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繁韶华 第3章

转眼间，高考这场无硝烟的战争已经落下了帷幕。考试结束的哨声一吹响，考生就从考场里一涌而出，尽管他们脸上挂着不同的表情，或欢快、或悲伤、或懊悔、或追悔莫及……但唯一相同的表情就是如释重负。 虽然从考场中缓缓走出的衣凉非依然穿着白色长袖衬衣和浅蓝色牛仔裤，但是在炎炎烈日下的她却给人一种清凉一夏的感觉。 没想到平淡的她一贯沉默的表情竟也显出几分放松和欣喜来。和她并肩而行的是一个身穿深蓝色牛仔短裙的身量苗条的清丽女生——秋心。 “哈哈哈……终于考完了！”秋心开怀大笑道。 衣凉非看了看她异常兴奋的表情，嘴角浅浅翘起，用一如往常纤细柔和的声音说道：“是啊，终于解放了” “小妹”秋心转过头看着她，边走边说道：“高中生活从现在开始就结束了，我好开心，要不晚上一起出去放松放松吧？” 衣凉非看着她期盼的眼神，有些不忍拂逆她的好意，便轻轻地应道：“好” “耶！太好了！”秋心随即兴奋的摆了一个性感的姿势。看着心情愉悦的秋心，衣凉非觉得自己好像也感染了她的好心情，心儿不知不觉的也跟着飞起来…… 夜凉如水，微风习习。冰霓KTV里却是灯火辉煌，热情如火。 衣凉非看着门口那两个彩光闪闪的“冰霓”二字，有些犹豫。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来KTV，难免会有些怯意，不过一瞬间她就做了决定。既来之，则安之，不是吗？她径直走到201包厢，然后在门口略顿脚步，就伸出右手轻轻推开包厢的房门。 房门一被推开，一股混杂着烟酒等各种异常难闻的气味就迎面扑鼻而来，尽管她连忙伸手掩住口鼻，可是难闻的气味仍然被她吸进了鼻间，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轻咳了几声，然后便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踏进了包厢。 踏进包厢，五彩的闪光灯闪的异常耀眼，激奋人心的音乐声几乎快把耳膜都要震坏了，一刹那，衣凉非觉得头晕目眩。 而当门被推开的瞬间，包厢里的人已经齐齐望向门外，因此他们也都看到了衣凉非的反应，文析就坐在门边的沙发上，看到衣凉非，他就站起身笑道：“你来了” “嗯”衣凉非放下了掩口鼻的手，同时轻轻地点了点头。 “坐吧” 文析指指门边的沙发。 “谢谢” 衣凉非坐下之后，文析就挨着他也坐下了。今晚的文析格外的温柔，他的眼睛里似乎装满了柔情，甚至溢出了眼眶。 衣凉非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文析今晚的与众不同，不过她没有在意。坐在最里面的秋心等人冲她挤眉弄眼，然后就见秋心和杜兰朝她走来。 秋心和杜兰蹲在衣凉非的面前，二人担忧的看着她，然后杜兰温和的开口道：“小妹，是不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有些不适应？” 衣凉非弱弱的笑了：“没事” 坐在衣凉非身边的文析脸上透露出明显的忧心，只见他急切的开口说道：“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杜兰和秋心无比惊讶的看着文析焦急之中透露出的关心，竟然发现他的脸上显现出丝丝惹人遐想的淡淡红晕。 于是二人有志一同的沉默不语，等着衣凉非自己决定。 四人之间充斥着既暧昧又尴尬的气氛，衣凉非定了定心神，然后装作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无所谓的说道：“不用管我就好，凡事都有第一次不是吗？以后总要适应的” “如果你实在忍受不了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文析还是不放心，于是再次叮嘱道。杜兰和秋心也点头附和。 衣凉非有些无奈：他们都把她当做什么了？易碎的水晶玻璃娃娃吗？然后她在心底无力的叹息，不过表面上还是虚应道：“嗯，好的” 确定她真的没事后，杜兰和秋心才放心的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下，然后继续放声高歌。 包厢里有的人在纵情歌唱，有的人在畅心交谈，有的人在玩手机游戏……每个人都在追求高考过后的自由自在和畅快淋漓，只有衣凉非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意兴阑珊的看着大屏幕上的歌词，一手轻轻的放在腿上，另一手则随意的握着酒杯，时而不时的把酒杯放到嘴边喝上几口，别有一番惬意和悠闲。 不知过了多久，衣凉非忽然觉得周围有些安静，然后她不动声色的望向四周，这才觉察到音乐声早就停止了，而包厢里所有的人皆在看向自己。他们的脸上，或嘴角、或眼睛、或眉间竟然挂着神秘的笑容，而且隐约透露出几许暧昧。 然后就见文析接过别人递过来的麦克风，清了清嗓子，又腼腆的笑了笑，才深情地望着衣凉非唱起了陈奕迅的《等你爱我》： 等你爱我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等你爱我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可能是我感觉出了错或许是我要的太多是否每个人都会像我害怕相见的人已走了也许从未曾出现过怎样去接受才是解脱等你爱我爱我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等你爱我爱我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你在听吗也许早该说你说什么难道真的不能等你爱我爱我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等你爱我爱我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是否爱情都会有折磨可我不承认这么说注定等待你我已足够所以放心才能更快乐当你有一天对我说我一样会在这里等着等你爱我等你爱我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等你爱我等你爱我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等你爱我爱我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一曲完毕，有人自觉的切断了音乐，然后众人都热烈的鼓起掌来，而且每个人的眼里都明显的写着“很期待下面的发展”几个字，而后文析清澈的双眸中折射出渴切而又希冀的目光，同时他也很给力的表白道：“衣凉非，等你爱我！”话刚落音，包厢里就又爆发出一阵掌声和喝彩声，所有人的目光就更显暧昧，言语也就更加轻浮。 麻烦！衣凉非看了一眼文析，然后低下头，一直以来紧绷的弦竟在这时齐齐断去，而脑海里也清晰的浮现出这两个字。这种情形虽然出乎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因为她一直都知道文析对自己的心意，只是一直故作不知而已。然后她站起身走到视频前点了一首《对不起我不爱你》。看着大屏幕上显现出来的七个大字，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而文析的表情就更加耐人寻味，有几分无奈沮丧和泫然若泣的感觉。 轻快略有些张扬地音乐声响起，衣凉非就随之歌唱： 对不起我不爱你 打开电脑发个邮件BABABA发现你给我的留言一句话 你说你是真的喜欢 我的头皮马上开始发麻原来你早就已暗恋著我左想右想胡思乱想怎么办 总得有个解决方案才算完先去聊天找点灵感然后回来给你发个E-MAIL告诉你我不能接受对不起！ 我不爱你恋爱不能虚情假意做游戏天涯处处有芳草你一定能够找到对不起！我不爱你恋爱是个不大不小的事情你可要想明白我不是你的最爱打开电脑发个邮件BABABA 发现你给我的留言一句话你说你是真的喜欢我的头皮马上开始发麻原来你早就已暗恋著我左想右想胡思乱想怎么办总得有个解决方案才算完先去聊天找点灵感然后回来给你发个E-MAIL告诉你我不能接受对不起！ 我不爱你恋爱不能虚情假意做游戏天涯处处有芳草你一定能够找到对不起！我不爱你恋爱是个不大不小的事情你可要想明白我不是你的最爱对不起！我不爱你恋爱不能虚情假意做游戏天涯处处有芳草你一定能够找到对不起！我不爱你恋爱是个不大不小的事情你可要想明白我不是你的最爱我不想伤害你 IMUSTSAYGOOD-BYE当她把一首歌唱完，包厢里鸦雀无声，每个人的心情或多或少的都会有那么一点沉重，面上俱是一片肃然。他们不明白衣凉非为什么不喜欢这么优秀的文析，甚至他们还很好奇她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田鹃鹃是是一个又胖又高的女生，她是秋心的好朋友，不过她不喜欢衣凉非，因为平时在班里的时候她就觉得衣凉非过于清高。 而此时的她正歪着头斜眼看着一贯如常的衣凉非不屑地说道：“衣凉非，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么好的男生你都不要，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男生！他不仅是咱们班的班草，也是整个年级中最有希望考上Q大的学生！眼光不要太高，否则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的！” 面对田鹃鹃赤裸裸的挑衅，衣凉非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后用一种很厌烦的口吻说道：“跟你无关。” 田鹃鹃霎时变得有些恼羞成怒，她恶狠狠地瞪了衣凉非一眼，不再言语。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压抑，空气中亦流动着尴尬的因子。然后秋心僵笑道：“鹃鹃，不要生气了，你也知道小妹的性格，她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什么恶意的。 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吧？” 杜兰也随声附和道：“鹃鹃，小妹只是不善与人交流，你不要介意呵” 田鹃鹃笑了，好似不甚在意的说：“当然好，我不会介意的，呵呵” 一直没有说话的余音在一边在一旁懒懒的掷着骰子一边说道；“鹃鹃不介意就好” 而秋心只是冷眼旁观，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不过她明丽的双眸好似在一瞬间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但再仔细看时，竟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文析看着本来很愉悦的气氛竟然因为自己而变得如此不和谐，他的心里也有些难过，然后他不好意思的说：“真是对不起大家，本来是出来放松的，没想到却因为我而惹大家不开心了，我给大家陪个不是，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好不好？”然后其他人都很配合的连连点头，说：“没事的……” 文析又接着说道：“你们也知道，女孩子都是矜持含蓄的，因此我愿意等她爱我，希望大家给我们时间。”每个人都知道文析后来说的这几句话都是为了衣凉非，因为刚刚衣凉非说的话太过直接伤人，但他们也都知道，其实是田鹃鹃挑衅在先，所以孰对孰错还不能以一言而定。 在大家极力扭转气氛的共同心意下，不一会儿便又恢复了最初的愉悦。 看着他们在疯狂地吼歌，衣凉非的心情就有些烦躁。她不明白田鹃鹃为什么会为文析说话？为什么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姐姐和文析却要安慰田鹃鹃？而自己的难过又会有谁来理会……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清酒，不知道喝了多少，而烦心的事也就愈加清晰。于是她站起身，拉开门，就干脆的走了出去。 “小妹，你去哪？”秋心看到她出去，便连忙站起身，然后在门外拉着她的衣服问道。 “我去洗手间。”衣凉非头也没回，就直接凉凉的说道，然后她一把甩开了秋心拉着她衣服的手，便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秋心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不由得有些沮丧，她的嘴角也不自觉的渲染上了一抹苦笑：他们刚才的举动还是伤到她了么？ 而衣凉非也不再去想自己刚才的举动到底有多么伤人，因为她的头脑已经被酒精折磨的异常不清醒了。她跌跌撞撞的刚来到洗手间的垃圾桶边，便“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同时眼眶里有一种热热的液体流出，她知道，那是一种名为“眼泪”的东西，那是种只有伤心到极致才会流出的东西。待她终于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时，脸上已经一片湿润，她有些疲惫的抬起头，然后发现一个冷漠如寒冰的男人正双手抱胸的倚在墙边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