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的说我也已经饱了,还剩下半只烤鸭也送给他们好了。”陆苇拍拍肚子说。 “好人做到底,这些罐头水果也送给她们吧!”宜芬说。 “小家伙们。”陆苇望着那些瞪着大眼睛的孩子,发号施令,“我们很欢迎你们加入野餐行列,我们要送你吗烤鸭,面包,罐头水果,另外…” 陆苇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些孩子就兴奋的叫了起来。陆苇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那些孩子才安静下来。 停了一会,陆苇说:“不过,你们要听话,不准吵闹,不准打架,这些东西平均分配。号,有你们两个负责。”陆苇直指那个年纪最大的男孩和梳着长辫子的女孩说。 孩子中间又发出吵闹的声音,陆苇等他们安静下去后,又问:“这样的安排你们同不同意?” “同意。”小家伙们吼着喉咙说。 “刚才你们说要去挖一些番薯来烧烤,我们等你们来了再回去。”陆苇说。 那些小孩子以最快的速度向田野里跑去。陆苇这才算松了口气。 宜芬一鞭喊着整理东西,一边说:“看来你对小孩子挺有经验的,嘛!” “没有来怡园之前,我曾在一所山地国校带过两个月的课,成天就和小家伙混在一起,有时候他们令我生气,有时候又令我忘却一切烦恼。孩子的情感是最单纯的,不像成年人总爱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人,是非和纷争就层出不穷。”陆苇说。 “这倒是真的,所以我们不喜欢住在都市里面。”慕容说。 “慕容,这是你的外套,要不要穿上?”宜芬捡起地上的一件衣服说。 “号,我拿着,等一会再穿,有了这一堆火,丝毫不觉得冷了呢!”慕容结果自己的外套说。 “你们看,这些小鬼动作真快,快上来了!”陆苇指着山坡说。 小家伙们很快的跑到他们面前,每个人都喘着气,每个人手中都抱着一大堆番薯,番薯上面还沾着黄色的泥土。 “我的老天爷,挖了这么多!”陆苇摸摸最小的那个孩子的头说:“要适可而止,可别胀坏了胃啊!” 宜芬帮忙他们分配好面包罐头等东西,一群孩子围着火堆坐下,争着把自己手中的翻书往火堆里扔。蕃薯还没烤,一边用手臂去擦嘴上的油,一边咕噜着说:“太棒了,我从来投吃过这么香的面包和肉。” 他的话引得大家笑了起来。宜芬她们看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各自收拾好准备回恰园。 “你们要早点回去,免得天黑了家里人着急,知道了吗?” 陆苇临走前交待了一句。 “知道,知道了。”小家伙们挥着手喊:“谢谢你们啊!再见,再见,再见。” “再见。”慕容和宜芬还不时的回头看看,这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分,天空布满深深浅浅的红,形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陆苇把两个女孩子送到怡园门口就迳自回碧湖的小屋去了,他受台北一个老同学之托要赶着翻译好一篇学术性的短文。宜芬也就不再打扰他,好在白天玩了一天,虽然很快乐,但是也很累的。他们都需要好好的休息。 “你看,是谁来了?”刚跨进客厅的门,慕容就指着站在落地长窗前的那个女人说。 “是王阿姨,王阿姨。一宜芬立刻认出,又惊又喜的喊了出来。 “你们回来了?陆苇没一块来?” 王家琳听见声音,转过身子问。 “王阿姨,您来了很久吧?”宜芬又问。 “刚来一会儿,我送来一盆攻瑰花给慕容,还有送给你的西放往茶几上,我答应过你的,是不?” “王阿姨,就是这一盆吗?”慕容看见了放在地上的那盆玫瑰浓绿的杖叶、红艳的花朵,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娇媚中带着点高贵的气质,就像一个成熟美丽的少女一样动人。 “是的,这是新种,刚歼花不久,你喜欢吗?”王家琳问。 “喜欢,喜欢极了。”慕容说,蹲下身子去嗅着。 “其实,你们两个也正如这盛开的玫瑰花一样美。”王家琳有所感似的说:“青春的本身就是美丽动人的。” “青春?”慕容站了起来,看着王家琳说:“青春也是不耐久的东西,它会很快的消失的。” “生命不也如此吗?”王家琳扬了扬眉,“所以当你拥有它的时候,要善为利用。” “善为利用?”慕容拂了拂鬓边的散发,疑惑地问:“如何善为利用呢?” “好好的利用生命,做一点成绩出来,至少要试着去做出一点成绩来,不要无端的忧愁和莫名的伤感,懂吗?” “我想我懂的。”慕容点点头,然后朝宜芬望过去一眼说:“宜芬,你不看看王阿姨送给你的画?” “哦!我要看的。”宜芬打开茶几上的那幅画,那是一幅墨竹,甩色和布局都十分好,难得的是画面上含着,种空灵和古典的情致,宜芬由衷的喊了出来:“好极了,王阿姨,这一定花了您不少时间。” “随便画韵,送给你做个纪念,你不要见笑。”王家琳说。 “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一件礼物,我会珍视它的,王阿姨。”宜芬看着王家琳说。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得回去了。”王家琳说。 “坐坐嘛!您难得来一趟的。”慕容说。 “我改天再来,你们有空随时到白屋来玩。” “好吧!王阿姨,再见了。”慕容无可奈何的说。 “再见,王阿姨,谢谢您的画呵!”宜芬一直把王家琳送到门口才转回身。 “我的口好渴,喂!阿珠,你在哪里?倒杯茶来好不好?”慕容把自己掷向沙发,伸了伸两腿说! “她大概在厨房,我去喊她沏壶茶来。”宜芬说。 “要她沏壶好茶,浓一点。唉!我真懒得动,宜芬,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慕容,你歇歇,我去喊阿珠。”宜芬 “是不是小姐喊我?”宜芬刚走到过道中间,就碰上了阿 “是的,麻烦你泡一壶茶来,要好茶,浓些的。”宜芬交待 “好茶!”阿珠耸耸肩,怡园的茶全是最上等的,一两就得五六块,我们家里的都是论斤卖的,一斤才卖十几块里!” “阿珠,你家卖茶叶啊!” “我家屋后的山坡上种的是茶树,一大片一大片的。” “那真好,哪天我去参观参观你家的茶山!” “欢迎欢迎。”阿珠高兴地说:“嗯,我去泡茶了啊!” “不一会,阿珠送上一壶热茶。宜芬替慕容倒了一杯,再替自己倒一杯。 “谢谢你。”慕容喝了一口,身子坐直了点,用下巴抵住杯沿说:“你累吗?” “还好。”宜芬笑笑,“在学校里我们也常三三两两的跑去野餐。毕业前,系里举行了一个盛大的野餐会,那晚的星光箍好,我们几十个人围着火堆唱歌吃东西,在我们左边是一片树林,右边是一条小小的溪流,那条小溪有一个很动人很凄艳的名字,叫做断魂溪。” “断魂溪!”慕容重复的念了一遍,眼睛看着宜芬,“它一定有个故事流传下来。” “是的。”宜芬点头,慢慢的说了下去,“相传在许久以前,一对相爱的年轻人经过这条溪流,他们坐在溪边的石头上休息,看着西堕的太阳,不知怎的那个女孩子的围巾被风吹进溪里,她一情急伸手去捞,结果失足落进溪里,溪水很急。她被卷走了。那个男孩子见自己心爱的人被急流卷走了,也跳进溪水 里。一一两天后,人们在下游的河滩上发现了他们的尸体。令人难解的是他们的手竟然紧紧的握在一起。于是,那条溪就被命名为断魂溪。” “一个很动人也很凄凉的故事,是不是?宜芬。”慕容听完了,脸往后仰了仰,叹口气说。 “人们总爱制造一些悲剧的故事,因为悲剧最能震撼人心,赚人眼泪。”宜芬说。 “现实中的悲剧更多,你不认为如此吗?”慕容出人意外的反问。“那要看从什么角度去观察。” 宜芬站了起来,拢拢头发笑着说:“这是个大问题,我们改天再谈,慕容,我们各自回房休息吧! 宜芬放下信,想了许久。晓瑜真的要走了?走到遥远的美国,美国…多少人所向往的金元王国,多少爱情的梦也因它而破碎? 宜芬把信小心的放进抽屉后,她拿了毛巾和浴衣到浴室去洗澡,晓瑜的信使她的情绪有点纷乱,她是要到台北去看看晓瑜的,她希望厂里的事不会太忙,那么她可以与晓瑜多聚聚,多聊聊。 换上睡衣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晓瑜为什么没有起那个叫沈旭初的,晓瑜曾在前封信里提及的那个高瘦斯兰堂男孩子,他们不是打算年底订婚?他们不是决定一块到美国去的吗? 是晓瑜扔了他7,还是他甩了晓瑜? 这个问题困扰着宜芬,她决定尽快的到台北去。 第二天,宜芬把要到台北去一趟的事对李厂长说了。李厂长很爽快的答应了,并说:“你那位同学既然和你是多年的好友,你是该去送送她的。” “谢谢您,李厂长。”宜芬说:“我打算后天走,这两天我把要办的公事赶着办完。” “好的。”李厂长点头说:“黄主任那儿你也去说一声。” “我会的。” “嗯。” “什么事?李厂长。” “我已经到台北订下了一架名牌的德国钢琴,不知道幕容会不会喜欢?” “她会喜欢的,爱好音乐的人都会梦想着要一架钢琴的,而且这又是一件这么珍贵和难以忘怀的礼物。” “慕容似乎逐渐在好起来。”李厂长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沉吟的说:“我希望她今年夏天能去考一考音乐学院或什么的,她的根底并不差,主要的是她该去接触一些新的人物和磊的环境,她还年轻,不能永远这么孤独的,虽然我和她母亲都十分爱她,你对她更是情同手足一般,但这不能代替一我怎么说呢?不能代替那种情感,你懂我的意思吗?”李厂长说完了 “我懂的,”宜芬点着头说;“您是希望慕容能找到一份新的爱情。” “正是这个意思。她该往成熟的路上走,忘掉那份初恋。而且所谓初恋,就是只在心里怀着朦胧向往的一种情愫罢了!人是要长大、成熟和老去的。我希望她能遇见一个她中意而又全心伞意受着她的好男孩子。”李厂长的话使宜芬深思:所谓初恋,就是只在心里怀着朦胧向往的一种情愫罢了,人是要长大、成熟和老去的。是这样的吗?她似乎能体会出这些话里的意义,每个少女不都怀有过一段朦胧向往的情愫吗? 宜芬仰起头,望着李厂长。李厂长把双手按在她的肩上,似祝福又似叮咛的说:“陆苇是个好男孩,我很高兴见到你们在一块,你是幸福的,找到了一份真正的爱情。” 宜芬的脸颊倏地飞上两朵红云,她低着头,玩自己外套上的纽扣。的确,她是幸福的,她和陆苇都经过了一段等待的世间,才发现了对方,找到了对方,难道冥冥之中果真有一个操纵一切的神存在吗? “慕容生日快到了,你赶得回来吗?”李厂长想了想后问。 “我同学是星期六走,当天我就能赶回来,慕容的生日是星期天,倒也是很巧。” “难道你记得这么清楚。” “这是一件大事,当然马虎不得。”宜芬笑着说。 “别忘了请陆苇也来。”李厂长交代了一句。” “好的。” 当宜芬把要离开怡园几天的事情告诉陆苇的时候,陆苇怔了怔后问:“去这么多天?” “晓瑜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这一走总要三五年后才能回来,三年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我当然要去多陪陪她啊!” “我并不是说你不该去,只是…,”陆苇凝视着宜芬说。 “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