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失和那蓝衣女子斗的正紧,远远看见石渊真的俯身撞石,都是大惊失色。然而相隔太远,不及飞身施救。 眼看焰失就要遗恨终生,那蓝衣女子忽的从腰间摸出一粒“暗器”,扬手弹出。 “暗器”在空中划出一道红光,打在石渊颈上。 这一打之下,石渊颈上当即一麻,撞石的力道登时缓了不少。饶是如此,额头仍是撞破了一块,整个人晕倒在地。 焰失见状,立刻纵身冲了过去。 那蓝衣女子却抢先半步飞身而出,将铁抓按在了石渊的咽喉上,轻道:“退远些。” 焰失立时退后三步不再乱动,远远看到石渊的腹部仍有起伏,显然还有呼吸,而颈部被打中的地方并未流血,只有一个细小的红点。见其并无大碍,心中立时宽慰,甚至对那蓝衣女子感激起来,只是不明白她发的是什么“暗器”,既能打中穴位,又没有伤到人。 那蓝衣女子左掌一翻,又从腰间摸出一粒“暗器”,抛给焰失道:“不想让她死,就把这个吃了。”说话时,右手铁抓始终不离石渊的咽喉。 焰失接过“暗器”一看,却原来是一粒赤红色的药丸,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石渊,毫不犹豫将药吞下。药丸入口,只觉苦不堪言,继而肝肠痛楚,难以言表,禁不住微微皱眉,然后道:“药我吃了,你别伤她。” 那蓝衣女子见状,眼中却露出赞许之色,道:“臭小子还真有胆色,怎么都不问问我给你吃的什么毒药,” 焰失道:“是什么毒药不重要,你快救她。” 那蓝衣女子笑了笑,取出一瓶药粉敷在石渊额头的伤口上,一面说道:“那药名叫做‘醉心草’,中毒之人会在百日之后会吐尽心血而亡,你想想怎么救自己才是。”说完,又坐下给石渊输了些真气,将她救醒。 石渊睁开双眼,知道自己是从鬼门关走了回来,再看焰失站在旁边,轻道:“你没事吧?” 焰失尚未答话,那蓝衣女子却笑道:“他刚刚吃了我秘制的毒药,算不算有事?” 石渊心中一惊,挣扎道:“我跟您走便是,只求前辈不要伤他,给他解药。” 那蓝衣女子道:“那个毒没有解药,只能以我独门武功导气逼毒。只要你不要跟着他逃跑,劝他乖乖跟着我,我自会在适当时间传他解毒心法。不然的话,算上今天,他只能活一百天了。” 石渊闻言,低头道:“我不跟他走就是。” 焰失原打算等待时机带石渊逃走,现在听她如此说,知道他的打算已被那蓝衣女子提前破坏,而身上又是旧伤添新伤,打她不过,暗想只能暂忍一时,再思后计了。 那蓝衣女子将手上的铁抓取下收好,扔给焰失一瓶药敷伤口,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没想到让你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快跟我走吧。” 焰失道:“你还没把霍姑娘腿上的穴道解开,让她怎么走。” 那女子似笑非笑道:“她走不了路,你背着她就行了。再不然,你帮她解穴呀。” 焰失见她无意出手解穴,寻思道:“求她不得,只能我自己试试了。”转身走到石渊跟前,说了声“得罪”,用掌心推拿她腿上的穴位。 奈何那女子点穴的手法很是奇特,焰失竟真无法解开,心里一着急,额头渐渐冒出汗来。 石渊见状,脸上也自红了一大片。 那蓝衣女子在前面边走边道:“我早让你背她走了,还不快跟上。” 焰失别无它法,只得弯腰将石渊轻轻背起,但觉身后传来阵阵清香,一时竟有些不能自持。 三人向北走了半个时辰,一条河横住去路。 那蓝衣女子走到河边停下,洗去手上和衣袖边的血迹,继而坐在河边一动不动,只痴痴的望着流水。 焰失远远看她神色迷离,和先前全不相同,心中暗自奇怪。 半饷,那蓝衣女子突然转过头来,目露异光盯着焰失背后的石渊,一步步地朝二人逼近。 焰失心中暗叫不好,只道她是要对石渊不利,此时自己多处受伤,只怕会挡不住她,但转念想起方才石渊为救他挺身撞石,又生出一股力量,心道:“为今只有殊死一搏,伯隆望能那女子拼得同归于尽。”这番思索过后,看那女子距他已不过数尺。 便在此时,远出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急躁”的声音道:“臭西瓜你是不是带错路了。”说话的正是塞琳娜,旁边还跟着霍重楼和童琢。 焰失心中一喜,便要开口呼叫。谁知那蓝衣女子身法如电,已纵身到他身后,将手按在石渊颈上,对他低道:“别乱动。” 焰失又被她抢占先机,只得听话不动。 那蓝衣女子眼光一转,从石渊头上取下一支珠钗,运劲丢到西面草丛中,又拉着焰失到东面的灌木丛中藏好。 焰失看她如此紧急之时还不忘布下声东击西之计,心中不免暗自佩服。 三人刚刚藏好,童琢、石渊和塞琳娜也已来到河边。 只听童琢说道:“从山脚到这儿并无他路,河水这么宽,他们不是向东,就是向西。” 塞琳娜道:“那咱们该往哪边追?” 霍重楼道:“咱们沿着河边找找看,也许会有什么蛛丝马迹。” 塞琳娜答了一声“好”,往东面焰失等人藏身的灌木丛走来。 童琢跟在她身后,安慰她道:“李姑娘你不用太担心,我猜对方的目的只是抓人,孟兄他们肯定还安全。” 塞琳娜道:“什么安全啊,山脚下那么多血,师弟他肯定受了重伤。”讲到此,挥剑“刷”的将身旁一株小树拦腰砍断,跺脚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师弟,跟亲弟一样疼我,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哽咽,竟是哭了。 焰失在灌木丛中听到她的话,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童琢淡淡一笑,上前扶住断树道:“你放心,我童琢以此断树立誓,一定带你找到孟兄。如果不能办到的话,我任你处置,生死无怨。”说完,用衣袖帮她擦去眼角的泪珠。 焰失只盼他们能再走的近些,自己这边就可突施偷袭,把石渊从那蓝衣女子手中救出,至于自己身上的毒,反正还有三个多月才会发作,可以找师父再想办法。 那蓝衣女子看童琢二人越走越近,轻轻拍了拍焰失,把按在石渊颈上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竟是看穿了心中的打算,示意他不要想逃。 石渊没心思参与旁边两个人的“斗智”,只暗自祈祷童琢他们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找到自己。如果自己被哥哥他们找到,两边一定会大打出手。万一那女子像黑白双煞一样被打死,焰失就只有一百天可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