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巴黎 第10章　一往情深

又过了两个礼拜，保罗还是没有和小雨联络，小雨虽然不像以前那么常提起他，但从她郁郁寡欢的神情当中，我看得出来她对保罗的一往情深。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朋友可以帮忙的，可是碰到情关难过的时候，再好的朋友也只能袖手旁观，一点忙也帮不上。就像现在的我，不知道该为她做些什么，才能让她快乐起来。 我以为她受伤的心灵，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地平复，也就不那么在意小雨的喜怒哀乐，而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课业上。 可不是吗？时间本就是疗伤止痛最好的良方，小雨又不是第一次失恋，过不了多久，她又会高高兴兴地再谈一次恋爱，陶醉在另一场爱情的梦幻中。 我认真的学习法语，不像小雨三不五时地还会逃课跑出去玩，她还笑我是书呆子，不懂得及时行乐。 随便她怎么说，我还是做我该做的事，我是来游学的，不是来游玩的。 有一天，保罗忽然来语言学校找我，那个时候正好是中午休息时间，当我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说：“你终于出现了，可惜小雨今天没来上课” “我是来找你的”他又用那双令人着迷的蓝眼睛望着我。 分不出我心里的感觉是不安，还是兴奋，我故做镇静地问：“找我有事吗？” “只是想见你，听听你的声音” 这句话让我觉得太意外了，不禁又有几分窃喜，我原本以为在皮尔斯庄园的树林里说了那些话之后，保罗不会再理我了，没想到今天他竟然还会来找我，而且说出如此让人心动的话，我差一点把持不住，想要对他说：“其实，我也是想你的”可是我没有说出口，我得承认我是个胆小的人，不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即使我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喜爱保罗，但我无法放心大胆地去爱他，或是接受他。爱一个人是要有勇气的，我没有勇气背叛小雨去爱保罗，没有勇气正视他那深情款款的蓝眼睛。 我们坐在校园里的草皮上，一棵大树为我们遮掩头顶上刺眼的阳光，我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露露，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想尽办法要忘了你，找了千百个理由要放弃你，可是我做不到，终于忍不住来找你，不管你是不是喜欢我，今天我要把我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我害怕保罗会说出一些我招架不住的话来，连忙说：“这些话你应该对小雨说，小雨听了会很高兴的” “我在来之前已经打过电话询问小雨是否来上课，确定她没来，我才有勇气来找你。我知道你很在意和小雨的友谊，如果小雨在的话，你一定不愿意单独和我在一起，是不是？”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对我说那些话呢？你明知道因为小雨的关系，我不能接受你，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我已经顾不得礼貌不礼貌了，小雨已经不快乐了，我不能做出让她恨我的事。 “我就知道你是为了小雨，才不能接受我，其实你心里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糟糕，我说的话露出破绽了，赶紧否认，“不，不是的，我不认为现在的我适合谈恋爱，而且我爸说谈恋爱的话，一定要经过他的批准，也就是说我谈恋爱的对象必须经过他的鉴定，他同意才可以” “这点我可以了解，以你的家庭背景，的确应该慎选交往的对象。但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在说什么呀，我怎么都听不懂？我和他还没有到这种地步吧！ “保罗，你追求的对象应该是小雨，不是我” 我这样说够明白了吧！ “我说过我把小雨当妹妹看，你才是我心仪的对象，不要排斥我对你的感情，好吗？” 老爸这张挡箭牌也抵挡不了，把小雨搬出来也无效，莫非保罗真的无可救药的爱上我了！ 不行，我还是不能让他有机可乘，“若真是如此，你为什么不敢面对小雨？不敢对她说明白？还记得我在皮尔斯庄园对你说的那句话吗？如果你不爱她，就直接对她说明白；如果你说不出口，就多爱她一点。你知道小雨为了你的不理不睬，她有多难过吗？上次在左岸遇见你，你甚至连一声哈啰都不对她说就消失了，即使你们只是普通朋友，也该打声招呼吧？为什么你不敢呢？”我说这么多干什么，好像非得逼着他接受小雨对他的感情似的。我没有资格这么做，他想要爱谁就去爱谁，我不能强人所难。 “露露，不是只有你怕伤害小雨，我也怕伤害她，所以我不敢对她说我并不爱她，我怕我说了，不但伤害了她，也伤害了你们的友谊，你能了解我的心情吗？”保罗的眼睛里，又漾出了忧郁的蓝，把我的心也染成了一片的蓝色。 我的确被他的这句话打动了，原来他比小雨更痛苦！被一个我不爱的人所爱是痛苦的；爱一个不爱我的人是孤独的，这两种他都承受了，因此他所承受的痛苦是小雨的两倍。我真是个笨蛋，早该想到这一点的，保罗身上流着贵族的血液，宁可自己受伤害，也不愿意伤害别人，看来我是真的误会他了！ “保罗，我终于了解，在这之前，我没有想到这么多，是我误会你了” “那么，你愿意接受我了吗？” 我的眼前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蓝色，他的眼神快使我融化了，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才能不伤害他，也不伤害小雨？ 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下，我无言以对，我望着蓝得发亮的天空，找不到白云的踪影，此时若是有一两朵白云出现，我那蓝色的脑袋里也会出现指引我的亮光，可是白云没有出现，我迷失在蓝色的深渊里！ “露露，不要害怕，不要怕伤害到别人而使自己受到伤害，这是我这两三个星期仔细思考之后，领悟出来的道理，爱自己多一点，才会让自己得到应有的快乐。也因为这样，我鼓起勇气来找你，我决定多爱自己一点，依随我心，爱我所爱，勇敢地追求我所想要的。 露露，你就是我一心一意所想要的，你知道吗？” 我突然觉得自己真没用，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大胆的说出来，在这方面，我真的比不上小雨。 我又想到小雨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离小雨的阴霾！ “保罗，如果我接受你的感情，你能不能对小雨好一点？”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想和你做个协定，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就当你的女朋友” “怎么样的协定？” 我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才说：“再过十几天，我和小雨就要回去了，我……我希望在我们还在巴黎的日子里，你继续扮演小雨的男朋友，对她好一点，让她快乐一点，直到我们回台北为止” 保罗搞不清楚我葫芦里卖什么膏药，一脸疑惑地问：“那我们呢？我们会见面吧？” “可以，但只能私底下见面，不能让小雨知道” “我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愿意照你的意思去做” “我的目的只是希望小雨在这段时间里过得快乐一点，就这样，没别的意思” “但我希望能常常见到你，露露。”保罗忽然握着我的手，用他蓝色的深情的眼睛看着我。 这是第一次有男生牵我的手，除了老爸那双温暖厚实的手以外。我呆若木鸡地任由他不停地抚摸我的手，那种感觉就像触电一样，麻麻的，热热的，我的心跳加速，咚咚咚的声音连自己都听得到。 接下来的情形，就像电影的画面一样，他温暖湿润的双唇偷偷地印上了我的唇，绵软又火辣的感觉，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是我的初吻！ 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看到那双蓝色的眼睛并非我想象中的那么蓝，瞳孔的中心是褐色的，像猫的眼睛。 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全身黑色有蓝色斑点的蝴蝶，在树梢上不停地挥舞着翅膀，那左右翅膀各一的蓝色圆形斑点，好像是蝴蝶的眼睛，又象是猫的眼睛，不，是保罗的眼睛，在半空中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