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的爱 第44章：她带着一身的沮丧走了

男人忙着手里的事，没有分神看她：“随便坐。有事吗？” 王国英不以为杵，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志杰，我能跟你谈谈吗？” 男人头也不抬：“你想谈什么？我听着就是。” 王国英第一次以前所未有的认真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曾经一心一意地追求过她，他曾经尽心尽力地帮助过她，可她回报他的是什么？她甚至连基本的尊重都不曾真正地给过他！因为他曾经喜欢过她，因为他们相熟，所以她就可以对他予取予求，捏圆搓扁了吗？这一刻，她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自私与残忍。 “志杰，我真的很抱歉。因为我，弄得珊珊要和你分手。我听说你追着珊珊去了汶川，你没有把她追回来吗？” 李志杰看着电脑，原本按在键盘上的手慢慢收紧，再收紧：“国英，我很忙！如果没有别的事，麻烦你先离开。” 王国英险些愣在当场，他从未用这么不耐烦，这么冰冷的语气对她说过话：“你……” 李志杰重新把手放回键盘，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正眼看过王国英。王国英自知理亏，也不敢对他发火，只是好声好气地探他口风：“珊珊是不是还在生你的气？要不要我去跟她解释一下？” “你要能解释的话，不早解释了，还用等到现在？”李志杰不带半分嘲弄，只是陈述事实。 王国英无言以对，只好又问：“那我到底能为你们做些什么，才能挽回我的过错？” 李志杰对她的示好无动于衷：“不需要。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王国英再也忍不住，“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双手撑住办公桌，似乎想对他大吼，却又忍气吞声地放低姿态：“志杰，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我难辞其咎，我向你道歉……” “国英，你知道珊珊高二那年爱上的人是谁吗？”李志杰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双眼直直地望住她。她想谈是吗？行！他今天就跟她谈个清楚。 王国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懂他怎么把话题转到了这儿，一时之间只会傻傻地问：“是谁？” “是我。”李志杰眼看着王国英瞠大双眼，而后恍然大悟的样子，再一次强调，“是我！可笑的是，那时我居然还托她代我向你表白。你能想象珊珊当时有多痛苦吗？” 她能！她亲眼目睹了好友的伤痛，却不知道那罪魁祸首就是他，而她也难逃干系。 “她整整爱了我十年，也等了我十年。可我……”李志杰说不下去了。他闭上眼睛，把涌到嘴边的苦涩一次次地咽回去，久久才能继续开口说话，“……可我却一次又一次地伤她的心。这一次，我简直无法想象，她是以怎样的心情在看待你我之间的亲密。当她看到我们‘吻’在一起的时候，又会有多么的绝望！国英，珊珊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可我却这样辜负她，你叫我怎么能够原谅我自己？” 王国英撑不住自己的重量，一松手，向后跌坐在椅子上：“天哪……我都对她做了什么？亏我还说，我愿意替她承受那份痛苦，没想到她的痛苦却是源自于我！我竟然还有脸要她帮我……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他们各自沉溺在自己的痛苦中，不可自拔。时间就这么无声地流逝着。王国英缓缓地抬起头来：“志杰，你们……还有和好的可能吗？” 李志杰用手支住额头，挡住自己的眼睛：“我会等她。” 王国英退出了他的办公室。一对原本幸福的恋人却被她的任性和无知给硬生生地拆散，她还有何脸面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任她怎么洒脱，这份愧疚与痛苦今生怕是再也逃脱不掉了吧。 …… 张珊珊回来了。她原本打算申请调离本市，去其他城市的分支任职，但张妈妈阻止了她，并把李志杰的话带给了她：“珊珊，志杰说了，只要你不愿意，他就绝不会去打扰你，你不需要离开。”他的确很了解她，完全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做。她该高兴吗——在她选择放弃之后？ 起初，她对他的保证心存怀疑，没想到他真的说到做到。同在一个地区，两人之间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她回来之后却一次都没有再碰到过他——连偶遇都没有。张珊珊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有时候，她会感觉他就在身边，可是一回头，却根本不见他的身影。她不让自己想太多，怕自己再次迷失。 这一天，她先后见到了两个熟悉的女子，第一个是王国英。她知道王国英一直在找她，想跟她解释，可她之前的确没有这个勇气再去碰触这个最深的伤口。她躲着他，也躲着她。但她现在既然回来了，就不打算再躲，有些话迟早都要说清楚。 下班的时候，王国英来找她，两人找了个清静的茶座坐了下来。 “珊珊……”王国英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我……那个……” “国英，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张珊珊的话柔婉而明快，王国英一咬牙：“珊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国英，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一直觉得这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我爱上他，是我的事。他爱谁，是他的事。我以为我守在他身边，就能让他爱上我。是我太过自信，所以即使摔得再重都是我自作自受，与人无尤。”她顿了顿，又继续说，“可是，国英，虽然我懂得这个道理，但我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当我痛苦的时候，我无法不迁怒，不怨恨。而你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该怎么对你说，我嫉妒你，希望你能离他远一点呢？我说不出口，我有我的尊严，我无法忍受你的同情与施舍，我要的是他的真爱，而不是你的相让。” 王国英微张着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闷声说道：“那你们既然已经在一起了，你就可以拒绝我的要求了，不是吗？你为什么又要答应？是怕我怪你不够朋友？” “这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我想知道，我和你在他的心目中到底谁更重要。我不要一份充满怀疑的爱情，我不能为我的婚姻埋下一个不定时炸弹。我只有确定了，才能真正放心。可悲的是，我到底还是输了。怨不得别人，我只怪我自己。” “珊珊，不是这样的。李志杰爱的是你，他会帮我，只是出于朋友之谊，再没有其它。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根本心不在焉。他心里想着你，即使做一些……看起来比较亲密的动作，他的眼睛里也没有一丝热情。这一点，连许佩东都看出来了。所以他才会以为志杰脚踏两条船，用心不专。”她喘了口气，接着说，“我不知道你那天怎么会看到我们抱在一起的，我只是想告诉你，那天是我主动凑上去的，因为我看到许佩东的车，我气他不拿我当回事，所以才一时冲动吻了上去。只是碰到嘴唇而已，一秒钟，只有一秒钟，他立刻避开了。他不愿意，想拉开我，可我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放，还威胁他要告诉你，他这才不得不屈服。珊珊，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张珊珊看着她，慢慢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那你……” 王国英着急地想索要一个答案，张珊珊抬手阻止了她：“国英，即使我相信你，我也没办法再和他在一起了。我很胆小，我不敢再踩进同一条河里，我怕我终有一天会淹没了自己，也毁掉了别人。我只想平平淡淡地走完这一生，不想再经历能在我心底掀起惊涛骇浪的生活，不想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不想再品尝得到又失去的痛苦。我怕！国英，我害怕，你懂吗？” 王国英最终还是没能说服张珊珊，她带着一身的沮丧走了。 晚上，吕娜娜来找她。她抛给她一个红色炸弹：“珊珊，我要结婚了！”