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道士的话,桑红蜓羽怒极反笑,不久前才被白衣男攻击的她,现在心里正闷呢,闷到有点不爽,不爽到需要发泄! “道长说得可真是煞有其事,敢问道长有几分证据,能证明我与那名白衣男有瓜葛?”桑红蜓羽淡淡笑道,出自大家族与生俱来的高傲气质,让得她不但不怯场,反倒神态自若,悠然自得的样子。 老道士冷冷一笑:“孽障!贫道不敢妄自尊大,但还算有几分道行,你们那点龌龊,在我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有点道行?”王薪嗤笑一声:“既然道长您这么厉害,赵家母女怎么还会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被害?” 这是在质疑专业了啊…… 王薪不说话不打紧,一开口就是一针见血。 要知道,做这行的最忌讳就是被砸招牌,王薪一句话立时把老道士逼得骑虎难下。 “混帐!”老道士气得脸色通红,怒道:“那只妖孽颇为棘手,贫道一时之间也措手不及,这其中艰辛,你这外行人又如何能知?” “我看就是个半吊子。”王薪撇撇嘴,直接说道。他可不懂什么先礼后兵,在他看来,既然要撕破脸皮了,那当然就要果决点、彻底点。 桑红蜓羽也是存着一样的想法。 本来老道士如果不质疑桑红蜓羽,大家还可以相安无事,让老道士再风光个几天也不成问题。但那个牛鼻子自作聪明,一盆脏水泼错了人,结果导致现在下不了台了。 本来众人也对王薪的出言不逊感到忿忿不平,但听了这几句话后,他们也开始质疑老道士的本领了。 确实,如果老道士真有那几分功夫的话,为何那只妖孽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害人? 这岂不是说,白衣男是老道士对付不了的吗? 想到这里,村长一家子看向老道士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古怪。 老道士见状,心中暗叫不好。本来他只是想藉机展现一下自己的有所作为,却没想到会引起这番变故,自己的招牌竟然被讲得黯淡无光,这让他情何以堪! 砰! 老道士再也无法装作镇定,拍了桌子愤然起身:“既然如此,贫道就此离去!贵村的事情,恕贫道不做干涉!” “道长不可!”村长等人大惊失色。 虽然他们有些怀疑老道士的本事,但白衣男此刻已有些肆无忌惮了,如果老道士拂袖而去,对小章村来说,只怕会是雪上加霜! 老道士倒也没真的想走,只是要他留下来也没那么简单。 “既然两位小友不信任贫道,贫道一走了之又何妨?”老道士目不斜视,淡淡说道。 这话说得明白,不外乎就是要王薪和桑红蜓羽道歉,否则贫道自当走人,绝不拖泥带水! “你们两个,还不赶快向道长道歉!”村长一个急切,语气也顾不上了,颇些气急败坏的道:“道长的本事岂容你们无知小儿质疑?快快道歉!” “是啊!赶快道歉!” “道长别生气,小的这就让他们向您磕头认错!” “你们两个,快磕头啊!跪下,赶快跪下!” “老三,你跟我一起架住他们,今天一定要他们磕头认错!” 村长一家子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纷纷脸色一变,指责起王薪和桑红蜓羽,村长的大儿子和三儿子,甚至要上前动手动脚了! 老道士虽然是背对着他们,但嘴角却是悄悄挂起一抹冷笑。 情况应当是危急的,对王薪和桑红蜓羽来说,村长这一家子总计十几人,要是真的一起动手,处理起来恐怕也费劲。 不过王薪和桑红蜓羽却不见惊慌之色,反而是一脸淡笑的站在那边,颇有些风轻云淡的意味。 村长李荣手上一根拐杖在地上跺了跺,阴沉说道:“两位朋友,你们得罪道长,是不是该有所表示?否则动起手来,场面可不好看!” 为了讨老道士欢心,连看起来老实诚恳的村长,都玩起威逼这一套了。 王薪忍不住笑出来:“你们确定要维护这骗吃骗喝的三流术士?” “混帐!” “事到如今还敢口出妄言!” “真真是不知死活!” “把他们关押起来!老三,我们动手!” 村长一家人愤怒的说着,真的就要上前架人。 “谁敢?!”就在此时,桑红蜓羽脸色一沉,开口说道。 桑红家的菁英子弟果真不同凡响,桑红蜓羽一出口,那无形的大家族威压就笼罩而来,一时之间还真没几个人敢跟她对视。 “哼!”老道士冷哼一声,转过身来,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 “真是威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大家族的年轻子弟呢!”老道士冷冷笑道,语气多有揶揄。他能这么自信,是因为他相信在这块穷乡僻壤,不可能会出现大家族子弟的! 只是……他这次恐怕得踢铁板了。 桑红蜓羽也不罗嗦,直接掏出象徵红桑书院学生身分的令牌,亮给众人看。 “我是红桑书院的学生,桑红蜓羽。”桑红蜓羽看着老道士,冷冷说道:“请问你有何指教?” 静。 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傻眼了,包含刚刚还很嚣张的老道士…… 书院的学生? 嗯,没听错吧? 那个女孩来自书院?! 而且还是五大书院之一的红桑书院! 没人敢在这种事情上造假,一旦造假就是对红桑书院的挑衅,只要脑子正常的都不会干这种傻事。 因此,那个女孩说得有九成九的可能是真的! 他们真的来自红桑书院! 这时村长才想起几天前他曾向红桑书院发出求救函……心念及此,村长顿时知晓自己酿大祸了…… 原来这两名外来客,是红桑书院的学生! 他们能代表书院来这里,想来也是有些能耐,但自己竟然怠慢了人家,甚至还大有不敬! 村长越想心里越慌,双膝一软,直接就跪了下来。 “两位写书者大人,老朽刚刚多有得罪,在这里代表所有人,向你们致歉!”村长这一番话出自肺腑,甚至都有些痛哭流涕了。 他怕啊! 他们一个小村子,哪够人家书院学生折腾的?! 说起来,在这些普通人的心中,写书者的地位还是最高的。 特别是眼前这两位写书者,背后还有红桑书院这等庞然大物! 这就是加入书院的好处了,书院是这世界最主流的势力,一名孤身的写书者,永远不如书院的写书者来得让人敬畏! 桑红蜓羽赶紧上前把村长扶起,虽然刚刚被鄙视很不爽,但不代表她就乐于接受人家下跪,特别是村长年纪已大,接受他的跪拜还不折寿? 但村长不肯起身,仍是执意磕头,甚至叫他们那一家子都齐齐下跪,赶紧给王薪和桑红蜓羽两人致歉。 村长那一家子早就都吓傻了,哪敢不听,每个人都咚咚咚的把双膝献出来,一群人就这样跪在王薪俩的面前。 有几名孩子不肯跪,哭着闹脾气,但被长辈甩几个巴掌后,便也安分下来,眼眶泛红的给王薪和桑红蜓羽下跪。 桑红蜓羽不知道亮出身分会搞出这一幕,顿时有些无奈起来。 她是很愿意受到尊重,但村长一家这样近乎病态的跪拜,就让她有些消受不起了。 “通通都起来!立刻!”王薪不矫情,直接变脸:“这是命令!” 这喝斥的语气,显然比桑红蜓羽的柔性劝导有用,村长那伙人闻言赶紧起身,片刻都不敢耽搁。 王薪满意的点点头,转过头跟桑红蜓羽小声说道:“有时候就要用些不一样的手段,你看这样不就成了?” 桑红蜓羽翻了一下白眼,然后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老道士。 所有人的视线也同时放在老道士身上。 火辣辣的众多视线,让老道士那张老脸有些窘迫起来…… “道长,请问你有何指教,蜓羽在这里听着。”桑红蜓羽淡淡说道,语气平稳,表情淡然。 “呃,这个……那个……”老道士挤眉弄眼的,很努力挤出近乎谄媚的笑容:“我……我刚刚犯病了,讲了一些糊涂话,还请别跟我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