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在法国 第24章

情绪 不可否认，蓝心情绪上是受到昨晚上事件的影响，处理问题不是很好。 可是笔者前面已经说过，女人在生气的时候，是情绪化的，不可理喻的。这时候，就算有个 小小的导火索，搞不好都能引爆一座城市。 可叹我们的塔罗先生，抱着导火索就直奔过去了。 他刚才在门口，已经看到了蓝心和大胡子的争吵。 他为了息事宁人，于是先去拉蓝心。 蓝心以为塔罗偏袒大胡子，所以才先来拉她，示意她先闭嘴。蓝心一下子就真的火了。 这个道理是没有错，可是对于在愤怒情绪中的女人来说，是错了。 女人总是希望自己在遇到困难，甚至是出错的时候。身边的人可以包容自己，全力袒护自己。 但现在我们的塔罗先生，不仅违反了这个法则，而且给蓝心造成一种错觉，塔罗觉得大胡子更值得袒护。 所以蓝心狠狠的甩开了塔罗先生的手。然后，自己抱着手到旁边生气去了。 只剩下塔罗和吹胡子瞪眼的大胡子先生，还有一帮沉默是金的庄园员工们。这个局面，真够塔罗先生喝一壶的。 大胡子先生被蓝心气得不行，可惜他的中文程度实在有限。 虽然脸都给气得跟关二爷一样，但是至多也不过翻过来覆过去重复那几句：坏女人！可恶！我恨你！ 可怜的大胡子先生，吵架都只能启用中文复读机模式。 塔罗没精力去和大胡子结结巴巴的中文纠缠。他问了当时在旁边的其他职员，大概清楚了吵架的原因。 他让其他人把大胡子给劝了回去，自己一个人拿着油画去找蓝心。 蓝心自己一个人正在花园凉亭里想着自己这些天的遭遇。 眼泪早已在眼眶里打转，只是她自己强迫自己不让眼泪落下。 她生性好强。 那时父亲因为经营不善导致整个家族产业坍塌，他自己也选择自杀来逃避已经一塌糊涂的生活局面。 蓝心那时候还是学生，不仅要面对失去亲人的悲痛，还要撑起整个家，还要养活妹妹。 就是那个时候，蓝心也从来没有掉眼泪。 因为从处理父亲的丧事开始，现实的世界就给她上了一课。眼泪，是没有用的。 眼泪解决不了任何蓝心要面对的实际问题。不能缓解窘迫的经济困境，也不能让妹妹衣食无忧，更不能把已经撒手人寰的父亲救活。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眼泪、委屈都咽到肚子里，去工作去挣钱，努力活下去。 所以，她对工作才会有那么严苛的要求。 她不允许自己出错，她希望自己的工作效率、工作能力是NO.1。 不可以失败，这是她对自己的规定。 她亲眼看到，父亲的亲朋好友是怎么将她和妹妹赖以存活的最后一点物资，用各种手段各种借口全部拿走。 无论她怎么哀求，没有一个人同情她，没有一个人心软过帮助她。 只有她自己，也只有她自己了。 她咬着牙接下所有能做的兼职，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馒头咸菜就凉水，有几次都差点晕倒再也不能醒来。 就这样熬了过来。熬到毕业，再熬到妹妹也毕业。 她终于有机会追求自己的梦想。 来到了法国，接触到了红酒行业，更幸运的是被塔罗先生聘用为庄园的管家。 她以为上天放过她了，一切磨难都将过去。 原来只是自己的妄想。 文件失窃、庄园差点被拍卖、账目的背后黑手、陌生人的夜间闯入，等等等等等。 这一切对还这么年轻的她来说，真的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限度。 蓝心看着凉亭上方的一角蓝天，尽力将头再仰高些。 也许这样，眼泪可以倒回心里。 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为什么要我一次又一次经历这些挫折？我真的累了，我好累。 眼泪几乎马上就要不受控制的流下。 “蓝心小姐！蓝心小姐！”远处传来塔罗先生的声音，几乎就要坠落的泪水又退回了眼眶。 塔罗在庄园里找了半天，终于看见在凉亭里坐着的蓝心。 因为隔得又远，找得又心急。他没来得及看一下蓝心的脸上表情，就急冲冲地走了过来。 蓝心把脸转过去。她不想让塔罗先生看到她脸上的挫败，还有她眼里的哀伤。 所以塔罗先生到了凉亭里，看到的是背向他的蓝心。 他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心里不禁有些好笑。他想，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气啊。 塔罗蹑手蹑脚的走到蓝心身后，看她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于是他对准蓝心的耳后，大喊一声：“哈！” 这一声可比上次那一声大了很多，震得凉亭的柱子都产生了声源共振，嗡嗡作响。 声音这么大，也实在出乎塔罗先生的意料。 他的本意只是想逗逗蓝心，让蓝心转移注意力，不要为了工作上的事情闷闷不乐。 蓝心其实听到了塔罗先生悄悄走到自己的身后，也猜到他会吓自己一跳，可是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一个声响。 她心里本来就有事儿，被这么大声一吓，就真的惊叫了起来，“啊！” 蓝心的惊叫声在空旷的花园里回荡着，久久不散。 她本来是因为心里烦，被塔罗先生一唬，忍不住惊呼出声。 可是，心里的郁结堆积得太久太久，似乎只有喊出来才能好过。 于是，短促的一声惊呼，变成了绵长的，痛苦的呼喊，最后变成哽咽的悲鸣。 塔罗先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举动会引起蓝心这么大的反应。 他一下子慌了神，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本来拿来送给蓝心的画作，也只能斜斜地放在亭子栏杆边靠着。 “你，你，你到底怎么了？”塔罗结结巴巴地问。 蓝心的满腹心事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刚刚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现在拼命的往下掉。 塔罗见到她这个样子，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他只能一个劲儿地道歉：“别哭了，你别哭了好不好？蓝心，我本来只是想分散你的注意力的，我没想到声音会这么大。吓到你了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你别哭了，我给你道歉。” 塔罗又是道歉，又是低声下气给蓝心服软，就差没有磕头作揖了。 可蓝心的眼泪还是一直一直掉不停。 塔罗急的头上都在冒汗，“蓝心，我叫你姑奶奶好不好，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都给你道歉了，你怎么还是在哭啊？你就这么脆弱，一个玩笑都经不起？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够不哭？” 塔罗看自己即便这么说了，蓝心还是哭个不停，便用手拍了一下她的肩头，意在劝她不要再这样下去。 没想到蓝心一把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彻底的大哭起来。 塔罗一下子愣住了。 蓝心不是像其他女人那样，将委屈都撕心裂肺地哭喊出来。 她只是把头埋在塔罗的怀里，默默地流泪。 把心里的苦水都流干，也许心就不会再这么痛，就能对生活的煎熬再多忍耐一些。 塔罗本来想等蓝心哭完，就送她回办公室。 可没想到这个女孩这么能哭。 她哭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太阳落山，夜幕降临。 原来哭泣也会消耗体力的啊，这个女孩哭累了，居然就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 塔罗想把她从自己怀中扯开，放到长凳上好好睡。 可是当他看到蓝心睡熟的样子，他的心不知道怎么就软了，他竟然舍不得让这个女孩离开他的怀抱。 蓝心睡着了。 梦里没有烦恼，没有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没有悲伤哀愁。 爸爸和妈妈，还有妹妹，加上她，四个人一起在向日葵花田里笑着、奔跑着。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伤心没来过，死亡没来过，一切痛苦的事情都没发生过。 蓝心在梦里开心的笑了。 塔罗看到了蓝心睡梦中的微笑。他被这个笑容吸引住了。 那个笑容，充满着希望与憧憬。那是只属于拥有阳光与梦想的人才能有的笑容。 而他，是再没有产生这种笑容的能力了吧。 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经也拥有过这种能力。是多久以前呢？久到他都不记得了。 他低头看蓝心。 眼睫毛上还悬挂着没有来得及坠落的泪水，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鼻子挺挺的，只是因为哭久了，有点泛红。小小的嘴唇抿的紧紧的，似乎咬紧的牙关还没有松开。 她的脸。她的脸是红扑扑的，皮肤在夜色的映衬下还是那么白皙。 白里透红，真像恶毒皇后献给白雪公主的苹果。看着，还真想咬一口。 嗯？咬一口？塔罗一下子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