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巴黎 第22章　淡忘的相思

时光流失，我以为自己近乎忘记了巴黎，忘记了皮尔斯庄园，那双湛蓝的眼睛只有很少的时候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像大海里偶尔游过的一条鱼，无声无息的从心里滑过…… “小梦露，你毕业后真的不打算去留学了？之前我不是还听你说想去巴黎留学吗？”妈妈一个笑容把我所有的思绪吹得无影无踪，有时候我庆幸没有和保罗开始过，这个名字，在我的脑海中也是越来越淡了，没有了小雨，一个人去海边也没有意思，那两个人一起的时光也几乎快忘记了。 “我不想去了，许多同学都选择留在台北，有的去留学了，回来时反而找不到一个好的工作。 他们说，出去留学的几年，让别人趁机把好位置给占了，他们不如也待在台北，好好的守住这一片天地” 妈妈听我这么说，不由笑了，他们最大的担心就是我要离开他们。虽然爸爸没说不许我去国外念书，但我知道他的心里其实更希望我能留在他们身边。 爸爸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好稀奇的挑了挑眉看着我：“你那个同学小雨怎么样了？你们没一起聊一聊毕业后的去向？”他也知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好朋友。很好的好朋友。 “没有啊，她家里那么大的产业，也许女承父业也说不定，我们没聊那些”事实是，小雨一有空就往巴黎跑，我们之间，已经越来越没有话题了。 也因为我和保罗之间曾有过那种朦胧的若有似无的情绪，在小雨面前，我更不会主动去提起这些话题。 “也对，她家那么富有，竟然还到巴黎去买了一个古堡……” “是啊……”我心里有些微微的酸涩，小雨为了保罗而让她爸爸买下皮尔斯古堡，而保罗为了保住他的古堡出卖了自己的感情…… 一切是那么不尽人意，我摇了摇头，不想去想起这些。 “那你可以多看看，喜欢什么工作毕业之前就可以慢慢的找着” 妈妈说。 “嗯，我知道”我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句。 小雨呢？她毕业后会不会去巴黎？说是几乎忘记了，却又难免不去想起。 我以为不会再听到小雨谈起有关于毕业后的去向，想不到今天刚下课，她叫住了我。 “我们一起去海边走走吧……”我哑然，已经有多久没有去了？ “好……” 两人个静静的走到海边，我没有什么想说的，只是静静的坐在海边的岩石上，静静的看着浪潮涌起又落下。 “我很累，露露，不知道该怎么办？”小雨静静的坐了一会儿，见我没有开口，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开了口。 “怎么了？不知道毕业后要做什么吗？”我惊讶的看向她，她的选择应该很多的，可以留在台北，也可以去巴黎，这里有她的父母，那里有她的爱人。我的心里隐隐有微痛。 “这么久的时间，我付出了很多，对保罗……”原来是与保罗有关。 我把目光重新投向大海，“你们怎么了？” “他，也许真的不爱我……露露，我怎么办？”这要我怎么说呢？ 两个人本来也就不是建立在真正的爱情之上的，我知道小雨是真的爱保罗，可是保罗并不爱她，这是事实，只是我不能浇小雨冷水，如果她能接受这种事实，就不会发生她求自己的老爸去把保罗的古堡买下的事了，更别说那古堡买下之后，小雨家的任何一人都没有真正的以主人的身份住进去。那里全部保留了过去的原样，古堡还叫做皮尔斯古堡，保罗还是那里的主人。 我真心的希望小雨和保罗能够幸福，可是他们没有感情做保证。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金钱的关系。 “你还喜欢保罗吗？”小雨苦笑着，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你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不是很明白的告诉过你，我和保罗之间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很一般的朋友关系，你怎么啦？又问这么莫明奇妙的问题？” “是吗？保罗有时候提起我们那年一起在皮尔斯古堡一起度过的时光，他的脸上总会浮现出淡淡的伤感，他以为我看不出来，其实我都看在了心里……”小雨摇了摇头，半信半疑的皱著眉看着我。 “别把两个没有任何联系的人绑到一起，如果你对自己对他没有一点儿信心，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无奈的说道。 小雨垂下头：“我知道，可是我现在已经很痛苦了……” 我想对她说，如果痛苦何不放手？让彼此有一个喘息的空间？可是一想到她为保罗买下那个古堡，那可是几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我希望你们都能快乐，可是这件事情，我真的无能为力这……” 我同情的看着小雨，早知道金钱换来的爱情不可靠，为什么小雨要那么坚持呢？ 被小雨的话塞满了脑袋，我回到家里就混混沌沌的上床去睡了，这天晚上，我竟然在梦中看见了保罗和小雨。我看到他们争吵，小雨无助的哭泣，而保罗也没有好到那里去，他的表情那么痛苦，看着我，仿佛在说：“露露，为什么会这样？我爱的人只是你……” 第二天起来，四肢无力，头晕脑胀。 我请了一天的假，因为快要毕业了，老师也不太管我们了，我就在家里睡了一天。 爸爸回部队去了，妈妈也有事要出去，临走前帮我烫了药放在床头，让我有事就给她打手机，不过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不由得笑了：“妈妈，我都二十一岁了，您别老把我当一个小孩子一样，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呢，你去吧” 爸爸妈妈总是把我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虽然我的家没有小雨家那么富家，但我想我应该比她更幸福一些吧。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这个时候会是谁来了呢？ 我奇怪的披上衣服汲着拖鞋走出卧室去开门。赫然发现门外站着一位高大英俊的金发男子。 “保罗！”真不敢相信，门外站的人竟然会是保罗！我们已经多久没见面了？等等，这不是重点。 “保罗，你怎么会找到我家的？你找小雨？”我从来没有在台北见过保罗，也许他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不过他不是该去小雨家的吗？怎么反而找到我家来了？我家不会比小雨家更好找吧？ “露露，我很想你……”他看到我，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想我！我不由得眉头深锁，头痛的揉著太阳穴，双手把在门口上，不想让保罗进来。 “我第一次来台北，身上没有一分钱，你能让我进你家里去吗？” 保罗一副疲惫的神情。 我狐疑的侧了侧身，他就大大方方的走进我家里来了。 “这里和我的家完全不同，很温暖，也很舒服……”说著他走到我身边，伸出手臂来想要拥抱我。我微微的一侧身躲开了。 这里不是法国，不流行这样的礼节。 “要不要我给小雨打个电话，让她来这里接你？”本来不该留他的，可是他疲惫的样子让我心生不忍。 但是他还是拥抱了我一下，立刻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露露，你还好吗？你是不是生病了？身上怎么这么烫？”他突然就忘了自己的疲惫，赶紧上把我扶到沙发上坐下，比我还像这个屋子的主人。 “没事，有点小感冒，我已经吃过药了，刚刚我妈妈给我烫下的，睡上一觉就好了。” “可是怎么还这么烫？我带你去医院吧？”他紧张的说道。那神情似他心爱的女孩生了重病一样，我一时竟无法适应。 “不用，你知道我们的医院该往哪走？你不是身无分文吗？我也没钱呢”不想让他纠缠在这件事上，我干脆把话说得很绝，断了一切可能。 “我去打个电话让小雨过来。她在上课，学校离这里不远，很快的” “别打电话！” 我隐隐的感觉到保罗这次来一定会让我和小雨之间发生问题，可是让我赶他走，我做不到。我只好在心里祈祷妈妈快点回家，这样我就有借口让保罗离开这里了。如果他真的不想去找小雨，也许我可以让妈妈给他回去的路费。 我自己真的没有钱，因为还没有工作。 “你还是回房间去好好休息吧，我就待在客厅里，有什么需要就喊我一声。”他俨然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自自然然的把我扶进我的卧室，然后轻轻的带上了门。 他怎么这么肯定我不会打电话给小雨？我有些生气的想道。 只气恼自己怎么这么粗心，没早发现手机没电，固定电话可安装在外面呢。 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想不到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到我听到门响，已经是妈妈回家来了。 看到客厅里的保罗，妈妈吃了一惊，我穿上鞋，飞快的走进客厅里向妈妈介绍：“妈妈，这是保罗，他从法国来，是小雨的男朋友。”保罗能听懂中文，自然听懂了我说的话。 他的眼神微微一暗，想解释却又放弃了。 “哦，是小雨的男朋友啊？”妈妈的脸上马上换上了一副热情的笑容。小雨是我最好的朋友，爸爸妈妈都知道的，也知道她家在法国买了一个古堡。 看着保罗，妈妈夸奖的说道：“保罗长得可真高大！”保罗的个子很高，大约一米八多的样子。 他湛蓝色的眼睛和那微卷的金色头发为他添彩不少，整个人看起来阳光帅气。 “露露，既然是客人来了，你怎么不给妈妈打个电话呢？妈妈也好多买点菜啊，小雨呢？她是不是下课了来这里？”妈妈一边问着，一边把买回来的菜拿到厨房里去。 并回头安排我：“露露，保罗可是客人，你好点没有？好点的话帮我倒点水给保罗喝……”她交待完就一头陷进厨房里去做饭了。我的妈妈就是这样一位贤妻良母，我不由得笑了。抬头，却发现保罗一脸伤心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隐隐知道答案，我不想去探究。希望保罗也明白自己的立场，不要随便开口乱说什么。 “你很怕我纠缠你吗？不希望我来看望你？”保罗小声的在我耳边说着。 他热热的气息喷撒在我的脖际，让我浑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我缩了缩脖子，装作听不懂他说什么，笑着说：“保罗，你来沙发上做，我给你倒杯茶……” 我的惊惶失措全看在保罗的眼里，他的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 从法国出发前，雷诺斯太太就对他说过“露露小姐喜欢你，而你也喜欢她。 为了这座古堡，你已经付出太多了，我觉得可以不必要再继续付出，你也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古堡是死的，而人是活的，不能为了一个死的东西，而放弃活着的东西，保罗，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为了这一句话，他相信了，决定放弃了那世代相传的古堡来找韩露。 没有守住古堡是他没有能力，可是他的一生还很长，难道要一辈子躲在古堡里，做那个古老的建筑的装饰品吗？保罗只想知道，眼前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东方姑娘是不是真的像雷诺斯太太说的那样，也如他喜欢她一样喜欢着他？ “露露，我决定不要古堡了，是小雨买下了它，就让她去管理它吧，我没有能力，就应该放手……露露，你说过喜欢我的，小雨，我一直只把她当做妹妹，真的没办法把她当做喜欢的人，和她在一起……” “干嘛要和我说这些？你说了这话，让我们连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轻声说道。他占有了小雨的身，却说是只能把她当妹妹？无论是哪个国家的人，对妹妹都不是这样的。 我呵呵的笑了，“跟你开玩笑的，就知道你说的也不是真话。 逗我玩吧？休息一下吧，小雨很快就来了，我刚上卫生间的时候给她打了电话。” 保罗的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一副受伤的神情。 “也许我不该来这里……”我的心里一痛，是的，你应该待在你的皮尔斯古堡。 保罗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没有再说什么。他走向门口，刚好妈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保罗一副落魄的神情，疑惑的看了看我，问保罗：“保罗，你要去哪里？很快就可以开饭了，小雨大概快来了吧？”她不知道保罗正是不想在这里碰到小雨才想离开。我什么话也不说，保罗犹豫着，手扶着门把，进退两难。 这是他自己的事，我不再插入他和小雨之间。那好不容易淡忘了的巴黎之行，他偏偏要让我再次深刻的记起。 对他的为难我视而不见，妈妈不满的瞪了我一眼：“露露，你怎么不好好的招待你们的朋友呢？还不快点给小雨去个电话，问问她来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