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人也疯狂 第32章 护法

独角兽终于见识到了雷洛的厉害，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得将有关自己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雷洛。 原来，它竟然也是亚当斯在多年以前的一个杰作。 亚当斯为了顺利完成机械智人的研究，也为了检验仿生学在机械领域的可行性，他在多年以前，就秘密地制造了四只机械吞金兽。 在吞金兽的体内，亚当斯安装了一个特殊的金属原子重组装置。 有了这个特殊的装置之后，吞金兽不但可以消化一切的金属原子，以此来作为自己的能量补充，而且它还能够对吸收过来的金属原子，进行有序重组，生产出制造机械智人所需要的，神奇的仿生金属。 只是，亚当斯对自己的成果缺乏完整的认识，在他完成吞金兽的制作之后，立刻就发现这些机械兽对金属的转化、重组的量实在有限，对批量生产机械智人的帮助并不大。 亚当斯完全没有意识到，吞金兽能够很缓慢地，进行自我升级。 后来，在卡隆帝国科学委员会的打击下，亚当斯东躲西藏，才不小心将那四只吞金兽，丢在了埃菲尔星球上，然后多年以后，被雷洛在无意中遇到了…… 雷洛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了，不过他对吞金兽的话还有些怀疑。 吞金兽作为低级的机械兽，它和自己面对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圆熟老练，几乎和普通的人类思维并无多大差别，这又是为什么呢？ 雷洛将吞金兽摁在溪边的石板上，将探测波深入到了它的储能器里。 原来，吞金兽的储能器容量虽然有限，可是里面却硬生生地，被塞进去了一整套百科全书，里面记录了和人类相关的绝大部分生活常识。 通过对吞金兽的记忆简析，雷洛也发现了另外三只吞金兽的下落。 它们流落到埃菲尔星球上后，四处浪荡了很久。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它们集体落入了一个有着火红色眼睛，碧蓝色头发的老头的陷阱里。 除了这个叫做“大嘴”的吞金兽侥幸逃脱外，其余的三只吞金兽，就被那神秘的老头，当作试验对象，给肢解成了一堆废铁…… 雷洛的心中冒起一股冷气。 作为一个机械智人，如果自己能力不济，或者一不小心被人类识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自己的下场，也许就和那三只吞金兽没有两样。 雷洛深吸了一口气，昧着良心做了一个决定。 首先，他小心翼翼地抹去了大嘴的一部分记忆，并且对它储能器中的程式，做了一些细微的修改，将自己设定为它的主人。 然后，雷洛将自己储能器中，有关格斗的教程，经过一番有针对性的修改之后，完整地复制到了大嘴的储能器中。 修改完成，在最终确认无误之后，雷洛才将大嘴放下。 大嘴──机械独角兽好像从漫长的梦境中苏醒过来了，它瞪着一双骨碌碌的眼睛，望着雷洛，思索了半天之后，终于冒出了一句话来，“尊敬的主人，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儿呀？” “游山玩水，你不喜欢吗？”雷洛淡淡一笑，尝试着利用生物脉冲，对大嘴发出了一道指令。 “只要是主人喜欢的，大嘴就喜欢！”大嘴屁颠屁颠地走到艾瑞身边，遵照雷洛的指令，伸出长长的鼻子，将艾瑞小心地卷起来，高高地举在了头顶。 大嘴身体虽小，力气却很大，动作也很稳定。 “呵呵，那你还等什么，跟紧点，快走呀！”雷洛开心地笑了起来，沿着原路，向着阿科特古堡的位置，大步走了过去…… 阿科特古堡前面。 艾瑞从极度劳累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怪兽高举在空中，不禁惊讶地叫出声来。 大嘴被艾瑞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着了。 它当然知道，这个美艳动人的女子，对于雷洛来说，肯定十分重要，于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将艾瑞送到了雷洛的怀里。 “别怕，这是我新收的一个宠物，喜欢吗？”雷洛搂紧了艾瑞，笑道。 艾瑞还没有从先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从雷洛的怀里挣脱出来，将他浑身上下，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你……没事？”艾瑞简直难以置信。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傻瓜，放心吧，那些笨蛋还不至于能够将我怎么样的！”雷洛故作轻松地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艾瑞泪眼婆娑，钻进雷洛的怀中，哽咽道。 “唉，你们人类就是麻烦，什么事情都喜欢哭哭啼啼的！”大嘴在一旁摇头晃脑地感叹道，清脆的声音将艾瑞吓了一大跳。 “它……它会说话？这是什么怪物？” “它叫大嘴，是机械兽，能够根据程式控制做出很多让你意想不到的事情！”雷洛笑道：“大嘴，这也是你的主人，记住了吗？” “主……主人，她可是女人耶？” “女人怎么啦，当心我割掉你的鼻子！”雷洛嗔道：“你鼻子那么长，要是割掉一截，也许反而会漂亮点吧！” “别别，主人，大嘴已经习惯了这副模样！” “那你还不快点拜见你家主母？”雷洛眼睛一瞪，本来想装得凶恶一些，没想却反而扑哧笑出了声来。 “大嘴见过主母！”大嘴伸出长鼻子，在艾瑞的手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还不失时机地拍起了马屁说：“主母真漂亮，和我家主人一比，简直就是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 “那个……鲜花插在牛粪上！” 雷洛眼前一黑，举手往大嘴额头上敲去，可是大嘴早就学乖了，话音刚落，就一溜烟闪开了老远，呲牙咧嘴地对着雷洛和艾瑞做起了鬼脸── 学会了人类生活百科全书的机械兽，果然比最顽皮的小孩还要调皮。 当然，雷洛也不是真的要教训大嘴，大嘴的顽皮状也逗得艾瑞很开心，疲惫的脸上也重新泛起了笑容。 两人一兽，开开心心地来到了金属吊篮前面。 悬崖边上有一个石头砌成的亭子，四面都是空荡荡的，里面固定着一组滑轮，金属吊篮的铁链，就是系在亭子里的滑轮上。 亭子面向古堡的方向，坐着一位面色苍老的人，低首瞑目，对周围的一切好像视而不见，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样。 雷洛脸上的疑惑越来越深了。 他感觉埃菲尔星球上的一切，都透露出神奇和诡异，几乎与他所认知的人类世界，有着天差地远的区别。 雷洛将艾瑞和大嘴护到身后，走到了亭子间。 “我的朋友经受不了山顶的苦寒，我们需要立刻下山，麻烦阁下，请阁下把吊篮升起来吧！”雷洛来到老头跟前，冷冷地说。 “吊篮不会空转，没人上山，自然就会没人下山！”老头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冷冷地说道，说出来的话，简直就像是一句偈语。 这位老头是元老院的护法之一，他的突然出现，似乎有些异常。 “是吗？看来我们今晚只能是留在阿科特山上了。”雷洛抬头，看着整个山峰渐渐地沉没在无边的黑暗中。 阿科特山陡然变得更加神秘和寒冷起来。 老头在黑暗中摇了摇头，淡然道：“没有接到元老院特别邀请的贵宾，是不能在山顶留宿的，阁下和您的朋友……还是请自便吧！” 雷洛眉头一皱，一丝冷笑从嘴角荡漾开来。 他突然转身，将艾瑞温柔地抱入怀中，大嘴也接到了雷洛的命令，乖乖地跳到了他的肩膀上，抱住雷洛的脖子，一脸神气地将鼻子举过了头顶。 老头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一丝缝隙，将两道冷冷的寒光，投射到雷洛的身上。 雷洛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来自于老头的敌意，轻巧地掠到滑轮边上，用脚勾住了悬挂吊篮的铁链。 “下来吧！”老头突然暴喝一声，一道凌厉的白光斩向雷洛的双脚。 进入埃菲尔星球的人是不能携带武器的，这并不意味着星球上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武器，至少元老院的护法就是其中的特例。 白光来自老头衣袖中的一柄长刀。 那不过是一柄普通的金属长刀，并不具备光磁射线一类的高科技能量。 长刀攻击时所发出的白光，完全是由于老头出手的气势太过于凌厉，这才激发出来的雪亮刀光。 不过，老头显然也低估了雷洛的反应速度。 就在刀光劈向雷洛双脚的一瞬间，雷洛的双脚在铁链上轻轻一点，刀光贴着雷洛的脚底滑了过去。 同时，大嘴的鼻子蓦地甩了出去，狠狠地抽在了老头的脸上。 大嘴出其不意的攻击，和雷洛的身形配合得十分巧妙，老头在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来不及做出防御，脸上立刻肿起一道红印。 老头恼羞成怒，长刀搅起一团雪亮的刀光，兜头卷向雷洛。 雷洛足尖轻轻一点，发出一声长笑，从刀光的缝隙中闪了出去，沿着铁链极速滑了下去，很快消失在浓浓的云雾之中…… 老头怔怔地望着飘渺的云层，好像陷入了沉思。 “哈哈，我说过，此人是一个格斗天才，你偏偏不信，要来亲自一试！”亚里士多德突然出现在亭子外面，笑道。 他枯瘦的身子，在山风的鼓荡之下，好像随时都会随风飘走一样。 老头沉吟着站起来，蓝中泛绿的眸子里射出冰冷的光芒，摇摇头，好像对亚里士多德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此人的反应神速，计算也十分精准，可是动作十分刻板，一招一式之间完全合符规矩……这样的人是很难成大器的！”老头回答说。 “这恰好说明，此人曾经历过极其严酷的基础训练，他只是欠缺足够的实战经验而已啊！”亚里士多德微微一笑，带着揶揄的表情望着老头脸上的红印，笑道：“你的猝然出击，不是一样没有拦住他吗？” “我要是真想留下他，也许根本不会给他出手的机会！”老头脸一沉，“只是他肩头的那只怪兽，倒是有些趣味。” “留下他吧，帕拉斯学院好久没有热闹过了！”亚里士多德说完，拍了拍老头的后背，兴致勃勃地转身，消失在阿科特古堡之中。 孤寂的山顶上，云雾缭绕，显得十分神秘。 雷洛抱着艾瑞，从阿科特山峰下到地面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不过，夜色笼罩下的帕拉斯学院，却似乎显得更加美丽起来，到处都是灯火辉煌的，来自不同星球的学员，正在举行各种各样的活动。 雷洛当然顾不上欣赏，迳直回到了学院宾馆。 丹妮尔的房间里亮着灯，激烈的争吵声即使在很远的地方，也清晰可闻，从声音判断，争吵的双方正是丹妮尔和龙卫将军。 “丹妮尔小姐，您不应该拒绝王子殿下的邀请！您知道吗，这可是您向学院展示自己风采的最好机会……” “嘿嘿，你不是可以绝情地扔下雷洛不管吗？难道你就不担心这样无情的举动，会给学院的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丹妮尔很懊恼自己会丢下雷洛不管，回到宾馆就开始大发雷霆。如果可能，她真的愿意立刻就回到阿科特山顶上去。 “小姐，这是两回事！您应该知道，侍读选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不能无休止地留在阿科特山峰上，学院早就安排了很多更重要的事情，我们不能缺席，就像今天晚上……” “够了，我不想再像一件工具一样，被你们使唤来使唤去，我不想做什么见鬼的侍读，我必须找到雷洛和艾瑞，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丹妮尔小姐，您不能这么任性了，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使命吗？” “龙卫将军，请你转告我那尊贵的父亲，如果一个家族的命运，要寄托在一个女孩弱小的肩膀上，他是否会感到有些羞耻呢？帅府养着的，你们这群无所不能的奴才，难道是为了给人欣赏的吗？”丹妮尔已经气得有些怒不择言了。 她已经决定，放弃这场无聊的选拔赛，她不愿再屈从家族的压力，被当作一件工具，牺牲自己的自由与青春…… “小姐，您……” “滚……滚蛋！”丹妮尔怒吼道：“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玩儿吧，本小姐不再奉陪了，我现在就要回蔚蓝星球去！” 房门打开，雷洛和艾瑞一起，并肩出现在门口。 “你……们……”丹妮尔愣住了，定定地盯着雷洛和艾瑞的脸，脸上的神情变幻莫定，半天之后才喃喃道：“是……你们，真的是你们吗？” “呵呵，你以为会是谁呢？”雷洛笑了，不过笑容依旧冷冷的。 “感谢女神，你终究还是活着回来了！”丹妮尔咬紧牙关，压抑住心中的激动，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嗔道：“你要是就这样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你这个臭混蛋，你欠我的债还没还呢！” “尊敬的丹妮尔小姐，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还是挣扎着活过来了！” “你……没事了？”丹妮尔伸手，在雷洛的胸脯上捶了几下，“走，立刻陪我回蔚蓝星球，我再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了……” 不过，丹妮尔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刻又发出了一声尖叫，指着雷洛肩膀上的吞金兽，吓得脸色发白，颤抖着说：“这……这是什么怪物，快……快给我扔出去……” “尊敬的丹妮尔小姐，我不是怪物，我是大嘴！”大嘴学着雷洛的腔调，做了个鬼脸，将鼻子伸得老长，试图去嗅丹妮尔的脸。 丹妮尔一掌打落了大嘴的鼻子。 雷洛哈哈一笑，拍着大嘴的头，斥道：“大嘴，不得无礼，还不快些见过丹妮尔小姐！她可是一只真正的母老虎，你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她，只怕连我也保不了你啊！” 大嘴前爪抱拳，连连作揖。 “好玩吧，这是我新收的宠物，一只机械兽！”雷洛将大嘴举到丹妮尔面前，丹妮尔破涕为笑，主动将脸送过去凑到了大嘴的鼻子上。 “好玩吗？”雷洛问道。 “不好玩！雷洛，我们走吧，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了！”丹妮尔似乎去意已决，打开了房门。 “小姐……”龙卫将军急道。 雷洛扬起手来，做了个禁言的手势，拉住了丹妮尔的手。 “将军，我看您还是请便吧！您不如让丹妮尔小姐好好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明天？天一亮，选拔赛就要开始了，何况今晚……” “您应该知道丹妮尔小姐的脾气！我想，现在小姐最需要的是休息，你们不应该再无休止地争论下去了，将军阁下，请吧！” 龙卫将军沉吟了半晌，衡量利害，终于阴沉着脸，走出了丹妮尔的房间。 房门关上，房间里的气氛仍然显得有些沉闷。 帕拉斯学院给丹妮尔的“见面礼”，让这个习惯了高高在上，大户小姐的心情，在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雷洛并不想过多地劝说丹妮尔留下，虽然是否留在帕拉斯学院，这对于雷洛来说，根本就不太重要。作为一名机械智人，无论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没有多大的区别。可是他也知道，作为一个“人”，自己和丹妮尔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即使是尼古拉元帅同意放弃，帝国的那些权贵也一样不会放过他，他从西蒙将军和龙卫将军的身上，看出了这场选拔赛对双方的重要。 他们都只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坚持下去了！ “要不，我们出去散散心？”雷洛试图转移丹妮尔的注意力。 “好呀好呀，我们刚回来的时候，体育馆里不正是灯火通明的吗？说不定正在举行什么精彩的比赛呢，你不是最喜欢热闹吗？”艾瑞连忙帮腔，试图分散丹妮尔的注意力。 “嘿嘿，比赛！”丹妮尔撇了撇嘴，从鼻孔里冒出一点冷气。 “怎么啦，你真的想要放弃吗？其实我倒是觉得，帕拉斯学院也并不是我们所想的那么枯燥乏味呀！”雷洛笑道。 雷洛这段时间接受到的所有讯息，通过核心处理器的分析之后，他能够准确地判断出，丹妮尔是无法挣脱她父亲尼古拉的控制的。 当然，通过这些天的相处，雷洛觉得自己也不可能轻易丢下丹妮尔不管。 雷洛的目的是要做人，做一个真正的人，人是需要有情感，有责任的，这是电脑中的中学课本告诉他的一个道理。 丹妮尔嘟着嘴，叹了口气，“你们知道体育馆里在举行什么比赛吗？嘿嘿，我可不想去凑那个热闹，他们爱怎么玩儿，就让他们玩儿去吧！” “不就是一场篮球比赛吗？说不定里面会有很多帅哥呢！”艾瑞笑道。 “帅哥？只怕都是一些臭混蛋吧！”丹妮尔白了雷洛一眼，“那是帕拉斯学院为了迎接新生，举办的一场篮球比赛……虽然名为迎接，其实是为了暗中考察各个准侍读人员，在比赛中的表现。” “是吗？难怪龙卫将军会这么气恼！不过……你好像不要上场吧？” “男子看的是球场上勇猛机智的表现，女子看的是台下气度风姿的展示，说白了，我们就像是一群在等待人家挑选的货物。” “哦，这倒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我们一起去看看？”雷洛立刻提议说。 “要去你自己去！”丹妮尔不客气地丢了个白眼。 “不行，我们一起去吧，你这样闷在房间里，会把我们都给闷坏的耶！”艾瑞的连拖带拽，好不容易挽着丹妮尔一起，走出了房门。 体育馆就在宾馆后面不远，里面不断传出阵阵呐喊声，很显然，篮球比赛正进行的如火如荼，蔚蓝星球的贵族子弟们，一定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篮球，作为源远流长的体育活动，深受整个蔚蓝星球年轻人的喜欢。 雷洛三人在球场边缘的看台上，刚一坐下来，丹妮尔和艾瑞就立刻被场上的气氛感染了，将目光投射到了球场的比赛上。 不过，雷洛却像是傻瓜一样，盯着球场上来来往往奔跑的人群，相互争抢、灌篮……脸上的神情，却显得十分的茫然。 篮球是一项很普及的运动，可是雷洛的观感，却像是一个老笑话── 这些人真的是穷疯了，十个大男人，穿着短裤背心，为了争抢一个皮球而争得你死我活的，怎么不一个人发一个球呢…… 艾瑞好像发现了雷洛的异常，问道：“你不喜欢篮球比赛吗？” “这个就是篮球比赛？”雷洛好像恍然大悟，“喜欢……不过……不过，一群人抢来抢去的，我有些看不明白……” 雷洛的储能器中，虽然有“篮球”这个概念，可是有关篮球比赛的描述，以及相关的比赛规则，却是完完全全的空白。 艾瑞诧异地盯着雷洛，她虽然和这个神奇的男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是她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了解他。很多时候，艾瑞都觉得，自己的男人就像是一个天外来客，充满着神奇与诡异。 好在雷洛并不是太笨，他正在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场上的一举一动。 整个球场上的情况，通过雷洛的双眼，被一一反馈到储能器中，经过复杂的计算、归纳之后，雷洛总算是弄清楚了篮球比赛的基本规则。 “穿蓝色球衣的准备换人了……天啦，正要上场的不是小墨菲斯吗？”艾瑞大叫道，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 顺着艾瑞的手指，丹妮尔随即发现了看台不远处的查伊斯王子。 查伊斯王子显然听到了艾瑞的尖叫，对着旁边的一个老妇人做了个手势。老妇人穿过看台，走到了丹妮尔身边。 老妇人是查伊斯王子的奶妈──索菲亚！ 索菲亚不卑不亢地俯身，拉住丹妮尔的手，在指尖上轻轻一吻，说：“尊敬的丹妮尔小姐，王子殿下请您过去一下。” 丹妮尔极不情愿地站起来，在雷洛的陪同下，随索菲亚一起走了过去。 “呵呵，丹妮尔小姐，看到了吗，这可是我们卡隆帝国的精英们，他们正在和来自圣女星系的朋友们进行友谊赛……”查伊斯王子乐呵呵地招呼丹妮尔三人坐下。 这是查伊斯王子到达埃菲尔星球后，学院为考察即将参加侍读选拔的人员，组织的一场特殊的篮球比赛，也可以说是选拔赛的一次热身。 “王子殿下，您不会是想让我也去……” “不不不，丹妮尔小姐误会了，这是他们男人的运动！”查伊斯王子笑道：“当然，如果有需要的话，你的这位侍卫阁下，倒是可以上去活动活动。” “我？”雷洛一愣，“呵呵，我不会，我从来没有玩过！” “你没有玩过？”查伊斯也显得很意外，随即将视线转移到了球场上，“没玩过不要紧，以后可以慢慢学嘛！” 圣女星系是距离蔚蓝星球，最近的星系帝国。 现在和小墨菲斯他们进行篮球比赛的，是圣女星系艾芙特公主的侍读，也是圣女星系未来的顶级权贵们。艾芙特公主已经是帕拉斯学院二年级的学生了，她的侍读也是学院有名的老油条，在学院有着极好的人缘。 圣女星系的领队，是一个身高两米多，好像类人猿一样的大块头──蒙特尔，他是圣女帝国的天军上校，也是圣女星系天军统帅的公子，未来天军统帅的头号种子。 蔚蓝星球的准侍读们，在那群老油条排山倒海的攻击下，毫无还手之力。 小墨菲斯虽然左手被雷洛砸伤，几乎报废了，可毕竟是帝国有名的玩主，身材虽然不高，技术却相当的全面。 小墨菲斯的出现，就像是给蔚蓝星球的队员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蔚蓝星球几次漂亮的快攻之后，比分开始一点点缩小。 蒙特尔率领的球队，在帕拉斯学院称霸了整整两个年头，如果被一支新生队伍打败，那将会是明天早上，帕拉斯学院最大的爆炸性新闻。 蒙特尔必须捍卫自己的地位，他开始发威了。 他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像一堵墙一样站在内线，几记漂亮的“大火锅”，彻底打掉了蔚蓝星球队的信心。 小墨菲斯的眼睛都红了，发起了全力抢攻。 可是，他们无论是从身高，还是体能上，都和圣女星球队相去甚远。 在蒙特尔的铜墙铁壁的防守下，小墨菲斯他们几乎只能在外线转圈，篮球传来传去，根本无法取得半点突破了…… 进攻时间到，小墨菲斯将篮球狠狠地掼到地上。 看台上嘘声顿起，连一贯冷静娴雅的查伊斯王子脸上，竟然也露出了一丝的不悦，好像有些挂不住了。 比分再次拉大，蔚蓝星球队完败已成定局。 小墨菲斯控球冲过了中线，脚步一错，晃过了对方的中锋，一个远距离三步扣篮掠过人群的缝隙，冲到了篮框上面。 “砰……” 蒙特尔的大手，就像是从天而降的陨石，准确无误地拍在了篮球上，将小墨菲斯连人带球一起，狠狠地掼倒在地上。 小墨菲斯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蒙特尔一脸骄傲地昂起头，睥睨全场，伸出火腿般大小的中指，向着蔚蓝星球看台的方向，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 “垃圾星球的病夫们，滚回你们的老家去吧！” “看看吧，就是一群这样的懦夫，也想在帕拉斯学院赢得一席之地，这简直就是学院的耻辱……” 场上的队员已经将奄奄一息的小墨菲斯抬了下来。 从小墨菲斯脸上痛苦的表情来看，他从高空重重摔下的时候，显然受伤不轻。蔚蓝星球队失去了这最后的主力，比赛已经无法进行了。 查伊斯王子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堪。 这是蔚蓝星球在帕拉斯学院的首次亮相，如果是以如此不堪的局面收场，那么在以后的日子里，查伊斯王子只怕将很难在学院抬头。 震耳欲聋的欢呼与嘲笑，几乎将体育馆的屋顶都给掀翻了。 查伊斯王子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望着场上的队员，有些丧气地摇摇头，在索菲亚奶妈的陪同下，准备离场。 可就在查伊斯王子准备离场的时候，雷洛竟然神奇地出现在了球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