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残血：爱溜走血不留 第31章 八艳义举（二）

李香君所作的新曲霸王卸甲非常的气势恢宏，尽管使用着琵琶演奏，已经让人感受到了那雷霆万钧之势。正是如那曲子的名称——拥有着霸王的霸气！在这恢宏的曲子中也隐藏着些许的疲惫，一如那久经沙场的人下了战场，脱下沉重的铠甲。享受战后的一丝丝宁静！ 众人听着听着很是入神，竟未发现曲子已经完了。 就连那帘幕都已经落下，他们才反应过来李香君的表演已经结束！才开始后悔没有好好看看她的容貌，不过一个风尘女子能够让人专注于她的技艺而不是他的容貌，这也让众人很是敬佩！这李香君的名头果然是名副其实啊！ 又是一阵轻柔的洞箫之声传来，勾回了众人的思绪。吹奏的正是凤凰台上忆吹箫。这箫声缠绵悱恻，时而如佳人追昔，时而如孤凤悲鸣，时而若涓涓流水，时而如滔滔江河。 再加上那顾横波那我见犹怜的妆容和神色，早已让众人沉醉在人间难得几回闻的曲子当中。似乎那顾横波也是已经沉醉其中，轻轻的诉说着自己的故事，与那曲调合二为一。甚是动情，那轻柔的箫声让她想到几年的风尘之路，顿时感慨万千。 抚今追昔，不禁有沧海桑田之感。 如若可以选择，她只愿做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子，有良人在侧，过着平淡而纯粹的生活。可是堕入风尘的命运把一切都撕得粉碎。 再也不能拥有这最简单的期盼，徒留下长夜漫漫时无尽的叹息。箫声依旧如泣如诉，这凤凰台上忆吹箫本就是容易勾起人的过往。观众也早已陷了进去，忆起曾经那些伤心且难忘的往事。 不仅和那顾横眉一起伤感起来。就连那摇曳的烛光，似乎都在缅怀自己的一生，滴着烛泪不能自已。 一曲终了，顾横眉轻轻起身，温婉的向众人施之以礼。 此时人们才发现今日的她妆容竟是如此的素雅。可是她天生丽质，即使不浓妆示人，也是那么的让人难以忘怀。一见倾心或许就是要建立在这样绝色容颜面前。 所有在场的贵公子都也已经被她折服，脸上纷纷露出赞赏之意。却不敢有任何的亵渎之感，所谓可远观不可亵玩。可是就是这样通透的一个人儿，竟然要沦入风尘，让人很是叹息！ 顾横眉已经表演结束，却没有走开，依然坐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此时帘幕已经轻轻落下，再拉开时发现顾横眉仍在，却是多了一位佳人——卞玉京。只见她一袭白色的纱裙，都上梳的是飞星逐月髻。腰间记者一根粉色的丝带，更显得她腰肢轻亚。 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把它给吹跑了。今日的卞玉京画的是飞霞妆，脸上淡淡的胭脂让她本就水嫩的脸更显娇嫩。发髻上插着几根五彩的孔雀羽毛，把她的容颜更是衬托的倾国倾城。 卞玉京轻挥长袖，半倚在舞台上，安静地如月上的嫦娥。似乎在思念着心里的良人。 顾横眉轻笑一声，看着这台下的人们，明白了这卞玉京的身姿可是把他们给灌了迷魂汤啊。 而且这迷魂汤有可能比那孟婆汤还要厉害，不仅可以让人忘记眼前事，更是让他们的魂都被卞玉京给勾走了。不过笑归笑，她可是受卞玉京所托前来助阵的。所以，安静地坐在贵妃椅上，开始吹奏，只是此时的她吹奏的是霓裳曲。 随着乐曲的渐渐响起，卞玉京起身开始舞动。长长的衣袖在她的手中如同活了一般，无风自舞。甚是飘逸唯美，腰肢轻轻的舞动，仿佛如他手中的衣袖一般，柔软无比。 头上的孔雀羽随着她的舞动，轻轻摇动，锦上添花。可是这些还不是最让人痴迷的。让人紧紧凝视的是她脸上的微笑。 温暖而遥远，仿佛只能出现在梦中一般。 柔媚的笑脸加上动人的舞姿，早已让这些人看得入神。眼睛里只有那曼妙的舞姿和婀娜的身影。 一舞终了，众人意犹未尽。不过想到这每一个女子都是人间尤物，因此只是有些留恋，倒是开始期待下一个上场表演的美人！对于他们来说，最难熬的是这每一个节目之间的间隔。 一阵异香在笙箫楼弥漫。 这让众人很是吃惊，静静的等着帘幕。期待能带来这异香的女子是什么容貌。帘幕揭开，正是那董小宛！听闻她亲手腌制的腌菜，黄者如金、绿者如翠，做的火肉有松柏之味，风鱼有麓鹿之味，醉蛤如桃花，松虾如龙虾，油鲳如鲟鱼，烘兔酥鸡如饼饵。 在仔细闻着异香，才发现正是不知道何时被小二端上桌子的菜。再看看台上的人，二者皆是秀色可餐啊。众人本就看了几场表演，有些乏了，看到这些菜，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就是那侯方域，也是耐不住接，吃得甚欢。 “小女子董小宛，这些菜乃是董小宛亲手所做。今日一早便起身做了。 不过做好了之后是放在炉上煨着的，所以并不凉。小女一向粗笨，不敌各位姐姐，所以除此下策，希望各位官人能够喜欢我做的菜！为了让大家吃得尽兴，我也为大家高歌一曲！” 众人一听，连连为她鼓掌，这董小宛语气谦逊，温文尔雅。长得也漂亮，因此一时赚足了人气！ 董小宛见状也很是欢喜，她看到各位姐妹都在练习歌舞书画等。 心里想着要如何才能让人们记住自己，便想出了自己的这个本办法。今日一看，这办法虽然笨，却是受用得很。俗话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便要抓住男人的胃，此话不假！ 为董小宛伴奏的是寇白门，寇白门并未露面，只是在台后伴月因为她还未出场，若是在台上伴奏怕是不好。 寇白门未董小宛选的是一首《月眉弯》。因为已经排练好的，所以董小宛和着音乐婉转的唱着：“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芊裙梦断续应难，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最后几句唱的太过动情，竟隐隐有呜咽之音。众人亦颇为动容！本来吃得正欢的饭菜都停止了，一时间被忧愁笼罩。 这董小宛的歌声真是有魔力啊！又或许是因为心中有痴念，所以才会如此的动情吧！在这一干的众人中，有一位风流倜傥的公子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那董小宛。似乎早就相识，似乎曾相知在梦中！这个人就是冒辟疆！ “诸位，歌舞暂歇，我们现在就与诸位切磋诗词书画来助助兴的吧，只要有谁能够胜过我们姐妹的，自可以从我姐妹中挑选一位展示才艺，我们姐妹也不会拒绝，有战必应如何？”香君盈盈莲步，柔媚中不乏傲人之姿，柳眉轻扬，众人皆是一醉，应和声已是一片。声音还没有歇下去就听见人群中有人开始骚动起来了。 “此话可是当真？当真是让姑娘做什么都可以？”只见一个面容猥琐的男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眼神淫邪的看着台上的八艳。 “当真！”董小宛被他盯得心生邪火，涨红着脸瞪着他语气狠狠的回道。 “那好！我若是赢了就想吃‘董肉’”一句话说完台下一阵唏嘘之声，有董小宛的追慕者更是愤声指责他唐突美人，不过他却是厚颜嬉笑着，一副专程看热闹的样子。 ‘董肉’是董小宛烹制出的一种特别的美食，滋味更胜东坡肉，只是现在这个人满脸淫邪的瞧着董小宛，分明有意以‘董肉’混‘董肉’，董小宛更是不堪屈辱的双眼蓄泪，却是硬生生的憋在眼眶中傲立在台上，也真是不容易了。 “够了，辱没斯文，你不配与姑娘切磋！”一旁的冒辟疆猛地扣下了手中的茶杯，台下的人俱是一震，一下子都安静下来了，“辱没斯文你当不得读书人，礼义廉耻不知你当不得人！”。 一番话掷地有声，着实解气，台下的人也纷纷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那人也尴尬的愣在了那里。 “小宛多谢公子解围，但是我姐姐有言在先，有战必应，小宛也不好退却，还请出题”董小宛感激的望了一眼冒辟疆，又转过脸眼神厉利的看着那个人，那人当即缩了缩头，又不敢的抬起头瞪了冒辟疆一眼。 “好，那我就出题了，你可听好了！”那人咬着牙狠狠的说道，看来是很不爽刚刚的侮辱。 “慢着，小宛你还没有下注的哦！而且公子言语莽撞无理，我们姐妹怕……还是让小宛出题吧！”说完握着董小宛的手眼神无助的看着台下，台下也配合的应声。 莫菲儿一是怕那人故意刁难，也是想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就给董小宛使了个眼色，董小宛也聪明，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感激的看着莫菲儿。 “那小宛就先出题了，赌注就是公子永远消失在这秦淮地！如何？”那人一下子就瞪大了眼，台下的人也觉得这个赌注似乎有点大了都开始议论起来了，倒是两旁坐着的钱谦益、陈子龙还有冒辟疆等人大佛似的，冷眼看着，动也不动。 “你们那些公子老爷的，怎么都成了装饰了？都不见他们喘个气的！”莫菲儿很是不爽的看着顾横波她们，她们几个也只能尴尬的扁扁嘴，一副无奈的样子。 “娥姐，有什么动静没有？”见她们这个样子莫菲儿也有点不耐烦了，现在她心里是又急又期待又不安，还不能表现出来，看见那几个大神一样坐在那里更是气极了，除了那个冒辟疆憋了一句话，其他的居然死不开口，真是白请了！ “还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他们也不敢明着来的，不过今天的护卫好像比我们原来安排的要多啊！”娥姐一脸不解的看着大家，这到底怎么回事？ “好了，公子，若是没有异议的话小宛可就出题了！”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让本公子消失的！”听那人的口气，好像也是不是看上那么没用似的，莫菲儿赶紧凑到董小宛耳边，嘀咕了几句，一定要让她一击必中，不然大鱼怕是不会这么容易就现身的。 “既然公子不知斯文，那么小宛你也不好为难公子啊，这诗词我看就算了吧！”莫菲儿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朝着董小宛挑了挑眉。 “知道了姐姐，不知公子可读过《论语》？” “自然读过，本公子虽不是学富五车却也是从小读书的，小瞧了在下可是会吃亏的哦”那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看来是不容小觑的，必须一击即中！ “那宛儿就从这《论语》中出上一题的吧！公子请听题，请问孔门弟子有多少……” “哈哈哈~看来姑娘还是愿意请在下尝尝那‘董肉’的滋味的啊！这孔门弟子三千，达者七十二人，孩童皆知的啊！”那人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脸的猥琐像。 “公子未免太过心急了，宛儿的话还没有说完的，请问公子，着孔门这七十二贤徒中有多少是成年的，又有多少是未成年的！” “这……这……姑娘这是故意为难在下的吧，这正本论语中怕是半句未提吧！”那人尴尬又不甘地说道。 “哦~公子是不知喽？这也是孩童皆知的哦，小宛妹妹这可没有为难公子的意思哦！”卞玉京也走上前来朝着那人掩口一笑，台下的人也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了。 “妄公子自称是从小读书，不过若是不知也大可承认了，抹了才学，失了礼数，若是再没了气度那可就真是……”寇白门的一番话可谓是字字见血却又入情合理，让人不由的生出一份敬畏，不由的也向着那人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柳如是只是轻轻一礼，眼睛却看也不看众人。众人对此却也是不以为意，平时见个面都不曾，又怎会苛责与她？只是认真的欣赏这位女子的容颜，这样走出笙箫楼在与别人聊天是炫耀一把的时候也可以给自己长点面子。 施礼之后。 柳如是开始弹奏古琴。众人听着他的琴声，大为赞叹。这广陵散怕是放眼天下，没有几个人可以弹出这种气势和晶界。 可是这位女子已然是对这曲子非常的熟悉。这曲子几乎是她作的一般。想给她好好的鼓掌，可是却生怕这些杂声毁了这仙乐。 一个个竟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翠儿看着在台上表演堪称完美的的莫菲儿，已经是喜极而泣。只有她和小姐知道这几日知道是怎么过来的。莫菲儿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在练习古琴之时，更是到了头悬梁锥刺股的地步。 现在小姐的胳膊上还有一个个针刺的伤痕。每每这个时候她都很是心疼，可是却无力阻止，也无法阻止。她能做的只是在小姐流血的时候提上一块锦帕。 今日小姐的从容不迫就是平日里的拼命练习换来的，所谓有志者事竟成。小姐终于再次脱胎换骨，改了自身的本性，只为能够适应这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她很坚强，小翠很佩服她！ 坐在二楼雅座的钱谦益看着台上的女人，他这几日一闭上眼睛都是这个女子。 昨日与同僚们一起开会，本应主持大局的他竟然在开会的时候走神，这让他懊恼不已！近几天来每每他求见，小翠总是以小姐不舒服为由拒绝她的请求。今日看到她，心里又是一阵波澜壮阔。 只是看到她此时的境况，为她觉得心酸。 这广陵散如泣如诉，诉说的不就是她的本心么？他懂她。所以他已经决定要怎么做！不论会遇到多大的嘲讽和阻力，他都要把她娶回家。让他脱离这烟花之地。 拥有如此气度的女子，自己有几分邪念都觉得是亵渎了她，又怎么舍得让她整日流连在男人的欲望之中？什么卖艺不卖身只是自欺欺人的一个理由，不论自己如何尽力保持那一份清澈，在别人的眼中也不过是妓女而已！承受的只是别人的鄙视或者怜悯，而不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和尊重。钱谦益已经对他着迷，怎会忍心自己心爱的女人继续的处于这种地位？ “呵呵，这八艳摆擂，齐聚一堂，本是新鲜热闹事，只是这一来二去，尽是些丝竹玩意儿，想来众位也想尝尝鲜，想来湘兰姑娘的的画技炉火纯青，不如比比画，不知台下诸位意下如何？”金老板果然手腕高，此话一出，四下便已是一片热闹景象。“如是姑娘意下如何？” “怎么，姑娘不想应我这一擂？”“你……好，我应你，但是希望你手下的人懂规矩！还有，我觉得您应该应应景，这个筹码是不是应该再加一点的呢？我要楼里几位老板的借据！”虽然钱谦益他们都坐在台旁边看着，但也保不齐他们使什么小动作的。 “那就好”金老板又是温婉一笑，是说不出的韵味“湘兰。” 侯方域在一旁陪着钱谦益在看表演，絮絮叨叨的说着。却未发现钱谦益的的心思早已不在了台上。 这就是所谓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吧。这秦淮八艳，自然个个都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可是钱谦益的心里，只有柳如是这一帧风景！ “钱大人……钱大人……”侯方域久久不见钱谦益答话，才发现他早已是神游太虚去了。 “侯兄，怎么了？喊我何事？”钱谦益从刚才的状况中回过神来，略觉得不好意思。 “没事，提醒你观赏佳人而已！不过看来钱大人很累。” “侯兄见笑了，近日来精神头不太好，想必是有些乏了，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侯兄雅兴了！告辞！” 他不是要走，他是想去见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柳如是。 她已经表演结束，看刚才的情况，她的身体应该是没什么。估计可以见到吧！ 与钱谦益完全相反表现的是王稚登，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这台上的人。那日看到她画兰，并且表明心迹。 可是自己无论接受，她曾给自己写过信，再不画兰。今日果真不再画兰，这让他心如刀绞。她在台上优雅从容的完成了自己的作品，却再无当日画兰时的纯粹和从容。 竟有些凄美之意！这让他顿时觉得有些慌乱！只等着佳人下台的时候，好好的问一个明白。 “该姑娘了。” 台下一片寂静，刚刚还在看热闹的人群一下子都安静下来了，大家一下子都有点反应不过来的，一个个都愣愣地瞧着台上，连钱谦益他们都不可置信的望了过来。 “姑娘这是何意，若是这样我看也没有必要继续打擂了！”金夫人看自己的人一下子像几个小丑一样站在那里，一时也是气着了，本来是让那个莫菲儿出丑的，没想到她居然来这一手。 “夫人先不要生气的啊！您不是让如是在那几个人身上画画吗？这不，画完了啊！看，时间还刚刚好的呢！”说完无辜的浅笑着指向旁边的香案，香果然刚刚好燃尽了。 “你……你……”金夫人瞪着眼睛，“来人，给我把柳如是拿下！” “夫人，夫人，您消消气，如是她……”娥姐见情况不妙赶紧奔上来打圆场。 “娥姐，你先下去！” “如是你……” “我自有分寸，去做你该做的！” “好……好吧！”听莫菲儿语气笃定，娥姐只好不安的离去了。娥姐一走莫菲儿才算是安了心，朝着旁边的陈圆圆他们笑了笑，暗示她们自己可以应付，让她们都要淡定一点。 “你们都给我去！”金夫人吩咐手下的人上去绑莫菲儿，不过莫菲儿却是半点不急的样子。 “慢着！夫人先不要急，大家都很好奇如是姑娘的用意的”钱谦益终于喘气了，不过现在莫菲儿却连看都懒得看他，这时候知道充好人了，早干嘛去了！莫菲儿还在生气他刚刚的事不关己，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不让别人帮，看着自己出丑就这么解气？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不就拒婚嘛，你至于这么损吗！ “放开我，不用你假好心！”莫菲儿一边挣扎，一边语气不善的说道。 “如是，钱大人这是在帮你的！”顾横波赶紧上来拉住她，其他几个也赶紧上来帮着护住她，不让那几个大汉拉扯她。 “我不用！金夫人，能不能容如是说两句” “有什么好说的，我看你这是存心辱我们！”那个叫桦儿的赶紧冲着柳如是喊道。 “那听她说说又有何妨，我们也都好奇着呢！夫人以为呢？”陈子龙也活过来了，赶紧上来把莫菲儿让到后面，让那几个大汉近不了她的身，莫菲儿对这几个男人现在是真的无语了，早干嘛去了，今天要是原来的柳如是怕也要伤心欲绝了。 “那好吧，就给几位个面子，我倒是听听她这么说的！”说完金夫人就一脸冰霜的甩开袖子坐了下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看来今天还真是没完了是吧！ “夫人，我刚刚说的没有错，这些就是我画的画！”莫菲儿指着那几个狼狈的护卫，语气笃定的说道，台下的人也是低语一片。 “噢~那你倒是给我说说你画了些什么，要是解释不了我今日必不会善罢甘休的！”金夫人一脸愤恨的看着莫菲儿，莫菲儿倒是一派轻松，让其他的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夫人请看”莫菲儿指着第一个大汉，那人身上五颜六色的，尽是颜料，莫菲儿不急不慌的走到案前提起笔就写在那人身上。 “这便是‘万紫千红总是春’”莫菲儿气定神闲的写完，所有人皆是楞，随即掌声雷动，金夫人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好，好，有点意思！那这个呢？”金夫人眯起修长的凤眼，指着另一个大汉说道。那个人的身上没有颜料，道全是墨汁，大家也一下子都期待的看着莫菲儿，等着她再次的语出惊人。 “这个……‘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莫菲儿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稍稍愣了一下，提笔就写，想看她的笑话，还没有那么容易，现在的自己可不光是机灵聪明的莫菲儿，还是才惊四座的柳如是！ “妙！大妙！哈哈哈哈~”钱谦益看完哈哈一笑，所有人也跟着惊叹起来了，林雪堂更是不住的咋舌，这个柳如是真是百变得让他难以揣测的啊，印象里、第一次见面、现在都是那么不一样，可是每一面都是那么让他觉得那么震惊，旁边的卞玉京和顾横波她们也是惊叹不已。 “好~果然是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金夫人低笑着，讽刺一般的拍着手，看来还是很不甘心的。 “夫人过奖了！”莫菲儿才不会跟她客气的，她今天算是拉风了。 “姑娘才惊四座，自然是当得起的，如是姑娘看看这一幅画作何解？”现在倒是承认这是一幅画了，可是当莫菲儿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却是也是也愣住了，这个人的身上居然只沾了几块白色的颜料！ “怎么，姑娘不必客气，大家都等着听姑娘的惊人妙语的呢！”果然不怀好意，看着莫菲儿紧张的样子，故意的奚落着，莫菲儿现在也是紧张的也是头脑短路了，这可怎么自圆其说呢？在她百般为难的时候，钱谦益他们也好奇的靠上来了，蹙着眉看着眼前的这几片白，莫菲儿见他们过来了，也是竟也忘记紧张了，赌气一般的提起笔打算挥上去，可是刚打算落笔时候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自己这是气糊涂了，要写些什么呢？一时就蹲在那里进退不得了。 “呵呵，姑娘，可是想好怎么续着妙语了？”金夫人端起茶碗闲闲地问道。 “你……”莫菲儿气得刚打算回头瞪回去，却一下子计上心头，扯了扯嘴角，挥笔就写“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绝！如是，你真是绝了，我陈子龙算是服了！”陈子龙看完激动的竟朝着莫菲儿深深一拜，台下的人懂的人啧啧称奇，不懂得人低语沉思。 “好一个‘别有根芽’，好一个‘不是人间富贵花’，前有‘咏絮才’，姑娘可当得这‘咏雪才’！”钱谦益捻须深叹，大家这才了然，原来这写得是‘雪花’，可不是嘛，这一片白色，可不就是雪！一时间惊奇声四起，大家都被莫菲儿的妙语震惊了，果然是担得起这秦淮八艳之首！不过这个莫菲儿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这哪是她赞的啊，这可是人家大清才子纳兰性德的句子，不过急中生智，自己还是很觉得骄傲的，多亏了这个柳如是加莫菲儿的超强气场啊！ “哼！”金夫人显然是没有想到，不甘心的眯眯眼，又朝着最后的那个大汉使了个眼色，那大汉也机灵的点了点头。 “姑娘别急，还有一个呢！”正和寇白门她们嬉闹为自己高兴的时候被金夫人酸着口气打断了，显然经过刚刚的一次，莫菲儿现在是信心大增，说话的地气也足了。 “哦，那夫人就就瞧好吧！”台下也是叫好声一片，不过这个金夫人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完全不在意似的。 “来吧！”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莫菲儿的脸色就变了，如果刚才的可以算是自己的急智的话，这个可就真的是太扯了。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原来这个人身上干干净净的，刚刚在她们庆幸的时候，这个金夫人一个眼神指示，那个人早就把身子洗干净了。 “怎么了？我可什么都不知道的啊！”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大家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刚刚那人的身子明明是洗掉了，她倒是推得干净，奈何大家也只能发发牢骚，毕竟人家也没有给抓着把柄的。 “你……简直就是……”莫菲儿一时气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拿着笔的手也不由的有些发颤了，自己连这第一关都过不了，难道今天真的就救不出马湘兰了吗？他真是不甘心的啊！ “姑娘，你可是想了够久的了，我不急，大家可都急了啊！”看莫菲儿半晌不懂，金夫人恶意调侃道。 “姑娘何不对‘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钱谦益信口提到，口气虽极为闲懒，却是表明了对于金夫人的做法很是不满，听完他的话，所有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了，都对于金夫人的做法表示了不满，但这个金夫人似乎势力不小，愣是没有人敢站出来摆明的去指责的。 “罢了，谢钱大人好意了！夫人与我对擂，我又岂能假于他人，让夫人失望呢！”这句话显然既没领钱谦益的情，也没服这个金夫人。 “好，姑娘好气魄，那就请吧！”金夫人挑了挑眉，看着双拳紧握的莫菲儿，其他的人也都紧张的盯着莫菲儿，不过这个钱谦益似乎没什么改变，对于刚才的毫不领情也没多大的反应，一副饶有兴趣的盯着眼前这个光亮的脊背，他倒是要看看这个莫菲儿怎么去应对的。 “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淖陷沟渠”莫菲儿回避疾书，写完愤怒的甩开了笔，今天谁都不能看自己的笑话，谁都不行！马湘兰自己也是救定了！ “精彩，真是精彩！哈哈哈哈~姑娘才情无人堪比，钱某也服了！”钱谦益看完也是惊了，随即才是朗声大笑，这个‘柳如是’真是个天才，这样的女人如果不能常伴左右既不是人生缺憾！看完她的题字金夫人的脸色就变了，满心的不甘全写在了一双眸子中，就这么怨毒又不可置信的瞪着莫菲儿。 “夫人，可还满意？”莫菲儿收起自己刚才的愤怒，浅笑着问道，却多半是挑衅。 “好，如是姑娘大才，本夫人今日的注下得也值了！”金夫人收回刚刚自己赤裸裸的目光，瞬间变换了脸色，一脸赞赏的看着莫菲儿，莫菲儿心里却嘀咕，你这女人连酝酿的时间都不需要，真可以去表演变脸了！ “姐姐，妹妹们真是服了！”李香君激动地一下子抱住了莫菲儿，今天的她们算是开了眼了，就算之前大家都仗着自己的才华美貌，还为八艳之首的名分有过小小的微词，现在也都没什么好说的了。 “是啊，今天真是让妹妹们开了眼界了！”寇白门和董小宛也是一脸激动的看着莫菲儿，这倒是让莫菲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完了，原来还想着要低调一点的呢！ “好了，如是啊，你当之无愧！能与你并列八艳，我们都很是荣幸呢！”陈圆圆和顾横波她们也赶紧说道，虽然是赤裸裸的夸赞，但却没有嫉妒和虚伪的意思，莫菲儿也是受用的很。 “夫人，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我们与令郎的赌约就此作罢，希望夫人也要拿出点诚意来”不知道娥姐那边有没有得手的，要是成了那这第二局就没有必要再赌了，连所赐都想好了，莫菲儿打算假装个什么晕倒啊，头晕啊，混过去的，只要马湘兰出来了，她才不会傻傻的去拿自己开玩笑的呢！ “好啊，那就依姑娘的，本夫人也没在乎过这些小钱的，来人~把三千两银子给姑娘们奉上，另外把其他几楼的契约书也一并归还了吧！”说的话是财大气粗的，不由得让人瞠目，这可不是个小数目的，其他几楼的契约，这可真是个诱人的筹码啊，她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奉上了，看来是打算拿马湘兰做大文章了！ “那我们姐妹就谢过夫人了”顾横波赶紧上前接过，面色平静地施了个礼，心里却一下子踏实了不少。 “姑娘们客气了，本夫人今天也算是尽兴，若是这第二场也这么精彩，那么自然还能得到你们想要的！”半带诱惑半带挑衅地口气让其他人也跟着垮下脸来了，这第二场怕是没那么简单了，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赌的呢？ “如是啊……”娥姐风风火火的拉过莫菲儿，在她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莫菲儿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马湘兰不见了，没有救到她！本想着趁金夫人在这边打擂，她们趁机去救人的，如果救出来的话金夫人就没了筹码了，那么这第二场就作废了，莫菲儿也不用去卖自己了，可是现在怎么办，太出乎意料了！ “别慌！事情还不算是太糟，都给我镇定一点，只要没有落在金夫人那里就还好，快去查马湘兰的下落！”莫菲儿现在真是气死了，这么多的努力居然就这么没了，现在连个下落都没有了，到底是谁干的！马湘兰现在到底在哪里，是不是刚出虎穴又入了狼窝了？莫菲儿现在是心烦意乱的，觉得自己真是没用，自以为是的以为凭自己的能力就能救出马湘兰，刚刚赢了一场居然还在沾沾自喜着，却不想马湘兰现在的处境，她现在是自责、担心、恼怒，分寸大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