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瞿怒视着下面站着的四人,自己虽然想赢了欧阳暮雪,可是却是不屑用这种投机取巧的方法,借用那骆幽风的“苍穹之体”确实能事半功倍,大功告成,指日可待。 “你们干的好事。”步瞿虽是已过不惑之年,那双手却是保养的极好,此刻,正极有节奏地敲打着旁边的茶几。 “宗主,实在是意料不到那骆幽风有这么多人护着。”雷凤自恃辈分高,虽然知道步瞿此刻正是怒火中烧,却也顾不得那么多,心忖:不会又和上次一样吧。 步瞿看着雷凤,眼中凶光一闪而过,终究跟了自己这么久,也都算是没有二心的人,其实,有些人只是不敢有二心:“雷门主,跟了我这么久了,你不知道我的为人吗?我再想打败欧阳暮雪我也不会去抓一个不会武功的江湖后辈,这样就算我参悟了魔功九重又怎样,还不是为人所不耻?” 雷凤心下一颤,这命令是步瞿亲自交予自己的,就在前晚,现在他是什么意思?竟然真的和上次一样,不知道了,不禁抬头看着步瞿,看他一脸愤怒却也不像作假,心里莫名一股寒意,却又不敢挑明,她明白,太聪明是人往往会遭遇更多,而自己已经经不起太多折腾。 “姑姑。”身后三人正是风怨雪,北堂天娇和上官敏儿,看到雷凤在发呆,上官敏儿拽了拽她的衣角,三人自是知道这步瞿的做法蹊跷,但是这里还是由雷凤说话的好,自己只须站着即可。 雷凤当然知道有些事不能说出来,不然会惹祸上身,步瞿近来表现异常,难道遭了什么暗算,但是凭他武功这没什么可能,是什么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宗主恕罪,属下也只是担心宗主和欧阳暮雪这次的一战,这一场我们魔门再输,我恐怕宗主到时候难以服众了。”雷凤能够在这魔门中生存这么多年,当然有她的手段,明白此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不会单纯地以为自己现在和步瞿说什么话,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 步瞿笑看着雷凤:“你是不信本座,你们都不信本座吗?这一战,我有信心。”步瞿语气坚决,丝毫没有担忧之意,本是孤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没有信心。 “你们几个退下吧。”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妖娆女子缓步走了进来,正是步瞿的三夫人纤三娘,“宗主知道你们为他好,自不会怪罪你们,都下去好好休息吧。” 雷凤看了纤三娘一眼,继而低下头,这个女人二十年前是步瞿在洞庭湖之战回来的路上救的,却甚是讨得步瞿欢心,这些年,大夫人,二夫人相继去世,步瞿经常闭关练功,这魔灭门可谓是她的天下了,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为了什么,着实是个可怕的女子,别看她此刻笑靥如花,步伐轻快,做起事来可是雷厉风行,这步瞿却也随她。 “下去吧,下不为例。”步瞿似乎倦了,挥挥手,“三娘怎么来了?”满脸的笑意,这些年多亏了这位三夫人,自己自从二十年前回门偶的“无我无心九绝*”之后,时常闭关,最近几年,三位夫人相继离世二个,也就剩下这么一位贤内助了,真是多亏她了。 “奴家想念夫君,这不是刚处理完门中琐事,知道夫君在责骂雷姐姐她们,就赶过来看看。”纤三娘酥若无骨地靠近步瞿怀中,“雷姐姐和几位门主可是忠心耿耿,这些年夫君时常闭关,若不是她们,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又怎么能管住这魔门上上下下呢。” “三娘多虑了,我自是省得雷门主她们对我忠心耿耿才是叫过来训示一番。”步瞿宠溺地看着怀中的女子,“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夫君哪里的话,没有夫君,二十年前,三娘便该做那刀下亡魂了。”纤三娘柔柔的说道,眼中却有一丝狡黠闪过。 “姑姑,今天这事好是蹊跷,宗主怎么会不记得是他自己下的命令呢?”总算离得远了,最耐不住性子的北堂天娇问道,另外两人亦是看着雷凤,自然也是感到奇怪,方才雷凤都没说什么,她们自然不便多问。 雷凤无奈地摇摇头:“魔门要变天了,我总有这种感觉。”眼神望向那悠远地天际,是说不尽的孤寂。 “变天?”风怨雪险些叫出声来,还好反应的快。 “还记得上次宗主让我去抓了天都子回来的事情吗?”雷凤缓缓说道,“回来之后,宗主一直未提此事,我也不好多说,我还当她懒得说起,又或许真的太慢了最近。” “姑姑为什么不私下找宗主说呢,这事着实诡异。”北堂天骄问道,这步瞿这样子,自己和步月尘的婚事可是一时半会没着落了。 上官敏儿笑道:“姑姑自不是那鲁莽之人,当初是宗主当面说的这事,可是转过身就忘记了,这事情很是诡异,要是姑姑直接说,凭宗主的性子,他会相信吗,如今我们也只能暗下查访,倘若打草惊蛇,吃亏的可是我们。” “姑姑是怀疑纤三娘吗?那女人,我一直看着不顺眼。”风怨雪满脸不爽,“姑姑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事,还记得上次宗主让我去追杀天都峰下来去找欧阳暮雪的那个小子,却不让我杀他,只是让我把他*向脱尘谷,明着追杀,其实暗里是指路,我就在怀疑,宗主什么时候会用这种手段了。” “有些事情,现在还不好说,你们自己小心,都回去歇着吧。”雷凤似乎倦了,往自己房中走去。 再来布庄后院。 “大哥,真想不到我们还能再在一起喝酒赏月。”欧阳无惑看着对面的老头,正是那脱尘谷的扫地老头,也是数十年前带着刚出生的欧阳暮雪逃离欧阳世家的欧阳无横,这欧阳世家当家人本来该是他的,谁也想不明白,他竟然为了一个欧阳世家下人和欧阳无惑生的女孩,而毅然离去。 “二弟啊。”欧阳无横这几十年来一直未曾回去过欧阳世家,“家里人都好吧?”有多久没回去过了。 “都好,恒儿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过不得多久,我就要有孙子了,醒儿却是一直浑浑噩噩,也是,我老来得了这么个小儿子,可能是我太惯他了,他母亲生他难产死了,我总觉得亏欠了他,所幸他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随他去吧。”欧阳无惑眼角是满满的幸福感。 “那就好,其实暮雪这些年也已经看开了很多,她也知道当年有些事情你是迫于无奈。”欧阳无横看着这个坎坷一生的二弟,眼中满是痛惜,自己比起他来,不知道幸运了多少。 “我知道这次是暮雪让你来照顾我的吧,毕竟,她还是关心我的,这就够了,我这一生其实已经没用什么遗憾了,只是唯一的没能看到暮雪嫁人。” 欧阳无横忽而把耳朵贴上桌子,一阵不大不小的轻微震动从四周传来:“布庄被高手包围了,他们正在靠近,不下十人。” “肯定是冲我来的,可是这布庄应该没什么人知道,除非出了内鬼。”欧阳无惑眼中精光一闪果然一派宗主气概,虽是重伤初愈,却也丝毫不减,“这次出来我就感觉到很多不对劲,看来欧阳家得好好整顿一番了,那些混入欧阳家的鼠辈可是耐不住性子了。” “这几个却也能应付的了,正好试试这些年功夫有没有落下。”欧阳无横浅酌一口酒。 “我说欧阳老头,老夫在那脱尘谷中禁锢了二十年,这杀人的事情还是交于我来,我是最熟悉不过了。”化鱼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墙头,一身黑袍,煞是吓人。 “你这老头,二十年了,还是没有消磨了你‘恶人’的性子,怎么还是喊打喊杀的。”欧阳无横打趣道。 “大哥,难道他就是二十年前消失的四大恶人之一。”欧阳无惑甚是讶异,自己的女儿果然厉害,竟然收服了二十年前威震正邪两道的四大恶人。 “切。”化鱼甚是不屑,“老夫现在是化鱼,只杀该杀之人,已赎以往罪过。二十年前四恶人,今番脱尘刽子手。” “说得好啊,老头你果然没有白待呢,那今晚就看你刽子手怎么样斩妖除魔了。”欧阳无横大笑两声。 “老朽这里谢过朋友出手帮忙,巫山事了,随时欢迎来欧阳家一叙。”欧阳无惑朝着屋顶遥遥敬了一杯。 “二弟且慢。”欧阳无横拦住欧阳无惑,“你重伤初愈,还是不要妄动内力的好,要不然我那侄女可是会担心的,这杯酒我代你敬了化鱼老头,可好?” “大哥说得对,那就劳烦大哥了。”欧阳无惑收回了想要敬出去的酒。 “化鱼老头,老夫代欧阳家敬你一杯。”欧阳无横对着屋顶地轻轻地甩出了酒杯,酒杯旋转着慢慢飘向化鱼。 “穷显摆,老夫先解决了这些喽喽再喝。”化鱼身形一晃便融入了黑夜中,霎时间,墙外四周一阵剑拔弩张,却是哀嚎连连,化鱼每一次出手都是杀招,那些所谓的不错的高手,终究是在恐惧之下没有挡得住这鬼魅般地刺杀。 酒杯已经到了墙头屋顶那边,去势已缓,却见黑影一闪,化鱼堪堪接住那下落的酒杯,一饮而尽:“杀得痛快。” 欧阳无横皱了皱眉头:“你也不留个活口,你这杀戮的性子。”心里却是一阵后怕,还好这四个老头已经是随了欧阳暮雪,方才一番刺杀虽然是借了天色掩护,但化鱼那份武功却也着实惊人,杀每个人的时间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老夫可不是那莽撞之人。”化鱼笑道,“这些人身上都带着魔灭门的信号烟花,显然是魔门中人,要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步瞿,这二十年来可算是活回去了?”欧阳无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决战之前竟然暗中先偷袭,这作风不像他啊,虽然他是魔门中人,行事乖张,却也不屑用这种手段,况且,他也不认为有这种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