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汹涌 第11章　晚上打飞机

魏忠贤这突如其来的施舍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更加有点受宠若惊。和小河南抽一根香烟那可是三铺的待遇啊！我一个今天刚刚报道的新人，何德何能有这个福分？ 当时的我还不会抽烟，听到魏忠贤让我和小河南共抽一根烟，急忙站起来说：“魏哥，我不会抽烟，谢谢你的好意了。” 魏忠贤睁开眼睛看了看我，我也这么不卑不亢的看着他，脸上还带着一丝略带谢意的微笑。那表情、那份镇定劲儿别提有多酷了，如果当时有一面镜子，我一定会顾镜自怜，感叹世间既有如此美男子，为何又让他受这等牢狱之灾？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天妒英才，红颜薄命？ 还没等我感叹完，就在我正自我陶醉的时候，魏忠贤又把眼睛闭上，说了一句：“那就让小河南自己抽一根吧，其余的分给下面的人！”继续飘飘然去了（那五根金南京的劲儿还没过，现在的魏忠贤就等于喝醉了一样，精神早就飘到九霄云外了）。 小河南一听心里笑开了花，急忙哎了一声，自己拿着烟去靠近门口的蹲便池里蹲下。 这个地方因为两面对着墙，一面又有高一米二，宽一米的石台子挡着，另一面则是对着号房里的大号洞。地处隐蔽，能够很好的避开摄像头的监视，是个抽烟的绝佳好去处。一般在号房里犯罪嫌疑人违规抽烟的时候都会蹲在这里，面部朝墙，背对着号房。而我们正常如厕的时候是头部冲外屁股朝里的，与抽烟的这个姿势恰恰相反。 小河南就这么蹲在那里，而且此人真不愧是个千年难得的一个奇才，他居然为了保证真实性，把自己的大裤衩子给脱了下来，露出一个白花花的大屁股对着我们整个号房的人，别提有多晃眼睛了。估计要是当时有男同性恋者看见他这么一个大白屁股，肯定要忍不住冲动一把，因为他这个姿势实在是太诱人了！ 诱人的一逼！ 对于他这次的脱裤子抽烟事件，我们曾经在号房里私下研究过，以下是我们之间的对话： 我：“小河南真他妈是个人才！你说说他去厕所抽个烟，至于脱裤子吗？！难道他怕干部在办公室看录像监控的时候发现他上厕所没脱裤子会找他麻烦？那他怎么不考虑一下万一有哪个女干部或者是哪个干部的女性家属去了办公室，看到他这白花花的大屁股会做何感想？这家伙太他妈牛逼了！牛的一逼！” 犯罪嫌疑人甲：“吊我，老子看这个是有性虐倾向，在外面的时候没少被大叔操！” 犯罪嫌疑人乙：“小河南肯定是小受，你看他那屁股，他妈的比黄花大闺女的都白，老子看见都有点忍不住咯！要不是他前面那驴三件耷拉着，老子肯定要干他！” 我：“不对啊，他和我说过他经常去嫖，还是常客呢！怎么可能是个同性恋呢。” 犯罪嫌疑人甲：“那你说屁股为什么这么白？！” 犯罪嫌疑人乙：“肯定每天都抹雪花膏保养，哈哈哈哈！” 我：“…………” 这就是我们在过度号房里每天的日子，无聊之余只要代班头铺魏忠贤不管的太紧，我们就坐在那里几个人没事瞎研究。有时候都互相吹嘘自己在外面怎么怎么样了，在外面混的如何如何好，让我们出去之后找他玩儿之类的。而研究的最多的还是异性，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题，基本都是围绕着女性展开，他们说的津津有味，我听得也是如痴如醉。 那里面，简直就是性教育大讲堂。 你说我们堕落吗？我们恶心吗？或许吧，但是当时若是你也处在那么一个环境条件下，相信你也会乐在其中。因为每天谈论这些的不光是我们，那些女犯也一样。说不定现在我写下这一章的时候女子监狱里就有犯人在讨论他以前的男朋友在床上多么的猛，能够一次坚持多长时间，能够给她带来多少高潮；等她出狱后要睡多少男人等等。 这些事情我现在回首，也是觉得是那么的可耻那么的恶心，但当时我确实是听得那么的用心那么的专一，比在学校听老师讲课的时候还用心。 所以说大家在批评三儿的同时也考虑一下当时的现状，如果把你放到那个环境当中，你能够保证自己出淤泥而不染吗？恐怕谁都没有这个本事吧！ 都说部队是个大染缸，其实三儿觉得相比较起来，监狱也是一个大染缸。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铁打的监狱流水的犯人。只不过与部队相比较起来，部队这口大染缸是把一个人慢慢的锻炼成国之栋梁，是要染出国家的希望！监狱却是把好人给你教坏了，把白的染成黑的！ 虽然司法机构是本着改造育人的出发点成立了监狱看守所，但是各种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齐聚一堂的时候，他们互相攀比、互相炫耀自己的作案手段，然后再互相学习，最后就成就了一个技术更高的犯罪人员甚至是团伙。 而一些本来是社会上的良民，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被抓捕判刑的人就成了他们当中的牺牲品，这些人本来无意犯罪，更加没有犯罪手段，但是被里面的人潜移默化之后非但学会了这些犯罪技术，而且有相当一部分的人出狱之后直接组团犯罪，甚至加入了黑社会。 那些本来不想犯罪在里面学了这些东西之后的人呢？这些人必须要有一定的自制力，能够经受住来自金钱和女人的诱惑，即便身上有这种技术，但是能够克制住自己不去犯罪。你说他们这样就是好人了吗？不，他们依旧被这个染缸染黑，他们在那个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监狱里生活了之后，会感觉世间哪有真情在，赚的一块是一块。从此在他的眼中几乎就没有什么感情所在，剩下的全都是与自身利益息息相关的事情。 当然了，绝大部分人在里面走了一遭之后，还是能够悔过自新，重新做人。 小河南脱了裤子，只露出一个白花花的大屁股在外面撅着，引诱别人产生无限遐思。他自己则头拱墙用打火机点燃了手中的香烟，顿时一道白烟从他手中袅袅升起，一股香味在号房中弥漫，撩拨的那些瘾君子抓耳挠腮，眼睛都绿了。就连我这个不抽烟的人闻到这股香味，再被身边这些人的表现感染之后也忍不住想要上去抽两口。 小河南蹲在厕所抽烟，他抽一口，屁股就上下动一下，伴随着口中发出一阵阵撩人心魂、动人心魄的满意呻吟声。号房里在座的各位都被他整的下面支起了帐篷，一个个的都老高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河南的屁股看，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最后还是魏忠贤从九霄之外回到人间之后看到这种情况实在是忍不住了，下来铺光着脚丫子就对着小河南的大白屁股来了一脚，嘴上骂着：“吊我，你个还是欠操啊？再他妈的叫唤老子都要跑马（遗精）咯！”他这句话一说出口，自己先乐了。踹了小河南屁股一脚之后转身自己跑回铺上，边走边说：“晚上都准备好草纸，妈的集体打飞机！” 号房里的其余犯人一听爆发出一阵欢呼，纷纷称赞魏忠贤英明。 那时候的我也没少看苍老师的影片和网络上的黄色小说，对于打飞机一词还是明白的，相信在这里也不用和大家做过多的介绍，不明白的又有几个呢？ 当时小河南被魏忠贤踹了一脚，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手中燃了一半的香烟也险些掉地。他听到魏忠贤的话之后从里面探出半个脑袋来，苦着脸说：“魏哥，画报木咧，咋打？” 魏忠贤骂了他一句，说：“我抽你的香烟去，画报老子自己有办法搞！” 小河南哦了一声，继续蹲下一晃一呻吟的抽烟，那姿势那声音别提多淫荡了，搞得大家都盼望着夜幕降临，到时候就可以。 话说大家又煎熬了三分钟，小河南又爽了三分钟之后，终于提起裤子来把他那大白屁股给盖住，然后招呼一声另一个犯人。 该犯罪嫌疑人答了一声到，急忙两步来到厕所前，小河南用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掐着一个烧到过滤嘴的烟屁股递给他，又从耳朵上拿下一根整根的香烟，然后自己飘飘然的一步三晃悠来到二铺的位置上一屁股做了下来。 号房里加上我一共就八个人，其中九指被吴管叫去谈话，我又不抽烟，魏忠贤这次也没抽，小河南自己抽了一根，剩下的这一根就需要四个人来分。只见这名犯人蹲下去用小河南给他的那个烟屁股把那根整根的烟对着，然后把烟屁股扔到蹲坑里，自己掐着香烟就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小河南自己坐在铺上依然陶醉着，还不忘了说一句：“咦！你别光知道自己抽咧，你后边儿还有仨人咧，你可留着点儿咧。”那人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要说看守所里这个拿烟的动作，那是相当有讲究的，需要犯罪嫌疑人用拇指、食指、中指三个手指头掐着烟屁股，然后拳头虚握，把整支香烟都包裹在里面，抽烟的时候不能露出火光来，而且你抽的时候要随时用另一只手挥散身边的烟雾。 其实这个姿势是在以前的看守所号房里还没有配备厕所的时候，犯人怕抽烟的时候被干部突然袭击抓到，所以用这种姿势拿烟，可以随时都把香烟攥灭在手心里，以躲避惩罚。而发展到了这个时候，号房里有了厕所，大家就可以躲着在厕所里抽，遇到干部检查可以把香烟扔到厕所便池里，更加的方便和隐蔽。不过这种拿烟的姿势却被那些经历过手心灭烟的老改造给传承了下来，其实这种姿势在现在的号房里也有一定的好处，至少这样做会比两指夹烟来的隐蔽许多。 一根烟四个人抽，很快都轮了一遍，每个人都抽了四五口，轮到最后瘦猴儿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了一个烟屁股，就这还楞让他又抽了好几口，这才依依不舍的把烟屁股扔到厕所便池里，然后又在洗漱池的水龙头里接了一盆水，一下子倒入便池，彻底把烟头和烟灰给冲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又都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下午三点四十分，我知道我第一天的看守所生涯就快要结束了，马上就要迎接晚上的到来，只是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地方到了夜里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我正百无聊赖之际，忽然号房的门哗啦啦被拉开了，五哥出现在门口，他看着我说：“小朱，你的钱到账咯，过来签一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