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 第1章

“起床” “嗯……” “快点，要迟了” “哦，来了，不急” “还不急？你看看几点了都？别磨蹭，快点” “就让他们等会儿呗，我得看看他们诚意” “诚个屁，谁娶了你真倒了八辈子霉” “嘿，有你这么当妈的，竟帮着别人数落自个儿娃” “你还知道有个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妈” “好吧，你赢了” “那就起吧” “我好可怜” “……” 吃过早餐，初华在初妈的陪同下出发了，年芳二十五的初华就此进入相亲大军，真是岁月不饶人，想当年……唉，往事不堪回首。 初华好看不？ 那是杠杠的。 初华谈过恋爱不？ 那是当然，曾经大学时代就任四位，个个标致着呢。 那还相个屁亲哪。 那不曾经吗？曾经懂不？也就是初华现在柳树剥皮光棍一个。 为嘛？为嘛？她眼光高？还是她水性杨花滥情无数？ 哼？眼光高、水性杨花、滥情，我倒希望她高一个花一个滥一个瞧瞧。 那为嘛？你说呀，说呀。 第一任，小指头断了。 呃？这跟初华有嘛关系？ 她折的。 ……？是不是那男的对她不怀好意呀。 放屁！你恋爱你男友牵你小手怎么了，她倒好，男孩子矜持了两个月，好不容易在一个气氛刚好的月黑风高的夜晚，勾勾小指头，想着牵个手没问题吧？ 结果，哼哼，她一个擒拿手，人家娃的指头废了，末了还一句活该，让你吃我豆腐，我看呢，她也只能是豆腐渣了。 从此，此男娃子见她如见鬼，就差求姥姥告奶奶的让道而走，嘿，我同情那娃呀。 好恐怖，那……那后三任呢？ 以此类推，一个比一个惨，第二任摸了她的肩断了条手臂，第三任搂了她的腰肋骨断了三根，第四任……。 打住，她还是女人吗，啊不，她还是人吗，她简直就是精神分裂症的暴力倾向者。 所以呀，她一气之下，啜了口吐沫，说，老子不谈了，什么狗屁恋爱，分明就是耍流氓。 呵呵呵呵……，谁敢呢？ 唉，所以至今单身无人问津。 那……那，今天这个岂不是死定了。 听说，如果这次相亲不成，初妈就要把她扫地出门了。 谁知道呢，命哪，一切都是命呢。 哎对了，话说‘初华’是嘛意思？ 最美好的时光。 哦……。 “不好意思来晚了，丫头昨晚加班睡过头了，孩子累没办法，不好意思，你们多多体谅”初妈很是不好意的拉着初华就位。 “没什么，坐吧，努力工作是好事，但要多注意身体”桌子的另一边早已有一老一少在等着了，不过看上去倒显得悠闲。 “哎哎……，丫头，这是闵阿姨”初妈连连点头，忙介绍对面的贵妇人。 “阿姨好”初华像个小学生似的，站起弯腰鞠躬，其他三人看的嘴角直抽搐，心想，这孩子没毛病吧。 “这闵阿姨侄子闵呈”初妈狠狠地在桌子底下掐了初华一把，作为警告，死丫头再给我捣蛋，小心我捏死你。 果然初华老实多了，规规矩矩的坐着，甜甜的请教了一声“闵叔叔好，嗷——”初华立刻一嗓子嗷叫出口。 整间咖啡厅的人都朝这边行注目礼。 好吧，回家一顿修理是少不了了，初妈那个怒的，恨不得此刻就撩起扫帚刷了初华。 闵阿姨嘴角抽搐的话都说不出，脸上甚是精彩，啥颜色都刷上了，心想这孩子不会大脑不正常吧，不过，一旁的‘闵叔叔’倒是抿嘴笑出了声。 “不好意思……丫头太激动了”初妈抽搐着嘴角瞎编。 “咳……”闵阿姨轻咳了一嗓子不说话，眼中轻邈毫不遮掩，那种嫌弃的样儿任谁都看得出。 初妈尴尬的说不出话，可又找不到话题，心里那个气的，可是却更急，这么好的如果再错过，那丫头这辈子就完了，哪还有谁看上她。 这死丫头，没事儿彪悍什么，现在到好，她那点‘英勇’的事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家敢把孩子往初家送，那不是找死吗。 初妈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憋屈，想着想着这泪吧就吧嗒吧嗒的滚滚而下，心想我这命咋这么苦，年纪一大把的，这孩子还不让人省心，这晚年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妈呀，那玩意不值钱，流多了伤身”初华抽抽抽，递了一把面纸给初妈，初妈一看哭的更凶了，哇一声咆哮了，咖啡厅再次注目礼。 这娃怎么能这么寒碜人呢，人家都伤心成这样了，抽一张那是关心，抽两张那是照顾，你这抽一把的，你当这是人家不要钱你就乐呵的抽吧。 就连初妈都惨不忍睹，这娃没救了。 “妈呀，我还没死呢，您哭谁呢？”初华无聊的支着头看她妈哭的凄惨，她楞楞的打了个哈欠。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初妈哭的一抽一抽的，不过哭过到是好多了，反正今天也没戏了干脆就这样吧。 闵阿姨已经戴好了她的酷酷装逼黑墨镜，就等对方开口走人，反正侄子也没吱声，看来是对这女孩儿没感觉。 “唉！您还是继续吧，我先睡会儿，哭完了咱回家”说完就倒桌上补眠了，她可是一宿没睡的人，刚爬上床睡着就被初妈弄起来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初妈狮子吼，初华吓了一跳，整个人瞬间精神了，愣愣的看着自家妈都快哭了。 “妈呀，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您要实在憋不住咱就回家，好不？”初华好言相劝，就怕自家妈又人来疯。 “咳咳……”闵阿姨看不下去了“我说，这时间也不早了，公司还有事儿，我得先回去了”说完闵阿姨转向自家年华三十的侄子“咱走吧”好像再多待一秒钟闵阿姨都会受不了似的。 “就她吧”闵叔叔终于开口了，声音还挺好听的。 初妈哭声戛然而止，初华……呃？继续抽纸，闵阿姨对着侄子眯了眯眼“你确信？” ‘闵叔叔’点点头笑了下。 好吧，是她就是她吧，看她那样到时结不结的成还未必，一身土不拉几的，比她在上的女孩儿多得是，不缺这一个。 “那行，我先回了，你自个儿看着办吧”闵阿姨心里翻了个白眼。 ‘闵叔叔’再次点点头，恭送闵阿姨大驾，初妈言笑颜开，交代初华不许再搞砸了就一溜烟跑了，把空间留给二人。 初华顿时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闵叔叔’说了句“哥们儿谢了”准备开溜。 “哥们儿？不是叔叔了？”闵呈抿嘴淡笑的看着初华。 初华没表情的斜睨了他一眼，挥挥手“爷爷再见”一溜烟跑了。 闵呈扯了扯唇角，最后竟然开心的笑了，摸出电话不急不慢的拨号，眼睛看着初华消失的地方。 “喂？”初华嘴里塞得满满的，手上也提得满满的，腾出一只手拿起电话就接，也没看是谁。 “你在哪儿？”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好听。 “你是……？”初华愣，这谁呀这么自来熟，打错了吧。 “闵叔叔”好听的声音伴随着满满的笑意。 初华顿时黑线“你打错了”就要挂掉。 “那我找阿姨去” “湖滨路李记小吃摊” 电话那头闵叔叔笑出了声“嗯，乖乖等我”掐断了电话。 初华恶狠狠地盯了眼自个儿的手机，恨恨地揣兜里了，继续没形象的吃着，等着该死的闵叔叔。 “等了很久吧”身后传来低低的好听的该死的笑声。 “没，等叔叔应该的”初华恨得牙痒痒。 闵叔叔依旧如春风般笑着，看着吃的没形象的初华，心情那是格外的好。 “要帮忙吗？”闵呈笑问着。 初华毫不客气的把一手的东西丢给了闵叔叔，继续晃荡着整条小吃街，等逛够了，开始享用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