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潇洒生活 第34章 墓地惊魂

高速列车的车轮在轨道上发出“空空”的响声，窗外的景物迅速地后退。织田青苗靠在我的肩上，双手搂着我的脖子，偶尔抬头看我的眼神中满含柔情，恨不得把自己都融进我体内。 我现在和青苗正坐在前往千叶的列车上。“怎么了，哥哥，哪里不舒服吗？”织田青苗很快发现我的不对，关切地问道。我只是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可是我哀伤的眼神却出卖了我自己。青苗看我不想说，虽然仍然有些担心，但却不敢再问，只是微皱的眉头显示出她内心的忧虑。 我狠狠地甩了下头，将哀伤抛到脑后，心里暗自下定决心，既然去了千叶市，无论如何也要去甲田医院看看佑子，这么不清不楚地对我对她都是一种折磨。思绪回到现实中来，却见青苗的头贴在我的胸口上。我疑惑地问：“青苗，你这是干嘛？” “听你的心跳啊，很好听！”青苗抬起头对我嫣然一笑道。我有些郁闷地轻抚着额头，刚才光想着佑子的事情了，把眼前的麻烦忘得一干二净。说起来这事情还要怪我，昨天我没能顶住青苗这妖女的哀求，答应为她做同位催眠。这也是我今天后悔和郁闷的原因。 一切开始的都是那么的顺利，我很轻松地对织田青苗进行了普通地催眠――这事情天天做，已经很熟练了。之后就是加强催眠效果，达到深度催眠的程度。与此同时，我必须对自己进行催眠，简单地说，就是调整自己的脑波，达到与病人共鸣的程度。当织田青苗的呼吸微不可闻，彻底进入沉睡的时候，我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意识像穿过一阵白雾一样。 雾气慢慢散去，我发现自己出现在一栋东瀛老式的房间内，屋内都是木质结构，即使光着脚走在上面也可以发出“咚咚”的声响，屋里没有床，只有地上的被子还没有收起来。看看四周，屋里的环境很整洁，布置也很简单，看不出房间的特点。活动一下身体，发现有些吃力，看来织田青苗对我还有一些抗拒啊。第一次用同位催眠的时候，是在佑子身上，那时感觉没有今天这么难受，毕竟那时候都大四了，两人四年相处下来，佑子可谓对我毫无保留的。 我就在旁边盘腿坐了下来。等了没过多久，“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们开了，织田青苗穿着一身得体的长裙出现在我面前。我立刻站起来，在这个意识空间里，如果我不愿意，她是看不到我的。之间织田青苗很自然地把地上的被子叠好，放进柜子里。随后拿起身上的挎包，看了看房间里的陈设，随后转身走出了房门。我立刻更在她身后。 青苗没有回头，径直出了大门口，沿着小街的路不紧不慢地走着。这是一片旧式的住宅区，大多是两到三层的木质小楼，街道并不宽敞，仅能容纳两辆小车通过，不过却很干净。走出小巷上了大街，街道上的车并不多。我一直跟在青苗后面，一路前行，直到看到一扇大门。我抬头一看――青山公墓。这应该就是青苗她母亲和兄长所在地方。我跟在织田青苗后面沿着公墓边上的小道一步步向上走。青山公墓的建造模式并不像其他地方这么紧凑，完全不像其他地方的墓地，一字排开清一色的造型，而有些类似于香港的墓地――使用散放式环形梯田设计，每人一块墓碑和一块一平米左右的墓地，至于如何设计则完全取决于死者家属。周围种植着打量的植被，如果不是那碑林，这里不像墓园，倒像是公园。自从东瀛自九十年代初房价暴涨之后，地价一直居高不下，在千叶这样的卫星城市能有这样的一块墓园，其价格之高可想而知。很多穷人根本买不起墓地，只能将亲人的骨灰寄放在教堂或者殡仪馆。由此可以看出织田青苗也不是一般人。 不多时候，青苗沿着小道来到一大一小的两个墓碑前，我从旁边看过去，大的墓碑上写着几个东瀛文：爱妻织田素咏之墓。中间的照片是一个年约三十的女人的照片，女人很漂亮，笑容很甜美，隐隐可以看出她生前的生活很是幸福。我的目光移到另外一块小一点的墓碑上，上面的名字写道：爱子织田信标之墓。往上看，上面是一张比较英俊的脸，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与青苗有七八分相像。我回头看了青苗，只见她眼中泪光闪烁，一脸哀伤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本想到处走走，却发现离她越远，身体越沉重，周围一团团的白雾浓得像化不开，把周围的景色都罩进雾气之中。我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心里感到有些不好的感觉，但到底哪里不对，我又说不上来。回到青苗身边，青苗仍然哀伤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了。我来到她面前，看着她凄凉地望着面前的墓碑，忽然对生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厌倦。恋爱是为了什么？工作是为了什么？创业是为了什么？生活又是为了什么？以后我和小雅，圆子，佑子的关系如何相处？一个个的问题突然摆在我面前，我觉得一切都那么迷茫。也许睡一觉比较好，我没来由的一阵疲倦，背靠着一座墓碑坐了下来，在人迷茫无助的时候，人们通常喜欢买醉和睡觉，希望自己失去意识之后就不会再有这些烦恼了。事实上这是一种典型的逃避心理，当第二天一觉醒来的时候，我们所面对的烦恼依然存在。虽然我是心里明白这一点，但明白是一回事，作为一个普通人，有些事情仍然是我不想面对的。 就在我希望逃避而陷入无尽的黑暗之际，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我年迈的父母的身影。是啊，二老辛辛苦苦抚养我成人，我现在辛苦地创业不也是准备报答二老的养育之恩吗？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心里一旦有了目标，迷糊的大脑便开始慢慢地转动起来，佑子，小雅，圆子，吴胖子，李立，还有令我心痛心伤的那个存在一一从我眼中闪过，为了这些人，我也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 迷糊中，我缓缓地睁开眼。当我终于清醒之后，身上忍不住冒了一身冷汗，如果我在这里沉睡过去，我相信现实中的我也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向四周望了一下，远处仍然被白色的雾气所弥漫，看不真切，而青苗仍然忧伤地站在原地。我轻拍着脸颊，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奇怪，非常的奇怪，我双手捂着脸来回揉搓着，感觉在这里呆了好久了，似乎时间像是停止了一样。 等等！时间！是的，时间，按照现实的计算，估计青苗已经在这里呆了超过一个小时了，而她的表情从来都没变过。我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自从我跟着青苗来到墓地之后，时间就停止了！或者说她意识空间的时间已经停止了，而我却不受这停止的时间的影响。也许普通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一直不断做一件事情或者盯着一个画面看会很容易疲劳，或者走神甚至胡思乱想，而我在不知不觉中就进入了这样的一种状态。幻术，这是一种很高明的幻术，因为周围的环境太过真实，让我以为仍然处在一个意识的三维空间中，其实去不知不觉掉进了一个二维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没有时间。 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影响这里。我的目光在不同的东西上来回的骚动，青苗的衣服，头发，皮肤，眼睛，手，脚，甚至挎包，没有，都没有！我的心里一阵着急，绝对不能永远困在这里，不然不但我会死在这里，当事人织田青苗也会因为意识被困而成为植物人。哪里，倒是在哪里？亲属带的花？不是！地面的石块？不是！墓碑上的字？不是，不是，都不是！我匆匆从墓碑上扫过，抬头望天，到底哪里才是问题的关键呢？等等，刚才忽略了什么？照片！是死者的遗照！我将目光放在青苗面前的两块墓碑上，青苗的母亲的照片很正常，依旧笑得幸福而灿烂。当我将目光移到她哥哥那张照片上的时候，吓得忍不住倒退了一步。如果不是我心智比一般人坚定，恐怕会腿软地坐在地上――青苗兄长的照片上，她的哥哥满脸暴戾地瞪着我，眼神中充满了血腥的煞气！是的他正瞪着我，他能看到我！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我所接受的教育中，所谓意识空间，只是一种形象化的比喻，其实就是人的意识对曾经经历的一种真实再现，这种经历不单单是指现实的经历，看过的电影，读过的小说，别人讲的故事，都可以在大脑中产生具体形象地表现出来。通常梦中的场景很多都是以这样的形式表现出来的。如果把意识空间比喻成一个大气球，那意识就是在气球中的一小团棉花，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毁灭的。可是现在，我实实在在感觉到那股足以毁灭我的力量。这到底是什么？ 我惊恐地向青苗望去，她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忽地会过头来。我“啊――”的一声叫出来，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青苗的脸已经变成了她哥哥的样子，正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吓得转身想跑，却感觉一堵无形的墙壁拦住了我的去路，还没等我回过神来，衣领就被人体了起来。只听到一个阴阳怪气地声音道：“走吧！”随即便被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