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恋 第38章　英国特工

突然一把压低嗓子的男子声音从桑苡柔身旁响起：“我是英国的特务．．．先请别张扬．．．”桑苡柔微感一愕：“甚么？英国特务？”也不懂是怎么回事，但听他说别张扬，便就看他有甚么把戏。桑苡柔瞄一瞄这个坐在身旁的男子，只见他三十岁左右，细眼秃头，就如同马戏团的小丑般。 这男子见桑苡柔如此合作，便就沉声说：“其实我是英国派来的特务，我发现有人经由这处运送核弹弹头．．．”听到这里的桑苡柔不禁骇然而惊，她总不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听这男子续道：“但现在出了严重的问题，我想请你帮忙的．．．”桑苡柔还是默然不语，看他要的又是甚么。他便又说：“我的通讯系统出了故障，可以借十块钱给我拨电话吗？” 甚么特务嘛，说出来娓娓动声，原来亦只不过是骗财的鬼主意。桑苡柔免得惹上麻烦，而且最重要还是自己没心情跟他唠叨，便从袋中取了十块钱给他，就当是施舍给他。那知这人贪得无厌，还道桑苡柔这么容易相信自己，便又狡黠道：“你果然是好心人，遇着你也真够幸运．．．若然可以的话，请借一百块钱给我，因为我尚欠车费呢。”桑苡柔暗想：“遇着你这光棍我也真够不幸了，这不是狮子开大口又是甚么？” 桑苡柔心中怒骂：“你这个死样子也算是特务？秃头特务．．．做特务的竟然连一毛钱也没有。”虽然心里怒气冲天，但面上却也看不出半点，倒是低声跟他说：“其实我也是法国特务，我是来追捕一名从土立土及来的人，这人自称是特务，法国组织下令倘若见到这人便要格杀勿论。你有见过这个人吗？” 这男子知道桑苡柔正嘲笑自己，便突然发难，桑苡柔立时感到背后有尖利的东西正压向自己背部。桑苡柔冷笑：“既然是要用强，又何必装神弄鬼来骗人？这岂不是多此一着？”这男子脸红耳赤，低声叱喝道：“那要你管，拿钱出来。”桑苡柔就是不会屈服于别人的强硬手段，他说得越是激烈，桑苡柔就越是硬朗。 这男子的力道越来越大，而那利器已触踫到桑苡柔的身体，桑苡柔立即感到一阵痛楚自背部传来。一般人到这个时候定然会屈服，乖乖奉上金钱。但桑苡柔却是例外，掘强及冰冷的性格使她变得刚强，面对这种情况仍未屈服。这男子见桑苡柔那副冰冷而坚持的模样，忽然无名火起，一股力量自手臂向外推出，眼看便要在刺在桑苡柔背上。 桑苡柔被这冰冻的利器刺得好不疼痛，连神经也都绷紧了。就在这个连空气都凝固的时候，一切停止了。桑苡柔忽然感到背部那尖利的东西忽然离开，然后便不自觉地转头望向这男人。只见他神情呆滞，面色铁青，目光中更是散发出一种惊慌无助的感觉，究竟他看见甚么了？ 而对桑苡柔来说，这个表情似曾相识，究竟是在哪里看过呢？一时间却又记不起来。只见这男子诡异地全身一震，彷似从死里逃生般大喊：“鬼呀！”，跟着便一溜烟的走了，就连桑苡柔给他的十块钱也都掉落在地上。桑苡柔及一旁的人同时亦被这男子惊惶的叫声吸引住，而桑苡柔则立刻顺着他刚才眼神的方向望去，但那里又有甚么东西？ 在旁的众人同时看着桑苡柔，桑苡柔亦显得有点不知所措，瞥见地上的十块钱，便顺势弯腰拾了起来。桑苡柔拿着十钱币，心想不住想着：“究道他看到甚么可怕的事？就连这么千辛万苦得来的十块钱都吓得掉在地上，这是怎么一回事？”桑苡柔努力地回想着那男子惧怕时的模样。 就在这时，窗外电光一闪，桑苡柔的脑海也同时闪出一个答案。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记起当日自己乘搭小巴，司机怀疑遇见灵体时，也就是这副模样。 桑苡柔想到这处，突然感到一股寒气从内透出，使得全身鸡皮疙瘩。她自然地轻抚自己的手臂，暗想：“难道．．．难道这东西就在我身旁．．．” 也没时间给桑苡柔多想，只见等候多时的众人均已走进离境大楼，向停机坪方向走去。桑苡柔不得不随众人而行，于是便边走边想着：“难道是在小巴上遇见的鬼魂？还是那个死缠着我，害死我所有亲人的那个？”转脸又想：“这两个？其实会是同一个吗？”想到这处，桑苡柔不禁鸡皮疙瘩。被人用利器指吓都不会畏惧的桑苡柔，一想到这件事便就吓得魂不附体般。 在柜台登记时桑苡柔已说明要坐在窗口的位置，所以这时桑苡柔便依着登记号码坐在窗旁。只见雨点打在玻璃窗上，积聚，滑落，造成一条条的水痕。相信大家都认为，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起飞，定然不是件好事。但对于坐在窗边的桑苡柔来说，却没有为这个问题而烦恼，因她正魂飞天外，想着别的事情。 这时，桑苡柔察觉到身旁的位置有人坐下，便不经意地向他一瞥。只见这人五十来岁，身穿灰色薄花恤，一条深蓝色的西裤。而样貌因桑苡柔仰角太低，又不好意思正面看，所以便没有看见。当然，桑苡柔对这个人的兴趣自然不大，就算坐在身旁的是俊男美女，桑苡柔懒得去理会。 飞机上，一空姐正广播着：“现在时间是早上十一时三十分，我们将于下午一时三十分到达，请各位扣好安全带，我们准备起飞。”又听她用那甜美的声线道：“四川现时天晴，气温．．．”也是一堆报告，桑苡柔也没将这放在心上，就只是不住看着窗外的景色。 一道电光闪过，直击客运大楼。就在这短短一秒的时间，桑苡柔彷彿看到玻璃上反射出那个男人同时亦在背后看着自己。当然，桑苡柔必然选择不与理会，还是自顾自的看着窗外景致。 飞机后退离开与停机坪的接道，转弯，然后缓缓驶出跑道。只见外边的风景不住往后移动，清楚看见飞机转了最后一个弯道，已驶出直线的主跑道。飞机稍为停顿下来，看来是等候通讯塔的指示。曾几何时，坐在机上的人都会疑虑过，在这频繁的跑上，这飞机尚未起飞，而另一架飞机同时到达，两架飞机踫撞会有甚么后果。然而，谁也相信这机场虽然是世界数一数二繁忙的机场，但设备先进，自然是十分安全的。其实在这个时候也不由得他们顾虑这许多，因为飞机已经准备起飞了。就在剎那间，飞机的引擎发动，使前冲的力量变得十分强劲。而外面的景物不住倒退，看来还有越来越快的迹象。 当飞机到达某个适当的速度时，机头明显上翘，那种感觉就似是坐着巴士走上天穚般。但谁也知道自己已身在半空中了。对桑苡柔来说，内陆飞的攀升角度实在惊人。因为她以前也曾乘搭别的航班，均非内陆客机，他们攀升的角度较低，感觉也都较安全。但坐在这内陆客机上，上升的感觉就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有点像坐在过山车时上升的感觉般。 桑苡柔暗想：“他们很赶时间吗？也不顾全乘客安危的。”对这，桑苡柔不禁冒一把冷汗。飞机以这速度上升，当然是控制在机师手中。而听闻内陆机师以前均是操纵战斗机的，所以不论攀升及下降的速度与角度都会较快及较大，这定然会给人一种赶急的感觉。 飞机起飞后，因受到天气不稳定的影响，在空中骤升骤降，而且急降的速度惊人，令在坐的众人均感惊吓，就彷似要飞入鬼门关似的。桑苡柔默然不语，脸上并未表现出惊慌，还是一贯冰冷的模样。她身旁那男人斜眼瞥见桑苡柔，也微感意外，因为他见桑苡柔独个儿乘坐客机，遇上这情况竟也毫不畏惧。 另一边的桑苡柔亦彷彿感觉到身旁的男人正看着自己，不禁产生一种尴尬的感觉，便微微转开头去。刚好飞过云层，外面变得黑漆一遍，间中还闪着电光。看着看着， 桑苡柔竟从外面看到一间貌似房间的地方。桑苡柔疑惑着：“这是幻象吗？”想着便眨了眨眼，但见此情此境仍出现在眼前，便留意着内里的事情。 房间若二百呎右左，墙是粉红色的，布置简洁，一看便知这定是女子房间。只见床上放着数个毛公仔，模样也十分可爱。就在床头附近的位置则摆放着一张计算机台，而一少女正坐在计算机台前。这少女穿着厚毛衣，但看来仍很寒冷的模样。可以看得出，这少女正在打字，而打些甚么，因为太远而看不清楚。 就在桑苡柔想再看清楚的时候，影像如同电影般移近荧幕前。看见接收到一个讯息，写着：“我很爱你，做我女朋友吧！”桑苡柔微感惊讶，再看清楚是谁传送过来，这人的名字便是桑苡柔。这时的桑苡柔忽然陷入一遍混乱，思绪颇凌乱：“送讯息来的人竟然便是我自己，那么在这里收信的人不就是项毓棻？她的房间是这样的吗？怎会出现这种幻象的？”突然出现这一大堆纠缠不清的问题。 现在桑苡柔最渴望的，还不过是要看清楚项毓棻的样貌。就在桑苡柔想象的同时，眼前的影像亦有所改变，只见面对着计算机的项毓棻缓慢地转过头来。桑苡柔自然地注视项毓棻这一举一动，最重要还是看清楚项毓棻的模样。 就在应该看到双眼的位置时，竟然发现她没了双眼。不，不止是她双眼，甚至是整个脸孔，全都是空白一遍。桑苡柔吃了一惊，不自觉地后仰，并且转头不再去看那影像。头转开来，便见坐在旁边的男人正看着自己，这次桑苡柔才真正看见这男人的样貌。这人面色红润，略肥，特别是耳垂很大很长，模样就有少许像似佛像般。 那男人虽见桑苡柔突然的后仰，却也不感奇怪，反而跟眼前的桑苡柔说：“施主何须惊慌，幻象终是幻象，害不了你甚么。”说着又露出一副慈祥的样貌。桑苡柔见他便立即宁定下来，就似是那男人施了法术般。还听那男人继续说：“勿受妖孽迷惑，心静神明，她便不能控制你。” 听见这句话，桑苡柔便深深吸了口气，将心情放松下来。那男人再以慈和的语声说：“你再看看。”桑苡柔微感怀疑，但还是向窗外望。只见飞机已然高过云层，窗外透着和暖的阳光，云海飘浮不定而显得美丽极了。 看见这样的景色，桑苡柔不禁吁了口气，喃喃道：“原来都只是幻觉而已。”说着又用指尖轻按眉心，把紧张的情绪都舒缓下来。忽然身旁那男人又说：“施主，凡事必有因，既有此因，必有此果。”虽然桑苡柔对佛学认识不深，但这男人所说的却是再明显不过。 这句说话又令桑苡柔回想到刚才没有脸孔的那个人，心里忐忑不安：“难道她真的是项毓棻？但．．．为甚么没有样貌的？”盖上双眼，那少女的影像又再次出现。 桑苡柔不敢继续看下去，便立即睁开双眼，喘着大气。想起那男人所说的话，便缓缓转过头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