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 第87章

“不行”苍海桑一口回绝了老头儿的做法“您曾答应我，除非她忆起往事，否则您绝不会……” “她知道了”老头儿平静而淡定的口气结束了苍海桑几乎愤怒的情绪和话语。 “什么？”苍海桑似不确定和不相信又问了句。 可能是觉得老头儿的声音太低太小，没听清吧。 “她已经知道了”老头儿再次强调，声音都是那么清晰肯定。 “她知道了？”苍海桑在老头儿又一次的肯定下，居然奇怪的笑了下“您开玩笑的吧，她怎会知道？她还没……” “猜的”老头儿再次打断了苍海桑的话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道“我低估了她这里” 初华在还无征兆的情况猜了出来，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虽然从一开始他就计划好了一切，也打算让初华在可以知道的情况下知道。 然而，这一切似乎来得有些早，有些东西他还未能做充分的准备。 但事实不可改变，也只能如此。 苍海桑不说话了，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喘了半天的气，也发不出一个音节儿。 好久他才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说道“就不能再缓缓” “她迟早会知道”老头儿不留余地的打击着苍海桑。 “那就迟点儿”苍海桑依旧保有希望。 也不知道是被这蠢徒弟给气的，还是一开始就被初华弄得心累，老头儿身子有些轻微的颤抖。 就连语气都阴沉了“蠢货！她都猜得出，你认为那人还会一点儿都不知道？” 是的，是‘那人’知道，而不是‘轮回后的那人’知道，这是有区别的。 老头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或许我们都被那人给玩弄了，也许他一开始选的就是初华，所以扑向你只不过是声东击西，为的不过是顺利进入生死轮回，虽然最后我们制止了他，可他的真元却带着初华一起轮回了，留下不过是一具没什么用的躯体” 从那事儿以后老头儿一直称自己的师父为‘那人’，其中原因苍海桑比谁都清楚。 这下苍海桑真是什么也说不出了，老头儿虽然每天看起来都不在道道上，但只要涉及此事儿，老头儿就会变成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认真、谨慎、小心，当然，他也从没看见过老头儿做事儿出过什么错。 可是，老头儿也说过那人能不能渡劫就看初华了。 只要初华活着那人就有希望，只要‘轮回后那人’不死就不会忆起往事。 也就不会破除嗜血的封印，所以师父才要让初华心存善念。 因为初华和那人的血早已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初华才会时不时的失明。 而又由于血融一体，所以初华仅仅是时不时的失明，而不是危及生命。 师父曾说过那人的血会置人于死地，若不及时清理必死无疑。 可初华却是个例外，原因就是那次灰色地带的巨大动荡，老头儿说那人本该选的是他。 然而初华却替他挡了过去，那个从一开始入门就不爱说话的人，居然就这么一句话不留的离开了他，因为救他。 很狗血是不是，但事实就是如此，所以这也是他欠他的。 是，前世初华是个男的，不折不扣的男人。 至于为什么轮回之后成为女的，我想大家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女生男相。 初华大抵就属于这一类，骨子里依旧保有男人的意识。 师父也曾提过，初华属右门为阴，这也就解释了她为什么轮回后是个女的。 老头儿一直强调灰色地带，虽然苍海桑也有所了解，但一直不太明白其含义，而老头儿也是每次说到这儿就掐断了话头。 苍海桑始终觉得老头儿还是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重要事情没有告诉他。 师徒沉默良久，苍海桑再次开口，问了他一直都很疑惑的事儿。 虽然他的疑惑一直不少，但这件事儿却是他最疑惑不解，也是最梗的一件事儿。 “师父，师……那人为什么非得穿越轮回，凭那人能力，想要什么还不是伸手的事儿？” “七情六欲”老头儿这次却快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人人都知天若有情天亦老，却不知天若无情又怎为天，天地长存不老不死秘诀便是于此，而那人就因为缺少这一环节才会入魔，我们这类人一旦入魔便永无回头之路，而那人却又不甘千年修行毁于一旦，所以即使入魔他也要做魔之王，可七情六欲却仍是他致命的弱点，只有穿越轮回取七情六欲之精髓方可永世长存天地之间，甚至与天地并驾齐驱，到时便再也无人可以奈何的了他，所以他宁可屠子屠孙也要出此一招” 苍海桑被老头儿的话给深深的震撼到了，这些老头儿以前从没对他说过，甚至透露过一丝一毫。 所以苍海桑不由得倒退了一步，心底是颤抖的。 但他还是问出了最关键的一环“七情六欲的精髓到底是什么？” 是，他想知道，此刻他的内心犹如惊涛骇浪般翻涌着。 可是他还是想知道，就像女孩子害怕恐怖片却仍想要看一样的心情。 “三魂七魄”淡淡的口气，淡淡的表情，可这四个字儿却是那么的沉重，那么的让人淡定不了。 三魂：天魂、地魂、人魂，七魄：喜、怒、哀、惧、爱、恶、欲，这些是作为人的必备。 可作为他们却必须将至模糊，最终将之存于虚幻之空，这就是作为灰色地带人所要修行或付出的代价。 然而，他没想到是居然有身为灰色地带的人，为了这东西而不惜屠子屠孙以成魔，这太震撼太可怕。 所以这也就是初华出来时，看到苍海桑为嘛沉默不语，相当郁闷表情了。 不过，老头儿只是让苍海桑住口，又不是让他住脚，所以那啥？跟上呗！ 苍海桑远远地跟在了老头儿的身后，老头儿和初华去的是小屋后面的小山。 那个地方一直都是禁区，师父在他小时候就曾交代过不许靠近这座山。 当时的他也没觉得什么，心想不靠近就不靠呗，我又不是没见过山。 但现在他似乎不用靠近，也大抵知道了哪里有什么东西。 若是他没有估计错，这座山里应该是那人尸身存放处。 其实现在仔细看看这片山的全貌，苍海桑才留意到，这座小山和师父住的地方居然那么像太极八卦的两个中心点儿。 因为这座山就属师父待的地方，和那座小山头可以看得到整座山的全貌。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老头儿终于在山阶梯的尽头停了下来，苍海桑立马找了块背处躲了起来，小心脏噗咚噗咚的跳个不停，做贼心虚，可惜。 “还不出来？”老头儿的声音犹如梦魇一般传进了苍海桑的耳朵里。 可是苍海桑还在自我催眠的想着，这不是在叫我，不是，一定是他理解错了。 但似乎老天就是看他不爽，老头儿再次厉声道“兔崽子还不出来？” 好吧，这次苍海桑很肯定以及一定的确定，这的确是师父他老人家在叫他呢，他也只好乖乖的现身了。 “嘿嘿，好巧呀师父，您也在？”苍海桑一边挠头一边不觉得向后退着。 初华在一旁看的差一点儿没喷笑出来，这苍海桑也太那啥，可爱了点儿吧。 “咋的？你还指望老子死了不成？”老头儿依旧没有好脸色，话当然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您瞧您说的，那啥，师父我还有事儿，我先回去了哈？”说完就想溜。 “回来！”老头儿以惊人的速度逮住了将要溜掉的苍海桑，一把给提溜了回来。 “往哪儿溜？瞧你那没出息样儿，老子真想一巴掌拍死你”苍海桑巨可怜的被老头儿给拎了回来。 而初华在一旁早已憋笑的满脸通红，身体抖动。 “哦”苍海桑很是无辜的干干的哦了声，也不知道老头儿什么个意思。 不过看目前情况，老头儿这是要带他一起了？ 嘿嘿，苍海桑忽然心里就有点儿小激动，小狂喜了。 “给我把哈喇子收回去”就在苍海桑想入非非的时候，老头儿一个爆栗敲在了他的脑门上。 苍海桑回过神的擦了擦嘴角，呃？没有啊。 “跟上”老头儿再次不放心的嘱咐着这个冒失鬼。 “哎，来了”苍海桑屁颠屁颠的跟上了老头儿和初华的步伐。 阶梯的尽头已经没有路，但他们却必须继续前进才行。 这个时候草木还不是特别茂盛，所以行走起来还不算太艰难。 直到到了这座小山的山顶，老头儿才停下了步伐，在一座巨型石碑前停了下来。 苍海桑看了眼眼前的巨物，与其说它是一座石碑，还不如说是刻满了他不认识的铭文的巨门。 话说，还真是门，只见老头儿手指对着那些铭文点来点去的，没过一会儿门便打开了，不便耽搁老头儿就领着他们进去了。 临进去之前，苍海桑还不忘再瞧一眼那些看不懂的字儿。 苍海桑总觉得这些字儿好像在哪儿看过，熟悉的他一个字儿都想不起来。 可是走着走着忽然他一拍自己的后脑勺，尼玛，他终于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这不就是跟老头儿给他的那本书里面字儿一模一样吗？ 卧槽！现在他终于明白老头儿为嘛要他记着，要他读懂，要他理解那些东西了。 可是，他好像除了一字不落的全记着，其他的一概不知呀！就更别提融会贯通掌握精髓了。 看来老头儿骂他蠢蛋一点儿也没错，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