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的犀利人生 第12章 四大宗师 下

总编重出江湖第一课终于以失败告终，被唐伯虎对的血压升高，差点没旧病复发，吐血身亡，又被校领导安排回家静养去了。 第三四节课是历史，高三（9）班的历史老师也不是一般人，姓杨名太明，极度个性，据说当年也是才气纵横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的主，北京大学毕业，后来就是89年闹*的时候多少受了点牵连，返回老家教个历史，上课从不点名，也不提问，想听就听，听的不爽随时可以走，只要不影响他上课，你干啥都行，引别人的话说就是用教大学的方法教高中的学生，n年前就有位学长在他课上看黄书看得心猿意马欲huo焚身，在最后一排偷偷摸摸打飞机被人活捉的经典战例，这等贤人课上，睡觉睡到手抽筋的唐小石自然直接被无视了。 唐小石一觉醒来，就看见周围的人纷纷往外走，已经到了中午时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跟着众人往食堂走去。 等到了食堂，发现挤的跟沙丁鱼罐头一样，政教处主任也就是别人口中的迟来大师和几个食堂的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 比放进口大片时的电影院拥挤的是大学食堂，比大学食堂拥挤的是打折时的百货商场，比打折时的百货商场拥挤的就是高中食堂了。 大学虽然食堂也挤，但是一般大学都有好几个食堂，而且大学里面课程相对轻松，旷课早退现象也更加普及一些，吃饭时间是可以自己调节的，高中则不一样，固定的饭点，固定的人，来晚了就没有免费汤喝，来晚了就要吃冷饭剩菜，实在太晚的就没得吃，只能回宿舍用70度的开水泡方便面了。 唐小石好容易买了份饭菜，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刚吃两口，就看见眼镜男胡凯端着饭菜坐到他对面，唐小石极度惊诧，快一个多月了，像胡凯这样的优等生对自己一向是爱理不理的，今天居然主动坐到自己对面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谁知道他们又想出什么损招来整蛊自己了呢，唐小石心中胡思乱想到。胡凯却说话了：“想不到你深藏不露啊，一出手就把总编气的冒烟，我刚才打听过了，总编又要回家静养了，总编其实人挺不错的，上课认真负责，对学生也好，你不应该这样气他的”，唐小石诧异道：“不是吧，语文老师气量这样小啊，我就上课睡个觉，他就被气到医院去了啊，太夸张了吧”。 眼镜男胡凯面色一变，说：“你胡说什么，别跟我说你上午睡觉睡多了忘了你自己干的事了？” “我干什么了？我就知道我睡了一上午觉啊，你说总编回家静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唐小石的表情比窦娥还冤。 “扑哧”，胡凯满含着的一口饭喷了出来，这厮脸皮也太厚了吧，睡一觉起来就不认账了，太无耻了吧，跟嫖客一样裤子一提就不认账了，又想当婊子又立牌坊的，太他妈牛x了，装傻充愣是一把好手，很干脆的直接问道：“你上语文课的时候把总编的千古绝对给对了，而且还对了十几个下联，最后连麻将里的中发白都出来了，别跟我说你都忘了”。 唐小石说：“什么千古绝对啊，我就知道我上午睡了一个上午，然后起来就到这吃饭了，我还没刷牙呢你跟我说什么总编的事我有点紧张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就使劲的装吧，你不装*会死啊”，眼镜男田凯**的甩下一句，“你以后要是死了就是贱死的”，气呼呼的端着盘子走了，留下唐小石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妈的，你们睡觉就行，老子上课难得睡一次觉就这多事，跑来跟我神神叨叨唧唧歪歪的。 田凯走了，对面的位置就空了出来，一会工夫一个穿着高二校服的孩子端着盘子坐了下来，唐小石抬头一看，乐了，这厮不是早上学校门口那个周杰伦吗？周杰伦也看见了唐小石，点了点头算是招呼，顺口问了一句：“变脸那个狗日的没找你麻烦吧？” 唐小石说：“不知道，我睡了一上午觉，应该没事吧，我名字是瞎填的，我刚转来，那狗日的不至于一个班一个班的找我吧”。 “那就好，变脸狗日的最贱了，标准的小人，跟疯狗一样，给他逮着机会就会咬你一口，四大宗师里就他和迟来最贱了。”周杰伦一边啃着鸡翅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唐小石突然来了兴致，问道：“对了，上午你还没说清楚呢，这四大宗师到底怎回事啊，给我讲讲”，周杰伦正全神贯注的对付那个鸡翅膀呢，加上食堂人多嘴杂一边喧嚣，没有听见，唐小石又说了一遍，周杰伦才翻了翻白眼：“我真怀疑你是从明朝穿越来的，一中四大宗师都不知道”，唐小石衣衫不整，从里到外冒着一股乡土气息，周杰伦本来也懒得搭理他，但想想今天早上两人都迟到了，还被变脸给骂的狗血淋头，也能算的上是同一战壕的战友了，社会不是流行着四大铁吗？一铁是一起同过窗，二铁是一起扛过枪，三铁是一起嫖过娼，四铁是一起分过赃。 一中也有个升级改良学生版的四大铁：一铁一起嫖过妓，二铁一起打游戏，三铁一起作过弊，四铁一起受过气。早上两个倒霉孩子一起被变脸那个死变态骂的狗血淋头，也能算一起受过气，勉强能算得上第四铁，于是放下手中的鸡翅膀，其实也就剩了个骨架了，给唐小石讲了起来。 周杰伦版评书：“变脸天王刘德龙暂且不表，咱先说说这迟来大师齐东强，齐东强，棠邑人氏，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身如铁塔，面黑如炭，目如铜铃，任政教主任多年，在一中江湖风雨飘摇中巍然不动，有诗赞：齐东强者真争气，政教主任好嗨屁，打架从来不见人，事后说教最犀利。这诗说的是学校里各个社团火拼，或者单个打架斗殴，或者校外人员到学校里来惹事，齐东强就算看见从来不敢上前制止，总是躲在一边观看，等打完了，他总是第一时间出现，打赢的早跑了，齐东强就专门对着打输的人一通说教，从事情结束到齐东强出现绝对不超过两分钟，更难得的是他居然十年如一日保持这项纪录，据说他家的狗和别的狗打架他都不敢管，总是等打完了才对着自己家的狗一通说教，基本都是他家狗输，狗肖主人，齐东强身材魁梧有力却胆小如鼠，藏头缩尾的事后才敢出现，江湖人送外号“迟来大师”。 唐小石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被李国强严磊等人殴打之后，这齐东强果然是李国强他们走后两分钟内出现的，迟来大师果然名不虚传，当下又问那我是总编有什么故事吗？ 说着端起了食堂的免费汤递了过去，但见汤青如水，上面漂着一丝蛋白，此外一无所有，还应了一句古诗：春江水暖鸭先知，免费汤果然名不虚传，以“清，寡，淡，薄”四字真诀名震江湖。 周杰伦皱眉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我是总编倒是四大宗师里最受学生欢迎的，其江湖地位大概等同于《射雕英雄传》里的北丐洪七公，为人古道热肠，游戏人间，年纪很大却脱不了小孩性子，但是为人确实是不错的，上课认真负责，自一中建校就一直默默耕耘，可以说一辈子都贡献在一中的三尺讲台上了，春蚕至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但是，他有一个缺点，唯一的缺点，也就是他的外号的由来，你听好了”。 “总编确实有才，相当有才，曾经担任过《京南历史*棠邑卷》《棠邑县志》1985，1996版的总编，不爱财，不好色，却贪图那一点点虚名，每逢与人争执，第一句话肯定是我是总编，从校长到教师，从学校里清洁工人到学校后门卖茶叶蛋的，但凡意见有稍微不合的，总编必定先将他一辈子最光荣的资历摆出来，然后摆事实举例子做类比讲道理，久而久之，大家都不称呼他钱老师之类，凡与一中有关的人，不管学生还是非学生，毕业的还是在校的，只要提到他，都先竖起大拇指，说一句：总编，好人啊！” “以下是江湖传说，事不可考，如有雷同，实属巧合：1.总编上课时跟学生们闲聊，说，我是总编，京南教委经常派车接我去参加各种学术讨论，底下一学生问，三轮车吗？全班爆笑，总编遂每日提问该生，三年后该生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2.总编上课时又和学生们闲聊，说，我是总编，我的名字经常出现在报刊杂志上，底下一学生问，寻人启事吗？全班爆笑，总编遂每日提问该生，三年后该生被保送京南大学中文系。3.总编上课继续和学生们闲聊，说，我是总编，每年过年都有很多人来看望我，意思想显摆一下自己桃李满天下，底下一学生问，来追债吗？全班爆笑，总编遂每日提问该生，一年后该生参加高考，用甲骨文写作文，虽然其他科成绩惨不忍睹，仍被一名牌大学录取。4.总编上课仍然和学生们闲聊，说，我是总编，我家有很多古典名著，而且还是原版孤本，底下一学生问，《玉蒲团2》吗？全班爆笑，总编遂每日提问该生，一年后该生因偷窥女生宿舍被发现遭学校开除，总编引之为憾，深深自责，遂上课极少与学生闲聊。” 唐小石嘴张的能塞进鸡蛋，今天早上那个黑瘦老头居然是如此犀利的人物，自己居然在他重出江湖的第一课堂上睡着了，入宝山而空手而归，就好像一个嫖客花了钱了面对一个双腿张开的妓女却什么也没做睡了一夜一样的可惜，刚才听眼镜男说，总编又回家养病了，不知道下次出山又是什么时候。 唐小石要是知道总编是活活被自己对到医院里去的，估计直接就用饭盘里的煮干丝上吊死自己算了。 周杰伦讲的眉飞色舞，“至于这四大宗师的最后一位，食堂堂主，他的传奇故事简直就是一部棠邑西门黑帮的史诗，西门历史上最彪悍的二楞子现在在监狱里关着的刀疤陈曾经对警察说过，他这一辈子，在棠邑就怕过两个人，一个是端木传龙，一个是江猛，这端木传龙是整个棠邑公认的猛人，泰山北斗般的存在，虽然现在已经由黑转白做正当生意了，但还是跺下脚棠邑地震的人物，这第二个人叫江猛，你猜是谁，就是咱们学校的食堂堂主，” “坪”突然一声巨响打断了周杰伦的说书，原本喧闹的食堂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声音传出的地方。 一个猥琐至极的牲口指着一个男生骂道：“插你前面怎么了，老子插你前面是给你面子，想死说一声，老子跟阿坤混的”。被骂的那个男生跌坐在地十分狼狈，目光里含着愤怒，不远处还有个饭盆兀自转个不停，刚才的巨响就是饭盆掉落在地发出来的，几个同样猥琐的牲口面色不善的围了过来。 “看，张缺德那个比养的又在欺负人了”，周杰伦皱眉骂道：“那个傻x叫张翼，高二（4）班的，自称一中猛张飞，张飞不是字翼德吗？这比就缺一个德字，讨厌他的人都叫他缺德，他整天跟着阿坤后面狐假虎威，跟条狗一样”。 唐小石弱弱的问：“那阿坤是谁？” 周杰伦一副我被你征服的摸样，慢慢的给唐小石解释道：“一中学校里主要有三个帮派，棠邑县城里的学生一帮，势力最大的叫兄弟会，老大就是阿坤，阿坤的哥哥阿杰是北门小段的左右手，意思就是随时都能从北门调一批人过来，所以基本很少有人愿意和阿坤正面冲突，另一帮就是李国强他们几个了，背后有东门苏老四罩着，势力直近阿坤的兄弟会，两边势力相当，所以都极力的避免小规模的摩擦，都在等待机会，将对方一举击跨，好统一一中，还有一帮就是京南市在这里的借读生组成的，老大叫宋震，咱学校好歹还是省重点，好多京南市的人都愿意把孩子送到农村来吃吃苦，来一个要交3到5万的赞助费，所以，京南帮人最少，势力最弱，但是钱多，经常化钱请一些社会上的人来撑撑门面。除了这些势力之外，还有个人你要记住，他叫叶秋，没有任何后台，但全校三大势力没人敢惹他，能打，不是一般的能打，李国强曾经带人去叶秋班收保护费，叶秋一挑十五，一战成名。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一中藏龙卧虎，还有多少潜在的实力，就要靠自己慢慢发掘了”。 唐小石受益匪浅的点了点头，叶秋，又听见叶秋这个名字，突然想起小说里的一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小小的一所高中里居然也有如此复杂的恩怨情仇，如此英雄了得的犀利人物，和乡下深山里的学校相比，这里的生活实在是太刺激了，唐小石突然发现自己有一点喜欢这里了，至少，不是那么讨厌了，或许因为，每个男生的心里都有个当英雄的梦吧。 “打起来了，我日，迟来大师又不见了”，周杰伦骂道，唐小石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刚才还如铁塔般矗立维持秩序的政教主任神奇的消失了，场子里缺德和几个同伙正围着那个男生一阵猛打，那男生双拳不敌四手，靠着墙角勉力的支撑，整个食堂里没一个人出来劝阻一下的，也是，张翼他们都是疯狗，被缠上了就没法安生了，食堂里大部分是普通学生，让他们站出来跟疯狗作对，他们还没这个勇气。 猛虎架不住群狼，虽然张翼他们几个算不上狼，充其量是狗，但那个男生也不能算是猛虎，在群狗的围攻下渐渐不支，这时食堂里出现了一个人，带了副眼镜，个子很高，但很瘦，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根移动的筷子，刚推着一桶号称“清，寡，淡，薄”的免费汤过来，看到这一幕，猛的将装汤的巨大汤瓢拎在手里，冲了上去，对准龇牙咧嘴踩着人的张缺德猛的一瓢。 整个食堂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张缺德被一瓢打的横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直接昏了过去，其他几个帮凶傻傻的站在原地，连上去扶张缺德的勇气都没有，移动筷子很是公平，每人又赏了一记，但力度比打张缺德的要轻了不少。 有个帮凶似乎被打醒了，龇了龇牙道：“死老头，你敢打我们，你不想在学校混了啊，我们跟阿坤混的”，回答他的是又一汤瓢，那个死跑龙套的一头栽在地上口吐白沫，筷子自顾自的点了根烟，吸了一口，道：“阿坤算了鸟，阿坤的哥哥阿杰，阿杰的老大小段，只要在一中读过书的，吃过食堂饭的，哪个没被老子打过，老子在食堂干了二十年，汤瓢低下打过的老大不记得其数，你们几个呆x回去告诉阿坤，就说是我打的，他要是想脸上再多一道疤，老子成全他，食堂，是老子的地盘，老子的地盘老子说了算，管你什么校长县长老大经理，到老子地盘来就要听老子规矩，不然的话，就给老子滚。” 说着汤瓢一指，对着所有人说：“你们这群废物，平时抱怨免费汤太淡个个叫的起劲，刚才他们几个打一个却没人站出来说句人话，都他妈的当缩头乌龟的命，我把话撂这了，食堂是吃饭的地方，谁敢在这里闹事，老子就让他吃屎，有什么不爽的，自己出去解决。” 所有人都觉得汤瓢指的是自己，话是对自己说的，不由自主的脸红一下，唐小石却几乎傻了，犀利，犀利，太他妈的犀利了，简直是现实版的《和平饭店》，食堂堂主，我的地盘我做主，牛x，牛x，太他妈的牛x了，四大宗师，半正半邪，变脸天王，迟来打师，我是总编，食堂堂主，这小小的一中，到底还隐藏着多少英雄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