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为君妻 第24章　春日朝朝

两个美丽少女并肩而行，各自心思纷乱，却是为了同一个男人。 一路胡思乱想，终是到了凤仪宫。 凤仪宫是皇后居所，自然华丽广阔。 正殿之前的开阔之地，种植的尽是可以代表中宫的牡丹花。 春日朝朝，正值牡丹花期，说不尽的国色天香，华贵怡人。 此时放眼看去，只见那花圃之中，粉色娇美，淡金名贵，紫色矜持，竟然还有绿色的牡丹花，冠绝群芳。一群各色丽人，袅袅娜娜的，三五一簇的，皆立在那花圃之前，娇语连笑，如黄鹂啭鸣，说不出的一派美好画面。 云梦公主走了过去，那些美人都向她行礼问安。当慕云苑走过去的时候，那些人都微怔了一下，才上前与她见礼。 皇后还没有来，这里的女子不是皇宗女眷，就是官家小姐。若论身份尊贵，云梦公主自然最高，而她慕云苑则是第二位。 慕云苑见那些美丽女子，看自己的眼神都是有点古怪，她也懒得理会，便一个人站到了一枝绿色牡丹之前，静静的欣赏这奇花之美。 云梦公主的目光却是在慕云苑的身上，她两年前因为赛马的事情，对慕云苑记忆深刻，当然也可以说记恨深刻。那时候就觉得慕云苑性子倔强讨厌，现在两年过去，重又见她，却觉得她神色幽幽，淡然静远，身上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越是这样，云梦公主就忍不住注目于慕云苑，不为别的，就为了君溯光。君溯光多年来未娶妻室，不但有民间传闻，连宫闱之中也都有人说，他是因为慕云苑的母亲，只怕是要等慕云苑长大，再娶她为妻的。这样的事情，云梦公主自然是不太相信的，但是心中也隐隐觉得担忧，特别是现在看到慕云苑竟然是如此美丽。有这个一个美人和自己的心上人同居一府，朝夕相处，她不担心才怪。 独自站在绿牡丹之前，慕云苑发觉云梦公主不时的看向自己，她心中虽觉得古怪，但也只能淡然处之。现在她觉得这个春朝会挺无聊的，就是一群女子在一起唧唧喳喳的，她倒想回王府了。不过现在连皇后还没有出现，就说明这春朝会还没有正式开始。现在就盼望结束，还是太早了一些。 终于等到皇后出来了。 中宫凤仪，自然是前簇后拥的，而皇后依然是端然高贵的样子。其实她的年纪也就和皇帝同龄，也才盈盈十七而已，但是身为一国之后，却是看着比普通的女子成熟稳重得多，再加上皇后的华服丽冠掩映之下，倒是看不出来她自己本身的美丽，让人一眼看去，只能看得到一种身为中宫的华贵气势而已。 慕云苑和众女子一起向皇后行礼，听到皇上温和的声音叫她们起身。慕云苑站起来之后，再抬眼看着皇后的时候，突然觉得做一个皇后其实是很累的。各方面的规矩都要守着，连一颦一笑，都要适度，不能过分。 刚才还娇语笑谈的众女，皇后来了之后，都开始矜持起来，只是偶尔有笑语传来，也是因为皇后在指点某一株花朵，众人附和而已。 慕云苑站在最远处，听着看着站在紫色牡丹花丛前的皇后众人。自从六年前皇室变乱之后，她幽居于明亲王府，对于皇室宗亲的那些人已经不怎么熟悉了。以前她所熟悉的人和家族，已经随着永乐长公主的逝去而湮灭。现在的名门望族，都是当年依附在盛王的身边的。对于现在皇帝君子昭的皇后，慕云苑只知道她姓段，是当朝大丞相的女儿。 心里正胡乱想着，却看到段皇后带了众人走过来，慕云苑知道她是要过来欣赏这特异的绿牡丹。她不想参于其中，便向后退了退。 “灼华郡主。” 慕云苑刚退了几步站定，便听到段皇后唤她，她微微一怔，随即行礼如仪：“皇后娘娘。” 段皇后端然站在那里，凤目温然，嘴角含笑，看着慕云苑：“郡主何以站在那么远，来本宫身边，一起欣赏这牡丹花儿吧。” “是。”慕云苑无法拒绝，只得依礼上前，站在段皇后身侧。 段皇后又招了招手唤云梦郡主：“阿珞也过来吧，远远的站在一边干什么呢？” 云梦公主嫣然笑着近前来，立在段皇后身侧。 “皇嫂，你觉得这些牡丹花儿哪个最漂亮？”云梦公主和段皇后很是随意，笑语问道。 段皇后微笑：“我倒不觉得这花儿漂亮了，只是看着你们这些女孩子，个个都漂亮的紧呢，倒是人比花娇。” 众人一听，都是微笑。 “特别是你和灼华郡主。”段皇后目光从云梦公主扫到慕云苑身上，笑言，“当真是一对绝色佳人。” 慕云苑听了，只是垂首，而云梦公主却是笑道：“皇嫂就会开我们的玩笑。” “怎么会是开玩笑呢。”段皇后一笑，指着那牡丹花丛，笑道，“不过你们两个虽然都是大美人，不过却是各有千秋，就像眼前这各色牡丹，各胜擅场。” “皇后娘娘廖赞。”慕云苑听着段皇后不住的夸自己和云梦公主，不知道她是何意，却也只好应了一句。 云梦公主眼睛瞟向慕云苑，只觉得她身姿娉婷，她向来在宫中自负美貌，但是看着慕云苑，总觉得自己略逊一筹。特别是慕云苑眉间的天然朱砂，更增她的风致。 “皇嫂，我倒觉得我比不上灼华郡主呢。”云梦公主笑吟吟的看着慕云苑。 段皇后的目光凝在慕云苑的脸上，眼神幽幽，半晌才道：“你们就都不要谦虚了，倒是本宫年纪大了，比不上你们年轻美丽了。” 慕云苑道：“皇后娘娘正是芳华，如何说到老呢。” 段皇后只是幽然而笑，慕云苑看着那花圃，徐徐道：“皇后娘娘就如这绿色的牡丹花一样，才是真正的花中之冠，独绝群芳。” 听到慕云苑这样说，众人都不禁注目于那绿色的牡丹花。其实相比于粉色和紫色的娇娆，还有黄色的华贵，这绿色牡丹并不是多么的娇艳。只是它颜色特异，且独独一枝在群芳之中，确实可以称得上是花中之最了。 若是以这绿牡丹比拟中宫皇后，自然是最适宜的。皇后可以称得上是天下女子之最，不管她容貌如何，站在群美之中，总是最耀眼的一个。 众人都附和了起来，都说这满花圃也只有这绿色的牡丹最能和皇后相比拟，而段皇后也颇高兴。 此时众女其乐融融，刚才的拘禁稍稍的松散了一些，也都开始说笑起来，纷纷比较起来各自的衣饰装扮。 刚才说了那些话之后，慕云苑便又开始默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花看美人。 “咦。”一个穿着晚霞色的衣裙的贵族小姐突然看着慕云苑，惊呼了一声。 慕云苑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刚才听她们互相介绍的时候，记得她说她是什么孙侍郎家的小姐，叫做孙瑶的。 孙瑶看着慕云苑头上发簪，说道：“刚才郡主以绿牡丹比作皇后娘娘，怎么郡主头上却带着碧玉雕琢牡丹花样的发簪呢，这样岂不是大不敬么？” 听到孙瑶这话，众人也都不禁看着慕云苑，眼中都纷纷疑惑起来，还有好多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慕云苑心中一惊，看到连段皇后也凤目凝来，脸上的表情似是笑着，眼眸却也有几分怀疑的颜色。 “孙小姐的眼睛好尖呢。”慕云苑心中极快的想着说辞，既而缓缓笑道，“不过孙小姐也说了，我这是碧玉簪子，碧虽然和绿是相近的颜色，但是却是不同的。我不过是敬慕皇后娘娘的高雅气质，而微做效仿罢了。” 听到慕云苑的解释，众人的神色也都松了一些，连段皇后也微笑着。 “皇后娘娘，云苑没有半分不敬之意，娘娘凤仪万千，云苑东施效颦，只是为了敬重罢了。” 这话说出来，众人脸上神色都是微微一怔，见段皇后端然微笑，也都纷纷附和起来。 “你那里会是东施效颦呢，或是东施都长成你这样个样子，那世间美人也太多了一些了。”段皇后笑着，既而目光转向孙瑶，倒是有点责备的意思，“孙小姐看花看得花了眼，倒是惹得郡主和本宫差点误会了。” 孙瑶一听这话，登时脸上神色一变，刚才她不过是羡妒慕云苑，所以才自作聪明的想要借机引起皇后对慕云苑的不满，不过现在看来，不但没有让皇后生慕云苑的气，反而自己惹到了皇后。 “臣女知错，请皇后娘娘责罚。”孙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段皇后倒是一笑道：“起来吧，今天是春朝会，大家都是来赏花的，什么罚不罚的，倒是煞风景。” “谢皇后娘娘。”孙瑶站了起来，再也不敢上前，悄悄的后退了众女的后面。 慕云苑觉得心中烦闷，她目光扫向站在后面的孙瑶，见她神思恍惚，似乎是被吓到了。刚才她的解释其实也不是多好，碧本就是绿，若是落在有心人的耳中，她怎么巧舌如簧，也是要坐实了对中宫不敬的事实。只是还好段皇后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若是再有人故意歪曲她的意思，那她根本无法解释的通的。 现在她只盼望着这春朝会快点结束，但是现在时日还早，只能慢慢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