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般染指流年 第23章

离海岸不远坐落的那座海湾别墅庄园里，也附和这个料峭的春天似的，安安静静。 事实上，这个庄园的主人，就是付氏集团的老总付非凡，此刻正坐在二楼书房里生气。能惹这么一个在商场指点江山的老狐狸生气的，自然就是他那最娇贵的宝贝女儿了。 昨天晚上，女儿丽姿居然领会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这可气坏了付老爷子，他对女儿向来宠爱，但是却不纵容，丽姿拿到MBA证书了他才允许她谈恋爱，可这才不到半年，他就领回家一个身世不明来路不明的男人，说此生非他不嫁！荒唐！ 当然他也着手让人查了这个单明杰的背景，刚刚送过来的资料让付非凡看得郁气中结。那个单明杰，居然只是一个酒店的保安！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付氏集团的千金！付非凡自然不同意。但是女儿又闹的厉害，这件事情让他焦头烂额的。 丽姿的妈妈在三年前的一场意外中去世，生意上的对手失败后寻仇，才误杀了丽姿的妈妈。对这件事付非凡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妻子，让女儿失去了妈妈，所以近几年对女儿的呵护更甚。很少责骂女儿，对女儿的要求也都满足。 抵不住女儿的冷战和绝食威胁，付非凡很快就投降了。反正自己没有儿子，若是这个单明杰愿意入赘的话，自己正好可以培养他做继承人。 自此，单明杰就入住了这座庄园。 2009年十二月，这座城市已经进了寒冷的冬天。寒气刺骨。付氏集团因涉嫌走私，后被查实，其董事长付非凡锒铛入狱判处死刑。付氏集团这一企业王国也自此幻灭。 这段回忆，是单明杰作为警察的职业生涯中的一大辉煌贡献，但同时也是他人生中痛和悔的来源。没错，单明杰之前是个警察，而且他一直作为秘密卧底潜伏在很多走私贩的身边，所以没有人能够查到他的身份。而付氏的破产，自然也是他的功劳。 往事不堪回首。 明杰从回忆中醒来，转身看到还坐在沙发上的付梦洁。她还是原先沉思的姿势，好像也陷入了某些回忆。面容悲伤哀切却还带着丝丝怨恨，好像回忆起了不得不回想起的往事。 “你在想什么，付梦洁。你有什么过去。为什么总让我觉得熟悉呢？” “付梦洁小姐，时间也不早了。一起吃个饭吧？”莫名地就想亲近她，就像很多年前想要亲近丽姿一样。 “哦，嗯，好的。”采访结束了，付梦洁又恢复了初见时那样的面无表情。没有了笑容，只是那样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却无端的让人心疼。 张雨因为要回杂志社交任务，就先走了。 两人到了单明杰常去的私房菜馆，吩咐侍者领着他们去了雅间，这个地方一般都是单明杰自己一人时候才来的，除了以前工作时候的好朋友，都没带人来过这里。这次带个女人来，连侍者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当看到是以为漂亮的小姐的时候，心下了然，这么好看的女人，怎么也不枉李总的好意。 点菜的时候，明杰点了一道香菇菜心，一道香橙玉米鱼，一道水晶虾饺，付梦洁点的是莲藕牛腩，茶树菇炖老鸭。 听到明杰点的菜，付梦洁心里一阵恍惚，明杰点的是自己喜欢的菜。有一种重回回忆里的感觉。 明杰听到付梦洁点的菜也是愣怔了一段时间，她点的都是自己喜欢的菜色。付梦洁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她到底是谁。现在的付梦洁，对于明杰来说就是一个谜，一个吸引他的谜。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太强烈了。 上菜了，两个人都默默地不再说话，互相吃着对方为自己点的菜，心里边，一个颤动，一个悸动。 到结束的时候，明杰还要了一杯酸梅汤，现在这个时节已经有些冷了，但是以前的丽姿，不管是什么时候，饭后都喜欢喝一点酸梅汤的。所以冬天冷的时候，明杰都会在饭后给丽姿热一杯酸梅汤。 接过温热的酸梅汤，付梦洁轻声说：“谢谢。” 明杰看着她，然后说：“不用。” 送付梦洁回去后，明杰感觉心情烦躁不安。平时没有应酬的时候都是自己开车的，今晚也是自己一个人。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逛着。 街道上人来人往，夜晚的都市灯红酒绿。有的人仍然为自己的生活奔波跋涉，有的人丝毫没有压力过着奢靡的夜生活，有的人像他一样在街上徘徊找不到归处来路，但是谁都没有多看谁一眼，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路上挣扎前进。看别人一眼就会打乱自己的生活，帮别人一把就可能让自己堕入万丈深渊。大家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有的人放纵空虚寂寞，有的人掩盖悲伤故作开心。 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明杰想。 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我没有牵挂，找不到与世界的联系，丢掉了丽姿，我就是一个人，从来都找不来温暖和期待。明杰想。 夜渐渐深了，明天又会是一个冷酷公式化的一天。无奈驱车回了家。 到家时候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喂，老胡？”明杰低声地说，似是怕打扰了这个夜。“这么晚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吧？” “唉咱俩谁跟谁呀？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儿？”电话那头是个沉稳男声。 “嗯，想让你们帮我查个人。” 第二天是个阴沉沉的天气。 明杰的心情经过一夜的思考沉淀已经归于平静。安心工作了一上午，下午时候收到了一封加密邮件。打开后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付梦洁，原名付丽姿。” 明杰平静下来的心又被这一句话掀起了轩然大波。 “付梦洁就是丽姿！付梦洁就是丽姿！付梦洁。丽姿。”抱着头，那些痛苦的回忆一点点侵噬着心，伤害过的唯一爱过的人，明杰至今痛苦不已。 “明杰？这是你的名字？” “明杰，我也喜欢你。” “明杰，我只喜欢你。” “明杰，我不在乎你的身世，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我会让爸爸接受你的。我只和你在一起，我们要在一起。” “原来这样，明杰，你居然没有爱过我。接近我，讨好我，利用我，欺骗我。明杰，这就是你给我的，你的爱。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丽姿，你总算回来了。你回来了，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的怨恨呢？”想起丽姿之前怨恨的眼睛。明杰再也没忍住眼中的泪。 晚上居然收到了付梦洁的信息，邀请他到家里做客。 付梦洁，丽姿。还是那样的敢爱敢恨，想做就做。“丽姿，我想我知道你回来干什么了。”明杰微笑着想。如果说之前付梦洁的表现是冷淡得体矜持的话，那么本来专访结束就该没有牵连的人，怎么还会邀请到家里做客呢。“开始行动了么？丽姿，我这条鱼，可是很愿意上钩的。” “好的，不胜荣幸。”明杰回复。 丽姿，不，付梦洁住的只是一般的白领公寓，在近郊，地理位置很好房价也不算很高一般白领还是可以担负的起的。 到地方的时候付梦洁已经等在楼下了。 “谢谢你来赴约。”嫣然一笑，明杰就看痴了。丽姿，不管你是怎样的容貌怎样的身份，我都爱你。只因为是你。和我共有一段甜蜜回忆和惨痛记忆的你。 “是你的邀请，我怎么有不来的道理。”明杰发自内心开心地笑。 进了电梯，十二楼。12，丽姿最喜欢的数。之前她在大学住公寓就住在十二楼，还有不管去哪儿的酒店，都要挑十二楼。 付梦洁的单身公寓，并不大，收拾的却很温馨。并不是以前在庄园里的那种粉嫩的颜色，也许是因为成熟了吧。房间整体是淡蓝色和浅绿色的色调，非常典雅温馨。 她还是习惯性地在卫生间和浴室门口摆一个翠绿的盆栽，在窗户上边挂一串风铃，卧室门上张贴自己的照片。 看着这间屋里的所有，那么熟悉的感觉。明杰贪婪地看着，想要了解，自己的丽姿，是不是还是记忆中的那个。 付梦洁很快就做好了菜，都是一些家常菜。但是却让明杰感到很欣慰很开心。两个人以前都不会做菜，在一起的时候商量着等以后结婚了，丽姿一定要学习做菜，然后明杰承担刷碗的工作。但是两个人却没有等到那个时候。 付梦洁还开了一瓶红酒。 气氛很好，很有家的感觉。 吃过饭明杰很自觉地收拾碗筷。付梦洁看着他也并没有阻止。洗完碗回来，看到付梦洁在看电视。但是走进了，发现付梦洁心思并不在电视上，因为电视开的是少儿频道，丽姿不喜欢这种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挨着付梦洁坐下，明杰揽过付梦洁的肩膀。付梦洁身体一颤，连忙挣开。 “付梦洁，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明杰直视着付梦洁，深情地说，就像当初，对着丽姿。 付梦洁微张了嘴，似是不能理解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这一步。反应过来之后她微红了脸。 “我。我也喜欢你。可是，你。”咬了咬嘴唇，“你不是在等人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