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梦前世缘 第19章 收买人心

白小悦平静了一下心情，看着陶远致，有些为难地说：“本来我可以向父皇请求，把你调来梅羽殿当值，只是，我已经向父皇讨了几个人过来，如果在这时再开口要人，恐怕会惹来非议，所以……” 陶远致却并不在意，他说：“我都明白的，你不要为难。公主自从回宫之后，又是救了皇太后，又是当了皇上的女问，一举一动别人暗地里都盯着，咱们的关系不好挑明，能这样待在你身边，我已经很知足了。” 白小悦点点头，笑嘻嘻道：“这么乖，赏你的。” “好啊，看我怎么惩罚你。” “堂堂公主刚才还不是让你占了便宜了，哎别，痒，哈哈，不要挠我痒。” 两人在内室笑闹着，突然听到一个迟疑的声音：“公主？” 两人都是一惊，看向来人，原来是若兰端着热好的牛乳进来了。她站在门口，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 反倒是陶远致很自然，他站起身，把白小悦拉起来，整理好两人的衣服。白小悦尴尬地介绍：“若兰，这是陶远致。远致，这是我的贴身丫头若兰，从行宫跟我回宫的。” 陶远致之前听白小悦提起过若兰的名字，况且若兰被白小悦带进宫，可想而知，两人的关系不只是一般的主仆关系。他没有怠慢若兰，微一拱手：“若兰姑娘。” “呃，陶……陶公子。”若兰见陶远致穿着侍卫的衣服，一时不知道叫什么好。 白小悦这才想到，刚才大意了，陶远致出现的太突然，一心全放在这里。两人说笑的声音那么大，不知道有没有被别人听去。她看着若兰的目光里，带着询问。 若兰摇摇头：“刚才外室并没有一人，庭中的宫女们距离都不近。” 也就是说，没有人注意到内室的动静。暗中松了一口气，白小悦对陶远致说：“你还是先回去吧，出来这么久，被其他侍卫发现就不好了。” 陶远致很是不舍，不过也知道，再待下去容易招惹来是非，于是他点点头：“那我先走了，有空我会再过来的。” “嗯，你要小心。”白小悦让若兰送陶远致出去，看他俩的背影消失这才倒在床上，感觉身心俱疲。 再听到脚步声，白小悦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我先睡会儿。” 若兰小声说道：“公主，林侍卫在外面等着你。” 这么快就回来了？白小悦撑起身子，问若兰：“我的妆容，呃，怎么样？” 若兰忍着笑说：“好的很。”刚才看到白小悦和陶远致笑闹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拘谨。 忽略掉若兰暧昧的笑，白小悦走出内室，见林侍卫正立在厅中，问他：“怎么样？” 林侍卫目无表情：“办妥了。” “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吧？别让人查到咱们头上来。”白小悦说。 “公主放心，江太医已亲自写了罪状书，呈给皇上，然后全家‘畏罪自杀’。”林侍卫简洁地回答。 “好。”白小悦赞赏地点点头。 江太医能出卖皇后一次，难保不会出卖她，如果让皇后知道，自己已经对她当初做的事情了如指掌，恐怕会先惹来皇后的报复。现在白小悦还不能与皇后抗衡，只能小心行事。而死人的嘴，是最为靠得住的，绝对不会再泄露什么。 “前些日子父皇赏给我一棵百年参，你去管小林子要了来，就说是本宫赏你的。拿回去给你母亲补补身子吧，听说老太太这些天身子又不爽利。”白小悦淡淡道。 林侍卫的脸色微微动容：“多谢公主记挂老母。” 白小悦摆摆手，半真半假道：“好啦，别整这些虚的了，本宫可是要收买人心的哦。” 林侍卫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白小悦的做法固然是有收买手下的意思，但是他知道，白小悦绝对不是像别的主子那样，她关心一个人是真的关心。 林侍卫退下了，白小悦快步走回内室，摆手制止若兰：“天塌下来等我睡醒了再说！” 若兰好笑地递给她牛乳：“喝完再睡。” 白小悦一口气喝干，倒下就睡。若兰帮她盖好被子，轻轻地退到一边，拿起花样子，安静的绣起来。 天下没有战事，百姓安居乐业，日子好像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但是平静往往只是表象，就像大海，风平浪静之下绝对有波涛暗涌。 白小悦依旧每天去勤政殿帮皇上看奏折，只是慢慢地，她不只借温雅宁的口，也会偶尔自己提出见解，依照自己的计划慢慢削弱皇后在前朝的势力。先是祭司，皇后的远方表哥。白小悦首先选择拿祭司开刀，一是因为祭司的实权小，二是出于个人原因，当初祭司授皇后的意，说白小悦“天煞孤星”惹来呈现凶兆的天象。活了两世，白小悦深切懂的有仇就要报的道理。有句话是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 把祭司下到大狱之后，白小悦第二个对付的是信州刺史。南云国中的刺史，为地方军事行政长官。信州刺史是平阳王的拥护党之一，白小悦借有人参本的机会，向皇上说起了信州刺史以往的种种劣迹，仗着平阳王的势力，不仅大肆收受贿赂，刺史的儿子更是借着威风，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四处惹事生非。白小悦一番话说下来，皇上龙颜大怒，革了信州刺史的职，下旨全家流放北疆。 如果说在祭司出事的时候，没有引起皇后的警觉，那么，在信州刺史落马之后，皇后大惊，这才发现白小悦正把矛盾对准自己。但皇后毕竟是皇后，她不光擅长借刀杀人，后发制人的招数同样运用熟练。 一日，宫中比平时热闹些，原来，一些宫女到了要出宫的年纪，早些日子被打发出宫，内务府必须新选一批宫女太监伺候各宫主子。今天正好是把选出来的小宫女和小内监分到各宫去的日子。 皇太后宫中的人员并无调动，皇太后又是喜欢清静的，所以内务府的人回了皇太后之后，没有往天寿宫中调人。首先把事情向皇后汇报了，皇后派苏夏去调了几个伶俐的丫头来，然后就吩咐内务府，看哪个宫中要人，再回了她就行了。 内务府的人分别带着几个小宫女去各宫。来到梅羽殿的是黄公公，他带着六个小宫女六个小内监，进了梅羽殿。白小悦正在抄手游廊那里看一本书，玲儿在旁边伺候着。白小悦一见黄公公带了这十二个人进来，先笑道：“本宫的梅羽殿就算缺人，也不缺这许多。” 黄公公的背微驼，可能是多年哈腰的结果。他脸上堆着笑先问道：“梅羽殿中的碧玉姑娘放出宫去，公主的梅羽殿中可有首领主管？” 首位主管是管着一宫中的宫女的，原来梅羽殿中的首领主管是碧玉，首领内监是小林子。现在碧玉出宫，首领主管就空了出来，首领内监仍然由小林子担任。 白小悦看一眼身边的玲儿，随口道：“那本宫就推荐玲儿担任梅羽殿中的首领主管一职，此事还得麻烦黄公公了。” 黄公公忙道，“岂敢说麻烦，为公主做事是奴才的荣幸，等下奴才回去，即报告内务府总管。”冲身后的一干人招招手，黄公公说，“还都愣着干嘛，快向公主请安。” 十二个人唯唯诺诺地跪了，白小悦闲来无事，正好有心情看看新人。她看一眼玲儿，玲儿会意，扬声道：“都抬起头来。” 众人抬头，只是都垂下眼睑，不看白小悦。白小悦扫视了一眼，众人都年纪不大，有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她看了一会儿顿觉无趣，撇撇嘴走回到廊下坐着，示意玲儿去看看。 玲儿走到众人跟前，慢慢走着，有的人面前她会一闪而过，有的人面前她会顿住脚，甚至问一两句。只有十二个人，挑选起来很是简单。玲儿点了三个宫女三个内监出来，让他们站到一边。 黄公公一见玲儿挑选完毕，忙躬身道：“奴才还得带着他们回去复命，就不打扰公主了。” 白小悦笑道：“辛苦黄公公了，玲儿，送送黄公公。” “不敢不敢。”黄公公倒退两步转身，玲儿拿了几个金锭子塞到黄公公手里，又拿了几锭银子塞给剩下的宫女内监，一行人脸上带笑走的远了。 白小悦对下人的事情一向不怎么上心，有若兰和玲儿就够了，何况现在她身边还有平安、斐璇、小林子伺候着。唤来小林子，让他亲自教教新来的宫人梅羽殿中的规矩，尤其要强调不能背后嚼舌根这一条。小林子要带人下去的当，白小悦无意中一扫，喊道：“都站住。” 几人都住了脚，转身面对白小悦。白小悦看着一个小宫女，走到她跟前问道：“你叫什么？” “奴婢依卓。”依卓乖巧的回答。 “抬起头来，本宫看看。” 依卓抬起头，看了白小悦一眼迅速垂下眼睛。白小悦点头：“看着这么乖巧的一个小丫头，小林子，赏。” 小林子应一声，依卓忙谢了白小悦，几人这才退下。白小悦扶了玲儿进了花厅。 白小悦唤了小宫女搬了器皿来，自己动手泡茶。玲儿找借口打发了花厅中的小宫女，站在白小悦一边问道：“公主，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 “你也发现了？说说，我看咱们想的一致不一致。”白小悦眼睛盯着手中的茶杯，把茶叶沫子过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