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人也疯狂 第37章 截杀

帕拉斯学院，办公大楼的入口一片寂静。 龙卫将军消瘦的身影，被斜阳拉得很长很长，就像是被钉子死死地钉在了地面上一样，一动也不动。 龙卫将军的眼睛看上去显得有些浑浊，好像充满了无穷的绝望。 三个侍读的名额早已经确定下来了，即使是没有能够通关，而不幸被刷下的贵族子弟，也陆陆续续地返回了地面。 他实在是搞不清楚，丹妮尔和雷洛为什么还没有出现。 龙卫将军很后悔，他没有能够尽到最大的努力，随同丹妮尔一起登上阿科特山顶。虽然他不是丹妮尔的侍卫，根本没有资格在选拔赛进行的过程中，上到阿科特山顶…… 大楼外面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一阵恶臭随风飘来。 龙卫将军抬了抬眼皮，然后就难以置信地看到了，一身肮脏无比的雷洛，拉着丹妮尔，正在向着大楼飞奔而来。 龙卫将军摇摇头，差点和雷洛撞了个满怀。 “快，龙卫将军，快点呀，新生处到底在哪里？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你快在前面带路！”雷洛大声地叫道。 龙卫将军一脸沮丧地看着两人，无声地摇了摇头。 “将军，您……” “选拔赛早已经结束，我们出局了！”龙卫将军苦笑道：“小姐，如果您没有意见的话，我们明天就回蔚蓝星球！您放心，我会在元帅面前，将失败的责任全部扛起来的。” “放屁！”雷洛扭头，看着火红的天边，吼道：“天还没有黑，谁说我们失败了！快告诉我，新生处到底在哪里？” “二楼！二楼的倒数第三个房间！”龙卫将军的语气很生涩。 雷洛攥住丹妮尔的胳膊，风一样冲上楼去。 楼道里空荡荡的，倒数第三个房间大门紧闭，冰冷的金属大门说明，龙卫将军并没有“放屁”，侍读选拔赛已经结束了！ 雷洛的眉头越皱越紧。从选拔赛开始，一直到结束的每一个细节，就像是闪电一样，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他的意识萤幕上。 数据分析显示，选拔赛的整个过程，完全就是一个骗局！ 这是一场早已经内定了的选拔赛，根据亚里士多德的安排，雷洛和丹妮尔根本就不可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帕拉斯学院新生处的──连出口都早已被垃圾完全掩埋的，废弃的传送站，是不可能将他们送到山下的！ 只是，亚里士多德低估了雷洛的能力。 雷洛望着冰冷的铁门，眼睛里闪烁着愤懑的火苗。 他可以不留在帕拉斯学院，哪怕是立刻回到蔚蓝星球上去，面对墨菲斯公爵府，还有霍克斯将军的铁血追究。 可是亚里士多德却不应该戏弄他，让他和丹妮尔从垃圾堆里钻出来。 雷洛挥拳，狠狠地砸在新生处的铁门上，看似牢不可破的大门彭的一声飞了起来，猛然撞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刺耳的警报声，在瞬间打破了办公大楼的宁静。 随着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大队全副武装的保安人员，出现在大楼的过道上，乌黑珵亮的枪口，齐刷刷锁定了雷洛和丹妮尔。 “别……别开枪！”龙卫将军冲上了楼道，用身体挡在了丹妮尔前面，“误会，这完全是一场误会。” “没有什么误会！”雷洛扒开龙卫将军，阴沉着脸，逼向保安人员。 “站住，再不站住的话，我们就开枪啦！”保安人员拉动枪栓，向雷洛发出了警告，并朝他合围过来。 “让亚里士多德滚出来，否则的话……” “我命令你，立刻停止前进，束手就擒，否则我们就要开枪啦！”保安人员的语气里充满了凛冽的杀气，并已经团团围住了雷洛。 “各位，千万别紧张！我并不想和任何人为难，我只是想见亚里士多德一面，希望他能够告诉我整个事情的真相而已！” “我真诚地奉劝阁下，阁下还是保持沉默，乖乖地跟我们走吧，否则等待阁下的将只有死路一条！” “笑话！”雷洛的瞳孔开始收缩，冰冷的笑容从他的嘴角处，一点点蔓延开来，随着脚步的移动，他像飓风般掠过了人群，一把扭住了保安队长的脖子。 “信不信，我现在就扭断他的脖子！”雷洛逼视着周围的保安人员，冷笑道：“如果你们不想让他死的话，就立刻通知亚里士多德那个老混蛋，让他马上滚出来见我！” 保安人员面面相觑，全都愣住了。 龙卫将军也没有料到，雷洛竟然会铤而走险，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还能够毫不费力地劫持了保安队长。 “雷洛，你他妈混蛋，快放开他，否则的话……”龙卫将军急道。 “闭上你的鸟嘴！”雷洛低吼道：“龙卫将军，您难道真的不知道吗，我们顺利完成了比赛，我必须得到一个公正的结果！” 雷洛将比赛的情况，简单地告诉了龙卫将军。 龙卫将军绝对相信雷洛的讲述，可是他却只能将“相信”压在心里。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尼古拉元帅的计划已经遭受惨败，他们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再得罪了帕拉斯学院。 龙卫将军盯着雷洛的眼睛，喃喃道：“雷洛，你给我记住：没有公正，在人类的世界里，永远都不可能有绝对公正的存在！放开他吧，他是无辜的，结局也已经无法改变，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必须见到亚里士多德！”雷洛固执的回答。 雷洛知道，在漫长而短暂的宇宙航程中，他已经给尼古拉元帅的对手，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他们一定会将这笔账算在自己的头上。 如果他现在回到蔚蓝星球上去，墨菲斯家族和霍克斯家族，绝对会采取霹雳手段，对他展开疯狂的报复。 虽然他并不在乎，可是他却不得不为艾瑞考虑。 他必须暂时地留在帕拉斯学院，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一定可以获得足够大的能量，保护他的女人，为自己赢得生存的空间── 帕拉斯学院不但是一个中立星球，也是各种天才的圣地。 雷洛相信，只要遇到合适的机缘，他一定可以让亚当斯的构想成为现实，让机体的每一个部件，都发挥出最强大的功能…… 可是，龙卫将军却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他知道，现在的尼古拉家族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具大危机，他必须将这个危机转嫁到雷洛身上。 只有这样，尼古拉家族和他自己，才有可能赢得短暂的喘息机会。 龙卫将军缓慢地移动脚步，向着雷洛逼近过去，他劲瘦苍白的指关节，由于过度用力而呈现出了金属般的光泽。 龙卫将军能够得到尼古拉元帅的信任，担任狩猎基地的最高长官，绝对有他的过人之处。 很显然，龙卫将军正准备使出他的杀手。 丹妮尔脸色突变，蓦地扑上去，挡在了龙卫将军和雷洛之间，异常坚定地看着龙卫将军，一字一顿道：“将军阁下，你最好还是先杀了我吧！” 龙卫将军的嘴唇嚅动了一下，手掌笔直地挥了出去。 丹妮尔身形一错，将咽喉对准了龙卫将军的手掌。龙卫将军的手掌在空中稍微摆了一下，轻轻地劈在了丹妮尔的脖子上。 丹妮尔闷声倒地。 可是，龙卫将军试图一击狙杀雷洛的目的，也在这一瞬间暴露无遗。 雷洛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带着些许嘲弄地望着龙卫将军，“您这又是何苦呢！将军阁下，您应该知道，即使是您能够一击得手，我也完全可以在瞬间击杀了手中的人质！” 龙卫将军脸色惨白，抱起丹妮尔退到了一边。 “告诉你们的总部，我给你们十秒钟的考虑时间，如果在十秒钟之后，我见不到亚里士多德，我将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二楼通道里的气氛，在瞬间紧张得让人感觉有些窒息。 丹妮尔在凛冽的杀气刺激下苏醒过来，挣脱了龙卫将军的手，远远地看着雷洛，眼中泛起一丝柔情。 “雷洛，别这样！”丹妮尔颤声说：“我们走，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也不回蔚蓝星球了，我跟着你和艾瑞，一起去流浪，好吗？” 雷洛苦笑着摇了摇头。 作为一名机械智人，雷洛原本并不懂得人的险恶。 可是，储能器中下载的各种人文知识，在经过了逻辑处理之后，还是对他未来将要面对的事实，给出了一个清醒的提示。 丹妮尔作为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竟然比自己都还要天真，天真到认为他们可以轻易摆脱各方势力的羁绊，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 “尊敬的丹妮尔小姐，我们不能就这样，像狗一样被人家给耍了，你说对吗？我们的要求并不高，我只需他们给我一个说法而已！” “不，雷洛，这里不是蔚蓝星球，我们……” “不管是在哪里，我们都不能放弃自己的尊严，否则的话，我们干嘛要做人呢？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们和动物，或者机械又有什么区别？” 雷洛的目光从丹妮尔的身上转移回来，手上稍微一用力，骨节卡嚓作响，保安队长立刻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还有三秒钟，一……二……三！” 雷洛脸上的肌肉稍一抽搐，双手猛然发力。可就在他即将发力，快要扭断保安队长脖子的一瞬间，楼道尽头突然响起了一声霹雳。 “住手！有什么话，阁下尽管可以和我说！” 一位身材瘦高，长着一个硕大的蒜头鼻的中年男子，在大队全副武装的保安簇拥下，大步走了过来。 “院长阁下，很遗憾，我给您添麻烦了！”龙卫将军惶恐地迎了上去。 中年男子脸上的表情不怒自威，他只是轻轻扬了扬手，示意龙卫将军闭嘴，然后径直走到了雷洛面前。 “我是帕拉斯学院的院长霍夫曼，阁下有什么事情，尽管可以和我来谈！”霍夫曼神态自若地说：“当然，如果阁下不介意的话，不妨先将他放了，我可以做你的人质！” 雷洛逼视着霍夫曼的眼睛，半晌之后，放开了保安队长。 “院长阁下，我想您应该和亚里士多德阁下沟通一下，然后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雷洛毫不畏缩地盯着霍夫曼说。 “我请教过亚里士多德大长老，我想，阁下一定是误会了大长老的意思！”霍夫曼肃然说：“根据选拔赛的规则，最先到达学院新生处的三位参赛者，才可以获得侍读资格，而丹妮尔小姐却并不在这三人之内。” “不，我没有误会大长老的意思，院长阁下！您应该很清楚，亚里士多德大长老传达给我的信息并不是这样的……根据长老的意思，只要我们在天黑之前，能够顺利到达新生处，就可以取得侍读资格。” “呵呵，你的说法是有一定的道理，我对此并不反对！”霍夫曼安安静静地听雷洛说完之后，微笑着继续说：“不过，选拔赛的结果已经不容更改，这是规定！我只能对你的遭遇深感遗憾！” 霍夫曼决定利用这个机会，考验一下雷洛的决心。 他并不打算过早的将真正的结果告诉雷洛，他更不能因为一个可以轻易放弃目标的人，而破坏帕拉斯学院的规矩，哪怕只是一个旁听生的名额…… 霍夫曼的表态，激起了雷洛内心的愤怒。 他盯着霍夫曼的眼睛，毫不畏缩地冷笑道：“如果院长阁下是这样的表态，我希望能够面见亚里士多德大长老！” “选拔赛已经结束，此事已不归元老院所管！雷洛阁下，我是帕拉斯的院长，对学院的日常事务，我有绝对的处置权力！我刚才所说的话，就是学院的最终决定！”霍夫曼依旧微笑道。 雷洛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幻着，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视着霍夫曼的眼睛，认真道：“院长阁下，现在我要向您发表一个严正声明：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丹妮尔小姐的侍卫，我以后的所有行为，都将与丹妮尔小姐无关，您……听清楚了吗？” “你想干什么？”霍夫曼悚然一惊。 “您说呢？尊敬的院长阁下！”雷洛冷冷一笑，猛然挥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将墙壁砸出了一个大洞。 霍夫曼的脸色终于变了一变，眼神如针，盯住了雷洛的眼睛。 “尊敬的院长阁下，我可以输，但是不能被人耍！”雷洛同样直视着霍夫曼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愿意在被人愚弄之后，还傻乎乎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尊敬的院长阁下，如果选拔赛是一场阴谋的话，那我一定会让这场阴谋的制造者，付出他相应的代价！”雷洛说完，忽然抽身往楼下走去。 无数冰冷珵亮的枪口，一齐锁定了雷洛的背影，可是雷洛却视而不见，简直就像是进入到了无物之阵一样，将所有的保安人员都当作了摆设。 霍夫曼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他的眼中，雷洛不但是一个杰出的格斗天才，他惊人的胆识，倔强的性格，对责任的执着……同样让霍夫曼大吃一惊。 宇宙世界已经显露出动荡的端倪，霍夫曼相信，只有像雷洛这般杰出的人才，才有希望改变未来世界的走向！ 霍夫曼并没有阻挡雷洛，反而撤离了所有的保安人员。 在霍夫曼看来，这个年轻人实在是有些过于锋芒毕露了，如果能够利用这个机会，让元老院的那群老家伙，狠狠地杀一杀他的威风，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霍夫曼目送雷洛离开，随即转身，消失在楼道里。 楼道里一片死寂。 丹妮尔一言不发地望着茫茫的虚空，银牙紧咬，忽然一跺脚，挣脱了龙卫将军，向着雷洛离开的方向狂奔而去。 龙卫将军似乎从霍夫曼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信息。 他并没有强行拦住丹妮尔，而是等丹妮尔奔出很远之后，才苦笑着和霍夫曼道别，远远地跟上了丹妮尔。 雷洛的目标就是阿科特峰顶的元老院。 他知道，元老院才是帕拉斯学院的最高权力机关，如果元老院是阴谋的发源地，那么也只有元老院才能终结这场阴谋。 雷洛的身形极快，很快就来到了阿科特山峰下面。 夜晚的阿科特山峰黑莽莽的，显得分外的讳莫如深，凛冽的山峰激荡着悬空的铁链，发出呼呼的脆响。 黑暗中，激烈的喘息声显得异常的响亮。 丹妮尔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闯入了雷洛的眼帘，在距离他还有数十步之遥的地方，啪的一声栽倒在地上，却又坚强地爬了起来。 丹妮尔还是追来了！以丹妮尔的速度，她能勉强追上雷洛，她一定已经使出了浑身的最后一丝力量，这一路上也绝对吃过不少的苦头。 雷洛扭头，装作没有看见丹妮尔。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举动，对于高高在上的元老院，无疑是前所未有的冒犯，这也许将会给自己带来不测之祸！ 可是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疯狂，而给丹妮尔带来麻烦。 当然，无礼的冒犯也是最后的争取，如果自己能够有幸留在帕拉斯学院，那么丹妮尔就没有理由不被留下！ 帕拉斯学院不会放弃这个顺水人情，而去开罪于尼古拉家族的。 雷洛纵身而起，抓住了悬空的铁链。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丹妮尔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阿科特山下寂静的夜空，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正在向着山下飞奔而来。 雷洛回头，然后就看到了四个熟悉的身影，其中的两个人挟持着丹妮尔，成扇形包围，出现在了雷洛的脚下。 他们就是在阿科特峰顶上出现过的，四位神秘的古武者。 铁链凌空激荡着，呼啸的风声中，铁链上的雷洛就像是悬空的钟摆，不由自主地，从四人的面前依次地荡了过去。 “老……老大，我们……就……就动手吧！”其中的一位古武者结巴道。 “唉，我说老三啊，平时我说你笨，你还不相信！你也不用脑袋想想，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需要我们动手吗？”被称作老大的，是四人之中最壮的一位，他故作老成，摇头晃脑地说道。 看他那自鸣得意的样子，是根本就没有把雷洛放在眼里。 “老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不动手，难道这小子还会自杀不成？”最瘦小的一位古武者接着说。 “呵呵，老四啊，看来你比老三还是要聪明一点！” “这小子可不是一盏省油灯，他凭什么要自杀啊？”四人中的老二接口道：“哦，我明白了，老大是说用这小娘们……” “胡说！”老大怒道：“我们四兄弟可都是堂堂正正的大英雄，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们用女人威胁对手啊？” “那你的意思是……” “笨蛋，有些事情是只能做，不能说的，你们的脑袋都长到屁股上去啦！”老大怒道，伸手在丹妮尔的身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丹妮尔又一次惨叫起来。 “哦，我明白！”挟持丹妮尔的老二恍然大悟，用手在丹妮尔的脸上拂来拂去，傻笑道：“老大，你看我这指甲有些痒起来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先在这娘们的脸上，留下几道爪印呢？” “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老大笑吟吟地走到雷洛正下方，藉着疏朗的星光，抬头望着雷洛，“哥们，吊在那上面是不是很好玩儿？” “放开她！她只是一个小女生，而且还是尼古拉元帅府的小姐，你们这样做就等于是在和尼古拉元帅公然为敌！”雷洛大声说。 “嘿嘿，阁下在杀霍克斯公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这和丹妮尔无关，我和你们的恩怨不能牵扯到她的头上，回到蔚蓝星球后，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错错错！如果我们不能提着你的脑袋回到蔚蓝星球，你让我们拿什么去和霍克斯将军交代？当然，还有她！我甚至还可以据此说，这一切都不过是尼古拉那个老鬼的一个阴谋！” “我再说一遍，请你们放过丹妮尔！只要一回到蔚蓝星球，我就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平的交代！”雷洛的眼睛锁定了挟持丹妮尔的古武者。 “你真的以为我们很傻吗？”老大笑道：“回到蔚蓝星球上？嘿嘿，你是在想，如果回到蔚蓝星球，你们就有了尼古拉老贼的保护，到那个时候，我们要想再杀你，恐怕就得付出加倍的努力，对吗？” “不，我保证会亲自去将军府，给霍克斯一个交代！” “呵呵，阁下应该很清楚，我们可不是三岁的小孩子！阁下并不是帕拉斯学院的学生，我们现在想要杀你，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眼巴巴地等到那个时候呢？” “那你们是铁定不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了？” “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三秒钟之后，如果我看不到我想见到的结果，我就会杀了这个小娘们！”四人中的老大狞笑道：“一……二……三……” 可就在他的“三”字还没出口的一刹那，雷洛忽然怪笑一声，像飓风般凌空卷了过来，两只手掌闪电般劈向了其中两人的脖子。 挟持丹妮尔的两位古武者蹲身，错步，试图避开雷洛的凌厉一击。 可是，雷洛的反应速度似乎比他们两人更快，无论他们怎么闪避，雷洛的掌缘几乎就是紧贴着两人的脖子，随同一起在运动着。 另外的两位古武者分散在两边，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根本没有料到雷洛会做出如此冒险的动作。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根本来不及救援了。 两位古武者怒吼着，同时弹腿，狠狠地踢向雷洛的小腹。 从他们双脚踢出的角度和速度来看，都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完美无缺，在如此凌厉的脚法下，如果雷洛不停止追击的话，他们的双脚，绝对可以将雷洛的肚子，踢出两个大洞！ 可是，令人无法相信的奇迹再次上演了。 雷洛双膝轻轻一弯，竟然毫无费力地弹地而起，在没有任何借力的情况下，将自己倒立着，悬浮在半空之中了。 而且，他的双掌依然还是紧紧地，追着两位古武者的脖子不放。 两位古武者心胆俱裂，不得不立刻散手，放弃了丹妮尔，同时出掌，双掌如刀，斩向雷洛的手腕。 雷洛双手回旋，抓住了丹妮尔，紧急后撤。 可是，另外两位古武者终于锁定了雷洛的身形，两记直拳同时击在了雷洛的后背上，具大的冲击力，将雷洛高高地抛了起来，炮弹般飞掠着，撞向了阿科特峰的花岗岩石壁。 丹妮尔在雷洛的手中，像风筝一般撞向石壁。 从两个古武者拳头发出的力道来看，只要千分之一秒之后，毫无疑问丹妮尔就将会撞在石壁上，变成一个肉饼。 重击之下，雷洛的意识中枢剧烈震荡起来。 可是，雷洛并没有糊涂，也就在被撞得飞起的千分之一秒间，他猛然脱手，向着身后的空地，将丹妮尔远远地抛了出去。 丹妮尔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连同她那凄厉的惨呼，刀锋般划破了阿科特周围寂静的夜空。 远处，朦胧的夜色笼罩大地。 龙卫将军听到了丹妮尔的惨叫声，脚下猛然发力，在丹妮尔即将坠地的瞬间，极力向前扑了出去，凌空抱住了丹妮尔。 龙卫将军一个前滚翻，稳稳地站在了阿科特山峰下面。 四位古武者似乎已经忘记了丹妮尔的存在，不约而同露出了悲悯的表情，目送雷洛，向着冰冷的石壁撞去。 在他们看来，在这种极端情况之下，即使是有女神的眷顾，雷洛也绝不会有生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