然与杨舒四目相投，整整十秒之久，两人显得愕然和不知所措，嫣岚手上的书却在此时滑落在她的脚板上。一本厚厚的西洋文学史像石头一样跌落在嫣岚的脚板上所引起的痛楚让她的面容扭曲，却不能大叫出来，实有“哑子吃黄莲”之感。杨舒这时把一切看在眼里，却出奇地露出一副意得志满的神情与冷淡，像在告诉嫣岚说：“你活该！”然后挥袖而去。嫣岚忍着痛楚看着杨舒离开时充满失落的情绪，但这种失落却没有像感冒菌般传染给杨舒。杨舒步出图书馆之后终于把强忍住的笑意，一下子爆发出清朗的笑声，还边想边笑地回到教室去，心里爽快到不得了的样子表露无遗。 当杨舒回到教室门口，丽芳便带着一脸诡异的笑容走上前迎着她。杨舒一脸狐疑，正想开口问说，怎知被丽芳抢白：“杨舒恭喜你呵。”杨舒隐约感到不妙，便说道：“发生甚么事情呵？要来恭喜我？不会是……”丽芳脸上诡异的微笑，但又要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学生会和四年级各班会代表一致高票选出符燕蓝为我们校庆晚会话剧演出茱丽叶这个角色。”“不会吧。别和我开玩笑了。我不会演戏的呀！我不要……”杨舒脸有难色，一直推说不肯答应，丽芳使出软功想让杨舒屈服，因为她知道杨舒“受软不受硬”。“杨舒妹，你别这样对姐妹们嘛！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从来都是像你这个一等一的大好人来做嘛！你不来演这戏我们学生会的脸皮可要在可恶修女们面前用来扫地啦。来啦！拜托你啦！以后你要我做甚么我都为你做啦！求求你啦！拜托你啦我的好姐妹。亲爱的杨舒别这样嘛！以后和你逛街都牺牲我的美好身材冒着变肥婆的危险也和你去吃那可怕的冰淇淋啦好不好？好不好啦？……”在丽芳还未使尽浑身解数前，杨舒早就受不了丽芳撒娇装可爱外加一副可怜兼受尽委屈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地半推半就只好答应了。但最严重的是，丽芳没有告诉他男主角到底是谁，丽芳总是推说还在考虑中，连提名的名单也不愿透露，杨舒就感到有点不安，但仍努力的说服自己，“不会那么巧吧。”杨舒不敢多想，越想只会让自己越想越感到不对劲。 不过学校是一个小社会的缩影，总有一些像三姑六婆般的八卦人物探听小道消息。但这一次选罗密欧一角的人选同学却异常口密，实在让杨舒百思不得其解。连平常非常三八的“人造卫星”张桂铃也突然走来问杨舒男主角的人选到底是谁？这可真是令这个“茱丽叶”哑口无言。“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不是你不想说才这样讲呢？”一脸怀疑的张桂铃，嘴角上那颗痣在无声跃动的同时，随口又说：“我是很认真地问你是不是万人迷程嫣岚做“罗密欧”？怎么可能不是她呢？她那么受欢迎…”云云。杨舒没气地回答说：“如果你知道，请你也告诉我一声，因为我实在所知不多。”然后便装作很忙乘机溜走了。 会议已经开了两个星期，距离校庆表演当天只剩下六个星期。拟定话剧的各项细节实在让理事们大费周章。剧本决定由学生报的大编辑陈艳雯操刀，撰写并缩短了原著的英语对白为一小时的表演剧目。导演由学生会邀请戏剧学会的主席少琪担任，场景道具由美术小组分配同级同学相关制作工作。其他的问题都由同级各班班代兼顾处理。终于铁定排演日期，为每个星期一，三，五三天下课以后开始，至于排演到甚么时间就得看当天排演的情况如何再作决定。杨舒拿到剧本的时候翻看着，越看心里越是紧张，更由于不知对手是谁而更为担心。 这阵子杨舒下课以后常找不到丽芳，因为丽芳做学生会副理事长要处理的问题还不只有开会那么简单，别人说“芳”踪处处，杨舒却老是找不到丽芳到底溜到那里去。排演的第一天约定下课后一众演员们必须在大礼堂集合。杨舒因为要帮老师处理一些事而晚到，拿着剧本到礼堂时导演林少琪正背对着杨舒，并已经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论她对演员的要求与排演的方式。杨舒站在一群人的外围，靠近导演的背后观看着围拢在导演四周的同学，观看并推测着是谁来演罗密欧。当中看到嫣岚站在玮清旁边，心想：“不妙了。会不会又是她？好讨厌呵为甚么总是有她。”突然杨舒听到导演叫道：“女主角符燕蓝来了没有？”杨舒突然如梦初醒般回应：“喔……有。导演，我在。”导演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来看了一下杨舒，一张像大酥饼的脸上挂着一副厚镜片，发型是冬菇头一般的短发，嘴巴和鼻子很小，让人联想到深海大章鱼穿着学校制服的模样。 “那你和罗密欧先对一下台词。……其他人也先和对手们对一下台词。那个甚么甚么……你过来一下……”然后导演和其他演员各自散开对稿去。杨舒正想追问导演罗密欧到底是谁时，突然有人在她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并说：““茱丽叶”，我才是罗密欧呵，你想去那里了？”杨舒转过头来看到的不是谁人，原来是玮清！ “怎么会是你？”杨舒冲口而出。 “怎么不会是我？”玮清和嫣岚一样高，但身材实在有点肥壮，杨舒心里想：“怎么会选个肥版的罗密欧出来？这是谁的主意呀？”杨舒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但心里面却对这次出演是否能受到同学们的欢迎，实在心存怀疑。“怎么了？你不舒服吗？”虽然是温和的慰问但是出自于这位新任罗密欧的口里，便变成粗声粗气地质询。“喔……不是……〈面上闪过有点为难的表情，幸好很快又恢复过来未被发现〉我……我们对稿吧。”不过说实在的，玮清的英语是比杨舒想象中好很多，这个确是事实，对起稿来算是很畅顺，不过杨舒总是认为玮清是在唸书多于唸对白。 不知道为甚么，杨舒在和玮清对稿的时候，心里总是想知道嫣岚担当甚么样的角色。偷望四周，看到嫣岚和“人造卫星”张桂铃正在对稿，嫣岚的表情依然是那副装酷的模样，而桂铃却一脸高兴不已，热络地看着嫣岚的脸，努力地争取嫣岚注意的目光。看着想着，杨舒内心泛起了一种相当微妙的，不是味儿的感觉。她把目光重新回到面前的剧本上，听着玮清唸对白的声音，平铺直叙，几乎没有多大起伏，实在把这位新任茱丽叶折腾得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