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 第14章 缘来如此

众人在相互的吹捧着对方，特别是余钱的那张嘴，愣是把黄友伟说成了青天大老爷，这个世界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说的黄友伟牙齿露的多，眼睛看不见了！ 许久，当众人正在努力讨好这个市政府二把手的时候，黄友伟转过头对身边的唐明说道： “怎么样？小伙子在这还习惯吗？”听着黄友伟和蔼可亲的语言，唐明心里不禁发毛，想起了十几年后的一部红遍大江南北的影片《断背山》，自己和他无亲无故，连自己在医院的时候，都没见他露过面，这种态度，不免让人想入非非。唐明有些走神，最揪心的莫过于身边的张虹了，一个女同志好不容易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要是被黄市长扣个管理不严等不好的帽子，这下自己的政治前途就完了！ 努力的咳嗽了下！才把还在的胡思乱想的唐明给拉了回来，为了避免再次尴尬，稍微站在唐明身后的张虹在唐明的左腰部用力的掐了一下，这下唐明精神多了。本来唐明是走神，但是在黄友伟的眼里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在这是有话不敢说，有苦不敢诉，回过头对自己的秘书使了个眼神，然后对身边的张虹和余钱说道： “这个时候正式忙的时候，别为了我这个老头子耽误了你们的工作。让小唐同志陪我聊聊！”黄友伟的话，让张虹和余钱出了满身的冷汗，基本上一个领导要是对一个或几个干部不满意的话，就回把他们支吾走，把和自己关系不错的下属留下来，在他们两个人的心里，显然唐明就是黄友伟的人，这种情况会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自己要升官了，另一种就是自己的政治前途玩完了！ 两人不知所措的看着黄市长，想说留下吧，不合适，不留下吧，深怕唐明乱说，万一真的又什么事情，自己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还可以往上跑跑，周旋周旋，这要是不亢不哈的过去，直接把自己拿掉，这下就真完了！ “怎么？今天不忙？不对啊，我刚才看临检站的停的车挺多的？”感觉到黄市长的语气相当的生硬，两人的心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虽然心里着急，但还是表现出一幅讨好的面孔，向黄市长辞别后退出了接待室，跟同他们一起出去的还有黄友伟的贴身秘书张青！三人退出接待室，张虹和余钱立刻把工作重心转移到了张青的身上， “张秘书，小唐同志和黄市长……”在黄友伟身边两年的张青，知道当黄市长特别欣赏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单独和他深谈一次，他也深知基层工作的难做，继而他的回答让余钱和张虹两人更加心惊肉跳： “不瞒两位，小唐同志和市里的几个大领导都有关系，只是他为人处事比较低调，以后你们……”张秘书没说完，但已经成精的两人不会听不出来，立刻用力的点了点对身边的张秘书说道： “你看张秘书，这穷乡僻野的没什么东西招待您，前段时间，我弟弟从老家给我带来了一盒西湖龙井，您品品？” “客气了，客气了！” “没有，没有！”三人出门后转到了离接待室不远的张虹办公室里，余钱把前几天下面人孝敬他的正宗西湖龙井拿了出来，三人聊起了家常，但是余钱和张虹两人的心里却一直惦记着接待室的唐明和黄市长。 “小伙子，现在整个屋里就我们两个人了，有什么困难和疑惑就直说吧，别支支吾吾，我听说你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部队出来的人不都是很豪爽的吗？” “其实，黄市长，您可能有些误会，我在这干真的很舒心的，张队长和余队长都很照顾我，新同志也很团结！并不是像您所想的那样，又加上我制服的歹徒曾经伤害过这里的同志，所以……”听着唐明的解释，黄友伟也就没做再多的追问，在这个年代里，只有利益才能使人冲突，一个才来，而且得到上面钦点的小青年，不会有人特别‘照顾’的！ “知道，为什么我会单独的把你留下来吗？”看着黄友伟犀利但更多的感激眼神，让唐明的心里没有了底，在自己没有底的时候，最好说实话，这是官场名言。 “不好意思，黄市长，说实在的，我还真不知道！”看着唐明纯朴的笑容，听着他真诚的声音，黄友伟不禁感慨万千，也只有刚才部队出来的人，才能这样毫无顾忌的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为公，我要感谢你，保卫一方水土，智斗歹徒，为私，作为一个父亲，我要感谢你在半个月前不顾身命的救了我的女儿！” “啊？救你的女儿？”半个月前在斜土村的树林里的事情，历历在目，没想到当时处于善心的一件事情，会是这样！ “对，我的女儿，，黄鹂，也就是你从车里拉出来，送到医院的那个，本来半个月前我都应该来的，小唐你也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我不便太出风头，说句不好听的话，就连我女儿住院，我都没去看过一次，我也是从你们当地派出所了解了你的信息，本以为，你会上门索要，谁知这半个月过去了，你连人影都没见！是我多想了，也是我小人之腹了！惭愧，惭愧啊！”说完黄友伟紧紧的握住了唐明的手，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市长，和普通老百姓一样，是个父亲，一个真正的爹！ “黄市长，您看，我当时……”唐明要说，黄友伟制止住了，看着唐明憋红了脸的样子，黄友伟不禁的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好了，小伙子，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透了就没意思，我做错就是我做错了，作为一个老党员，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听着黄友伟的话，唐明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了，左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听说你是你家独子……”随着话题的拉开，两人坐在一起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似的，唐明充分的发挥了自己大忽悠的功夫，把自己几十年的记忆里所能展现的一面都，努力的在黄友伟面前表现着！ 而黄友伟像个学生一样，被唐明超前的思想，超前的理念所深深吸引，当两人的话题谈到改革开放的时候，黄友伟把持不住的对唐明说道： “小唐，就具你现在的阅世，感觉现在我们申江市的经济有哪些不足和有利的地方！”这下唐明有些傻脸了，虽然拥有前世的记忆，但那时候的自己只是个混混，只能从大体上去解读整个国家的发展历程，但真要自己解析就目前申江市经济的利与弊，他还真的很难说出来！ “小伙子大胆说，虽然我是主抓咱市经济的市长，但还是要海纳百川，听了你刚才的一番见解，让我很是受教，从你的理念去解析下，大胆说，这里就我们俩，即使说错了也没有事！”黄友伟的鼓励，结合着已经知道的为了几十年申江的发展方向，唐明发下心里的包袱，把心中所想一一倒了出来！ “我个人认为，如果申江要长久的发展下去，就要走市场产业链话，说实在的，现在开发区，工业园区，数不胜数，不说别的，单我们镇就有一个工业园区，但是带来的只是眼前的利益！”说完这句，唐明深恐对方不高兴，看了下黄友伟。 “继续说，别顾及我的面子，说下去，为什么你说只是眼前的利益？” “这个怎么说呢？就像我们森林里的食物链一样，狼要吃兔子，兔子要吃草，当草没的时候，不光兔子死，狼也活不成！就拿我们的区里的工业区来说，每年投进去那么多钱，但是每年拿回来多少？为什么呢？有名的惠山汽配工业区，为什么每年来拉货的车厂那么多，但还是每年亏损？我个人认为有两点，一是领导班子的思想封建，感觉如果我每年买不出去那么多的话，就会得到上面的批评，继而，来的厂家把价格压低，为了跑量，不惜少赚。第二点，就是我说的产业链的问题，为什么我们市加工过的零件，被别的厂家买走后，贴上商标，重新组合后，买出的钱就是我们零卖的几倍甚至几十倍呢？如果我们拥有自己的加工厂进行组装，贴标，这些利润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呢？当然让政府拿那么多钱去建厂不切合实际的，但是我们可以招商啊！把外来的好企业拉过来，只要在政策上有优惠，我想谁都不会给钱过不去，他们的钱多了，而我们的税收就上来，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