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繁韶华 第22章

突然间失去了温暖依靠的衣凉非，尽管她现在躺在暖暖的被褥上，可是她仍然觉得全身似处冰天雪地般的冰凉，于是，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而且，就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又听到他那无情又冰冷的宣告—— “衣凉非，我不会让你死！就算你死了，我也要把你从死神那里夺回来！” 她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她不敢相信此时那满身散发出冰凉气息的男人真的是刚刚还对她温言软语的男人吗？她的眼里涌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模糊了泽宇那坚毅英俊的脸庞。 就在刚刚她那一瞬间无助的表情再次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可是，他必须要硬下心来。 因为他不想让她因自己对她的温柔呵护，而当做轻生的导火线，进而产生轻生的想法。所以，他愿意冷漠的对待她，只要能激起她的求生意志。 “从明天开始，你去醉情的大厅做一名服务员，来报答我对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他冷漠的眸子直视着她脆弱的脸庞，“不要想着偷懒，我会亲自在旁监督你！”说完，便无情的离去，只留给他一个渐渐远去的背影以及一扇敞开的房间大门，还有一直在旁目睹这一切的楚波。 但楚波不明白的是，泽宇为什么会说明天让衣凉非去醉情做一名服务员……突然，一道光闪过楚波的脑海：难道泽宇打算今天的订婚典礼一结束就回S市吗？一刹那，楚波便开始头疼起来了——因为泽宇和衣凉非那无硝烟的战争绝对不会让他省心。 楚波没有去安慰衣凉非，他只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尽量让自己不存在，因为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衣凉非躺在床上不停地流眼泪，不知不觉间，脑海里已经满是她和泽宇以往相处的一幕幕—— 他曾经郑重的对她说：“我想娶你为妻。” 他也曾深情地对她说：“我会做你每一瞬的避风港” 他也曾在她犯毒瘾的时候，紧紧地拥抱住她并温言软语的抚慰她烦躁的情绪…… …… 原来，他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她以为自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却不知自己早已把她放在心底的最深处，只是她悲哀的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深陷在他的柔情中！然而，他却在刚刚无情的划开了彼此的界限……她捂着唇无声的哭泣，每个人都这样对她，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正如楚波所预料的，泽宇真的在这场典礼结束后就赶回了S市。 回到S市的第二天，她不得不早起去大厅做服务员，因为他从不让别人违抗她的命令。 她身穿一袭白色的连衣裙，静静的站在五彩斑斓的大厅的一角，显得格外的耀眼。每个来醉情的人都会情不自已的盯着她看，只是她再一次用厚厚的伪装把自己包的密不透风，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就像一个没有欢笑没有忧伤的布偶娃娃。 她不慌不忙的为客人端着一杯又一杯的葡萄酒，即使手腕累的又酸又痛，她也倔强的不想这样开口要求休息一会儿。因为她知道，她并不是他的谁，他肯定不会在乎她，所以她愿意漠然的对待这一切，就算累到倒下去，她也不会向他开口请求休息。 泽宇看着她倔强的表情，即使累到脚步不稳也不愿向他开口求情，他的心间就不由自主的涌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于是，他叫来以为名叫“Anna”的服务员，让Anna暂时去换下衣凉非。 “衣小姐，你先下去歇息一会儿吧，这里让我来就好。” Anna甜甜的笑道。 “谢谢。”衣凉非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淡淡的笑容，轻轻的道谢。 “不用客气！” 随着Anna的那句“不用客气”的落音，衣凉非迅速的转身离开。 只是，她那淡淡的笑容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远远地坐在和泽宇有很长一段距离的一个角落的沙发上，无聊的她反复摆弄着自己的十个手指。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在哪里。 她抬头，迷茫的望着正在舞池里疯狂舞蹈的年轻男女和五光十色的闪光灯，麻木的听着那些震耳欲聋的dj音乐，忽然间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悲哀。 “小姐，一起跳支舞吧！”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半百男子殷勤的说道，而且那双小小的难看的眼睛一个劲的往衣凉非身上瞄。看着这个半百男子的恶心表情，她不由得一阵嫌恶，但她也知道处在这种环境下，根本不可能保持洁身自爱。 于是，她缓缓地站起身，只能顺从的点了点头。 这个半百男子马上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然后满意的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搂着她就向混乱的舞池走去。刚走了两步，就被一脸愤怒的泽宇拦住了去路。 泽宇原本以为衣凉非会拒绝这个下流男子的邀请，可是，没想到，她竟然点头同意了。就在她点头的那一瞬间，泽宇觉得自己的心上突然出现一阵木木的钝痛。 泽宇冷冷的双眼直视着衣凉非，厉声斥责道：“你是一名服务员，不要忘记，你的职责是为客人服务，而不是陪客人跳舞！”泽宇冷冷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语的愤怒，而且她眼里的怒意让衣凉非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于是，她转过头，看着拥着自己的那个陌生的半百男子，低声致歉道：“对不起！”然后转身轻轻离去，就好像她从未出现过一样。那个陌生的半百男子错愕的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随即愤怒的瞪着泽宇，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打破我的好事？”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不要自不量力的碰你不该碰的人！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则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此刻，泽宇就像地狱里出来的撒旦一样，让对方不由自主的全身颤抖…… 待那半百男人离去，泽宇连忙来到衣凉非所在的那个角落的沙发旁，冷冷的看着衣凉非毫无感情的说：“我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醉情一名普通的服务员，仅此而已！” 衣凉非抬头看了一眼盛怒中的泽宇，然后把头转过来直视前方，淡淡的说：“我记得醉情的服务员是需要兼职的。” 泽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专制的说：“谁都可以兼职，唯独你不可以！”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无权干涉！”衣凉非漫不经心的甩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泽宇的愤怒一瞬间升到极点，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粗鲁的把她拉转过身，然后双手狠狠地扣住她的肩，一字一句的说：“衣凉非，你给我记好了！任何一名服务员都可以兼职，任何一名服务员都可以陪客人跳舞，任何一名服务员都可以陪客人喝酒，任何一名服务员更可以陪客人开房间！但是唯独你不可以！如果你再违背我的意思，那么我会采用更残酷的方法来惩罚你！” 衣凉非咬咬唇，反驳道：“我不是你的奴隶！你也无权来惩罚我的过错！”不等她的话说完，肩膀上忽然间传来的疼痛时那么的清晰。 泽宇冷笑：“我无权惩罚你的过错，是吗？看来，你已经忘记你是我的女人了！就算我无权惩罚你的过错，醉情的制度也一样可以惩罚你！衣凉非，你可以挑战我的耐性！只要你有足够的胆量来承担我的怒气！哼！” 衣凉非的身体在不自觉的轻颤，因为她知道醉情的制度是很残酷无情的，而且她的眼睛里似乎有泪光在闪烁：“你真的好过分！你是个神经质吗！我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为什么总是偏偏针对我？我衣凉非自认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还要这般恶劣的对我？” 泽宇忽然松开了她的肩膀，眼神有点黯然。 衣凉非微凉而清晰地声音再次传到泽宇的耳里：“我和你都只是彼此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我不是你的谁，你亦不是我的归宿，为什么不可以放我离开？我是一个被生活抛弃的人，所以请允许我离开，我也请求你放我自由！” 她那略带自嘲的口吻以及轻贱自己的语言一下子把泽宇身上的空气全部抽空，泽宇既惊又怒的望着她，不敢相信她那平淡宁静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这种消极到极点的观念！ 于是，泽宇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衣凉非，我不管你的想法到底是怎样的，但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会让你走出我的生命！而且，你的生活，我也一定会参与，会干涉！” 衣凉非恨恨的瞪了泽宇一眼，瞬间红了眼睛，她无助的哽咽道：“我恨你！我恨你这个霸道的专制鬼！”说完，转身就向雅阁脚步不稳的跑去。 泽宇看着她踉跄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禁泛起无数的忧愁，他不由得扪心自问，以后的日子还会平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