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寐以求的你 第1章

石雅孤独的望着窗外，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已经三年了，当初是自己不顾家人和朋友的反对执意要到这所偏远小学来任教的。谈不上后悔，毕竟和孩子们在一起可以暂时忘掉一切，最难熬的是这无尽的长夜，石雅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这里了，只是这份清苦不是她这个年龄所能负担的起的。 最后一抹落日余晖也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中，石雅打开台灯，柔和的灯光洒在整洁的桌面上，玻璃板下面是一张全家福照片，是石雅最后一次回家送弟弟参军时的照片，母亲慈祥的脸上略显哀伤，毕竟转眼一双儿女就要各奔东西了，父亲脸上则露出自豪的微笑，弟弟石钦穿着略显肥大的军装胸前戴着大红花稚嫩的脸上拼命做出威严的表情显得很滑稽，自己则自作轻松的微笑着，良久，石雅打开收音机，这也是这时候石雅唯一打发时间的工具。 各位听众大家晚上好，我是主持人晓东欢迎准时收听《百味人生》，下面我们一同分享听众石雅给我们带来的心情故事？秋夜？ 日落黄昏，晚霞洒满校园，我是这个时候校园唯一的主人，几分钟前还回荡着孩子们笑声，现在只剩下寂寞的校园：孤独的我。 …… 石雅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篇散文已经寄出十几天了，本以为自己水平有限主持人不给发表了，看来这地方确实太偏了，一封信都要走那么久。 和着悠扬的音乐主持人晓东诵读着自己的这篇？秋夜？，没有太多的情节道出的只是自己现在的处境与感受，不觉泪水划过石雅的脸颊。 几百里外的陶县县城的工地上陈磊躺在铺上也在听着收音机，陈磊是这个栏目的忠实听众，经常在上面发表散文，陈磊时常听这个栏目，在他看来在这上面播的散文水平都很一般，所以刚开始陈磊并没太在意，听了一会感觉不是那么回事，这个叫石雅的姑娘写的意境很深，从环境到处境到心情，陈磊仿佛看到那个叫石雅的女孩长发披肩洁白的长裙，正悠然的从宁静的校园出来漫步在荷塘边，轻风轻轻拂过脸颊带来阵阵荷花的清香，蛙鸣此起彼伏，一阵寒意袭来姑娘快步回到宿舍。不知过了多久陈磊才从意境中出来，陈磊觉得应该找个时间去见见这个叫石雅的女孩。 一个阳光明媚的秋日的下午，沙台小学的操场上一群三年级的学生在上体育课，陈磊徒步十几里从小镇上来到这里，本来已经疲惫不堪当看到操场上的孩子们顿时来了精神，陈磊来到操场上问一个小姑娘：“小朋友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石雅的老师” 小姑娘说：“你找我们老师呀” 陈磊说：“她在吗？” 小姑娘说：“我们老师在教室里，我带你去吧！” 小姑娘和陈磊穿过操场来到学校，学校应该是以前大户人家的宅院，白墙青瓦宽阔的院落诉说着昔日的辉煌，教室里传来锯木头的声音。 只见一个二十多岁少女正吃力的锯着一截木头。 “老师这个叔叔找你”小姑娘来到石雅跟前轻声说 石雅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只见陈磊花衬衫：喇叭口牛仔裤：雪白的旅游鞋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现身这偏远的村落仿佛天外来客。 石雅拍拍小姑娘头说：“去玩吧” 小姑娘看了看陈磊跑开了。石雅锯断了那跟木头说：“我好像不认识你” 陈磊一屁股坐在学生们用来当课桌的长凳上，长凳顿时低吟起来，石雅急忙说：“快下来！”还没说完，长凳不堪重负连同陈磊摔在地上，陈磊一骨碌爬起来说：“真对不起，给你添乱了” 石雅急忙过来拍去陈磊身上的尘土关切的说：“摔伤了没有” 陈磊忙忙说：“没事没事，我一定修好” 石雅疑惑的看着陈磊说：“我本来是想加固一下的结果还没来得及修。你行吗？” 陈磊挽了挽袖子说：“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在工地就是干维修的”两个人七手八脚的修理长凳。 石雅说：“原来是搞建筑的我还以为你是哪家的公子呢，我又不认识你，你是怎么来的” “是你的那篇散文把我带来的，本来想抽时间来看你的，结果不来看看你实在没心思上班了，索性就来了”陈磊重新把长凳安装起来说 石雅惊诧的看着陈磊，陈磊说：“你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 “我觉得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陈磊不解的问 石雅说：“算了不跟你说了，见也见了你也该走了，天黑之前你要赶回镇上，只有到了那里才有旅馆” 陈磊无奈的说：“我来之前以为你即使不欢迎我至少不会这么讨厌我，看来我是不应该来，走就走吧” 其实石雅也没别的意思，一个陌生人来到这里吃住都是问题，石雅不想做太多解释，随他怎么想呢。 刚才那个带陈磊来的小姑娘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拉着石雅的手说：“老师，让叔叔留下吧，这可是今年第一个来看你的人啊，老师已经老长时间没人来看你了” “丁晓梅同学，请你回到操场上去”石雅略带严厉的说 “老师不能让叔叔走，让叔叔今晚住我家吧” “丁晓梅！”石雅刚要发作，只见她的学生们从操场上都飞跑而来。 石雅妥协了说：“同学们，老师决定今天不让这位叔叔走了” 石雅的这一决定竟然引起一阵欢呼。 石雅布置完课外作业学生们放学散去，陈磊说：“打扰了，好像我不应该来的” 石雅说：“来就来了，还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陈磊说：“其实我没有恶意的，只是从你的文章中我能感受到你的忧伤与苦涩让我觉得我应该来看你”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地址的”石雅突然转身警惕的盯着陈磊 陈磊说：“我是从晓东那里知道这里的” 石雅惊讶的说：“晓东，是《百味人生》的主持人晓东吗？” 陈磊说：“是啊！” 石雅说：“你怎么认识他的” 陈磊说：“我啊！和你一样，他还夸你的文采呢” 石雅说：“那你是谁？” 陈磊急忙说：“忘了介绍了，我是陈磊” “什么你就是陈磊！”石雅惊奇的看着陈磊 “怎么了？”陈磊疑惑的问 石雅说：“没，没怎么，我只是没想到陈磊跟一个不速之客有什么关系，就是感觉意外。 我对我刚才的态度表示道歉，真的对不起” 陈磊说：“没什么，对陌生人的警惕是人的本能，是我太冒失了，来之前至少应该给你写封信的，那样也就不会误会了” 石雅把陈磊带到自己的宿舍说：“随便坐吧，我去做饭，穷乡僻壤的没什么好招待的” 陈磊看着石雅的宿舍跟她描述的一样，虽然简陋却非常整洁就是有点冷清，即使墙上有张明星海报也会感觉好一点，陈磊出了宿舍看到石雅在另一间屋里便走了进去，只见一个简易木架上放着一块案板，石雅在那忙碌着，一边是个土灶，灶内燃着火，角落里堆满了小树枝。 “我帮你吧” 说着陈磊坐在灶前的小木墩上往灶膛里填了把树枝。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石雅忙说 陈磊说：“不要把我想的太娇气，我也是乡下人” “什么？乡下人哈哈……”石雅一手捂嘴笑的花枝乱颤 “怎么我说错话了” 把陈磊笑了个莫名其妙的说 “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到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石雅强忍着说 这时一个小男孩伸头向里面张望，石雅看见了就说：“张楠同学怎么还没回家”小男孩怯生生的说：“我爷爷说让我请老师和这位叔叔去我们家吃饭” 石雅蹲下轻抚着小男孩的头和蔼的说：“好孩子你回去跟爷爷说饭我们已经做好了，我们不去了，好吗” “我爷爷说你们不去他就自己来请你们”张楠委屈的说 石雅摇了摇头无奈的说：“张楠你先回去吧，我和叔叔收拾一下就过去” “老师你一定要去啊”张楠不放心的说 石雅说：傻孩子，老师什么时候骗过你呀” 张楠说：“老师，那我回去了” “回去吧”石雅轻轻拍了拍张楠的头说。 石雅站起来微笑着说：“这下你风光了知道是谁要请你吃饭吗？” 陈磊说：“不是小男孩的爷爷吗，看来你人缘不错” 石雅说：“他爷爷是村长” “什么！村长！那我不去了”陈磊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石雅的面子会那么大，来个朋友居然会惊动村长。 “陈磊同志，你像个男人好不好不就是吃个饭吗，你去能怎么着，咱们要是不去村长真的要来的，再说我已经答应了我的学生，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石雅真的有些生气了。 “好了我错了，我去还不行吗” 陈磊做投降状 “这就对了，大老远的你都能找到这儿来，让一个村长接见一下至于吓成这样吗，咱们收拾一下赶紧去吧，别让村长等太久”石雅露出灿烂的微笑说 陈磊站在学校空旷的大院子里说：“这么大的学校晚上就你一个人住这儿啊？” “是啊”石雅锁上房门说 陈磊说：“你一个女孩子家你就不怕” “咱们走吧”石雅又说：“起初来的时候是很害怕的，后来就习惯了” 陈磊被石雅的这几句“咱们”感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幸好石雅并没注意。 就在刚才还冷若冰霜赶自己走的，幸亏那个叫丁晓梅的小姑娘，不然自己现在正狼狈的往小镇上赶呢。 “想什么呢？”石雅看了看陈磊说 陈磊说：“没，没想什么，就是在想学校为什么只有一个老师？” 石雅说：“来的时候是我们两个的，后来我那同学觉得条件太差就回去了” “那之前这里没有老师吗？”陈磊不解的问 石雅说：“我们来的时候之前的老师已经走了三个多月了，村里人只好套上马车载着孩子们到附近村里读书，是村长让人开着拖拉机把我们从镇上接来的” 陈磊说：“怪不得你来个朋友村长还要亲自接待” 石雅说：“行了，快到了，村长酒量挺大的不能喝就别喝，醉了可没人管你” 陈磊说：“唉。我知道了，谢谢你” 石雅说：“我不明白你谢我什么？” 陈磊说：“首先谢谢你的提醒，还有若是没有你，我至今也不会有机会享受村长的接见” 石雅说：“行了别贫了，我说的你记住就是了” 还没等到村长家只见村长已经站在门外等着了，石雅紧走几步到了村长近前说：“大爷您怎么等不及了呢” 村长说：“我知道石老师说来就一定会来的，我就是看看你们来了没有” 石雅说：“大爷，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陈磊。 陈磊来认识一下，这是村长” 陈磊急忙上前跟村长握手说：“村长好，我叫陈磊叫我小杜就行” 村长使劲抓住陈磊的手，仿佛一撒手陈磊就会跑掉似的，说：“是杜老师啊，咱们进屋，咱们进屋，以后可不许叫村长，叫老张就行，要是抬举我就和石老师一样叫大爷也行”说着手都没松直接往里走。 陈磊此刻能感受到村长的好客与热情，而这却是石雅用这几年的执着与辛劳换来的，这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最让陈磊无法接受的是村长居然叫自己杜老师，想到当年上学时的顽皮，自己连一个合格学生都算不上，竟然会有人叫自己老师，若换别人这么叫那是对自己天大的讽刺，但是村长这么叫即使不是发自内心的至少是没有恶意的，再说村长也绝想不到在村里人人敬慕的石雅老师会有这么一个不求上进的朋友。 “大爷，我想您还是叫我小杜吧” 陈磊对这个即使是善意的称谓也无法消受 “那怎么成，石老师的朋友那也一定是有学问的人，来，来杜老师快坐”村长拉着陈磊往上首椅子上让。陈磊可不傻，长这么大自己还从来没坐过那把椅子，从来也没人让过，陈磊急忙说：“村长还是您坐吧” “怎么又改叫村长了呢” 村长不依不饶 “大爷，您就别拿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寻开心了，还是您坐吧”石雅急忙解围 “哎呀好吧，我就坐这儿了，你们一边一个坐，坐。杜老师啊，石老师知道我我就是一老粗，在村里我谁的也不听就听石老师的，喝酒谁都不服我扶墙”陈磊听了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看让杜老师见笑了” 村长说着也露出灿烂的微笑。 一个三十多的汉子进来说：“爹，翠把菜都做好了” “做好了还不快上还磨蹭啥”村长不耐烦的说。 汉子转身出去了。不一会汉子跟他媳妇把菜端了上来，石雅忙站起来帮着张罗着说：“哥哥嫂子快坐吧” 女人说：“不了，你们快坐吧。这位我怎么不认识啊” 石雅说：“嫂子，这是我朋友陈磊。陈磊快叫哥哥嫂子” “哥哥嫂子一块坐吧” 陈磊忙站起来说 “叫我柱子就行”柱子说着就去拿板凳 “去去去，父子不同席，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上灶台吃去”村长不耐烦的说。 两个人乖乖的走了。 村长从桌子底下拿出瓶白酒要给陈磊倒酒，陈磊忙站起来说：“还是我倒吧。” 村长说：“那哪行啊，远来是客，怎么能让客人倒酒呢，我来，我来” “石雅急忙说：“大爷您还是饶了他吧，您那么大酒量非得把他灌醉了不可，再说他也确实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