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外梦清白 第19章　不堪回首

“你对的起你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的家人吗，贱人。”刘向前俯下身，揪起韩丽丽的头发，没想到，现在为了钱她什么都肯做，这张曾经让他如此迷恋的脸，现在居然让他觉得无比恶心。 韩丽丽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管手上的伤口，默默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其实很想哭，眼泪却一直掉不下来，对的起母亲吗？她现在这样又是为了谁，眼泪早就流干了，又有谁知道，又有谁怜惜。 刘向前再也看不下去了，现在的韩丽丽，显得是那么的卑微，将一张银行卡拍在了桌子上，转身走了出去，重重的摔上了门，现实还真的是一把杀刀猪，活生生的把人逼的变了样，从美国回来就听到朋友说他那么深深喜欢着的韩丽丽现在是陪酒女郎，开始是不相信的，所以才会找到这里来，可是当看到，打扮的那么妖娆的女孩站在面前的时候，所有的相信很轻易的就被击碎了。 一滴泪从眼角划了下来，苦涩的味蕾夹杂着疼痛的感觉，在心头萦萦绕绕，挥之不去，如果他能早一点回来，紧紧的拥抱着她，结果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他的背影在这个开始有雾的城市显得越来越模糊，为了谁回来，被谁伤了心，不言而喻的痛楚。 韩丽丽将玻璃片放到了桌子上，伸手拈起了静静躺着的银行卡，卡的被面清楚的书写着密码，是她的生日，刘向前还是在乎自己的吧，她忍不住的苦笑了出来，无力的跌坐在了沙发上，他还喜欢自己，那又怎么样呢，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她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在大街上行走着，天空已经破晓了，露出了沧白色的肚皮，候鸟划过天际的那一秒，思绪浑浑噩噩没有了后续，没由来的就想家了呢，那个贫困的家庭，头发已经渐白的母亲，这么久了，没有跟家里联系过，没有和那个把自己养大的母亲联系过。 “喂，机场吗……”韩丽丽掏出手机订一张回家的机票，回去看看吧，这是看到刘向前之后她心里唯一的想法。 两件衣服，一个钱包，行李很简单，没有通知任何人，她就这样踏上了飞机，踏上了回家的路，到站的时候，韩丽丽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房产公司买一套房，所有的积蓄加上刘向前给的那张银行卡，刚刚好，够付这一套房的全款。 招待小姐把刷卡机给她刷卡的时候，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很爽快的把钱付了，脑海里不断的想象着母亲看到房子时候的喜悦。 “请把证件填一下。”招待小姐礼貌的把笔和证件递到了韩丽丽的手上，没有丝毫的犹豫，三个娟秀的字体签了上去，是自己母亲的名字。 “谢谢。”她小心的把东西收好，心情不知不觉的好了许多，两年没有回来了，真是怀念呢，自己家的院子还是那么的狭小，那么的不堪入目，此时的她真的很想冲进去告诉家人，她们也有新房子了，可是，和家人闹的那么僵不是么，甚至连誓都发过，说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叫家人了，韩丽丽静静的站在院子里，却再也不敢往里靠近一步。 “你回来做什么。”张云从屋子里出来，抬头看见满脸哀愁的韩丽丽，眼里闪过一丝的光亮，却又在一瞬间暗淡了下去。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六个字，把韩丽丽所有想说的话连同那一声家人，全部都堵在了喉咙，再也出不来了。 她叫了一计程车，将张云推了进去。 “街心花园28号。” “好类。” 新房子那里离原来租的房子近，很快就到了。 “到了，下车吧。”司机笑盈盈的说道，很久没人冲她笑的那么灿烂了，韩丽丽瞬间觉得整个天空都晴朗了起来。 “谢谢啊，叔叔。”她从牛仔裤里掏出钱递给了司机，看起来刚30出头的小伙子，被小姑娘这一句字正圆腔的叔叔给叫了个大红脸，连零头都没敢要，踩着油门走的飞快。 韩丽丽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全新的家具在张云的瞳孔里琳琅。 “这是我给你们买的房，钥匙给你。”她咬了咬嘴唇，伸手将房子钥匙递到了张云的面前。 张云生硬的接过了钥匙，并没有韩丽丽想象中那么开心的笑颜，依旧是板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你现在不得了了，有钱买房了。”张云的语气里带着不屑，带着嘲讽，让韩丽丽的心忍不住的颤抖。 “这都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 “辛苦挣来的，用我给你的身体挣的吗？”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静静的看着张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年前她跟张云说自己要去酒吧做陪酒女郎的时候，张云就不同意，可是当时觉得，反正自己和家人本来就合不来，和她说只是尊重一下，再说了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让这个家可以不用那么贫穷，可以让张云不要那么辛苦。 这两年来，她受了多少委屈，根本就没人知道，每天拼命拼命的赚钱，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她是陪酒女郎没有错，可是自己很干净，比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干净，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相信她。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说她脏。 “你放心好了，我的钱都是辛苦赚来的，每一分都很干净。”韩丽丽抬起头，语气骄傲，她并没有低人一等，凭什么要低声下气。 “住个这么大的房子你让我怎么去领低保户的钱，难道还要我自己辛辛苦苦的去赚钱供这个房子的水电？你为什么乱花钱不直接把钱给我。” 韩丽丽的眼睛又忍不住的有些湿润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在社会上混久了对生活是麻木的，可是并不代表她对感情也麻木了，她也需要关心，需要体谅，需要温暖的怀抱。本以为终于可以不用住拥挤的出租房张云是开心的，现在她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话，不管做什么，再怎么不听话，都会觉得是对的，如果讨厌一个人的话，不管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辛苦的去讨好，还是会觉得很讨厌，也许张云现在就是这样的吧，打心眼里的对自己不满，本来还以为这次回来和母亲的关系可以缓解，现在看来，大概是没戏了吧，那么自己留下来，又还有什么意思呢？ 韩丽丽轻轻的摇了摇头，再也不想说话。 这个家，已经给了她太多的无奈和悲伤，既然这样，那也就没有好说的了，没人信任，没人接近，一个人，孤单的活着，寂寥的过着，也许慢慢的，就真的会习惯每天在酒吧里的卖弄生活，任由那般喧嚣的城市，将她的身影，紧紧的笼罩。 “别给我装哑巴。”张云用手将垂到额前的头发撸到了耳后，韩丽丽的鼻子有些酸酸的，这就是她母亲，这么久以来，尽管关系一直很僵，但是，她是爱张云的，所以去当陪酒女郎，想用最快的方式给她最好的生活，可是现在，自己被当成了什么。 “我走就是了。”韩丽丽抬起头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花板，把那些在眼眶内不停打转的眼泪硬生生的咽回到了肚子里。 “走了就别回来了。”韩丽丽的这一句成功的点燃了张云的怒火，那张因为常年劳累而无比瘦削的脸因为愤怒而有点扭曲，从小到大，韩丽丽总是在不停的顶嘴，不停的和她吵架，自己要韩丽丽去做的事情，她从来都不肯做，自己阻止她去做的事情，她从来都是打死都要去做。 韩丽丽的表情顿了一顿，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叫自己不要回来了呢，那便不回来就是了，拿起扔在沙发上的包，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张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厅，背有点微微的驼着，呆呆的望着门口的方向，眼泪在脸上不停的流淌，又一次把韩丽丽赶走了，心里其实一点都不好受，作为一个母亲，她爱自己的女儿，尽管韩丽丽去做了陪酒女郎，自己也从来没有过说想要和她断绝关系，嘴上说的难听，心里却只是心疼，也许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母亲，和一个倔强的女儿，注定会像水和火一样，永不相溶的吧。她开始有些后悔了，韩丽丽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自己怎么就不能和颜悦色一点呢，总是在不停的争吵，不停的争吵，争吵过后又能留下些什么？除了伤感和无奈，什么都没有。 韩丽丽一口气跑到了机场，坐最早的飞机她原来待的那座喧嚣的城市，回到了红灯绿酒的酒吧，到达酒吧的时候正是午夜，一群接一群的男女穿着暴露的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着身子，让她忍不住的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