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人也疯狂 第1章 机械智人

霍克斯对天军司令部的这道命令并不感兴趣。 现在，他正乘坐引力飞船赶往雅伦星球，阻止亚当斯教授有关机械智人的研究项目。 亚当斯教授是一个怪人，更是毋庸置疑的天才。 他一生获得过十八个博士学位，其中包括生物学、化学、物理学、自控学……最后却成为了控制论领域的专家。 亚当斯晚年的科学研究，在任何人看来都很变态，很荒唐的。他甚至宣称，自己要制造一种机械智人来取代人类，让人类成为进化史上的一个亚种。 当然，亚当斯自己却并不认为这有什么荒唐的地方。 在亚当斯看来，自己制造的应该是比人类更高级的灵长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才是人类进化的终极目标…… 开始，帝国的科学家认为，亚当斯的研究只不过是一个笑话，并没有多少人会信以为真。 直到他制造出了第一个简单的机械智人的时候，帝国学部委员会才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强行终止了亚当斯的研究。 和大多数的天才一样，亚当斯是一个偏执而又倔强的人。 他找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和一群黑矿主一起逃到了一个蛮荒星球之上，独自继续他的研究。 这个蛮荒星球就是雅伦星球。 雅伦星球盛产石英矿，石英砂是提炼多晶硅的上佳材料，雅伦星球也就成为了许多黑矿主趋之若鹜的地方。 亚当斯逃亡到雅伦星球上后，帝国学部委员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的研究保持了沉默。 毕竟，像亚当斯这样疯狂的科学天才已经越来越少了。 不过一年之后，意外还是发生了，一些从雅伦星球流出来的奇怪传闻，打破了这种沉默，甚至还引起了军方的注意。 据一些往来雅伦星球的贩矿商人说，最近雅伦星球上发生了暴乱。 即使是在大白天，矿山中也时常会看到一些形容古怪的年轻人出没，肆无忌惮地抢劫杀人。 有人说，那都是亚当斯教授的机械智人干的。 为了不引起更大的骚乱，帝国的军事委员会只得出面干预，天军司令部派出了一名少校军官，霍克斯先生赶往雅伦星球。 与他一同前往的，还有一个特战小分队，一共六个人。 驾驶引力飞船的是一名少尉。 引力飞船是件好东西，飞行平稳，没有一点噪声，而且能够抵御宇宙风暴，不愧是星际旅行的最佳工具。 引力飞船在雅伦星球上空掠过。 映入眼帘的是漫漫黄沙，零星的灌木丛点缀在干涸的河床上，远处颓圮的城墙显示，那里曾经是一处工厂。 在这个蛮荒星球上，除了全副武装的黑矿主，一些游散的混蛋武装，是没有平民存在的。 霍克斯命令士兵加强戒备，小心地扫瞄着下面的每一寸土地。 如果黑矿主他们误以为自己是矿管会的官员，他们的武装卫队，很可能会毫不客气地开火。 雅伦星球上出奇的平静。 飞船的扫瞄萤幕上，出现了几个黑褐色的斑点，那是黑矿主们修建的临时聚居点。 在霍克斯的指挥下，引力飞船在聚居点前安全着陆。 霍克斯招呼飞船上的士兵，除了飞船驾驶员之外，提高戒备，握紧手中的武器，相继跳出了船舱。 飞船着陆之后，从聚居点低矮的石头房子里冲出一个人。 “你们是干什么的？请带着那些见鬼的家伙，赶快离开这里！”一个蓝眼睛、棕色头发，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咆哮道：“否则我会对你们不客气！” “请你看清楚我们是谁后，再发泄你的愤怒吧！”霍克斯皱紧了眉头，指着飞船上的天军标徽，轻蔑地说。 胖子望着飞船标徽，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惧怕。 “你们……是军方的人？感谢女神，你们终于来了！可是，你们为什么现在才来呢？雅伦星球上已经变得一团糟糕了！” “我是天军司令部的霍克斯少校，请你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魔鬼，那是一群魔鬼……”胖子激愤道：“您应该知道，在去年的这个时候，一个疯疯癫癫的教授，和我们一起来到了雅伦星球。他还带来了一些可以自动工作的机器人，这些机器人不吃不喝，工作效率惊人，给我们的挖矿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帮助。” “你就是疯狼，帝国最大的黑矿主？” “是的，我也是鬼迷心窍，看中了他的那些机器人，才将他一起带到了这里，却没有想到是引狼入室，带回来了一个魔鬼。” “我就是为了亚当斯教授而来的，请你捡重点的说好吗？”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首先我们和亚当斯之间还能相安无事，可是还没有过去一个月，就从亚当斯居住的山洞中走出了几个年轻人。他们竟然瞄上了我们矿山的机器人，对它们展开了疯狂的猎杀。” “您知道的，我们有自己的卫队，装备的是清一色的中微子冲锋枪。可是我们却对这些家伙根本无能为力，他们就像是拆解机器人一样，轻而易举地将我们的卫兵大卸八块了。” “不瞒您说，这些东西太可怕了。我们虽然拥有自己的卫队，可是我们却只是为了求财，从来不会轻易杀伤人命。这些家伙却比我们更狠，视人命如草芥，根本没把我们的生命放在眼里。最后，我们就不得不龟缩在房子里，像王八一样，连大门都不敢出啦……” “告诉我，亚当斯教授住在哪里，我们必须马上找到他！” “飞狼山谷，从这里往东十公里的飞狼山谷，亚当斯就躲在山谷河源的一处山洞里。” 飞狼山谷两岸奇峰兀立，高入云端，山谷里面草木葱郁，和外面的荒凉、破败相比，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霍克斯和四名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一起，走进了飞狼山谷。 山谷里静悄悄的，可是那四名特战队员却如临大敌一般，将中微子冲锋枪的保险打开，两两分散，提高了戒备。 山谷里一片狼籍，就像是刚刚遭遇了洗劫一样，几个相貌清秀的年轻人正在废墟中游荡，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霍克斯不但是一名训练有素的特战军官，更是军中有名的自控专家。 可是，霍克斯却怎么都无法相信，那些游荡的年轻人竟会是机器人，或者说是机械智人，也就是黑矿主们口中的恶魔。 霍克斯不敢掉以轻心，旁边的四支中微子冲锋枪锁定了废墟中的目标。 那些年轻人对于霍克斯他们的到来，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兴趣，就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他们一样，依旧埋着头，在废墟中搜寻着。 一个年轻人从废墟中找出了一小块多晶硅，满脸高兴地往旁边的一个山洞跑去，动作之矫健灵敏，连霍克斯身旁的特战队员都自愧不如。 霍克斯等人已经进入到飞狼山谷深处。 飞狼山谷的中间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里面游弋着许多鲜红色的小鱼儿，生机勃勃的样子，和死气沉沉的山谷显得很不相称。小河尽头的高崖上有一个第的山洞，一块巨石从山洞里伸出来，悬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平台。 平台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正在埋头捣鼓着一堆金属线圈。 霍克斯在平台下站定，脸上泛起一丝古怪的微笑，这个老头就是他此行要找的亚当斯教授。 对于亚当斯教授，霍克斯并不感到陌生。 在他进入军界之前，还曾经给亚当斯做过一段时间的助手，受到过亚当斯的器重，要不是出身军人世家的原因，以霍克斯的天赋，说不定他也已经在自控领域做出了很大的成绩。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军方才会派霍克斯来到雅伦星球。 “教授先生，很高兴能再次见到您！”霍克斯笑呵呵地站在平台下，热情洋溢地仰头招呼说。 亚当斯冷冷地瞟了霍克斯一眼，继续埋头于他手边的工作。 霍克斯只得苦笑着，命令手下的士兵放下了武器，沿着陡峭的悬崖，攀爬到了山洞平台上。 在亚当斯的身前，矗立着一个多晶硅体的人形机械，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线圈，除了储能器比较庞大之外，和普通的机器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真的很高兴能够再次见到您，尊敬的教授先生！”霍克斯饶有兴趣地蹲下来，盯着亚当斯灵巧的双手说。 “你不就是为他们而来的吗？如果阁下没有别的事情了，那就请动手吧，我老头子等你很久啦！”亚当斯还在继续他手头的工作，连头都没抬。 “这……您知道，这是军方的意思，我也是迫不得已。”霍克斯很清楚，对于亚当斯这样的科学天才，军方的计算机数据库就等于是不设防的菜市场，是没有什么可以瞒住他的。 亚当斯冷笑一声，丢下了手头的工作，独自走进了石洞。 霍克斯明白，亚当斯对自己当年放弃科学研究，进入军界，一直耿耿于怀。因为亚当斯认为，自己才是唯一可以继承他衣钵的学生。 霍克斯像当年一样，毕恭毕敬地跟在亚当斯后面，走进了石洞。 亚当斯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一点，将一本工作日记随手扔给了霍克斯，冷冰冰地说：“你不妨在这里住上几天，看看我的这些宝贝的表现后，再决定应该怎么做吧，我并不会强求你什么！” 霍克斯面对这位严厉老科学家，只得无奈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雅伦星球的夜晚来得很快，飞狼山谷里寒冷彻骨。 山洞里的情况，完全可以和帝国最顶尖的实验室媲美，除了各式各样的试验设备和材料外，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中子核反应堆，在源源不断地为实验室提供能量。 霍克斯打开亚当斯的工作日记，粗略地翻阅了一下。 亚当斯认为，人类仅仅是暂时的生命最高形式的体现，人作为生物自动机，一定能够按照进化的永恒规律，创造一个理想的机械世界，然后自己却作为一个亚种而消失，取而代之的，将只可能是超级机械智人……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想法，霍克斯对此根本无法认同，他必须想办法阻止亚当斯，他不能眼看着这位科学天才，将生命白白地消磨在自己疯狂的梦想之中。 霍克斯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 山洞外面的平台上，四名特战队员分两组轮流守卫着，密切监视着山谷中的风吹草动。 忽然，山洞下面传来了一阵喧嚣声。 霍克斯扔下手中的工作日记，亚当斯白发苍苍的脑袋出现在他的床边，竖起中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鬼鬼祟祟地往平台走去。 一群年轻人扛着几个简单的机器人，风驰电掣地闯进了山谷，随手将肩上的机器人扔到废墟中间。 那是帝国机器人工厂专门为矿山设计的，负责挖矿的自动机器人，每一个自动机器人都重达数百公斤。 可是，它们在那些年轻人的手中，却轻如草芥。 一个稍微壮硕的年轻人一跺脚，飞身而起，扑向废墟中的自动机器人，卡嚓，随手扭下了机器人的头颅，飞快地掠到了一边。 其余的年轻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抓住机器人的各个部件。 很快，在这群年轻人的手中，重达数百公斤的机器人就被拆解得七零八落了，每个人都抓着一样东西，消失在山谷的黑暗中…… “看到了吗，他们就是我的孩子，我把他们叫做飞狼。”亚当斯神秘地说。 “这怎么可能呢？您是说，这些年轻人就是……就是您设计的机械智人？”霍克斯瞠目结舌，问道。 “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可爱的孩子。”亚当斯的语气很温柔。 “可是……他们的行动却像是一群暴徒，他们为什么要猎杀这些低等的机器人呢？”霍克斯感觉背上有些冷飕飕的。 “你看清楚了吗，为首的那个是头狼，是我制造的第一个孩子，他抢走的是机器人的储能器，其余的孩子抢走的，却只不过是一些最为廉价的机械部件而已。”亚当斯故作神秘地说。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将头狼制造完成后，就将他放在了实验室中。他在最初的几天里，很快就熟悉了周围的环境。然后，他就对我的工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天站在我的工作台周围，专注地盯着我如何装配机械智人，一站就是一天，再也不肯挪动半步了。” “您是说，他具备自我学习的功能？” “不但是这样，他还具备了自我思考功能。因为，有一天他突然问我，为什么我不给他的双腿安装引力平衡系统。我告诉他，引力平衡系统是制造宇宙战舰的技术，对于自立行走的机械智人来说，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显然，他并没有听从我的解释。第二天早晨，我就发现仓库里的材料竟然丢了不少。我感到事情有些奇怪，立刻跑到了实验室。我的判断没有错，头狼正在实验室中，他已经拆下了自己的双腿，运用引力平衡理论，对它们进行了改造……” “可是，要驱动引力平衡系统，储能器，也就是经验储存器的容量至少需要五百亿次。我看那些年轻人的储能器容量，顶多不会超过二百亿次，也就是一个十七八岁少年的水平。” “这也就是头狼为什么要抢走机器人储能器的原因。” 霍克斯对亚当斯的话有些将信将疑，不过从平台下面传来的，激光燃烧时发出的嗤嗤声，很快就打消了他心中的疑虑。 霍克斯好像看到了那个叫做头狼的年轻人，打开了自己的头盖骨，正在利用激光，将机器人的储能器焊接到自己的脑海里…… “他不会来抢我活着的脑子吧？”霍克斯毛骨悚然地喃喃道。 “如果条件成熟的话，他也许可以利用生物电波，偷走你大脑中储存的记忆信息。”亚当斯笑道。 “那其他的机械智人会不会也和头狼一样，对自己不断加以改造呢？” “只要通过不断的学习，什么都将有可能发生。我说过，他们是来超越人类存在的新灵长类，是人类进化史上的终极目标。” “他们也会和人类一样拥有感情，甚至和人类一样繁衍后代？” “他们是否会拥有感情，说实话，我也不得而知。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条件允许，他们一样可以繁衍后代。至于繁衍的方式是自我复制，或者是别的什么方式，那就只有神圣纯洁的女神知道了。” “您一共制造了多少这样的机械智人？” “不到二十人，严格的说来，应该是十九个半，如果算上这半个的话！”亚当斯拍了拍身旁的那个半成品机械智人，笑道：“不过，我估计自己已经很难将他制作完成了，对吗？” 霍克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半晌之后，才鼓起勇气，对亚当斯教授说：“是这样的，尊敬的教授阁下，我只能遗憾地告诉您……” “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要干什么。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我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因为有一天，你们终将会和我一样，变成宇宙中最可怜的亚种之一，屈居于科学女神的翅膀下，苟延残喘！” 亚当斯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忽然纵身跃下了高台。 亚当斯的脑袋撞在悬崖下的岩石上，红白相间的脑浆飞溅而起，在黑暗中犹如一朵灿烂的火花，一闪而过，消失中茫茫的夜色之中。 霍克斯站在平台上，他无法忘记，亚当斯纵身一跃时，他脸上那古怪、阴郁的眼神，以及眼神中闪烁的那一丝诡笑。 霍克斯长叹了一口气。 他伫立在石头平台上，在他的身后，是四名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 机械智人虽然强大，可他们的经验水平还处在孩童状态，霍克斯有信心完成军方的指令，将他们彻底摧毁。 霍克斯终于挥了挥手，下达了狙击命令。 四名特战队员滑下悬崖，成扇形展开，悄然摸向黑暗中的机械智人。中微子冲锋枪装备了高性能的夜视镜，黑暗并不能给他们造成障碍。 黑暗中溅起一丝火星，远处随即传来一声闷响。 中间的那名特战队员闪身滚到一边，做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他成功地摧毁了一名机械智人。 黑暗中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声，一群机械智人出现在射程之内。 一，二，三，四……一共有十一名机械智人。 这些机械智人并不像那些黑矿主描述的那样，是如何如何的可怕。 相反，他们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危险已经临近，表情木讷，行动迟缓，手无寸铁，简直和白痴没有什么分别。 四名特战队员用手势沟通了一下，随即发起总攻。 中微子冲锋枪发射的声音很小，只是在枪口溅起了细微的火花，可是其穿透力却可以在百米外，摧毁五十毫米的重型装甲。 十一名机械智人没有任何的反抗迹象，随即中弹倒地。 这四名特战队员都是军队的精英，经历过无数战火的洗礼，面对这么白痴的敌人，简直就像是在割草一样，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军方如临大敌的命令感到有些好笑。他们挺直了腰杆，准备继续前进。 突然，黑暗中刀光一闪而没，冲在最前面的那名特战队员，几乎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头颅就从脖子上滚了下来，身体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中微子冲锋枪射出了愤怒的子弹，凌空扑过来的一名机械智人立刻爆炸，在空中燃起了一个熊熊的火球。 紧接着，旁边的石头后面冲出了几道黑影，凌厉的刀光劈向三名特战队员。 三名特战队员在猝不及防之下，加上对手超短距离下凌厉的攻击，让他们根本做不出合适的反应。 这是一群狼发动的，有组织的偷袭。 先前的那十一个机械智人，由于经验少，能力低，就不得不成为了行动的诱饵，将特战队员们引入了预设的包围圈。 也只有这样，才能有效发挥出冷兵器的优势。 很显然，这是一群老谋深算，铁石心肠，能够对敌我双方的优劣做出冷静评估，制定最佳战术方法的机器人…… 可是，刀光闪现的一瞬间，密集的枪声响彻了山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山洞平台上的霍克斯扣动了扳机，七击精确点射在一秒钟之内完成，七个机械智人的尸体躺在了黑暗的山谷中。 三名特战队员全身被冷汗浸透了。 对于他们的长官，文质彬彬的霍克斯，不禁有了全新的认识。要不是霍克斯，他们恐怕全都只能永远留在这个见鬼的星球上了。 十九名机械智人消灭了十八个，剩下的一个已经不足为虑。 霍克斯命令队员们原地休息待命，呼唤引力飞船支援，启动了飞船上的探照灯，将山谷照得一片通明。 根据清点，漏网的机械智人应该就是亚当斯口中的头狼。 引力飞船缓缓下降，将旋梯放下，霍克斯顺着旋梯进入了飞船指挥舱，启动电子扫瞄系统，对整个山谷地毯式地搜索了一遍。 可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头狼竟然不见了。 山谷的面积并不大，头狼要想逃过电子扫瞄波，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他根本就不在山谷之中。 不祥的预感在霍克斯心中升起，他立刻颁布了紧急行动命令，命令三名特战队员，火速赶往黑矿主们的聚居区。 飞船调整了航向，沿着聚居区继续搜索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