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的爱 第41章：我们先去登记完了再睡

小公园里，李志杰想把自己思念了好几天的可人儿抱进怀里，可她却闪身挣脱了。他望着自己空空的双手，不禁低声唤她：“珊珊，过来……” 张珊珊咽下喉中的梗块，不肯回头，反而越走越远，坐到了那边的长椅上。李志杰立刻跟了过去，坐在她身旁。伸出手，搂住她，再不肯放开。张珊珊也不挣扎，就这么直直地坐着，望着天边清冷的月亮。 “珊珊，你怎么了？这次出差，为什么事先都没有跟我打声招呼，说走就走？你知道吗？我……” “很想你”三个字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她以极为压抑的声音打断：“志杰，你还记得吗？高二的时候，也是在这里，你要我帮你跟国英告白？” 李志杰呐呐地说不出话来，他怎么知道自己在那之后爱上的不是王国英，而是她呀！如果早知道的话，他绝对不会做这种蠢事：“珊珊，我，我那时候……” “那天，其实我也有话要告诉你。”又一次打断他的辩解，张珊珊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是什么？我记得那天我问你的时候，你没有说。”李志杰也想起了她那天的表现，有些不太寻常。 “你叫我怎么说呢？在你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国英之后，难道你要我再厚着脸皮告诉你，我爱上你了吗？”张珊珊站起身来，脸依然朝着月亮，泪水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竭力控制，不让它们掉落下来。 “什么？”李志杰震惊到声音都有些发抖，“你，你高二那年爱上的人，就是我？” 张珊珊背对着他，笑得悲哀：“对！” 李志杰大步走到她面前，眼睛里是深深的悔恨与心痛：“珊珊，对不起！” 张珊珊再次转身，背向他：“志杰，我告诉自己，要把你当成朋友，可是，到底还是做不到！我在你身边十年，等你回头等了十年。每次只要你对我招招手，我就会不李一切地向你跑去。志杰，我真的怕了，怕极了那短暂幸福之后的极度痛苦……” 李志杰心慌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今天告诉他这一切，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承认，是他太过迟钝，才让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可是，现在他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害怕”！她现在说的话才让他很害怕好不好？ “珊珊，都是我的错，今后，我会加倍补偿你的，你相信我，好吗？”李志杰从身后用力地抱住她，把她抱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她又不见了。 “志杰，其实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是我不李你的意愿，走进你的生活，逼着你习惯我。甚至让你有种‘爱上我’的错觉，其实，你心里的那个人始终都是国英……”泪珠终于抑制不住地滚落下来，张珊珊想管却怎么也管不了，干脆就任由它们一颗又一颗地滑落，在她的脸上划下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深深地吸上一口气，然后用力地压在胸口，她强迫自己继续说话，“志杰，让我们都解脱，好吗？算我求你！” “珊珊，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喜欢你照顾我，亲近我，我喜欢你管着我……我爱上你是事实，不是什么错觉！我帮国英，不是因为我爱她，只是出于朋友的情意。珊珊，珊珊，你别这样！我再也不帮了，好不好？再也不帮了……”他乱糟糟的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珊珊，你刚才……是不是看见了什么，所以才这样？我，我可以解释的，你听我说……” 张珊珊满脸泪痕：“我该看见什么？你又想解释什么？志杰，我已经撑不下去了。如果早知道爱情这么痛苦的话，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爱情！志杰，答应我好不好？我们……” “我不答应！”李志杰猛然喝止了她，他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慌乱”来形容，那是一种深深的“恐惧”！不，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他不能失去她！“珊珊，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除了，除了这件事！珊珊，你嫁给我，我们明天就去登记！” “志杰……我们，我们……分手吧！”她泣不成声，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坚持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她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心一片一片地捡回来，那颗心伤痕累累，再也禁不起任何风吹雨打了。 李志杰简直要疯了：“不，珊珊，你不能这样惩罚我！你明明舍不得的，不是吗？不然，你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你是爱我的，我知道！刚才那句话，你没有说，我也没有听见！珊珊，不要再任性了好吗？我带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民政局领证。乖，别再胡思乱想了！” “志杰……李……李大哥……”张珊珊把自己的心紧紧地封闭起来，她不想再听，不想再继续迷惑下去，这个结，她今天必须打开！“谢谢你留给我一段美好的回忆，我会……” “不！”他用力把她转回来，恶狠狠地看着她，“我不准你再说下去！”他忽而又软下声音，“珊珊，今天你累了，所以才会胡言乱语。我知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来，乖乖的，跟我回去……” 张珊珊用力掰开他的手，他死死抓住不肯放。两人的心都伤到了极点，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乱了立场。她，执意挣脱，他，拼命挽留；她，痛苦到绝望，他，害怕到战栗。时间就在冰冷的拉锯和僵持中过去。 “你能抱我一辈子吗？”她终于放弃，松手让他拥抱最后一次。 “我能，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珊珊！”他以为她终于被他软化，开心得几乎想大叫。可他不敢，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护在怀中，生怕她又想离开他。 “晚了，送我回去吧。”张珊珊筋疲力尽地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李志杰一转身，把她背在背上：“珊珊，你想睡就睡吧。到家了，我叫你。” 她趴在他背上，没有睁眼：“送我回我爸妈家，我想回那儿。” “好。”只要她不提分手，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他一路背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去，路灯拉出一道长长的身影。他愿意就这么背着她一直走下去，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再也不会让她伤心落泪！ …… 第二天，张妈妈下楼早锻炼兼买菜，却在自家楼下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她走过去，仔细瞅了瞅车里的人，那人双眉紧锁，好像睡着了。张妈妈敲了敲车窗，那人惊醒过来，一眼看向窗外。发现是张妈妈，立刻摇下车窗：“伯母，这么早？” 张妈妈注意到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摇了摇头：“你也知道这么早？志杰，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在这里呆了一整夜？” 李志杰咧嘴一笑：“我等珊珊。” “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张妈妈是过来人，他笑容底下的憔悴怎能瞒得过她？ “没什么，都是我不好，惹珊珊生气了。伯母，对不起！”李志杰低头认错，态度好得让人不忍心责怪。 张妈妈又摇了摇头，说：“志杰，你跟我道歉没有用，珊珊那边才是重点。这孩子是个死心眼，爱钻牛角尖，你凡事让着她点。好了，跟我上楼去睡会儿，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会感冒的。” “谢谢伯母。”李志杰关上车门，跟着张妈妈上楼去了。 张珊珊的房门紧闭，不知道里头的人是否仍在安睡。李志杰摸了摸口袋里的户口簿，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张妈妈给他倒了杯热水，又把买来的早点递给他：“志杰，吃点东西。珊珊没那么早醒，你吃完就到书房去睡一会儿。等珊珊醒了，我再叫你。” 李志杰接过早点：“谢谢伯母。我不累，我能不能就在这儿等她？” 张妈妈除了叹息还是叹息：“都快结婚了，你们这闹的又是哪出啊？” 李志杰盯着早点，鼻子发酸。张妈妈看他这副模样，也不好再追问下去，走进房间给他拿来条毯子放在沙发上：“志杰，待会儿珊珊起来，跟她好好谈谈。把话说开了，大家都好受。” 李志杰默然点头。屋子里安静下来，张家二老都上班去了。李志杰盯着张珊珊的房门，就怕自己一闪神，她便逃走了。落地大钟沉沉地敲了九下，李志杰从沙发上惊跳起来。看到那扇房门依然紧闭，他这才颓然坐下——他刚刚明明瞪大眼睛看着的，怎么会睡着呢？他耙了耙自己的头皮，拿起已经凉透的那杯水，一口气灌了下去。甩甩头，他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站起来，走到门边，他试探性地敲了敲门：“珊珊，珊珊，你醒了吗？” 里面毫无动静。他等了等，又敲门：“珊珊，先起床好不好？我们先去登记，完了再回来睡，你看行不行？” 安静——没有人气的安静！李志杰心里一紧，再也沉不住气，用力转开了门把上的钥匙。门被推开，里面果然空无一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铺平整得像是根本没人睡过。李志杰无力地靠在门板上，陡然间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如箭一般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