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人海 第21章

“你还来干什么。” 蓝沫芯吃过晚饭，正坐在院子里和小蕊聊天，小蕊先看见了，殿门口的公孙流憩，示意蓝沫芯那里有人，蓝沫芯才看见公孙流憩站在那，当即冷下脸来。 “陪我喝酒吧。”公孙流憩坐在台阶上，拍了拍身旁，举起手中拎着的几坛酒。 蓝沫芯让小蕊回房休息，走到公孙流憩面前，站着打量了她一会儿，这才坐下来，也不顾台阶很脏。 接过一坛酒，打开坛塞，蓝沫芯学着公孙流憩，仰头就灌。 二人自顾自的喝酒，谁也没开口。 “还在怪我？”公孙流憩打破沉默。 蓝沫芯没理会他，反而灌了几大口，似乎想借酒浇愁。 来到这之后，蓝沫芯发现这酒不像以前那个世界的酒，啤酒苦，白酒辣，反而有一种特别的甜味，味道也很好，对于蓝沫芯这种讨厌苦讨厌辣又想喝酒的人来说，最合适不过了。 而且经过上次那晚，她发现自己的酒量居然很大，这酒虽然有甜味但计算度数的话，也不低，可自己上次居然喝了那么多壶都不会醉，让她得意千杯不醉的同时也窃喜。 “你别喝了。”公孙流憩把蓝沫芯的酒坛抢过来，“我知道你在怪我滥杀平民，可是那样的情况下，只有这个办法了。” “死人才是最安静的吗”蓝沫芯瞪着公孙流憩，“我原以为你可以体会他们的心情，没想到你不仅没有，反而连他们仅有的悲伤讨个公道的权利都要没收。” “你听我说，这次不仅仅是一场闹剧。”公孙流憩想起白天调查的事，有点头痛。 “闹剧？你说那是一场闹剧？死了那么多人，你说那是一场闹剧，闹剧的话，你为什么不能原谅他们，为什么不能放过他们！” 蓝沫芯听得公孙流憩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失控的对着他吼着。 “你只知道王的尊严，王的颜面，难道面子比人命还要重要吗！以前听小蕊说，我还以为尚寒栋是个公正严明的统治者，没想到他也和那些暴君一样，面子比什么都重要。我看错你们了。” “你不懂，这次暴乱是有预谋的，并不是普通的为了女儿来讨公道。” 公孙流憩叹了口气，“今天在乱民中抓了几个人，暴乱之时，便是他们在人群中不断的挑拨，将群众的情绪不断激化，本来那些受害少女的家属只是想求见王得知真相的。” “可是当萧傲风出面以来，群众的情绪就被不断的挑起来，那些人分散在各个角落，装作被害人的家属，言语激动，逐渐的，变演化成了暴动。” 公孙流憩侧过头，“你说，他们是什么人，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蓝沫芯赌气的扭过头，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可是嘴上她不允许自己服软。 “那些人经过大刑，最后招了，是敌国派来的，他们得知圣女大选刚刚结束，根据历届的情况来判断，这次一定也会出现这种状况，因此派了许多探子来，试图激化百姓与朝廷之间的矛盾。” “所以，此次暴动，更大的黑手，是敌国的人，如果我们不镇压，他们就会干脆利用这次机会让王彻底失去民心。” “那你只要抓了那些人就好了，为什么要杀了那么多人！”蓝沫芯清楚的知道国与国之间的那些利害关系，但是她心中人命最重要，那些阴谋战乱她不管，也不想管。 “身为一国之主，连自己的百姓都不能取信，被轻易的挑拨，尚寒栋他难道还一味的坚持那可笑的以暴力安天下吗。” “你……！”公孙流憩叹了口气，“王也不是那么轻松的。这件事因为那些探子的关系，闹大了，王的威信一下子减少很多，很多百姓对这种血腥的方法很抵触。” “这是肯定的，谁会喜欢自己的命捏在别人手里！公孙流憩，我本以为你和我，会是可以谈得来的朋友，没想到今日之事，我算是看清你了，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不想和一个如此残忍的人有什么交集。” 蓝沫芯起身，扔下这么一句话后忘殿内走去。 “呵，你是你，我是我。”公孙流憩抱起酒坛，“我就有那么不堪吗，不堪到，你已经不想再见到我了。” 蓝沫芯走进殿内，关上门靠在上面。脑海中是一片的血海，那些被砍了头的尸体单薄的躺在地上，分不清谁是谁。蓝沫芯仿佛回到了白天的宫门口，无数的头颅向她滚来。 带着不甘的，不可置信的，甚至怨恨的表情。 “啊！”蓝沫芯猛地睁开眼睛，殿内，几盏灯幽幽的亮着，偶尔的轻风将火焰吹的晃动，灯影映在墙上，仿佛一道孤独的魂魄。 “圣女，丞相还在外面。”小蕊也没睡，蓝沫芯回到殿内后她便也过来了。 此时，小蕊站在门口，顺着门缝看着公孙流憩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喝闷酒。蓝沫芯半躺在床榻上，望着头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便他，管他做什么。” “圣女，丞相似乎是醉了。”过了很久，小蕊轻轻拉了拉门，门口的人没有任何动静。小蕊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回头对蓝沫芯轻声说。 “不管他。”蓝沫芯硬下心肠，继续想着自己的事。 “可是夜晚还是很冷的，丞相穿的那么单薄，醉在台阶上，要这么睡一晚上一定会着凉的。”小蕊似乎有些不忍心，公孙流憩毕竟对圣女还是很好的。 “管他做什么，自己要在外面喝酒，活该着凉。”蓝沫芯装作不在意，可是心中还是有那么些犹豫。 真正想起来，公孙流憩也不是很坏，只是在这件事上，做法错了而已。 怪他不理解百姓，自己又何尝不是不理解他呢，他都是为了国家为了王。 想到这，蓝沫芯叹了口气，缓缓起身，打开门，走到外面。公孙流憩已经醉倒了，任蓝沫芯这么叫也叫不醒。 “你们，送丞相回去。”蓝沫芯叫了几个侍卫和侍女，安排好了，让他们把公孙流憩送会相府。 几天后，暴乱平息了，所造成的后果也基本处理好了。蓝沫芯难得在宫殿里安安静静的待了好几天。 这天深夜，蓝沫芯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闭上眼睛，那天白天那些百姓的惨状便浮现在眼前，鲜血，头颅，失去生机的身躯，历历在目。 那些头颅仿佛感觉到了蓝沫芯，一闭上眼睛就向她滚来。 折腾了很久，蓝沫芯眼睛很是酸痛，一阵阵的困意也是不断的袭来，终于，在疲惫和惊吓中睡去。 “蓝沫芯，你害死了我们还不够，连我们的亲人也不放过。” “你怎么这么恶毒。”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没有。” 梦中，蓝沫芯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她们赫然就是那些被处决的少女，身体干瘪，还在向外淌着血。 “你还不承认吗，你就是一个害人精，你没看见吗，那些惨叫着的百姓，那些都是我们的亲人啊，有我们的父母，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你的良心不会感到不安吗，你害死了这么多人。” “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你还活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变成这样的，我也不想的。” 蓝沫芯不断的道歉，可是周围的少女不理会她，越来越靠近，伸出双手扑向她，那些狰狞的脸在她眼中不断放大。 “不要！”蓝沫芯再次从梦中惊醒。 “为什么。”蓝沫芯想起那些少女，想起那些百姓，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正是由于自己的到来，全部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