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修得共枕眠 第23章 线索

虽然定了三日之约，但慕映萱却不着急，跟往常一样吃了早膳，到后花园打了两套太极拳，又给菊花浇了水，而轩辕征着实不想参合后宫这些个女人的事，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直接躲去了御书房，借着处理政务的名义，后宫之人一概不见，连小题都被留在了未央宫。 慕映萱似乎压根就忘了调查中毒一事，竟然带着小题去了御花园赏牡丹去了，一直到巳时末才回了未央宫，这就让一直暗中注意慕映萱动静的几方人有些迷惑了，只道她是故弄玄虚。 其实昨天轩辕修已经告诉她，天亮之后直接去找苏衣，苏衣已经在调查这件事了，所以慕映萱说是去逛御花园，实际上是去见了苏衣，然而得到的消息却让她有些无奈。 据苏衣所说，近来后宫之中出入宫门的，除了几个小妃嫔，就没了，所以基本排除了含香草直接从宫外流入后宫的可能，这么一来问题就应该出在御膳房，尚衣房等几个经常出宫采买的部门，要一个个查清楚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她只有三天的时间。 如果不能从含香草的源头查起，就只能找与茶叶接触过的人了，假定茶叶在画意手中是没问题的，那么首先有嫌疑的，就是她们贴身的宫女，然后是负责管理茶房的宫女，再者是负责泡茶的宫女，可这其中也不排除有人趁宫女不注意的时候混了含香草进去，查找的工作量仍然不少，而且能同时让三个宫中都出现有毒的茶叶，想来已经在各个宫里头安插了棋子，以幕后人的手段，她要查起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有困难不代表要放弃，慕映萱回到未央宫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方晓叫了来。与当今皇室仅剩的两位上位者都有瓜葛，而且能应付自如，方晓知道这位主子也是个厉害角色，但多少有些不屑，然而在听了慕映萱的计划后，心中顿时有了几分敬佩。 慕映萱的第一步计划其实很简单，也就是几千年后的警察们经常用的招数，便衣暗访。慕映萱让方晓从禁卫军中选出五六个身材瘦小皮肤白皙的出来，穿了太监的衣服，安插到灵犀宫，永春宫，月蓉殿，尚衣房和御膳房，暗中探访那些进来行为反常的宫女太监，特别注意告假和调位的，又尤其是那些调出去的，然后重点排查这几天内有没有与其他宫里的人频繁接触过。 整个后宫都不知道她可以调度禁卫军的人，所以这一招应该算是个出其不意，应该有所成效才对，何况这么大的动作，肯定有迹可寻。 假若她慕映萱就是幕后者，如果她要向三个宫里的人下毒，势必要让心腹去找三个宫里的棋子，先是告知计划，然后把含香草给她们，最后是要确定她们是否把任务完成，她才好进行下一步，这么一来，在这个信息传递落后的时代，没有频繁的接触是不可能及时得到消息的。 方晓领了命令下去了，果然按照慕映萱的安排把人安插在几个宫里，这一时半会也得不到消息，慕映萱便让人去了一趟尚衣房，说是前些天把帕子弄丢了，要拿几块帕子，又支小题去给她弄酸梅汤去了。半个时辰之后，慕映萱如愿见到了苏衣。 苏衣仍然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见到慕映萱很恭敬地行了礼，然后把手中的帕子呈上：“娘娘，这是您要的帕子。” 慕映萱面不改色的接了，苏衣拿来的帕子是用蚕丝精制的，上头只在一角绣了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简单但是很合意。“这帕子我看着挺喜欢的。”慕映萱说了一句，然后压低了声音道，“不用劳烦王爷，只需要去品茗庄把这件事与他说了，然后让他查查城中哪里有大量的含香草。” “娘娘喜欢就好，奴婢退下了。”苏衣起身，躬着身子往后退，直到退到门外，才转身离开，从始至终没有看慕映萱一眼。慕映萱看着苏衣离去的背影，想了一会，突然哑然一笑，摇了摇头。 计划安排下去，慕映萱只有等回信了，闲来无事，不禁想起轩辕雪儿来，也不知道那小吃货现在在做什么。慕映萱从书房里找了本书，依旧躺在窗下，慢慢翻看起来。 暗访之事一时半会出不来结果，顾青那边也不会有多快，慕映萱这么一等，却是等到了第二日午时，先传来消息的，是宫外的顾青。 含香草这东西，虽然人吃了有毒，但是却能用来熏蚊虫，睡前把门窗关了，在屋里点上一片含香草，过半炷香时辰，把门窗开了，别说屋里的蚊虫，这一夜都不会受蚊虫所扰，但日久天长，难免身子会受些影响，所以含香草价钱便宜，这法子也只有家里穷的人家才会用，而且一次买得也不多。 都城中药馆医馆一共一百三十七家，顾青聪明，直接花钱请了城里的混混，让他们去查查哪家医馆或药馆近日有人一次买了大量的含香草，而且身份可疑。不过半日，混混们就来报信，说有三家药馆曾一次性买给一个人大量的含香草，但有一家买给的是养猪户，人家用来给猪熏蚊虫的，另一家是一家富人，舍不得给下人用好的熏香，才买的含香草。 嫌疑落在最后一家，因为最后一家大门紧闭，查那家的混混特意找到那家的伙计，听伙计说，掌柜的把馆里的含香草全卖给了一个女子，然后就闭了馆，回老家去了。 顾青问了那家医馆掌柜的老家，就在都城临近的县城里。顾青不敢怠慢，当天下午就赶去，夜里找到了那掌柜，也不需要威逼利诱，只说是官府来查案，说出实情也便没什么事了。 掌柜的苦着一张脸，半晌才说，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原来他把含香草卖给那名女子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才闭了馆门，躲回老家的。 掌柜的说，那日寅时，他起来的早，闲着也没事，就开了馆门，整理药柜里头的药材，这会进来一个用面纱蒙着脸的女子，说要买半斤的含香草，掌柜的吓了一跳，平常人家也就是卖个一两，哪有一次卖半斤的！ 掌柜仔细打量了那女子，见她身上穿的衣服，头上戴的饰物，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正犹豫，就见那女子拿出了一锭银子，说给她半斤含香草，这些银子就都是他的。 女子走后，掌柜的越想心里头越不安，嘱咐伙计明天不开门后，收拾东西就走了。顾青让掌柜的想想那女子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掌柜的直摇头，说天黑，灯光也不亮，那女子又蒙着脸，他看不清楚，只说那女子身上穿着青色的衣裙。半晌，那掌柜的突然一拍大腿，说那女子伸手取药的时候，左手食指上有一道新伤，看起来像是刀削的。 慕映萱沉吟半晌，突然让小题传方晓来，只说了两句话，就又让方晓下去了。 到下午的时候，方晓又来了，说是假装成太监暗访的禁卫军传来消息，除去御膳房和尚衣房因为人多人流量大还没有结果，其他三个地方，唯一有宫女调动的，就是永春宫里史秋水身边的一个名叫鸳鸯的宫女，据说是因打破了茶碗惹恼了史秋水，便被贬到了后院扫地去了。 “就没有说这鸳鸯有什么可疑之处么？”慕映萱躺在躺椅上，有点恹恹欲睡，小题递过来一杯茶，被她挥手示意放下。 方晓单膝跪在慕映萱身前，俯首道：“如娘娘所料，鸳鸯曾多次到御膳房，说是取菜肉给秋贤妃做饭，实际上都是去见一个叫小悦的御膳房宫女。” 御膳房，这么一来，所有事情都能够说得通了，慕映萱坐直了身体，等着方晓的下文，果然，方晓顿了顿，又道鸳鸯曾经偷偷去过灵犀宫和月蓉殿。 慕映萱让方晓起来听命，然而半晌也不见有动静，方晓正觉奇怪，才要抬头看她，却听她说了一句：“方将军能否查出永春宫里剩下的含香草？” 幕后之人虽然料想她手里的茶会送出去，但是并不知道会怎么送，所以一次买了足够的含香草，而实际上她不过让画意给每个宫里送去了二两月酿茶并四两其他名贵茶，画意亲手送去的，也不过三个地方，只要在那二两月酿茶里放一两含香草就足够了，这么一来，至少还剩下有含香草。 方晓沉思片刻，摇头了摇头：“几乎是不可能的。”别说是否有剩下的含香草，即便有，要么找地方埋了，要么扔茅房了，能处理的法子太多，根本无处查起。 慕映萱本来就没有寄希望于剩下的含香草上，只是看似无意地扫了小题一眼，才与方晓说了她的想法，方晓有些吃惊，半晌还是点头应了。 万事俱备，只欠方晓这东风了，明天她就可以收网，就不知道网里的是多大的鱼，多少的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