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道 第23章 绝世强者

话说袁汝雪正因赵恒受伤而怒火炽盛，见及安行主动迎来，小妮子体内真气立即催鼓至极，上品神学毫无保留，青气狂暴席卷半片天地，空气中除了青灵之气，似已不存任何元素，单论威势甚至犹胜赵恒。 安行见她顶上三华淡薄，本以为她纵然有一星剑器，自己凭下位后期的修为也能占足上风，讵料，袁汝雪一爆神威，力量波动竟只小逊他半筹，那份威压更让他心神为之悸动。 “风雨星剑。”在他脸色剧变的一瞬，袁汝雪紫心剑虚空闪划，方圆三米骤凝百道宝石般碧芒精华，剑光星流随势突射，利芒化作倾盆暴雨。 “砰”安行不敢怠慢，隐晦的气机猛然爆发，黑芒气焰周身腾扬，剑势扫出一片暗黑天幕震爆青流剑雨，巨力冲击却令他不由自主连连后退。 你退我进，得势不饶人，袁汝雪疾电般飞身挺进，紫心剑引汇庞大风元素，加持于剑上催发超速剑光。 “哧哧哧…”一片剑芒并连交叠，千百道似实似虚的剑影或斩、或削、或刺、或撩，“千影连剑”招招封锁对手动向，尖锐声鸣几欲撕裂空间。 安行悚然色变，毕身真气狂转周天，罡气尽聚身前延阻剑势，一退数十米，额头冒出滴滴冷汗，肩部衣服破了一道口子。 “好厉害的战技，我必需夺取主动权才行。”安行聚精会神不敢再大意，战斗经验丰富的他知道不能任由对手抢攻。 念动间，他的力量、速度提至极限冲刺，付出两道无伤大雅的小伤口做代价，硬是劈风斩浪欺近袁汝雪，身形虚晃划出道道暗黑剑影，凶厉迅捷令袁汝雪下意识闪避而退。 安行见她一让立即趁势而起，剑势忽而刁钻吊诡、忽而狠辣绝伦，袁汝雪面对繁复莫测的剑影，一时间竟闹得手忙脚乱，剑招常出现无谓的多余晃动，不断闪躲临身剑气，紫心剑难逞其威。 袁汝雪愈战愈乱，甚至连连错挡敌手虚招，心有所感暗忖：“不行，我不能逃避，敢拚才能累积经验，否则永远只能欺负功力低的对手，简直让人笑话，跟他拼了。” 醒悟自己犯了老毛病，袁汝雪旋即狠下心来，强行压下躲避之念，无视对方刁钻莫测的剑势，紫心剑乍放青虹直取对方心口，一派要与对手玉石俱焚的凶厉姿态。 安行心头一凛、闪身侧掠，剑式回勾变幻斜斩，袁汝雪紫心剑一震荡出层层青风斩向其剑，安行利剑难比紫心剑，不得不收剑躲避。 刚才袁汝雪避而失先机，如今换他一避亦再陷颓势，紫心剑乍现飘渺青雾，迅风追电一折一闪，斩出他剑刃上米粒大的缺口。 安行其实也就功力略占优势，余者诸如身法、剑速与招式巧妙，仅练普通品级功法的他全难比拟袁汝雪，上品法诀不单是功力比同境界者高，各方面增幅也绝非普通功法能及。 他之所以能打得袁汝雪应接不暇，实是袁汝雪太缺经验，习惯对战弱者，一旦遇上安行这样迅捷刁钻的攻势，她来不及思考判断，招式乱，心境自难宁；心不宁，自是身愈乱。 “好极了，不能再有顿挫给他可趁之机。”袁汝雪反击建功，剑势愈舞愈疾、虚空留痕，千影连剑再出。 “啊”安行不愧是游走生死间的杀手，战斗意识敏锐，不敢让她将招式施展开来，同时间狂然喷涌黑焰，勉强冲溃半成形的剑浪刃海，脸色一白强提真气，黑焰狂暴不减地罩向袁汝雪。 “轰隆隆…”袁汝雪身体腾出青风罡涛顶住黑气，双劲互撼迸发滔滔洪流。 安行不退半分，袁汝雪亦是寸步未让，一青一黑的罡涛连绵释放冲击，青黑气流滚滚绞缠，当空荡出圈圈光彩、鸣鸣雷音，天地一片混乱气涛，却是一时僵持，谁也压过不过谁。 安行怕她战技威能，袁汝雪怕他招诡式刁，双方不约而同想一口气击溃对手，反倒变成拼起功力了。 这边狂暴且枯燥的硬拚上，赵恒那边拖延少顷，滔天劲波白芒已减弱一半，肢体动作透露出一种不协调的虚弱感。 “你可以死了。”宏哥自认大势已成，血影飞飙杀至他身前，赤蛇飞梭噬断赵恒拿出来充门面的烂剑，细剑曲折诡谲、游曳莫测。 “哧哧…”异响划破空气，转眼百剑叫赵恒避无可避、挡无可挡，一下连四爆，左臂、腹部各溅血花，左腿更被两剑斩出几可见骨的剑痕。 赵恒不是受虐狂，假如只想要打败对方，他甚至不用装中毒，直接展现完全的威势，对方心有忌惮都可能主动退走。 但是，赵恒本就有意诛杀跟踪者，现在见对方隐匿追踪，身法速度皆非同等闲，自然不愿留下后患。 要将他毙于当场，苦肉计是不得不使，瞧他的身法、速度，第一击如不能将他重伤到不能跑，他要逃没人追得上。 此番连续受创，赵恒越发显得不堪，恍如垂死的挣扎，凶猛扑前、暴拳狂挥，气势腾腾炽烧，但却现出左胸的一个致命破绽。 “哧”宏哥阴冷的眼瞳一亮，细剑瞬凝赤红如血的深浓诡光，势出无回地一剑噬向赵恒的心房。 宏哥对奇毒充满信心，赵恒同样对身体的微控极富自信，眯眼盯着赤蛇细剑刺来，赫然不退反进，浑身恍若抽搐地斜颤一下，将蛇行的细剑从自己脥下空隙让过去，拳势如山洪爆发、江河决堤地轰上宏哥的胸膛。 “啊…噗”出乎意料的反击，宏哥眼睛见得分明，想挡想避，身体却不及应变，硬生生承受赵恒磅礴一拳，当场身前凹陷、五内俱伤，飞出十米后喷吐血雾洒遍天际，整个人飞坠砸进大地。 “呼…”赵恒重重吐出一口气，心脏不禁怦怦加遽跳动，肉体毕竟难抵利器，脥下聚集真气紧固剑刃，左侧胸和臂肉仍被剑刃剑气划破不浅的伤口，好在这一拳够快够狠，没让宏哥有机会转变剑势，不然伤势起码要严重几倍。 袁汝雪与对手拼上功力，安行瞥见宏哥重创，心一颤，气息顿生乱象，暗罡立被青波压倒。 “噗”在宏哥之后，安行也很时髦的学起边飞边吐血的绝技。 不过他情况好得多，非但能驭气控制身形，甚至尚有反击之力，左掌微动，聚起一股隐晦气劲振腕拍出。 袁汝雪出乎预料的一下子就打败对手，喜上眉梢，心神略放，一时未觉那道隐晦掌劲。 “砰”待她警觉，反应已慢半拍，护体罡气猛然破散，肚子受力后缩，身体略退一米，却是被暗罡阴劲震伤脏腑了。 小妮子还是太嫩了，幸亏只是隔空掌劲，要是近身挨一掌，她还不落得跟宏哥一样下场，战事未定生死前，高兴太早是很容易乐极生悲的。 “好痛，被打到了？可恶…”袁汝雪糊里糊涂的挨上掌劲，樱唇渗出鲜红血丝，神志微愣过后大火狂烧，恼羞成怒地扬剑俯冲下去。 安行落地后身形骤移，化作一条黑线疾速冲向宏哥，似乎想要救人逃命。 “想逃？作梦。”赵恒目透杀气，比之袁汝雪更快一筹冲过去。 安行赶到宏哥身边却没立刻带他逃命，反倒一脸紧张的转过身，不知是何意图。 “咦？”赵恒警惕的稍缓身速，摆手让袁汝雪也减慢下来，下一秒，宏哥气机骤变带给他一缕警兆，当即仰飞欲退道：“快闪。” 警觉得极快，可惜依旧太迟了。 “轰…”重伤几至瘫痪的宏哥倏地弹身站起，浑身血气暴涨激扬数十米，巨大音爆如雷炸响，荡溢的冲击波震地席卷，激发浓烈呛人的血腥气息，彷若血海浪涛破空横流，汹涌淹没赵恒二人。 “我的血，怎么会这样？”眼见血海腾涌来袭，赵恒体内血液流转竟突兀暂停瞬息，虽是微不可察，真气却同受妨碍一滞，闪避、防守难尽全功。 强者相争不容毫秒之差，赵恒功力未能运足，唯有勉强斜退，精瘦身躯如山伟岸挡在袁汝雪面前，昊日罡芒倾力抵御血涛。 “轰隆…”双力互撼，震天价响回荡百里，气流狂暴激荡贯地冲霄，土石尽碎如化喷泉漫射，地面多出一个数米深的大洞，烟尘冲击扩散未落，天地一片灰蒙蒙。 “哇…呕” 赵恒力劲不敌血浪，身如败絮撞上袁汝雪，被血浪卷飞近百米，五脏翻腾呕出缕缕朱红。 袁汝雪直接抱住他，身体回转以纤细玉背相护，血浪最强的力量已由赵恒承受，尽管她才提起一半功力，被轰飞后倒是尚能强凝一股气。 “唔噗”袁汝雪抱着赵恒勉强单膝落地停定，侧身吐出一大口鲜血，回视满面苍白的赵恒，心慌意乱把敌人丢在脑后，哽咽叫唤道：“赵恒…赵恒…你怎样了…” “我没事。”赵恒忍着脏腑疼痛，嘴角淌着血强行撑起身子，气势凛然，透过浓浓尘烟望向敌人。 袁汝雪也是关心则乱，心神闪了下立明其意，银牙紧咬跟着站起来，这时候绝不能向敌人示弱。 瞧向对方，他们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还以为对方如斯厉害，原来宏哥也是豁命一搏，发出恐怖血浪后就昏迷了。 不过再看到安行活蹦乱跳，赵恒心弦顿又拉紧，自己血气逆窜、经脉受创，袁汝雪亦伤得不轻，反观对方伤势却比二人轻微许多，真打起来怕少有胜算，只能故作姿态强硬挺立，希望能把他吓退。 安行本已蠢蠢欲动，见他们站起来不由一僵，是攻？是退？左右为难。 “宏哥这一招令他重创到需靠她扶助，她的伤势也比我严重许多的样子，不战而退太不甘了。”安行思绪电转，暗忖道：“先攻一招试探情况，既然他们没主动出击，应该也是无力追我。” “喝”意决、气爆、身动，安行狂喝振威，黑暗气涛覆罩周身如化幽魂，近至五十米，黑影转为斜向绕圈漫射出道道晦暗阴剑。 数百道剑气直曲不定，部份直取袁汝雪，更多却是从各方向攻击赵恒，不愧是经验丰富的杀手，战局判断无比准确。 “砰砰砰…” 袁汝雪心知赵恒伤势严重，哪里敢让他面对敌人剑势，立即挺身相护，青影剑幕守得密不透风，伤体却也受到剑气震荡，玉脸气色在红白之间微微变化。 安行锐眼察觉她脸色异常，大喜狂笑道：“哈哈原来只剩两只纸老虎而已，受死吧！”安行似已洞悉赵恒难以闪躲，细密剑雨骤然汇凝，形成数道劲力翻倍的巨大黑芒横天破空。 “轰轰…”袁汝雪紫心剑光华大盛，映照满带坚决的面容，青气锋芒提至极限连破数道黑暗剑罡，气涛反震硬将冲击波逆扫回去，不让余波有伤着赵恒的机会。 “唔”一缕鲜红再次自她的嘴角淌溢而出，全力以赴的防御恐怕支持不了几次，暗自衡量道：“还是先带赵恒逃吧，只是我伤得也不轻，速度能不能快过他？” “砰砰砰” 赵恒连忙控制护心镜防御，铜墙铁壁般抵挡接连射来的剑罡，不过对方若再分散攻击，单单一面的防御却是不够，必需诱使对方靠上来，才有机会给他一记狠的。 正当他们急思对策，安行的攻击竟是莫名其妙顿止，手臂奇异地保持挥剑姿态，彷佛被人定身。 赵恒、袁汝雪见状更为警惕的盯住他，以为他要施展什么绝招，巨大镜影紧紧守护在前。二人仔细一瞧才觉有异，安行整个人如石头般僵硬，动作减慢千百倍抬起头颅，确实不像他自己主动停身的。 “啊”跟着他视线往上一看，袁汝雪吃惊地发出轻呼，上面居然飘着一个年轻男子。 那人神貌俊逸非凡，身形挺拔岳峙渊渟，隐现威严却不显压迫，淡淡微笑令人如沐春风，只不过他的笑容落在安行眼中似乎很恐怖，安行居然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赵恒、袁汝雪同样难遏惊异，他们终于看出安行为何顿止，分明是被上面那人以气势定住。天啊，光凭气势就定住星士，更可怕的是赵恒二人皆未感受到丝毫气息，这人至少也是星宗。 男子吐露温润声音道：““血夜双杀”是吧，不错。” 安行彷佛使尽吃奶的力量，艰钜开口道：“见过前辈，不知前辈有何指示？” 男子简洁有力道：“杀不长眼的人。” 不觉间，安行汗如雨落浸湿了衣衫道：“晚辈无意冒犯，请前辈大量…”虽然他也不知自己哪里冒犯对方。 “冒犯我？你配吗？你们只是不长眼。”男子面色一冷，懒得跟他废话，挥袖轻拂，安行头上一抹淡薄光辉闪烁而过，另一边，昏迷的宏哥也是一样待遇。 “碰”安行什么都没感觉到，身躯一软坠落大地扬起尘埃。 “咯登！”赵恒、袁汝雪心脏一颤，他们发现那啥血夜双杀气息全消，显然那道光已使他们魂飞魄散。 男子视线转向他们道：“两个小家伙，不错。” “唰”二人发白的脸最后一丝血色都褪了，刚才说杀手不错，杀手就挂掉，说自己不错… “哈哈哈…”男子知他们想法，发出爽朗笑声道：“我向他们说不错，是说我运气不错恰巧发现他们，说你们不错，是你们真的不错，只是小女娃儿，单有功力、武学还不够，你仍得好好磨练才行。” 袁汝雪想到自己对战安行的情况，尤其还大意被掌劲击个正着，惨白的脸庞顿时充血发红，低垂螓首羞不可抑。 男子续道：“血系功诀常常会有一种技能，星士能用减少百年以上寿元为代价施展极致绝招，有意识的控制体内血流，便能不受异力干扰，宇内功诀有诡能者不胜枚举，固精、定神、稳血、凝气乃应平素之本能，并非等警觉时才需作为。” “多谢前辈提点。”赵恒豁然开朗，原来最后的血海就是那种绝招，听闻警语更觉受益，感激地朝男子拱手躬身，扬首再望上去，男子形影已杳然无踪，让人怀疑刚刚是不是真的曾有人在那儿。 此时此刻，远在数百里外，一男二女正同处一桌悠闲用餐，如果赵恒见到其中男子就会认出，他正是击杀宏哥二人的男子，而他，甚至没离开过餐厅，修为之高已超乎赵恒想像。 男子持杯轻抿一口，微笑道：“两人都不到一百二十岁，不错，而且看来应比这数还低不少，希望你们别自满松懈了。” 他是以“星岁术”来看二人年龄，此术能判断低一轮境界者的年龄范围，范围是一百二、六百、三千、一万五千岁。 “赵恒…”发现强到可怕的男子消失，袁汝雪有些无所适从，呆呆的拉着心上人破衣服叫唤，小模样可爱极了。 “没事了。”赵恒侧首一笑安抚玉人情绪，缓上几息调整体内不安份的气血道：“该拿的拿，毁尸灭迹。” 他一边说着一边跑向杀手尸体，最值钱的储物戒先摘下，继续扫荡其他好东西，不拿白不拿。 袁汝雪稍显忐忑道：“赵恒，他们是那位前辈杀死的，会不…” “笨丫头，人家前辈至少是星宗强者，要的话早取走了，你还怕前辈回来找你讨…咳…噗”赵恒说着笑，气息牵动内腑伤势，禁不住咳嗽又呕出血来。 “啊赵恒…我…我师尊有给我一些星级丹药…”袁汝雪见状立刻慌了手脚，忙不迭取出几个玉瓶。 赵恒倔强摇头道：“我恢复力很强，丹药留着紧急备用，别浪费了。”星级丹药最差都值百万，战事平息已能好生休养，还服用丹药，他估计会心痛得伤更重。 “可是…”袁汝雪想再劝他两句，见他一脸坚持只得作罢，帮忙放火将被打劫完毕的尸体烧成灰烬。 二人接着往回飞驰，赵恒一瞥佳人玉脸黯淡无光，不由心疼道：“你不是有丹药，服用一颗…” 这次换成袁汝雪不等他说完，没好气道：“你重伤成这样都不服药，我还要服什么？” 赵恒缩了下脖子，争辩道：“我身体真的恢复很快。” “哼” 袁汝雪气呼呼瞪他一眼，害他脖子缩得更厉害，满腹委屈不敢讲话，他觉得自己说的是事实，袁汝雪生气真的没道理。 再去捡起法宝短弓、两枝灰箭，赵恒二人上车全速飞离这是非之地。 飞车系统有基本的事故应对设定，驾驶者无故离开，它会自动减速落地停留，赵恒运气不错，车子停在不远处只被飞石伤及表面而已。 袁汝雪坐下来后疑惑道：“赵恒，那位前辈说他们不长眼是什么意思？” 赵恒略一思索道：“前辈认得他们叫血夜双杀，听起来就不是好东西，前辈可能看他们不爽吧，前辈还提点我们一下，又或许看我们顺眼吧！” “怎么可能，他们是星士耶，哪有人会为点小事冒险…”袁汝雪侧首反驳到一半，突然发觉自己说得不太对。 赵恒笑道：“你也想到了吧，那两个家伙在前辈眼中根本无足轻重，如同我们看到寻常天战者为恶，要教训就直接教训了，绝不会担心有麻烦。” 袁汝雪欣喜连点螓首道：“嗯幸亏遇到好心前辈相救，否则我们就惨啰！” “呵呵对呀！”让飞车自动直线驾驶，赵恒查看起杀手的储物戒，原主人死亡，上面精神印记消失，完全不用费力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