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轻的来 第17章

周一一上班，许天放就收到了晨珂发来的短信：“你好吗？我真的好想你。”晨珂的短信叫他心里暖暖的，又叫他酸酸的，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未来是否还能收到她的只言片语。他回复道：“我知道了，中午我们一起吃午饭，我在快餐厅等你。” 鲜亮的蓝天下，白云是透明的。 许天放看见晨珂走了出来，阳光从白薄云间透过照在她的发间。是那样轻那样薄的阳光，就像一匹软软的丝绸，干净得没有波纹。她明亮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是那么光洁，那么生动。这个内心纤巧细腻的女人还要在迎接一个沉重的感情伤害，而这个伤害却是他许天放强加给她的，那是因为他太爱她，不想她受到更大的伤害啊！想到她再次受伤的样子，许天放的心不禁痉挛了一下，可是他又该怎么办呢？??他许天放的心，何处才是归路？何处才是他的方向？何处是他停落的地方？他心里大声呐喊着：明媚的阳光，你可否告诉我，我该把心靠向哪方？我的晨珂又怎样才可以不再伤心难过？ 转眼，晨珂已出现在她的面前，坐到他的对面，微笑地注视着他。许天放也没有说话，他就这样凝视着晨珂，仿佛是要把她溶进自己的身体里去。看到许天放痴痴的样子，晨珂忍不住笑了，她小声说道：“你干嘛啊，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许天放这才回过神来，也悄悄说道：“我总是看不够你，怎么办啊？”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吃完饭，还有二十分钟才到上班时间。许天放欲言又止，他何尝想说出那番话，那等于他自己杀死了自己，可是时间拖得越久，那么他和晨珂就会陷得越深，自己生也好，死也罢，就慢慢地去承受，可是晨珂呢？她要怎么办？他不要晨珂去痛，他不要。 晨珂看出许天放神情有些忧郁，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回家又吵架了吗？”许天放摇摇头说道：“没有，还有什么可吵的，倒是我有些话想和你说。”晨珂笑道：“和我有话说，干嘛搞得那么严肃啊，有什么话就说啊。”说完，专注地看着许天放，作出一副期待的样子。 晨珂此时的神态叫许天放那么着迷，他多想抱住她，亲吻她，然后告诉她，自己有多么爱她。他看着晨珂笑意盈盈的双眼，说道：“你的眼睛真好看，就像一条从远方驶来的船，充满了希望。”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可是我也许会带给你失望，你可不可以勇敢地接受这份失望？” 许天放的话叫晨珂有些困惑，她也变得严肃起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许天放低下头，久久无语。他实在开不了口，心里没有一丝勇气表达，他害怕再也见不到晨珂，他害怕失去晨珂的日子，他更害怕看到晨珂伤心失落。晨珂没有在追问下去，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但是许天放却一直沉默着。晨珂看了一下手表，说道：“没时间了，我先走了，有时间再说吧！”许天放点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没有说出来。 晨珂回到办公室，心里怎么也踏实不下来。她不断猜测着许天放想要对她说的话，和他一起这么久，从没有见到他这样犹豫不决过，到底是什么叫他如此难以启齿呢？又是什么会叫她失望呢？她随手拿起电话，又怕打扰许天放工作，掂量半天还是忍住了，她不时地看着手机，希望他会有只言片语传过来，可是手机就像是死机了，没有一丝动静，而她的心里则七上八下的。 快下班了，晨珂一直都没等到许天放的电话，这叫她有些生他的气，她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很低落，感觉有些失落。依照约定，下班以后他们不能再通电话和发送信息，所以不管他们有多么想念彼此，都会努力的克制自己，她知道，今晚她将会有一个不眠之夜了。 “晨珂，走了。”同路的女同事招呼着她。晨珂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先走吧，我一会去超市买些东西。”女同事应声走掉了。晨珂慢慢地站起来，无精打采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没有心情和别人一起走，此刻她很想自己单独一个人好好想一想，但是她不知道该想什么，许天放今天不同寻常的神情，还有那欲言又止的表现，就像一个谜一样，她心里做着各式各样的猜测。 还没有走出公司的门，晨珂就看见了许天放。她的心情瞬间变得明朗起来，她快步地迎了过去，这时许天放已经拦下一辆出租车，他们先后坐了进去。 车上，许天放紧紧地握着晨珂的手，除去晨珂给杨宇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今天单位加班外，他们一路无语。 还是他们初次吃饭的餐厅，还是最初坐过的那张桌子，不同的是两人的感觉，两个人的心境，一个是心里忐忑不安，一个是心里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其实整个下午，许天放就一直处于焦躁不安之中，他的心里像是长满了杂草，乱乱的，搅得他心里不得安宁。想到和晨珂的未来，他心里就抓狂。和晨珂的感情，明知是一种煎熬，却无力躲开，良知告诉他，这一切要尽快结束，他不能去伤害一个深爱晨珂的男人，那是一个拿自己性命去爱的男人，如果有一天他发现了妻子的背叛，那么会彻底摧毁他的人生，这对于他来讲是何其残忍。第一次看到晨珂眼里的淡淡忧伤，原以为晨珂的婚姻也和自己一样，有着难以启齿的不幸，可是那天夜里他才明白晨珂的忧伤不是源于对方的伤害，而是源于自己的心结。是她还没有从过去的情感中走出来，是晨珂自己在苦恼着自己，如果自己真的爱她，那么就不要叫她前路迷茫，一旦对杨宇造成了深重的伤害，那么晨珂的未来就会在痛苦和自责中度过，即使真的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她绝不会再有幸福可言，至少不会比现在的生活快乐。他要晨珂幸福快乐，所以就算他和晨珂现在很痛苦，也要结束，他不能拿晨珂的一生做赌注，他不能活的那么自私。 酒菜已经上来，许天放帮晨珂倒满了一杯酒，然后自己的酒杯也倒得满满的。他自顾自的喝了一大口，默然地注视晨珂，眼里充满了只有自己才懂的忧伤。晨珂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道：“先别喝，告诉我，你有什么事情？”许天放依旧沉默着，他不想过早的讲出来，如果这对于晨珂是一种伤害，那么叫它来的晚一些吧。许天放越是沉默不语，晨珂的心里越是着急，她提高了嗓门：“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你老婆发生了什么事情？中午你不是说和我有话说吗？到底是什么话呀，弄得我一下午都不踏实呢。”看到晨珂着急的样子，许天放连忙说道：“看你这急脾气，没什么大事，不急，我们边吃边说，来，喝酒。”晨珂佯装生气的撅起嘴说道：“不行，你不说我就不吃也不喝。” 许天放的心里真不是个滋味，他哪里舍得说出要分手的话啊！和晨珂在一起，是他生命里最充实的日子，他有了重生的感觉，看到晨珂在对自己撒娇，他就更不忍再说出来，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该编织一个什么样的分手理由能叫晨珂少受些伤害和痛苦。他不想看到华丽的绸缎被刀割破的终局，所以这事也无法在拖延下去，一时的痛楚总比一生的痛楚要划算得多。他又喝了一口酒，声音低沉：“晨珂，我想，我想和你分手。” 晨珂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许天放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要和你分手。”听到这话，晨珂愣在了那里，半天没缓过神来，她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那么傻傻地看着许天放。看到呆滞的晨珂，许天放的心痛得要滴下血来，他知道这句话对骄傲的晨珂打击有多大，他很想叫晨珂说出“分手”这两个字来，但是那也需要自己故意去作些伤害她的事情，叫她伤心绝望，可他许天放根本就做不到，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当初就不该去招惹这个内心柔弱的女人。 “晨珂，是我对不住你……” “住口，不要解释，我不需要解释，原因对于我并不重要，这个结果才是重要的。再见！”说罢，深深地看了一眼许天放，那目光是那么凌厉，看得许天放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然后起身离开了餐厅。 许天放没有追出去，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追呢？追出去他还能说什么？晨珂连分手的原因都不想知道，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初恋曾经是那么深重地伤害过她，直到今天，那阴影还在缠绕着她，如今，同样的伤害，再次降临到她的身上，她何以承受？ 晨珂几乎是冲出了餐厅，她不明白，许天放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难道是自己不够好，还是他一直就在欺骗自己，可是自己当初的感觉是那么真实，她感觉得到他是真心爱自己的，她相信自己的感觉，难道是自己的感觉欺骗了自己吗？晨珂的脸上淌满了泪水，对许天放的失望到了极点。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差劲，是自己不够优秀，所以才会遭遇这么多感情上的不幸。 许天放自己喝着闷酒，转瞬间他就把自己还有晨珂的那杯统统灌进了胃里，只有醉了，他才能叫自己心里舒服一些。他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醉了，他的眼里雾蒙蒙的，那是他抑制住的泪水，为自己为晨珂为命运的作弄留下的泪水。 踉踉跄跄地他走出了餐厅，径直来到他曾经和晨珂约会过的小公园，坐在那张他们曾经坐过的长椅上，公园里还有三三两两遛弯儿的人，他仰坐在那里，胃里翻江倒海，但是最难过的还不是胃，而是他的心，他的心痛啊，他猛然地大声呼喊：“晨珂!晨珂！！”但是除去好奇的散步人朝他这里望望，再也没有任何的回声。属于他的世界沉寂了。 晨珂回到家里，杨宇和琼琼已经吃完饭.女儿乖乖地在自己的房间里做功课，杨宇窝在沙发里看新闻。看到妻子一脸的疲惫，他关切地问道：“吃饭了吗？看样子你累得够呛。”晨珂勉强地挤出笑容，说道：“是啊，明天早上一上班经理需要一张报表，今天得做出来，公交车人又多，也没个座位，是有些累。饭我是不想吃了，我想早点休息。”杨宇心疼地看着妻子，说道：“再累也要吃点饭啊，我去帮你盛点饭吧，还是热的呢，吃完了洗个澡，然后好好歇着。”边说边从沙发里站起身来，往厨房走去。 望着杨宇的背影，晨珂的眼睛再次湿润了，霎时她心里生出了很深很深的内疚：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能做出叫老公如此难堪的事情？怎么对得起他这样真心实意地疼爱自己？她痛苦地摇着头，心里对自己充满了恨，她恨自己的坠落，觉得自己不知廉耻。 杨宇端着饭从厨房走了出来，他径直把饭碗递到坐在沙发上的妻子手里，怜惜地说道：“亲爱的老婆，来，多少吃一点儿，饿着肚子也睡不好觉啊。”晨珂伸手接过饭碗，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实在没有资格吃掉杨宇端过来的这碗饭，在杨宇面前她无颜以对。看到老婆突然泪流满面，杨宇有些茫然，他赶紧问道：“怎么了，你不舒服了吗？”说完伸出手摸了摸晨珂的脑门，嘴里小声说道：“头不热啊，是不是中暑了，今天天气闷。”晨珂忙说道：“没事，人家就是有些感动，谁叫你对我这么好啊！”晨珂的话叫杨宇的一颗心踏实下来，他笑着说道：“傻东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别自己和自己抒情了，快点儿吃饭。”说完从茶几上扯出一条纸巾递给晨珂：“擦擦眼泪，看你，和孩子一样。” 在杨宇关爱目光的注视下，晨珂勉强吃下了这碗饭，其实，这饭真是难以下咽，她咽下的不是米饭，而是一碗的苦涩与辛酸，一碗的内疚与无奈。 晨珂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只是她变得安静了。她不再期盼着什么，无事可做的时候她会盯着一个地方出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懒得去思考，懒得去判断，懒得再去回忆，她的神情一天比一天麻木，她的脸上没有了灿烂的笑容，甚至和朋友同事没有了说话的yu望。只有回到家里，见到女儿，她才会露出浅浅的笑容，见到杨宇，她才会重新打起精神，她不想给丈夫带来困惑，在内心深处，她谴责着自己的不忠，虽然在躯体上自己还没有脱离正轨，但是自己的灵魂却早已脱离正轨了。即使现在自己依然还没有爱上他，但是面对着他发自内心的关爱，她不可能无动于衷，也不可能不被感动。 “天放，最近怎么了？”强子在楼道里问道。 许天放斜了一眼强子，问道：“什么怎么了？” 强子拍拍了他的肩膀，说道：“哥们，你有事，都在脸上写着呢，别人看不出来，咱们是多少年的哥们了，你瞒不住我啊。说吧，要不要我帮忙？” 许天放轻轻地叹口气：“这忙恐怕谁也帮不上我，还是我自己慢慢消化吧。”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我知道了，与感情有关系吧，唉！怎么说你啊，都四十岁的人了，居然还叫……我呀实在是不能理解你，晚上陪你一起喝酒，聊聊吧！” “不了，我没有心情。”许天放面无表情地说道。 强子看着许天放，苦笑着摇摇头。 回到办公室，许天放有些落寞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手里端着茶杯，呆呆地看着桌角发呆。他这些天没有一刻停止过想念晨珂，爱情是一种叫人忧伤的东西，他和她虽然近在咫尺，可一条条窄窄的马路，便是天涯了。他木然的拿起手机，按下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串数字，多少次，他一遍又一遍地拨着晨珂的手机号码，但是他没有勇气按下那小小的接通键，他不知道晨珂现在怎么样了，但是他可以想象得到他心爱的女人心里那份失落，那份绝望，还有心中那份看透世事的凄凉。自己真是混蛋，怎么可以这样重重地伤害她，叫她有苦无处诉，有泪无处流，叫她原本就有着伤痕的心凭空又多了一道呢。 “天放！” 下班的时候蓉姐叫住了他。 “蓉姐，有事儿吗？” 蓉姐凝视着他：“不是我有事，是你。”许天放有些不明白地问道：“我？我有什么工作没处理好吗？是什么？这段时间我有些恍惚，到底怎么回事啊，赶紧告诉我！”蓉姐意味深长地说道：“恍惚，就出在这两个字上了，能告诉我为什么会恍惚吗？”许天放苦笑道：“对不起啊，蓉姐，这俩字我还真和你没法解释，你就赶快告诉我，我到底有什么事情没处理好。”蓉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今天有事吗？没事我们找地方吃顿饭，聊聊，好吗？”许天放有些为难地说道：“这段时间我没有心情，过几天吧！”蓉姐幽幽地叹口气道：“为什么你总是拒我千里之外呢？”说完，转身走了，留下许天放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杨宇还是发现了晨珂的变化。因为现在的晨珂变得好安静，他和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晨珂从来就没有如此的安静过，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孤寂，但是她始终是微笑的面对他和琼琼，人也一下子变得温柔了许多，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不像以前那样随意了，这样的晨珂在杨宇看来是那么的陌生，但是又无法去探寻她的内心世界。聪明的杨宇知道妻子的心理一定是有了事情，但是明明知道，他却只能装作不知，因为如果晨珂想说，他不问她也会说的，他实在是了解晨珂，除去等待，他不会采取任何办法。 晨珂真的是改变了很多。她不再相信这世间的感情，她觉得自己真的太幼稚了，居然还期望得到一份超越时空的爱情，她曾那么相信这世间会有柏拉图式的爱情，会有一个人她在人生的旅途中向她扬起爱的风帆，她居然还相信自己的什么感觉，想起来真是天方夜谭。她的爱情在瞬间迅速苍老、风化，这爱情来得如此仓促，又如此潦草地收场。抚那细小却深刻的伤痕，她吝惜自己的无辜。 于是，她默默地对自己说，就把这些记忆叫做遗忘吧，让更加流丽的日子一点一点把它们覆盖，直到僵蛹破茧，直到酒酿放香。她再也不会幻想，再也不去幻想，她要慢慢地给自己疗伤。在单位，她沉默如蛹，她用沉默的细丝把自己缠绕成僵硬的蛹，她不想再和任何人去沟通，从此后她只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这世界再也不会有什么色彩。即使受到这样的伤害，但她的内心深处却不曾有一刻忘记许天放，不曾忘怀他们在一起的细枝末节，她的脑海里除去许天放这三个字什么也放不进去了。 想他想的心都快碎了。“这就是女人的悲哀，是属于晨珂的悲哀。”她流着泪自言自语道。但是再怎么无法忘却，她还是努力地去忘记，她的心一直是灰色的，像角落里一片不为人见的树叶，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的尊严。 许天放快要疯狂了。 张焱现在已经很随意地早出晚归了，犹如当初的许天放一样。除去周末儿子回家，她基本上不在给家里做一顿饭，所有的家务她都不在精心打理，家对于她来说不在是栖息的避风港，而是她要极力逃避的痛苦之源。面对这样的妻子，许天放要崩溃了。 这天，许天放出去拍片子，下班回到家里快十点了，打开房门，屋里漆黑一片，他知道张焱又出去了。打开灯，他无力地跌在沙发里，拿出手机，在短信里写道：晨珂，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在他的短信发件箱里，储存了那么多这样的短信，他发出的那些悠长的叹息，是在怎样寂寞的日子里，他写了那么多未曾发出的短信写下了那些酸涩的话啊。“晨珂，你可知道我的煎熬？”他对着手机轻轻地问道。此刻，寂寞像一条毒蛇在缠绕着他，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白酒，打开冰箱，里边除去一袋榨菜，空空如也。拿着这袋儿榨菜，他的眼睛有些湿润，这还是家吗？我还有老婆吗？他心里问着自己。他一下子感到自己真的很没用，一种无助感油然而生，他打开酒瓶，就着榨菜，开始喝酒，这一刻，他很想逃避，逃避这份寂寞，他的心像是碎了，四分五裂的疼。 当一瓶酒所剩无几的时候，门开了，张焱推门走了进来。 许天放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迎着张焱走了过去，他指着她说道：“你是我老婆吗？你还是不是我许天放的老婆！我前世做了怎样的孽啊，娶了你，毁了我的一生，你弄得我和家人矛盾重重，为了你我连自己的妈妈都……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啊，因为你，我每天都痛苦，我痛苦的想哭，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啊，我该拿我自己怎么办啊！”张焱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然后换上拖鞋，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的冷漠彻底激怒了神智已经有些模糊的许天放，他随即冲入张焱的房间，一把拽起坐在铺沿上的妻子，怒吼道：“你说，你去哪里了，你每天都那么晚回来，有时候还夜不归宿，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你说！” 张焱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他：“你放开我，你有什么资格问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只是你随时都想抛弃的女人，我这样伤了你的自尊了吗？”许天放恶狠狠地说道：“没错，是伤我的自尊了，你要明白，一天没离婚，一天你就要给我守住妇道！”张焱用鄙视的口气说道：“自私的男人，你也配吗？”她的话才落，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甩在了张焱的脸上，只听许天放说道：“这下你就知道我配不配了。”挨了打的张焱一下子如受伤的狮子，她用力推了一下许天放，喝了酒的许天放本来就有些站立不稳，被张焱一推，往后倒了下去，他的头正好磕在靠墙的桌角，鲜血瞬间就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