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在法国 第32章

蓝心心慌 蓝心看着子徐，欲言又止。“还有什么事吗？”子徐没回头。 “可，可不可以请你转告家明。”蓝心吃力地将这几句话说出。 “可不可以请你转告家明，在我还没有决定之前，我们双方先不要这样针锋相对。如果这样的举动伤害了庄园的利益，即使将来庄园真的归家明所有，也没有好处。可以吗？” 子徐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还有，这样晚上突然进入我房间的事情，可以不要再发生了吗？”蓝心小心翼翼地问。 子徐沉默了一晌，说：“我会帮你转告家明的。以后，你好好休息吧。” 子徐离开了，天亮了。 蓝心觉得心很累，瘫坐在沙发椅上，仿佛又做了一场梦一样。这不眠的夜啊，还会再来吗？这晴朗的天啊，是否能一直保持不入夜？ 明亮的天空对于家明来说，似乎预示着他的好心情。 即使是在听了子徐垂头丧气的报告之后。 “所以，她给你的答案是，不？”家明低头往杯子里注入更多的威士忌来调和咖啡。 他的神情专注，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影响他的心情。 “是的。”子徐像一条死鱼一样靠在沙发上，神情寥落。 之前跟蓝心的谈话，又让他勾起了久远的回忆。 那回忆的滋味是痛苦的，却又魅惑着他没法不去回想。 那回忆中的人和事，都是那样的清晰，仿佛就在眼前一样。 家明把咖啡递给子徐，子徐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 “怎么？跟一个小女孩谈话，就把你的精力耗尽了？士气也降低到谷底了？这可真不像我认识的子徐哦！” 子徐没有抬头，但是他能感受到家明话里那嘲讽的笑意。 他只是蜷在沙发上，好像这柔软的椅子能把他心里的痛苦、疲惫都吸走。 家明端着咖啡在子徐的对面坐了下来。 看着子徐蜷缩成一团的样子，他只是慢慢搅拌着咖啡，没有急于劝解子徐的意思。 “蓝心和那时的静儿很像吧？”家明突兀的冒出这一句。 缩在沙发上半天没言语的子徐嗯了一声。 家明听到子徐嗯这一声，顿时笑了。他把咖啡放在小茶桌上，斜眼看着子徐说：“原来你还会嗯一声啊，我还以为某些人连话都不会说了。” 子徐没有回答，只是把身子往沙发深处更靠紧了些。 家明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子徐的身边。 “还是放不下那件事？”家明温柔地问。 子徐把头死死地贴在沙发的法兰绒面上，但是肩膀的抽动出卖了他。家明把子徐的肩膀扳过来，使他脸对着自己。 他看到了什么呢？一张流着眼泪的成熟男人面孔。那样的悲伤，似乎可以淹没全世界。 这种悲伤的情绪，连能言善道的家明也一时语塞，想不起来要说什么才好。 “兄弟，我知道你的心里很难过。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在这件事情上，你不仅失去了你心爱的女人，还失去了自己的尊严。但是，凡事我们都要向前看。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无论你再怎么难过，再怎么不断回忆，也修改不了当时的结果了。我们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过得更好，让该接受惩罚的人受到十倍、二十倍更甚于我们的痛苦！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你懂了吗？我的兄弟！” 家明按着子徐的肩膀，狠狠地说。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子徐现在的眼泪像决堤一样，抑制不住。 “塔罗！一定要让塔罗受到惩罚！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子徐发了狂似地低低吼着。 家明轻拍着子徐的后背，他的脸上又浮现那种成竹在胸的笑容。 塔罗，没办法，你给自己制造了太多的敌人。所以，让我来帮助你毁灭吧。 子徐走后，蓝心在沙发椅上呆了很久。 照进室内的阳光是如此的强烈，连沙发边角上的绒毛都被这温度烤得卷成一个弧形。 然而蓝心却似乎丝毫感觉不到这炽热的温度。 她的心已经乱得如同找不到线头的线团。 家明和子徐的步步紧逼，子徐口中那样玩世不恭的塔罗，庄园暗藏汹涌的争夺之战。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乱了分寸。因为这些都大大超出了蓝心的预料。 她是一个生活简单，处事方式也极为简单的女孩。她来塔罗庄园，其实就为两件事：一是好好将庄园的业务扩大，保持稳定良好的收益。二是更进一步地领略红酒的美妙。 可是，人心啊，人心。蓝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人心的复杂，掺入了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使得本来简单的事情，变得那么扑朔迷离。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蓝心这么问自己。 她已经完全没了自己的主张。 日子还是这么惯性地继续着。 蓝心一直以为家明会再派子徐和她摊牌，或者亲自和她进行最后的谈判。 可是这些设想都是徒劳的，因为家明和子徐再也没有找过她。 子徐还是像以前一样，协助她完成庄园的各项工作。态度么，也是谦恭有礼，没有半点异样。 至于家明，简直就像蒸汽一样，只要她蓝心能出现的场合，都见不到家明的半个影子。 这种情况让蓝心越发没了主意。 面对根本不出招的对手，你能做什么？就一个字，等。 蓝心只能等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大概两个月，蓝心实在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决定主动出击。 她把之前没清理完的账本和这两个月的账本都归拢到一起，开始细细的排查。 排查之后，她发现了更为奇怪的现象。 之前没有清理完的账本上不清楚的账目，在后两月的账本上，都显示并清帐了。所有的账目，现在是清清楚楚，没有一点问题。 这可真让蓝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家明不是想从庄园的账目下手，一步步吃空庄园吗？为什么他又突然放手不做了？ 蓝心抱着账本左看右看，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道理。 子徐这时走进了办公室。 子徐看到了蓝心脸上不解的神情，和那一摞摞的账本。 他在心里笑了，可是他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把文件资料放下，他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蓝心叫住了子徐。 子徐微微一笑。他本来就没有打算离开，就是等着蓝心开口。 他转过身，微笑已经从他的脸上消失。 “有什么事吗？蓝心小姐。”子徐温文有礼地问。 蓝心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她想开口直接将自己心里的疑问道出，可是，又怕自己的问题反而被这个男人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所以她沉吟不语。 子徐等了好一会儿，见蓝心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他说：“蓝心小姐，如果您没有其他事要吩咐，我就先出去了。” 他做了一个将要离开的姿势。 “不，等等，等等！”这一声，将蓝心的慌张表露无遗。 子徐在心里暗暗地发笑，他再次转过身来。不过这次，他没有说话，而是紧盯着蓝心的双眼，等待她先开口。 蓝心抱着账本，对着子徐欲言又止。 她脑子里两个念头在不停地打架。问？还是不问？静观其变？ 奈何她的性格不是那么沉得住气的，她还是先开了口。 “那个，家明…”蓝心说了一句，就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下去。 子徐微微一笑，“蓝心小姐想找家明先生聊天吗？实在是很抱歉，我最近也没有见过他。听说，家明先生为了庄园的业务，已经出门去巴黎洽谈了。” “哦。”蓝心愣了一下。 子徐等着她的再次开口。可是蓝心只是呆呆地抱着账本坐着，没有丝毫的举动。 子徐不动声色，微微向蓝心躬身致意，然后就转身向门口走去。 当他已经走到门口的时候，蓝心再次叫住了他。 “子徐！你等等！”蓝心气喘吁吁地追到了门边。 “不知道蓝心小姐还有什么问题？我可是很忙的哦。”子徐没有转身。 蓝心其实心里很纠结，问子徐吧，又怕他给自己打马虎眼，不问吧，心里这个疙瘩压得自己难受。 问？还是不问？蓝心这纠结的性格啊…。 子徐见她已经追到门边，还是犹犹豫豫说不出话。 于是他微微一笑，将门的另一边打开，准备离开办公室。 蓝心还在纠结。一抬头却看见子徐已经把另一边门打开，就要离开办公室。 她心里一惊，也顾不得淑女仪态，一伸脚把另一边门给绊住。 这么一来，子徐是出不了门了。可是他们两人的姿势，咳咳，就有点不太正常了。 现在的情况是，蓝心的背抵住右边的门，子徐站在左手的门边，面对着蓝心。而蓝心的脚就挡在左边的门边。 如果现在有其他人从这里经过，一眼看去，咳咳，两人的姿势真的有些尴尬。 蓝心也意识到了这点，她脸上有些发热。 子徐看到蓝心脸上的神情变化，忍不住想逗逗她。 “蓝心小姐，上次你在办公室里撕烂我的衣服，这次你又用这样的姿势拦住我不让我出门。莫非…”他微微一笑。 蓝心还没听到他的后半句，子徐的脸已经贴近了她的面颊。 子徐的身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传来，他削瘦又轮廓分明的五官清晰地呈现在蓝心的眼里。 两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到呼吸声都那么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